清晨的陽光透過警局宿舍的窗簾縫隙照進來時，李夢婷正攥著孫雨汐的衣角淺眠。床頭有一個橘貓玩偶，是昨天孫雨汐晚上去給李夢婷買的，此刻正被她緊緊抱在懷里，像抱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醒了？”孫雨汐端著熱牛奶進來時，看見女孩睫毛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先吃點東西，我們一會兒去你家。”李夢婷點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摳著玩偶的耳朵——她既害怕見到父母，又隱隱期待著孫雨汐能帶來奇跡。

警車停在熟悉的居民樓下時，李夢婷的腿像灌了鉛。樓道里飄來弟弟李文軒的笑聲，夾雜著周珊珊叮囑“慢點吃”的溫柔，那是她從未擁有過的語氣。開門的是李大海，看見穿警服的孫雨汐時，他臉上的橫肉抖了抖，側身讓他們進來的瞬間，李夢婷瞥見茶幾上擺著沒吃完的奶油蛋糕分明是昨天她生日該有的模樣。

李大海搓著手想遞煙，被孫雨汐擺手拒絕。她聲音平靜卻帶著分量：“李先生，周女士，婷婷昨天的情況你們清楚。校園霸凌、家庭冷暴力，再這樣下去……”

“什么冷暴力？”周珊珊突然從廚房沖出來，圍裙上還沾著面粉，“是她自己不懂事！這不就是威脅我們嗎？我們養她13年，供她吃穿，她還想怎樣？”她指著李夢婷的鼻子，唾沫星子濺到女孩臉上，“現在還敢叫警察來壓我們？我告訴你，這女兒我們不認了！”

李夢婷猛地抬頭，眼里的光碎了一地。孫雨汐剛要開口，李大海突然從抽屜里翻出戶口本，“啪”地拍在桌上：“既然她覺得我們當父母的不合格，那就走！從今天起，她不是我李大海的女兒！”他拽過李夢婷的手，往她掌心塞了幾張皺巴巴的鈔票，“拿著錢，滾！別再讓我們看見你。”

李大海說的正起勁，又來了兩位警察，李大海指著兩個警察說，今天來多少警察都沒用，李夢婷和我沒關系。結果這兩位警察直接拿出了拘捕令。鏗鏘有力的說：“犯罪嫌疑人李大海，您涉嫌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受賄罪，請和我們走一趟。”

李大海囂張的說：“說我受賄，你們有證據嗎！”警察從懷里拿出來了一個粉色的電話手表，是李夢婷的，那天李大海收劉先生70萬人民幣的視頻依舊保存著。

證據確鑿，兩位警察，拿出手銬，將李大海銬上，帶上警車，李大海對著李夢婷吼道：“我生你養你，你現在卻讓警察抓我，我～～～～～”

周珊珊把把門關上了，李夢婷手里的鈔票飄落在地。孫雨汐撿起錢，看見女孩嘴唇翕動著，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樓道里的聲控燈滅了，黑暗中，她聽見李夢婷喉嚨里擠出破碎的嗚咽，像被遺棄的小貓。

回到警局，孫雨汐看著坐在角落發呆的女孩，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她撥通了民政局的電話，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您好，我想咨詢一下收養手續……對，我有正規工作，我是人民警察，我符合條件，名下有房，無不良記錄……”

掛了電話，她走到李夢婷面前，蹲下來平視著她的眼睛：“婷婷，要是不嫌棄，以后跟我過好不好？我家有陽臺，能養小橘貓，你生日的時候，我們每年都買最大的蛋糕。”

李夢婷怔怔地看著她，突然撲進她懷里，這一次的哭聲不再是絕望，而是混著難以置信的顫抖。窗外的陽光穿過玻璃，在她們交疊的影子上，鍍上了一層暖金色。

李夢婷看到了生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