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個(gè)事?
鳳雪嵐面帶微笑,很想趕緊離開。
她也這么做了。
誰知一扭頭,竟撞到龍連寂懷里,他瞬移至此,很自然的牽起她的手往里走。
衣袍相接,鳳雪嵐使勁抽回自己的手,只是她這點(diǎn)掙扎在焚元境高手面前,完全不夠看。
無奈,她只得放棄,木著臉,任由龍連寂將她牽至高臺,面向群臣。
“此女子便是孤認(rèn)定的少妃,如今正在操辦婚儀,不過幾月便能完婚。”
一個(gè)來歷不明的普通人當(dāng)龍川的少妃,底下那些人自然反對,首當(dāng)其沖的便是帝京第一家族的裴家。
裴家家主裴元禮看著不過三十出頭,面容俊郎,絲毫不見歲月的痕跡,只是眸眼狹長,目光銳利,瞧著有些沉肅。
“請殿主三思,少妃一位事關(guān)重大,怎可草草確定。”
龍連寂臉上毫無波瀾,語氣卻極有壓迫感,“裴相,孤既然將人帶來,便是昭示整個(gè)帝京城,此事不容反抗,不容商量,你、可懂?”
此話一出,眾臣即便有反對之言,也不敢開口,只得悻悻閉嘴,裴元禮遙遙掃了眼高位上的兩人,亦不再繼續(xù)反對。
下朝后,龍連寂一路走,一路牽著她,他的手毫無溫度,就像無邊雪原最深的寒冰,怎么也捂不熱。
怪冷的。
“其實(shí)你不必如此,我來歷不明,又是個(gè)普通人,你要娶我,他們自然會反對。”
話沒說完,他停下腳步,捏住賀雪嵐的下巴,俯身堵住她的嘴,柔軟的觸感讓他胸腔一震,手扣住她的后腦勺又加深了些。
鳳雪嵐瞪大眼,活像見了鬼,下意識用力掙脫,可惜她現(xiàn)在這個(gè)小卡拉米,沒辦法對抗這個(gè)焚元天境巔峰的怪物。
主要是不知道他突然發(fā)什么瘋。
掙脫不了她就打,只是沒揮幾次拳頭,就被反剪到背后。
許久,等他松開,鳳雪嵐嫌棄的擦嘴,反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龍連寂一愣,眸底的意亂情迷被冷寂所代替,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抵在墻邊。
“從沒人打過孤。”
“那你是沒遇見我,要么就殺了我,要么就取消婚約。”
“你不想嫁給孤。”
廢話!
鳳雪嵐隨意扯了個(gè)理由,“我心有所屬了,不能嫁給你。”
“那人是誰。”
“反正你不認(rèn)識,你是殿主,位高權(quán)重,又不缺女人。”
龍連寂掐著她的下巴,迫她將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孤看上的眼的東西,自己得不到,也不會落在別人手里,你最好忘了那個(gè)人,否則孤掘地三尺,也會讓你斷了這個(gè)念想。”
鳳雪嵐氣的不行,“你才是東西,你全家都是東西。”
他捏著軟乎乎的臉,眼中的戾氣消散不少,“倒是伶牙俐齒,看來是靈藥沒少吃,竟已經(jīng)是引氣天境,跟孤走。”
“去哪?”她面露警惕。
“測靈根。”
鳳雪嵐急忙腳剎,就是有點(diǎn)剎不住,因?yàn)榈亟绲脑颍埓ㄐ奘可骑L(fēng),鳳川修士善火,久而久之便涇渭分明。
擁有三大上古真珠的修士則是天生全靈根,普通的全靈根雖然稀少,但不是沒有,可她的異火是燭影蓮火,若真被測出來,那豈不是玩完了?
“今日就算了吧,改日再去。”鳳雪嵐扒拉著樹不肯松手,第一次深刻理解實(shí)力懸殊是如此痛苦的一件事。
“既然打定主意,就今日去便是。”龍連寂不過一個(gè)眼神,鳳雪嵐懷里的樹就成了齏粉。
見推脫不得,她幾乎是一路被拖過去的,后面龍連寂實(shí)在看不下去,直接將她扛了過去。
眼見著要進(jìn)十靈殿,莫離滿身是血的過來,語氣驚慌,“殿下……那個(gè)人逃了。”
鳳雪嵐還像個(gè)麻袋一樣被扛著,倒著看到那血跡,就像是有心靈感應(yīng)一樣,腦海中閃過幾幀畫面,一個(gè)小少年倉皇逃跑躲避,可惜的是看不見臉,只有背影。
龍連寂將人放下來,臉色很是陰沉,“十靈殿到了,你自己去進(jìn)去測試,孤還有事。”
說完,他似乎有些不放心,掌心凝出一塊玉牌,通體溫潤,其中有一朵荼蘼花花苞,他刺破鳳雪嵐的血,滴入玉佩后,荼蘼花緩緩盛放,鮮艷明亮。
“帶著這個(gè)。”
說完便匆匆瞬移離開。
莫離幾乎瞪大眼,淡定的臉不淡定了。
那是象征龍川殿主的身份玉牌,佩在身上若是遇到危險(xiǎn),殿主便可感知到位置,瞬移保護(hù)。
即便殿主趕不到,那里頭也有焚元境高手留下的三道靈力,可抵擋小成境以上高手的三道攻擊。
看來殿主當(dāng)真是認(rèn)定他了。
莫離不由得又恭敬了些,行完禮才匆匆離去。
鳳雪嵐看看身后巍峨的殿宇,又看看手中的玉佩,丟掉東西,拍拍手轉(zhuǎn)身就走。
狗都不要。
玉佩落在地上,荼蘼花開的鮮艷如血,詭異又美麗。
一路上,鳳雪嵐還在想那個(gè)逃跑的小少年,她總感覺那個(gè)人對龍連寂很重要,而且跟她肯定有某種聯(lián)系,否則怎么會見到血腦海中就有畫面。
所以她就大著膽子,憑著腦海中的畫面找了過去,果然看到了一個(gè)白衣少年,驚懼的蜷縮在角落里。
見到人來,他抬起頭。
鳳雪嵐驚愕。
他長得居然和龍連寂一模一樣!
“你是?”
少年看到她,委屈的喵了一聲。
鳳雪嵐歪著頭不解,只覺得這聲貓叫有點(diǎn)熟悉。
見她沒什么反應(yīng),壓根就沒認(rèn)出自己來,少年更加委屈,撲上來抱著她痛哭,“我以為你死了。”
懷里的少年又哭又蹭,雖然長得和龍連寂一模一樣,但性格完全不一樣,看著就有那么點(diǎn)……詭異。
她還是覺得不對勁,捏著他的臉,將人從懷里撕下來,狐疑問:“你真的不是龍連寂?”
少年扁著嘴,“主人,我是小白。”
鳳雪嵐瞪大眼,有些無法接受,“小……小白?你怎么會……長這個(gè)樣子!”
小白以為她不喜歡這張臉,心里喪氣極了,他可以變成很多東西,唯獨(dú)改不了這張臉。
下一秒,鳳雪嵐樂不可支,“誰能想到啊,大名鼎鼎的龍連寂也有今天,叫你欺負(fù)我,叫你占我便宜。”
她揉著小白的臉,權(quán)當(dāng)對龍連寂發(fā)泄,小白委屈喊疼,鳳雪嵐松開手,人神共憤的臉都快被她撮熟了。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小白上前蹭她的頸窩,還像只小貓咪一樣窩在她懷里,“不是臉,是手臂。”
掀開袖子一看,白衣染上了血,鳳雪嵐下意識想替他療傷,然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靈力低,無法使用高級治愈術(shù)。
“我……現(xiàn)在……”
小白很懂事,給她搬來臺階,“沒事的,我不疼了,主任,我們走吧,我不喜歡這里。”
鳳雪嵐嘆氣,“我也想走,但是目前走不了。”
靈力低無法破陣離開,想修煉又不敢貿(mào)然修。
進(jìn)退兩難。
主仆倆正苦著臉,哭訴命運(yùn)不公時(shí),龍連寂帶著護(hù)衛(wèi)來抓人。
小白自知躲不過去,拉著鳳雪嵐的袖子,兩眼亮晶晶的,“主人,我暫時(shí)逃不過去,你等等我,我會來找你的。”
說完,他手指蜷了蜷,還是鼓足勇氣,親了親鳳雪嵐的下巴,然后羞紅著臉,飛身跑了出去。
鳳雪嵐微愣,指尖摸了摸下巴殘留的溫?zé)嵊|感,心頭像是被羽毛撓過一般,癢癢的。
所以,她剛才是被自己養(yǎng)的貓調(diào)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