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軟折磨”了一整夜,第二天,鳳雪嵐頂著赫然顯目的熊貓眼,去了武雪閣。
“前輩,求你了,告訴我這個鈴鐺到底怎么解開?”
不然她的行蹤龍連寂一清二楚,還怎么逃跑。
雪無憂從棋譜中忙里抽閑,看向她眼下的青黑,小眼睛閃著激動,八卦道:“昨晚他欺負你了?”
欺負?
鳳雪嵐仔細思考了一番,糾正道:“明確說是互毆,別扯開話題,快說吧閣主,到底怎么解開?”
他一臉看穿不說穿的智者笑容,“要不說還是你們年輕人會玩,這鈴鐺是龍連寂的精血所化,上面加了焚元境高手的禁制,除非你高于他的修為,不然只有施法的人才能解開。”
要超過……暫時有些難度。
鳳雪嵐氣呼呼的撥了撥鈴鐺,看來只能暫時戴著這個羞恥的東西了。
不過要想離開必須卸了這個鈴鐺,可要卸這個鈴鐺又必須出去修煉晉升,這不是把她往死路上整嗎。
郁悶了一會,她猛灌了一口悲苦草,心中愁苦頓時釋懷,能有什么苦的過這杯茶。
“對了,今日外頭鬧哄哄的,是不是有什么大事發生?”
她一路土遁,差點沒被踩死。
雪無憂舔濕手指,翻了一頁,“問天會即將開啟,不少修士陸續開始往帝京城趕,之后還會更熱鬧呢。”
“問天會?不是還有一個多月嗎,這么早就來?”
問天會是九州大陸三年一次的盛會,試煉于問天大陣中舉辦,而問天大陣位于烏鶴城中,所以便由城主君非夜掌管。
由于兩川關系緊張,鳳川和極海之淵向來不參與。
但問天會并非起源于烏鶴城,而是由九淵殿殿主定下的傳統,以問天石作為試煉地點,將參與的修士傳送進去,歷經磨礪,完成任務,最后按結果分發資源獎勵。
修者們爭破腦袋參加問天會,不止是為了得到那些資源獎勵,更是為了靠攏提供資源獎勵的龍域殿。
龍連寂十分注重通過問天會來選拔人才,問天會因此又被稱為“登天會”。
“資源僧多粥少,進入的名額也就有限,龍連寂下令,減少八大家族的參與名額,留給散修,所以過幾天要舉辦一場比試,確定問天大會的參與人選,八大家族的后輩都進了龍域殿,到時候你可以去看看熱鬧。”
這是要削弱世家,直接培植自己的勢力。
鳳雪嵐看破不說破,“偷偷去可以,要是再像上次一樣,站在龍連寂身邊,那我寧可不去。”
雪無憂放下棋譜,老神在在的嘆息,“你雖然已入化器,但修為和龍連寂差的可是十萬八千里,婚期在即,你還不抓點緊,實戰經驗不可多得,于晉升有極大幫助,你得抓住機會。”
不得不說,這小丫頭資質不錯,全靈根,又對藥理舉一反三,極有天賦,日后不論是學煉丹術還是治愈術,都會有不小的成就,就是一點,性子未免懶散了些。
鳳雪嵐掏掏耳朵,很是敷衍的哦了一聲,心里卻在琢磨著趁那天龍連寂顧不上,偷偷溜去找小白。
門外,楊無羨帶著裴綰綰來了。
“雪閣主,許久不見,綰綰給您帶了萋萋草。”
看見兩人站的極近,鳳雪嵐挑眉,有點吃驚,仔細一看,兩人眉眼又有些相像,心中有了猜想,“你們是兄妹?”
“小丫頭眼力不錯,這倆都是裴家的小娃娃,只是一個隨爹姓,一個隨娘姓。”
雪無憂忙接過萋萋草,細細查看枝葉和花朵。
鳳雪嵐托著腮,萋萋草雖不稀奇,但能讓萋萋草活著離開萋萋山的土壤,那就極為不易了。
這盆萋萋草根莖用靈玉培植,灌溉的是無根水,因此通體郁郁蔥蔥,細聞還有淡淡香味,可見花了不少精力。
裴綰綰期待道:“雪閣主可還滿意?”
“滿意滿意,綰綰有心了。”
“閣主滿意就好,也就不枉綰綰花的心思了。”
說完,她看向一旁趴在桌上的鳳雪嵐,目光在眼下青黑流轉一番,悄無聲息的掐緊了手,“這位姑娘還不知如何稱呼?”
鳳雪嵐打了個哈欠,“薛山風。”
“裴家裴綰綰。”
“幸會。”
鳳雪嵐淡笑,起身離開,“不打擾你們了,我去書房睡會。”
一路瞌睡綿綿到了書房,關上門她瞬間清醒,指尖一轉設下隔靈陣,而后盤腿坐下,凝出溯靈術,追查小白的下落。
只是什么都沒查到,她收起靈力,彎如遠山的眉微蹙。
這種情況只有兩種,一是他死了,但心口的契還在,所以只有第二種情況,他被某種陣法或者禁制困住。
鳳雪嵐無奈嘆氣,拿了卷書翻來翻去,卻沒什么興致,看到角落里有個空丹爐,一時興起打算煉丹消磨時間。
指尖剛凝出火靈力,她才猛然想起來,由于兩川修者靈力不同,龍川的醫修沒有火靈根,無法直接煉丹。
直到雪無憂開辟火熾石煉丹一道,丹修才慢慢發展起來,但也極為有限。
她若是就這么用火靈力煉丹,肯定會露餡。
想著,她只好收回靈力,推門而出,隔壁屋子聊的氣氛正好,鳳雪嵐也不好打擾,便抬腳出了武雪閣。
才出去沒多久,就迎面撞見莫閑,他正引著一堆少年少女,個個都穿著家族服飾,應該是來參加試煉選拔的人。
她還沒來得及躲,莫閑眼神鎖定,像個小蝴蝶一樣撲上來,“少妃你怎么來了?”
他大喇叭一喊,那些人紛紛投來打量的目光,鳳雪嵐捂住他的嘴,將他拉到一邊。
“龍域殿有沒有藏書閣一類的地方?”
“嗚嗚嗚,”莫閑點頭如搗蒜,嘴重獲自由之后噼里啪啦的說出了位置。
她道了句謝,便匆匆走了。
莫閑對著她的背影依依不舍的擺手。
有個少女大著膽子上前問:“莫統領,方才那位女子是誰啊?”
莫閑板著臉,“休得無禮,那是我們的少妃。”
少女悻悻閉嘴。
人群繼續往前走。
其中,一個紅衣女子面覆紅紗,望向鳳雪嵐離去的背影,自卑的摸了摸額角,將面紗系的更緊,而后低下了頭。
身旁的女子年紀稍幼,瞧她如此,不免擔心,低聲喚了句“姐姐。”
紅紗女子安慰一笑,眸中卻難掩失落。
本就是癡心妄想,她這幅模樣,這種出身,如何配得上殿主。
妹妹若有所思,安慰道:“聽說那位少妃出身不顯,修為也很低,殿主肯定只是一時被她的容貌所迷惑,日后肯定會清醒過來的,姐姐你不要灰心。”
是這樣嗎?
可是……
紅紗女子摸了摸額角,那里伏著一道極其丑陋猙獰的蝎形疤痕,所有大夫都說胎記是天生的,根本沒辦法去掉,一度讓她不惜尋死。
后來妹妹告訴她,若是在問天大會中奪魁,便能見武雪閣閣主一面,或許他能有辦法去掉,她這才重燃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