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神舉下令之后，眾將紛紛接令。

隨后，諸將離開去做準備。

宇文神舉盯著桌上擺放的、方才才拿到手的圣旨，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長安。

時間匆匆流逝。很快就到了楊堅進宮看女兒的時間了。

按照禮儀來說，楊堅是國丈，孺慕之情之情下，思念女兒，進宮見面情有可原。

但是楊堅顯然不是為了這樣無聊的緣故選擇進入宮中的。

“右司武到。”

年輕的看門小太監殷切地喊道，讓楊麗華知曉楊堅已經到來。

坐在椅子上的楊麗華默默調整著狀態，神色平靜。

她穿越而來滿打滿算也快要三天了。

這段時間里，她拼命地接受著原主殘存的記憶，并且從宇文赟處得到了有效的建議。

——這些都能幫助她更好的在楊堅面前扮演著原主，而不被發現。

很快，楊堅進來了。

楊堅正值壯年，面色紅潤，眼中精光逼人。

二人見禮之后，隨即坐下。

楊麗華心中暗暗吐氣，只感覺到壓力漸漸泛起。

這倒不是她認為自己無法扮演好原主的形象，而感到惶張。

只是楊堅已然是半神級別的超凡強者，身上的生命威壓極其強大，在物種層面上讓楊麗華產生了恐懼。

而且，楊麗華穿越之前在現代社會之中，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穿越而來之后，也就見了宇文赟、宇文憲兩個有權勢的人，其余的都是些宮女太監等。

而宇文赟、宇文憲二人并沒有給予她如此強烈的威壓。

她忽然之下，見到了楊堅這個本朝右司武、未來的隋朝開國君主，不由得有些緊張。

二人拉了拉家常之后，楊堅終于發動自身技能，創造了不會被竊聽的、安全的交談領域。

“前日晚上，宇文赟可有在你宮中住下？”

楊堅斂起笑容，一副冷漠姿態。

——和原主的記憶之中一模一樣。

楊麗華心中暗暗吐槽，嘴上開口說道：“圣上沒有留宿。”

楊堅略帶不滿，說道：“你嫁給他也有五六年了，連個子嗣也沒有，這不好。怎么回事？”

楊麗華神色尷尬，這倒不只是扮演原主，她本人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有些羞人的問題。

不過很快，她意識到也許這是楊堅在間接地向自己打探宇文赟的超凡血脈是否凝聚成功，便說道：“圣上似乎已經凝練了皇族血脈……”

“這不是問題。雖說不同血脈之間難以誕下子嗣，但是這么多年下來，各大世家之間相互調整魔藥序列，已經盡可能地減少了這個問題的出現。更何況宇文家用的是最古老正統的魔藥序列，你的血脈應該是不會和他存在生殖隔離的問題的。”

楊堅打斷了楊麗華的話，眉頭微微皺起。

“女兒會努力的。”

楊麗華垂首低眉，恭敬說道。

楊堅點了點頭，語氣變得溫和，說道：“為父已經感悟到lv30的晉升儀式細節，不日就能夠完成儀式，晉升lv31，成為在世神明……女兒，且作忍耐，為父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楊麗華心中一跳，被“在世神明”四字猛地一震，訝異開口，問道：“父親，‘在世神明’是什么意思？”

楊堅一愣，倒是想起自己先前也沒有太多地給楊麗華說這些事情，畢竟當年將女兒嫁給宇文赟這件事中，自己只是順手為之，本來是沒有做太多期待的。

因此他對自己的女兒也只是做了基本的教育，關于超凡之路的相關知識他基本沒有給楊麗華提及過。

話都說到這里了，楊堅倒也沒有藏著掖著，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隨后緩緩說來：

“你應該已經知道超凡之路中，每十級一個位階，其中，lv1-10被稱之‘血脈之路’，其主要通過服用不同的魔藥，將人類的血脈不斷強化、神升級成為更高等的物種的血脈。”

楊麗華點了點頭，心中滿是求知欲。

“而lv11-20被稱為‘法則之路’，主要通過血脈中蘊含的高等生物的知識、技能，感悟世界上無處不在的法則，并且不斷將其從抽象存在具體化為‘法則技能’，進而將其運用。”

楊堅說道，看著楊麗華似乎有些疑惑，便說道：“你哪里不清楚？”

“父親的意思是lv11-20就是借用血脈來感悟法則么？那豈不是先選擇好要感悟的法則，然后倒推出最容易感受到相應法則的血脈，再之后去尋找魔藥服用么？”

楊麗華有些不自信地問道。

“咦？你說得沒錯。其實上古時代的超凡之路哪里有現在一級一級分得這么清楚，那時候將超凡者稱之為‘巫’，就簡單地分出‘巫人’、“大巫”和‘祖巫’三個位階。后來推斷，其中感悟法則之前被稱為‘巫人’，而感悟法則之后、成為神明之前的階段被稱為“大巫”，而神明級別的超凡者則是被稱為‘祖巫’。”

楊堅喝了一口水，接著說道：“至于你剛才說的倒推選擇，這確實是可行的，只是比較難而已。畢竟對于大多數人來說，法則是后面的事情，而魔藥卻是眼前需要解決的。萬一選擇了一類很稀有的法則，結果其對應的魔藥序列已經失傳，或是其中的一些魔藥已經無法制備，這個時候又要怎么辦？所以還不如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先確定自己能夠得到的魔藥，然后盡量先服用一些通用的基礎性魔藥，這樣如果真的想要更改選擇的血脈的話，也還來得及。”

楊堅看了楊麗華一眼，搖了搖頭，道：“不過這個是一般人和低級世家才會這么做。像咱們家族，還有宇文家，大家這么多年下來了，自家子侄要凝練什么血脈、服用什么魔藥都是顯而易見的，而相應的魔藥材料自然也早早地做好了準備，不會像無頭蒼蠅一樣。”

楊麗華點了點頭，眼中滿懷期待，問道：“父親，那后面的超凡位階呢？”

楊堅倒是少在自己女兒臉上見到如此鮮明生動的表情，心中微動，剛準備教訓她在宮中的處世之道，但隨即卻不知為什么沒有說出口，只是接著介紹起了超凡知識。

“lv21-30被稱為‘半神之路’。這個階段所要做的就是在lv20所凝聚的法則的基礎上，創造出屬于自己的、獨一無二的法則。”

楊麗華半知半解，看著楊堅，希望他能夠舉一個例子說明。

楊堅思索了片刻，隨后說道：“我記得宇文憲的lv20凝聚的是‘戰爭法則’。但是你知道么，現在并州總管宇文神舉在lv20凝聚的也是‘戰爭法則’，這兩個法則難道一模一樣么？”

“難道不一樣么？”

楊麗華呆呆地問道。

她卻不知道暗中竊聽的宇文赟眉頭微微一皺。

原本的楊麗華絕不會以這么無禮且直接的方式向楊堅發問。

不過此時的楊堅倒是沒有在意，他只當自己這個女兒獵奇之心作祟，單純對超凡知識好奇，便解釋道：“不一樣的。你要知道戰爭法則本身是唯一的，因此這兩個人在法則之路階段感悟的、觸摸的都是同一個戰爭法則。但是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即使是同一杯水，有人覺得是溫水，但有人覺得是涼水。而對法則的感悟也是不一樣的，因此才會形成了各不相同的法則技能。”

楊堅想了想，補充道：“宇文憲跟隨先皇征戰，基本上打得都是大仗，因此他的戰爭法則堂堂正正、技能覆蓋了戰爭之中的方方面面。而宇文神舉注重穩守反擊與戰場控制，你讓他去指揮滅國之戰，他沒這個本事。”

楊麗華點了點頭，似懂非懂，道：“也就是說，lv21-30要做的就是凝聚獨一無二的屬于自己的法則？那為什么叫做‘半神’呢？”

“理由很簡單，因為lv21之后，超凡者開始凝聚神格、點燃神火，最后在lv30中成功開辟神國，將真名寫入世界規則之中，從此不死不滅，永恒存在……這不能被稱之為神明么？”

楊堅的語調微微高了起來，眼中壓抑著興奮的神采，微笑道：

“lv31-40就是‘神明之路’。這個階段的超凡者真正是神明了，只要概念存在，他們就會存在。比如宇文憲，我記得他是卡在lv30這里，估計已經在準備晉升儀式的事情的。等到他突破之后，真名寫入世界規則，自身成為戰爭法則的一部分，那么只要世界上存在戰爭，宇文憲就不會消失。”

“換言之，宇文憲就是戰爭，戰爭就是宇文憲。”

楊麗華聽得目瞪口呆，這對她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更何況談話后期楊堅不知道為什么興奮了起來，言語間的邏輯都有一些混亂，更是讓她不知所云。

二人又是閑聊了一會，隨后，楊堅離宮。

很快，宇文赟便來了。

“怎么樣？”

宇文赟沒有落座，看了一眼尚未收拾的茶具。

楊麗華苦笑一聲：“沒有問題吧……他后面給我講起了lv21之后的事情，自己越說越嗨，應該不會有什么心思懷疑我。”

“嗨？”

宇文赟心中暗暗思索這個詞的意思，嘴上卻微妙地轉移了話題，與楊麗華閑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