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執掌突厥王權十數年的可汗，同時也是巔峰半神的他，已經滿心疲倦了。

——技能：九姓盟約

技能效果：可臨時召喚鐵勒、回紇等附屬部落死靈軍隊（數量為當前兵力20%），但戰后需支付黃金、人口作為代價。

戰場上忽地多出了一萬陰氣沉沉的死尸大軍，遙遙綴在突厥騎兵的大部隊之后。

城墻上，宇文神舉甲胄染血，目光沉冷。

突厥人來得太快，援軍尚未抵達，城中守軍不過萬余，箭矢滾木亦已見底。

“放箭！”

突厥大軍陣中，數千張硬弓同時拉開，箭雨遮天蔽日，黑壓壓地罩向城頭。周軍士卒急舉盾牌，箭矢釘在木盾上發出密集的悶響，不時有人中箭倒地，慘叫聲此起彼伏。

佗缽可汗揮刀前指，六萬大軍如潮水般涌向城墻。

——技能：鐵騎踏陣

技能效果：騎兵沖鋒時，首輪攻擊必破敵方前排防御，但對重甲單位傷害衰減50%。

云梯架起，突厥勇士口銜彎刀，悍不畏死地攀附而上。城頭滾木礌石轟然砸落，火油傾瀉，烈焰騰空，卻仍擋不住突厥人瘋狂的攻勢。

宇文神舉拔劍在手，親臨城垛，一劍劈翻一名登城敵酋，厲聲喝道：“死守不退！”

——技能：鐵壁

技能效果：守城時，全軍防御力+30%，士氣崩潰概率降低。且敵軍首次強攻必遭埋伏（觸發滾木礌石/弩箭齊射）。

戰況慘烈，城垣幾度易手，又幾度奪回。血染城墻，尸骸堆積，周軍士卒死戰不退，卻終究寡不敵眾。

日落時分，突厥攻勢非但不緩，反而越發強烈。

宇文神舉扶劍喘息，望向城外連綿敵營，火光映天。

“傳令……”他聲音嘶啞，“拆民房梁木為滾木，搜集一切可用之械。”

“今日，血戰到底！”

宇文神舉身體之上靈壓忽強忽弱，但他強做忍耐，將副將召來，在其耳邊輕語幾句。

隨后，副將離開。

很快，三百輕騎借著暮色悄然出城，馬蹄裹布，人銜枚，刀鞘纏麻，無聲無息地穿過突厥游騎的間隙。

鷹嘴峽內，突厥糧車蜿蜒如長蛇，護衛的胡兵正圍著篝火飲酒取暖。宇文神舉抬手一揮，火箭驟然劃破夜空！

“放火！”

火矢如雨，糧車瞬間燃起沖天烈焰。胡兵大亂，尚未拔刀，周軍鐵騎已沖入陣中，刀光過處，血濺雪原。

“是周人！”

……

——技能：斷流

技能效果：派奇兵切斷敵軍糧道時，成功率+40%，且敵軍混亂時間延長。若成功，可竊取敵軍部分物資補充己方。

就在方才，宇文神舉下令派出早已準備好的突擊小隊，看看能不能在局部戰場做些什么。

“到底是小動作。”

他搖了搖頭，看向了戰場。

此時已是日暮時分。

一陣夏風掠過，只帶來淡淡的血腥之味。

今日雙方戰斗至此，死者均已上萬。

而傷者更是普遍。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人人帶傷。

就連宇文神舉手上，也在登上城墻之上，鼓舞士氣之中，與先登的突厥士兵交戰之中，被砍傷過。

不過并州城中有不少領悟、掌握了治療類法則技能的將士，稍一發動，便將自身的傷口治愈了。

而戰場的另一端。

突厥帳中。

“大汗，并州已到極限，再加一萬人去攻城，一定能夠攻破！”

一名突厥將領渾身浴血，臉上還有著全然沒有治療的傷口，表情猙獰地說道。

就在方才，他所指揮的戰場一角，被并州軍瞄準弱點，攻破了。

其親生兒子，也為了幫他維護戰場，死在了現場。

而他則是僥幸逃了回來。

對他來說，被周軍打敗并不可恥，但是關鍵的是，目前戰爭進行到這個程度上，他是戰績最差的突厥將領了。

也怪不得他會如此憤怒。

佗缽只覺得頭疼。

“現在哪里還能抽出五千人來給你用，一共六萬人，已經死了一萬多人了，還有四萬多人，基本都在攻城調動。就只留著最后的幾千個人，拿來做決定性攻擊的，怎么可能給你？”

佗缽暗中撇嘴，但是明面上還是說了兩句軟話，將其安撫后，便讓他退下休息了。

“大帥，我們后方的一條后勤運輸線被襲擊了！”

突然，一名士兵沖了進來，向佗缽稟報道。

佗缽只覺得一股無名火氣蹭地冒了上來，叫他惱怒不已。

“什么？！”

他暴怒而起，一腳踹翻案幾，“宇文神舉敢燒我糧草？！”

帳內諸將噤若寒蟬。糧道被斷，大軍最多再撐五日。

佗缽眼中兇光畢露：“該死！給我加大攻勢！傳令——明日日出之時，我要并州不留活口！”

夜色如墨。

但并州城外戰場，卻是火光沖天。

到處都是廝殺在一起的突厥人、周人。

城外的平原上的樹木都已經被點燃，發著微弱的火光。一會是突厥人持刀劈砍周兵，一會是周兵持槍捅穿了突厥人，一會又是突厥騎兵奔來。

戰場亂作一團。

云梯之上，突厥先登隊一個個麻木地攀爬著。

隨后，防守的周兵也是麻木地潑了火油、金汁。

也有周兵持刀在與登上城墻的突厥先登兵交戰。

還有周兵彎弓射箭，隨后，平原戰場上的人影一晃，倒下。

……

交戰著。

所有人都在交戰著。

此時，突厥攻勢如潮。

數萬大軍傾巢而出，云梯如林，箭矢蔽日。

城墻上滾木礌石砸落，火油傾瀉，卻擋不住發了瘋的突厥人。他們踩著同伴的尸體攀上城頭，彎刀見血便狂性大發。

“將軍！東門告急！”

“西門箭矢用盡！”

宇文神舉甲胄染血，長劍卷刃，環顧四周——城墻多處坍塌，守軍死傷過半。

忽然。

風雪呼嘯，宇文神舉立于城頭，望著遠處突厥大營連綿的火光，眼神冷峻。

“這就是戰爭！這就是戰爭！”

宇文神舉心臟越跳越快。

他回憶起了很多年前，自己第一次學習劍術的畫面。

他回憶起了自己第一次彎弓射箭的畫面。

他回憶起了第一次編入軍中，帶領數人奔襲的畫面。

他回想起了宇文邕東征北齊，詔命他隨軍的時候，他慨然接旨的畫面……

后來他留在了并州，治理地方……

他生平的諸多記憶漸漸浮現，也漸漸沉寂。

戰場的廝殺聲反而在他耳邊漸漸消失了。

“‘帝王之刃’，我一直以為我是帝王手中的刀劍，但其實不是的么？真正想做的，只是征戰啊，而且只是征戰外敵，只是想幫帝王平定外患，如此而已啊。”

宇文神舉心中忽然涌現起一股明悟。

他體內的靈性玄妙地涌動著，似乎在發生什么質變。

“開城門。”宇文神舉突然道。

眾將愕然：“將軍？！”

他嘴角微揚，伸出右手，掌中血色光芒緩緩流動：“傳令，驍騎營隨我出城——殺光他們！”

宇文神舉翻身上馬，其右手持戰爭法則具象化而化成的血色長槊朝天一指：“與其困死城中，不如拼個死活——驍騎營，隨我殺敵！”

城門轟然洞開，宇文神舉一馬當先，率最后兩千精銳直沖突厥中軍。

——技能：懾胡

技能效果：對游牧民族（突厥、柔然）作戰時，敵軍初始士氣-20%。若斬殺敵方將領，有概率直接瓦解部分敵軍（部落兵潰逃）。

——技能：燎原

技能效果：點燃戰場一切可燃物。火攻傷害+50%，蔓延速度翻倍。作戰時，可主動制造“火墻”分割敵軍。

——技能：朔風

技能效果：在北方戰場可召喚“暴風雪”，降低敵軍移動速度、弓箭精度。己方部隊獲得“耐寒”狀態（凍傷減半）。

“他瘋了么？”

同為巔峰半神的佗缽眉頭狠狠一跳，他怎么可能察覺不到方才并州前方，傳來了無比強烈的靈壓。

這必然是宇文神舉同時發動了數項法則技能。

突厥軍陣中，前排的部落兵突然騷動起來。他們胯下的戰馬不安地踏著蹄子，戰士們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惶。

剎那間，原本就凜冽的寒風驟然狂暴！

暴雪如怒濤般席卷突厥軍陣，箭矢在風中歪斜亂飛，突厥騎兵的沖鋒速度肉眼可見地慢了下來。戰馬在深雪中艱難跋涉，騎兵們不得不壓低身子抵御寒風。

而北周軍陣中，士兵們卻仿佛感受不到嚴寒，鎧甲上凝結的冰霜自行剝落，呼吸間再無白霧——“耐寒”狀態生效！

“放箭！”

北周弓箭手在暴風雪中拉滿長弓，箭雨精準落入突厥陣中，頓時人仰馬翻！

宇文神舉看準時機，長槊猛地向下一揮。

火勢以驚人的速度蔓延，轉眼間便形成兩道三丈高的火墻，將突厥大軍生生分割成三段！前排沖鋒的騎兵收勢不及，直接撞入火海，慘叫著化為焦炭；中軍亂作一團，后軍則被火墻阻隔，無法前進。

“不要亂！從側面繞——”

一名突厥將領高聲呼喊，話音未落，一柄長槊已貫穿他的咽喉！

宇文神舉如戰神般殺入敵陣，槊鋒所過之處，血浪翻涌！

將領戰死，本就士氣低落的部落兵出現崩潰的前兆。

“逃啊——！”

數名騎兵調轉馬頭，不顧其他將領的怒吼，四散逃開。

忽然，這幾名逃兵發出了一聲慘叫，隨后栽倒馬下。

“逃兵，死！”

突厥后方，傳來佗缽漠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