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日接到爺爺奶奶的電話,電話那頭喊我去家里吃飯,我連忙就答應(yīng)下來。
爺爺奶奶家不遠(yuǎn),步行十幾分鐘就到了,索性也就沒有開上我的戰(zhàn)驢。
可剛走沒多久,古怪的事情發(fā)生了……渾身上下感覺不對勁。
我在發(fā)冷。
不像發(fā)燒感冒的那種發(fā)冷,而是一種非常奇怪且難以描述的感覺,犯困、發(fā)冷、肩膀開始脹酸麻。
不過20出頭的人會有肩周炎并不奇怪。
就在我考慮要不要去中醫(yī)院來一套針灸推拿電針拔罐治療的時候。
迎面走來一個男人,不高,大眾臉,大老遠(yuǎn)就笑嘻嘻地舉手跟我打了個招呼。
我一頭霧水。
不認(rèn)識。
我第一反應(yīng)是,他認(rèn)錯人。
但是禮貌上我怎么可能認(rèn)輸呢,我跟他點(diǎn)點(diǎn)頭。
擦肩而過時,聽到耳邊輕飄飄地一句。
“鬼遮眼,快點(diǎn)回家去。”
我下意識回頭,頓時毛骨悚然,因?yàn)槲疑砗笠粋€人都沒有!
這是條有著小河道的步行街,商鋪在兩邊,中間是行車道,最中間是小河和人行道。
只有路的中段有個平橋,連接小河的兩邊,但我遇到那個人的地方離平橋還有很遠(yuǎn)的一段距離。
他不可能過馬路,因?yàn)槟沁厸]有斑馬線,橫穿馬路也得要看車經(jīng)過的時間。
這個跟我打招呼的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腦子里循環(huán)播放那句“鬼遮眼,快點(diǎn)回家去。”
難道我開始白天也做夢了嗎?
還是在逛街的時候做夢?
是不是真的要掛一個精神科的號,好好看看?
肩周部位越來越脹疼,頭又開始暈了,只能慢慢行走。
我深吸了一口氣,咬緊牙關(guān)慢吞吞地往我爺爺奶奶家挪去。
連開門都遇到了難題。
擰了好幾次門鎖才成功開門,
為什么?
因?yàn)轭^暈手抖,都快抖成帕金森患者!
但是偏偏一進(jìn)門就感覺整個人緩了過來。
果然家是最初的美好,杰倫誠不欺我。
我關(guān)上防盜門,眼睛瞟到了門框邊上發(fā)現(xiàn)了一片紅。
湊近一看,是一張紅紙。
紅底黑字寫的是“麒麟在此”,有時間精力搞這種東西的,大概只有我奶奶。
雖然不太懂“麒麟在此”是個什么意思。
但總歸不會是張起靈。
畢竟小哥守門守青銅門已經(jīng)夠累了,如果還要來守防盜門的話,我不介意給他安排個少走幾十年彎路的活——保安。
總而言之,這大概是個吉祥話。
畢竟七老八十的老太太會看盜筆的可能性不大,我沒管它。
“爺,我奶奶呢?”
“樓上拜觀音。”
“哦。”
我奶奶拜觀音,在樓頂弄了一間小閣樓,專門供奉了她漂漂亮亮的觀音菩薩,明天早晚一炷香,跟菩薩說說家庭瑣事。
這是每天的保留節(jié)目。
我覺得即使菩薩真能聽得到,估計也不想理會這些別人家的家庭瑣事吧?
就沒見過信徒故意讓菩薩天天吃瓜的。
唉,也只有菩薩能笑著聽她嘮叨了。
“奶奶,你說這些事人家菩薩能知道嘛?”
“亂說話,觀音菩薩什么都知道,快過來拜拜,讓菩薩保佑保佑你。”
我拜了三拜,突發(fā)奇想跟我奶奶建議。
“奶奶,隔壁就是尼姑庵,要不你每天去那邊拜也行,這樣家里整棟樓就不會天天都是檀香味。”
“不去,廟里的菩薩是大家的,這可是我供奉了幾十年的觀音菩薩。”
小尊白瓷做的觀音菩薩像,據(jù)說還是德化白瓷。
慈眉善目,看起來確實(shí)漂亮,被奶奶打理得很仔細(xì)。
我爺爺奶奶家附近就是鬧市,有一個小市場,一個小公園,一個尼姑庵。
尼姑庵佇立在半山坡上,是周圍建筑最高的地方。
廟門的旁邊是一間酒吧,一到晚上張燈結(jié)彩的,街上的一排夜宵攤濃濃燒烤味,人來人往。
我一直很佩服城建,因地制宜頂呱呱。
雖然……但是……
人家尼姑庵在這立了幾百年沒搬過家,山門下有幾家夜宵攤和酒吧想來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每天夜晚八點(diǎn)敲鐘,街上車水馬龍的聲音和廟里的古樸鐘聲形成交織融合。
廟里的“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和鬧市的“萬人空巷花作秀,喜看銀河落人間”也在和諧共處著。
想來菩薩也是愛看人間煙火的。
“你最近臉色太青了,多拜拜觀音菩薩。”
“菩薩還能給我治血?dú)獠蛔悖俊?/p>
“又亂講話!菩薩只能讓你平平安安而已。”
“哦。”
唯心主義,我不跟她一般見識。
但是觀音菩薩真的漂亮,琉璃身眉間一顆小紅痣,垂目微笑。
顏狗控腦,我下意識又拜了三拜。
“菩薩保佑,保佑信女月中順利領(lǐng)到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