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的門檻快被踏破時,蘇瑤做了個決定——不再來者不拒。她讓兩個小姑娘制定了新的規則:每日只接十個委托,優先挑選那些看似棘手、常人難以解決的案子。
“蘇小姐,您這是何苦呢?”負責登記的小玲不解,“那些簡單的委托錢來得快,還省力。”
蘇瑤正在擦拭羅盤,聞言淡淡一笑:“太容易的事,練不出真本事。”
她心里清楚,趙宏的手段陰狠詭譎,若想徹底勝過他,必須不斷磨礪自己的能力。那些尋常的風水布局、運勢測算,對她而言已如探囊取物,唯有那些涉及陰邪、牽扯因果的復雜委托,才能讓她的玄學造詣更上一層樓。
新規則實施的第三天,一個穿著軍裝的中年男人走進工作室。他身姿挺拔,眼神銳利,只是眉宇間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愁緒。
“我叫秦峰,”男人遞過證件,聲音低沉,“想請你找個人。”
他要找的是他的弟弟秦風。三年前,秦風作為考古隊員深入西北沙漠,參與一座西夏古墓的發掘,從此杳無音信,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這三年來,秦家動用了所有關系,派出了數十支搜尋隊,都一無所獲。
“沙漠太大,古墓兇險,”秦峰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知道希望渺茫,但我媽快不行了,她只想再見兒子一面,哪怕是……尸骨也行。”
蘇瑤看著秦峰帶來的一張合影。照片上的秦風笑容燦爛,站在古墓入口前,身后是連綿的黃沙。她指尖在照片上輕輕劃過,閉目凝神,片刻后睜開眼:“他還活著。”
秦峰猛地抬頭,眼中迸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你說什么?”
“他被困在古墓的耳室里,”蘇瑤取出紙筆,快速畫出一張簡易地圖,“那里有暗河,他靠河水活了下來。你按這個方位找,在月圓之夜,往西北方向走三里,會看到一塊形似鷹嘴的石頭,石頭下就是入口。”
她畫的地圖不僅標注了大致方位,還詳細畫出了古墓內部的結構,甚至連哪里有流沙陷阱、哪里藏著機關,都標注得一清二楚。秦峰越看越心驚,這些細節,連當年參與發掘的老隊員都未必全知道。
“這……這是真的?”秦峰聲音發顫,緊緊攥著地圖。
蘇瑤遞給他一枚銅錢:“帶著這個,能避災厄。找到他后,讓他別碰墓里的青銅器,那些東西沾了太多戾氣,碰了會招禍。”
秦峰對著蘇瑤深深鞠了一躬,轉身就往外走,腳步都帶著風。小玲看著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蘇小姐,您真有把握啊?這可是失蹤三年的人。”
蘇瑤沒有回答,只是將秦峰留下的委托費分成兩份,一份收起,一份遞給小玲:“捐給孤兒院,記在秦家名下。”
半個月后,工作室收到一封來自西北的感謝信,信里夾著一張照片——秦風雖然瘦得脫了形,卻活生生地站在秦峰身邊,身后是那座讓他被困三年的古墓。信中說,他們果然在鷹嘴石下找到了入口,按蘇瑤標注的路線避開了所有危險,在耳室的暗河邊發現了奄奄一息的秦風。
這個消息傳開,蘇瑤的名聲更響了。人們都說,她不僅能算風水運勢,還能隔空尋人,簡直是活神仙。
沒過多久,一個戴著金邊眼鏡、文質彬彬的男人找上門來。他是城南顧家的長子顧文軒,一進門就開門見山:“蘇小姐,我知道您不信鬼神,但我們顧家……確實被詛咒纏上了。”
顧家是城里的書香門第,世代行醫,可近百年來,顧家的男丁都活不過四十歲。顧文軒今年三十九,眼看就要到那個坎,他父親就是去年剛滿四十,在睡夢中去世的。
“這不是詛咒,是因果。”蘇瑤聽完他的敘述,指尖在桌上的銅錢陣中輕輕一點,“你們顧家祖上,是不是做過什么對不起醫者仁心的事?”
顧文軒臉色一白,支支吾吾地說:“我……我只聽說過太爺爺那輩,曾為了爭奪一本醫書,逼死過一個同行。”
“那本醫書是不是藍色封皮,邊角繡著銀色的藥杵?”蘇瑤追問。
顧文軒猛地抬頭:“您怎么知道?”
“那本書叫《青囊秘要》,原主是位游方郎中,”蘇瑤緩緩道來,“他一生救人無數,臨終前卻被你太爺爺設計,不僅奪走醫書,還放火燒了他的藥廬。那郎中死前發下血誓,要讓顧家世代男丁不得善終。”
顧文軒聽得渾身發抖,冷汗浸濕了后背:“那……那怎么辦?難道我們顧家就只能這樣了?”
“解鈴還須系鈴人。”蘇瑤取出三張黃符,“你先把這三張符貼在祠堂的三個角落,穩住氣場。然后去找到那本《青囊秘要》,送到郎中的故鄉——江西龍虎山腳下的清溪村,交給那里的族長,讓他們將醫書供奉起來。再以顧家的名義,在當地建一座藥館,免費為村民診病,持續十年,這因果或許就能化解。”
顧文軒接過黃符,雙手都在顫抖:“我這就去辦!謝謝蘇小姐,謝謝!”
他剛走,小玲就湊了過來:“蘇小姐,您連幾十年前的事都知道啊?”
蘇瑤看著窗外,那里陽光正好:“不是我知道,是因果自己會說話。”
一個月后,顧文軒打來電話,聲音里滿是激動。他不僅找到了《青囊秘要》,送到了清溪村,還在那里建起了藥館。更神奇的是,他父親的墳前,竟長出了一株從未見過的草藥,村里的老郎中說,那是能治百病的“還魂草”。
“蘇小姐,我昨天去做了體檢,身體好得很!”顧文軒的聲音哽咽,“醫生說我至少能活過八十歲!”
而秦風的事也有了后續。他被救回來后,雖然身體虛弱,卻還記得被困時的情景——他總感覺有個模糊的影子在暗中保護他,不僅幫他找到水源,還在他快要絕望時,讓他看到一絲光亮。
這些事一傳十,十傳百,蘇瑤的名聲徹底沖出了城區,傳到了周邊的城市。有人說她能通陰陽,有人說她能斷因果,甚至有外地的富豪專門包機來請她,只為算一卦。
工作室的門口,除了排隊的人群,還多了不少扛著相機的記者。他們想采訪蘇瑤,想探究她背后的故事,卻都被兩個小姑娘攔在了門外。
“蘇小姐說,她只想好好做事。”小玲對著鏡頭,一臉驕傲。
蘇瑤坐在窗邊,看著外面喧囂的景象,指尖輕輕摩挲著胸前的銅錢。她知道,自己的名聲已經足夠響亮,響亮到足以讓暗處的趙宏坐不住了。
果然,當天晚上,林宇打來電話,語氣凝重:“蘇瑤,你小心點。我聽說趙宏最近在到處打聽你的消息,還找了幾個懂邪術的人,不知道想干什么。”
“我知道了。”蘇瑤的聲音平靜無波,“讓他來。”
掛了電話,她走到書架前,取出那本陳老板送來的玄學古籍。書頁泛黃,上面記載著一種早已失傳的“觀氣術”,能看穿人的前世今生、因果報應。她最近一直在鉆研,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灑在書頁上,照亮了一行小字:“大道無形,大音希聲,唯有心正,方能破萬邪。”
蘇瑤合上書,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無論趙宏有什么陰謀,她都準備好了。這些復雜的委托,不僅讓她積累了聲望,更讓她的心境越發沉穩,能力越發精進。
她的神算之路,注定不會平凡。而那些看似棘手的挑戰,不過是她通往巔峰的墊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