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布會結束后的第二天清晨,蘇瑤推開工作室的門,晨光恰好落在羅盤上,指針終于恢復了平穩的轉動。她指尖輕撫過盤面,金屬的涼意透過皮膚傳來,讓混沌的心緒漸漸清明。
“蘇小姐,這是昨晚整理出來的造謠賬號清單。”小玲將一疊打印紙放在桌上,眼圈還有些紅腫,“林總那邊也傳來消息,說查到幾個帶頭鬧事的混混,都和趙宏的遠房侄子有資金往來。”
蘇瑤拿起清單,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幾十個網絡賬號的ID和IP地址。她指尖劃過那些地址,目光在“宏業建材員工宿舍”“趙宏私人別墅”等字眼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狐貍尾巴終究是藏不住的。”
她走到白板前,用紅筆在中央寫下“趙宏”二字,再以他為中心畫出輻射狀的線條,分別標注“網絡謠言”“街頭鬧事”“資金流向”等關鍵詞。陽光透過百葉窗落在白板上,將這些字跡切割成明暗交錯的碎片,像一幅正在拼湊的陰謀地圖。
“小玲,幫我聯系林氏集團的法務部。”蘇瑤轉身說道,“把這些證據整理成卷宗,我們要正式起訴趙宏和所有參與造謠的人。”
“起訴?”小玲眼睛一亮,“可是趙宏會不會銷毀證據?”
“他會,但也會留下痕跡。”蘇瑤從抽屜里取出一個錦囊,里面裝著三枚銅錢和一縷黑色絲線,“這是‘追蹤符’,昨晚我用趙宏留在周宅的氣息煉制的,能指引我們找到他銷毀的證據。”
正說著,林宇推門而入,手里提著早餐,眉宇間帶著熬夜的疲憊,眼底卻閃著銳利的光:“查到了,趙宏上周通過海外賬戶給刀疤臉轉了五十萬,轉賬記錄我已經讓技術部門恢復了。”
他將一份加密文件放在桌上:“還有更有意思的,他三年前收購的一家建材廠,涉嫌偷工減料,用劣質鋼筋冒充國標建材,現在正在給城東的醫院項目供貨。”
蘇瑤接過文件,指尖剛觸到紙張,就感到一股刺目的煞氣。她快速翻閱著,里面的檢測報告顯示,那些鋼筋的強度僅達到國標的三成,一旦用于建筑,后果不堪設想。
“這不僅是商業犯罪,更是草菅人命。”蘇瑤的聲音冷得像冰,“趙宏為了錢,竟然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我已經讓手下暗中收集建材廠的生產記錄。”林宇走到她身邊,看著白板上的分析圖,“現在有兩個方案:一是先打名譽官司,讓他身敗名裂;二是直接曝光建材廠的黑幕,讓他面臨牢獄之災。”
蘇瑤指尖在“醫院項目”四個字上重重一點:“先穩住他。城東醫院下個月就要封頂,現在曝光會引發恐慌,危及工人安全。”
她沉吟片刻,在白板上添上“風水反噬”四個字:“趙宏用邪術制造輿論煞氣,必然會損傷自身氣運。我們先按兵不動,收集齊所有證據,等他氣運最弱時再一擊致命。”
接下來的三天,工作室仿佛變成了作戰指揮室。蘇瑤每天清晨都會用銅錢占卜趙宏的氣運走向,將結果標注在日歷上;林宇的法務團隊則忙著梳理證據鏈,約談證人;連蘇母都從醫院打來電話,說要發動病友家屬幫忙留意宏業建材的動向。
這天傍晚,蘇瑤正在繪制趙宏別墅的風水圖,忽然停下手筆。圖中代表趙宏臥室的位置,用朱砂標注的“災煞星”正發出刺眼的紅光。
“他今晚要動歪心思。”蘇瑤拿起手機撥通林宇的電話,“讓技術部盯緊趙宏的電腦,他很可能會刪除建材廠的核心數據。”
果然,凌晨兩點,林宇發來消息:趙宏的私人電腦正在批量刪除文件,幸好提前安裝了數據攔截程序,已經成功備份。
蘇瑤看著消息,緩緩點燃一張黃符。符紙在空中化作灰燼,卻留下一縷不易察覺的青煙,朝著宏業建材的方向飄去。這是她布下的“鎖靈陣”,能暫時鎖住所有與趙宏相關的陰邪氣息,讓他的邪術暫時失效。
“小玲,明天去采購這些東西。”蘇瑤寫下一張清單,上面列著桃木劍、黑狗血、糯米等物品,“我們不僅要在法律上贏他,還要讓他知道,三百年前欠我的債,該還了。”
小玲看著清單,突然想起什么:“蘇小姐,昨天有位自稱是玄清觀俗家弟子的老先生來訪,說想給您看一樣東西。”
“玄清觀?”蘇瑤猛地抬頭,心臟漏跳一拍。她接過小玲遞來的木盒,打開的瞬間,一股熟悉的檀香氣息撲面而來——里面竟是半塊刻著“玄清”二字的玉佩,與她前世隨身攜帶的那塊正好能拼合成完整的圓形。
玉佩背面刻著一行小字:“道在己心,何懼邪祟。”
蘇瑤指尖撫過刻痕,眼眶微微發熱。三百年了,沒想到還能見到來自師門的痕跡。她將玉佩貼身收好,忽然明白,這場復仇從來不是孤身奮戰。
深夜的工作室里,燈光徹夜未熄。蘇瑤站在窗前,看著城市漸次熄滅的燈火,掌心的玉佩傳來溫潤的暖意。她知道,與趙宏的終極對決已近在眼前,但此刻心中涌動的不再是焦躁的恨意,而是沉靜的篤定。
桌上的證據卷宗越堆越高,白板上的陰謀地圖已然完整。蘇瑤拿起桃木劍,在月光下輕輕擦拭,劍身映出她清亮的眼眸。
“趙宏,游戲該結束了。”
窗外的風卷起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暴蓄力。一場橫跨三百年的恩怨,即將在這座現代都市里,迎來最終的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