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向他們駛來,緩緩停靠。
車門打開。零零散散的人從各個車門口下站,拖著行李,路過他們時有些還會瞟上一眼。
程夢他們的位置是第七號車廂,等沒人再下去后,清領著她們進入了車廂內。
車內的構造除了是全木質的外,和程夢她們那個世界的列車沒有什么差別。
四人好奇的張望。
程夢小聲道:“這怎么沒有檢票的乘務員啊?”
清:“和平林站不檢票,基本都是附近迷路的土鼠族。”
夏以晚:“土鼠族?可是我們不是啊。”
第七號車廂內幾乎全是乘客,清高大的身體一開始擋住了其余四人的視線,等清走到第一排左側兩人座前坐下時,她們才看清這些人。
大多數乘客正在刷“手機”,沒錯,“手機”,四四方方的,屏幕閃爍,伴有聲音的“智能手機”。
程夢四人對此感到驚呆了。
那些乘客,就符靈能看清的那些,長相都有點異于常人,綠眼睛、紫眼睛、方形瞳孔、木色的皮膚、貓耳朵、狐貍尾巴……讓人不敢靠近。
幸好第一排的座位全是空的,夏以晚走在最后面,等她回過神來時,程夢三人已經穩穩當當地坐在了第一排的三人座位上。
我…真服了。
望了望其他空座位旁的詭異乘客,又望了望第一排兩人座的清,夏以晚咬咬牙,選擇坐在了第一排的最后一個空位上。
剛一坐上,她的臉就因為尷尬而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清在靠窗的位置,看她坐過來,下意識的往另一邊靠了靠,沒空間了。
他不是很習慣除了小銀之外的物種的觸碰。
夏以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沒有意識到清的舉動,她打高中以來接觸到的異性就屈指可數,現在突然坐到這么一個帥哥旁邊,真的很不自然。
何況那帥哥還不是人。
程夢三人在另一旁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發現不是自己一個人在想歪,默契地相視一笑。
夏以晚害羞歸害羞,內心的好幾個疑惑還沒有解答,于是硬著臉皮去和清搭話。
清在她的左側,她用手肘輕輕碰了一下清,微微湊近他,悄咪咪地說:“喂…呃…蛇先生,等下我們真的要跳車嗎?”
清不習慣這樣的接觸,皺了皺眉頭,卻也沒抗拒,正要開口說話,這時列車門自動關了,車上響起清麗的廣播女聲。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乘坐本次列車!列車即將開往云雪鎮站,請各位乘客注意不要使用火焰,以免造成安全事故。”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乘坐本次列車!列車即將開往云雪鎮站,請各位乘客注意不要使用火焰,以免造成安全事故。”
聽完這段播音后,清才徐徐張開口,回答夏以晚的問題。
“必須跳。過了云雪之森中部后,和平林的限制就會慢慢失效,你們的人類氣息會暴露。”
“啊?”夏以晚倒吸一口涼氣,暴露了肯定會帶來大麻煩,“那就只能跳了啊…”
她轉過頭,對程夢三人搖了搖腦袋。
三人也一陣失望。
夏以晚又回過頭來繼續問清。
“蛇先生,跳車不會死嗎?我看列車車速很快,而且門都是關著的,怎么跳啊?”
清看向她,平靜的眼里終于泛起一絲波瀾,那是疑惑的情緒。
“你們人類,喜歡給別人取代號?”
夏以晚乍一聽還沒聽懂,隨后反應過來了,連忙回答道:“不是的,不是的,主要我們那沒有名字只有一個字的,叫你清怪怪的…”
“在這,單字常見。…要習慣。”
“好的好的,清你好,清你好。”
夏以晚尷尬的閉上眼睛,頭轉向程夢那邊,她接受不了別人長時間的看著她,讓她內心很緊張。
清看著夏以晚逐漸變紅的臉,越發覺得好奇,視線一偏,看到了她左側手臂上的擦傷痕跡。
這時列車開始啟動了,一名長著兔子耳朵的黑色瞳孔、高馬尾、身材高挑、穿著制服的年輕女性從第六車廂走到了第七車廂,她臉色柔和卻不缺威嚴,一舉一動都干凈利落,完全是符靈崇拜的那種御姐類型。
文野瞅了瞅那女性制服上的名牌,低聲念道:“安…”
“是我,請問有何吩咐?”
安走到文野面前,彎腰說道。
她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利落清冽。
“沒…沒事。”文野三人又好奇又害怕地看了眼安的兔耳朵,不敢多瞅,匆匆收回了目光。
安打量了她們一番,神色不明。
這幾個在和平林完全沒有顯示出動物特征,莫非…
安內心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人類只在古書上看到過,而且還不知道是不是杜撰的,不要輕易下定論。
這幾個女孩看著單純善良,以她的經驗來看,應該不是壞人,多加提防就好了。
她轉過頭來看向清那邊。
夏以晚不知什么時候起就被清圈在了懷里,看不清五官,但她的右胳膊未被遮到的地方似乎有擦傷,安看著這看似親密的兩人,眉頭微皺。
那個銀灰色頭發的男人明顯看著是蛇族的,一雙冰冷的淡藍色眼睛盯著安,讓她感覺到了危險感,但他似乎對懷中的少女沒有惡意。
安知道蛇族一般對自己的伴侶都比較有占有欲,不容窺探,清的行為看上去合情合理,理應不該懷疑…但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其中有蹊蹺。
保持觀察。
安掃了夏以晚一眼,轉過頭,不再看第一排的人,繼續往前走去,一邊掃視每一個在座位上的面孔。
七號車廂下了三位乘客,新來一名蛇族男性和他的伴侶,以及三位無種族特征的年輕女孩。
安默默記下,走向第八車廂。
而此時夏以晚已經被清突然的動作搞的目眩神迷,她已經分不清臉上的溫度是自己的紅溫,還是清的體溫了。
清身上的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味讓夏以晚心臟狂跳,她搞不清他為什么突然要這樣,但想必不是她想到的那樣。
待安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清的耳邊,他才緩緩松開了夏以晚。
其實他不習慣這種親密的觸碰,但是這么多年遠離人群,之前的行為習慣他都覺得可以省去,嘗試一下新的方式,他是不抗拒的。
抱住夏以晚只是因為她沒有動物特征,且手臂上有擦傷,又離他最近。
人類的血味和動物的不一樣,如果被安聞到了這種味道,那么這四個人絕對會處于不利地位。
文野三人已經在旁邊看呆,她們話都忘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