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丞弈腦補了一下畫面,臉色瞬間臭得不行。
隨即,他一個急剎,把車停在了路邊,黑著臉沖著她說道:“下車。”
這人變臉比翻書還快,果真不是什么好鳥。
“下就下,好像誰愿意坐你這破車似地。”
林予希伸手去開門,車門被鎖住,她用力拍了拍玻璃:“你倒是開鎖啊。”
邵丞弈冷著臉按下了解鎖鍵。
“怪胎,奇葩,有病……”
林予希推開門,罵咧咧地下了車。
她腳一落地,邵丞弈腳猛踩油門,走了;從后視鏡里,他看到女人站在路邊中瞪著自己,腦袋都快冒煙了。
一時氣頭上,把人趕下了車,車沒開多遠,邵丞弈就后悔了,車速也慢慢降了下來。
想起她的腳,來到某個十字路,邵丞弈猛打方向盤,勞斯萊斯一個急轉彎,車調了頭往回走。
回到事發地,還是遲了一步,他坐駕駛座眼睜睜看著林予希一瘸一瘸地上了一輛出租車,是滿臉的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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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太陽很刺眼
林予希蹙著眉走在別墅區的石板路上,她左手提著一個紅色的購物袋,右手捂著肚子,走路的姿勢有些別扭。
肚子傳來陣陣的疼痛,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撕扯著她的小腹里面的血肉。
最煩的就是月經剛來潮的這頭兩天,是真的疼,疼得她想罵娘。
強撐著往前走,短短幾步路,額頭已然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又走了幾步,她腳步開始發軟,手指止不住的顫抖,心跳加速;這種感覺實在太熟悉,是該死的低血糖又犯了。
這簡直是雙重暴擊啊……
她搖搖晃晃地穿過一旁那修剪整齊的矮冬青,雙手撫著某戶人家的鐵藝柵欄。
頭很暈,心也慌,肚子還很痛。
手一個沒抓緊,購物袋掉落在地上,她試圖去撿,但肚子實在太疼了,根本沒辦法彎下腰來。
簡單一個動作已經令她汗流浹背,此時此刻,林予希有點后悔自己一個人出來。
正當她弓著腰不知所措時,后方傳來一把聲音:“哎,你怎么了?臉色那么難看?是不是不舒服?需不需要幫忙?”
林予希扭頭,是一名路過的年輕男子。
她如同見到了救命稻草,沖著對方說道:“我低血糖,你有糖嗎?”
男子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間,他往四周張望了一下:“你家住得遠嗎?要不然我送你回去吧。”
林予希點點頭:“不遠的,就在前面,麻煩你了。”
男子上前來撫她,見她彎腰艱難地想去撿地上的東西;他果斷地代勞了,看到購物袋里的女性用品,年輕的臉上隨之露出了幾分尷尬之色……
在這名陌生男子小心翼翼的攙扶之下,林予希好不容易走到了康宅門口。
前院的嘉寶果樹前站著一名身懷六甲的女子,她一臉奇怪地看了兩人一眼,隨后轉身進屋了。
林予希拉開與男子的距離,伸手接過對方手上的購物袋:“謝謝你,我家到了。”
見她臉色發白,男子往康宅里頭看了一眼,問道:“你能行嗎?要不要叫你家里人出來扶一下。”
“沒事。”她搖搖頭,強撐著進了屋;客廳坐著不少人,她顧不上打招呼,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進了廚房。
“阿姨,快給我兩塊糖。”
正忙著下廚的傭人阿姨不明所以地扭頭看著她。
她又問了一句:“糖在哪?”
傭人阿姨這才反應過來,指了指某處,林予希拼盡全力走過去,手忙腳亂地從那些瓶瓶罐罐中翻出兩顆方糖放進嘴里。
她嚼著糖,無力地靠著櫥柜,喘著氣,接受著傭人投來的好奇的目光,過了好一會感覺才好一點。
經過這一番折騰,她感覺整個后背都濕透了,只能上樓去換身衣服。
康晏川站在三樓的樓道口打電話,見到她,不由得皺了皺眉,掛了電話后沖著她問道:“你怎么上來了?不陪客人聊聊天。”
“我肚子不舒服,吃飯的時候再叫我吧。”林予希有氣無力地說道。
康晏川沒說什么,沉著臉轉身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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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廳的紫檀木長餐上擺滿了山珍海味,餐桌前圍了不少人,這是康家年后最為熱鬧的一天了。
林予希已經換了一身衣裳,身上干爽了,肚子卻還疼得緊;她沒什么胃口,一口菜在嘴里嚼了又嚼……
康母一臉慈愛地看著坐在一旁的侄媳婦:“阿華,你們這個時候回來,是準備在國內待產嗎?”
施華點點頭:“對,國外沒有坐月子文化,生孩子特別不方便。”
康母順著她的話說道:“回來生好,你娘家人都在新州,在家里坐月子方便,月嫂也好請;唉,聽他二嬸說你們在國外已經查過了?這胎就是個兒子?”
一直沒怎么吱聲的男子聽后點了點頭:“對。”
康母感嘆了一聲,對著男子說道:“阿帆啊,要不說你爸媽好福氣。”
說話間,她抬頭沖坐在對面的林予希說道:“予希啊,你看人家,剛結婚就懷上了;你都嫁進我們康家三年了,肚子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
婆婆這矛頭突然轉身自己,林予希拿筷子的手停了下來;她以為身旁的人會替自己說句話,扭頭一看,康晏川跟沒事人似地在那里吃飯。
婆婆又接著說道:“你剛才怎么跟一個陌生男人在門口拉拉扯扯的?”
聽了這話,林予希愕然抬頭向坐在婆婆旁的女人看去。
施華僅與她對視了一眼,隨即垂下眼眸,抓起一旁的餐巾裝模作樣地拭了拭嘴角,無名指上那三克拉的婚戒刺眼得很。
肚子又傳來一陣抽痛,林予希不由得伸手揉了揉肚皮。
“你從前怎么樣我管不著,現在你是我康家的兒媳婦,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在門口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的,把我們康家的臉面往哪放?真是不知廉恥、不成體統……”
林予希一陣胃疼。
“還有,我給你下最后通牒,到年底再不給我生個孫子出來,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媳婦,以后也別再管我叫媽了……”
揉著肚皮的手停了下來,身體上的不適已經令她特別煩燥,婆婆每句話都在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