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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心動的草藥

第十二章芍心鑒-雨夜驚夢

暮春的雨,纏綿如絲,將整座臨州城籠罩在一片朦朧的水汽之中。

芍藥推開窗,帶著泥土芬芳的濕冷空氣撲面而來,讓她因悶熱而微蹙的眉頭舒展了些許。屋內,母親江芍婕正就著暖黃的燈光,細細為她縫制一件新的襦裙,線腳勻凈,針腳細密,一如她溫婉和煦的性子。

“阿藥,夜深了,窗邊涼,快回屋來。”江芍婕抬頭,眼中滿是慈愛,“明日還要隨你父親去城郊的慈云寺上香,仔細著了涼。”

“知道啦,母親。”芍藥笑著應道,轉身回到暖爐旁,“就是覺得這雨下得有趣,淅淅瀝瀝的,倒像是有說不完的話。”

父親芍明從外間進來,身上還帶著些許雨氣,他是臨州有名的大儒,性情溫和,學識淵博,此刻卻微微皺著眉:“方才回來時,聽聞城西的柳巷出了命案,死者是個綢緞莊的掌柜,死狀頗為離奇。”

芍藥的心猛地一跳。她自小就對這些坊間奇案有著異于常人的興趣,總覺得每一樁案件背后,都藏著人性的復雜與真相的微光。只是女兒家身份所限,父親雖不禁止她讀些雜記話本,卻也不贊成她過多摻和這些腌臜事。

“父親,那……官府已經著手調查了嗎?”芍藥還是忍不住問道,眼中閃爍著好奇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嗯,聽說負責此案的是新來的推官陳茗亭。”芍明答道,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確定,“這位陳推官年紀輕輕,卻據說斷案頗有手段,只是性子冷了些,也不知能否盡快查明真相。”

陳茗亭……芍藥在心中默念著這個名字,不知為何,竟有種莫名的預感,或許他們會有交集。

正想著,門外傳來丫鬟的聲音:“小姐,陸公子派人送了信來。”

陸軒,她的未婚夫婿。兩人自幼相識,情誼深厚,陸軒溫潤如玉,待她更是體貼入微,是旁人眼中天造地設的一對。芍藥接過信箋,上面是陸軒熟悉的字跡,說他明日公務纏身,無法陪她同去慈云寺,望她保重身體。

“軒哥哥總是這般忙碌。”芍藥輕嘆一聲,將信箋收好,心中卻并無太多失落。她與陸軒之間,更像是親人般的默契與安穩,少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

與此同時,臨州府衙后堂,燈火通明。

陳茗亭站在一幅攤開的輿圖前,指尖劃過柳巷的位置,眼神銳利如鷹。他身著藏青色官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只是眉宇間總縈繞著一股化不開的冷意與疏離。

“推官大人,尸身已經檢驗完畢,死者周大福,綢緞莊掌柜,致命傷在胸口,被一種奇特的銳器貫穿,傷口邊緣光滑,不似常見的刀槍。”仵作低聲匯報道,語氣中帶著幾分困惑。

陳茗亭微微頷首,聲音低沉:“現場還有其他發現嗎?”

“在死者臥房的床底下,發現了一枚碎裂的玉佩,上面刻著一個‘煙’字。”捕頭呈上一個證物袋。

陳茗亭的目光落在那枚玉佩上,瞳孔驟然收縮,周身的氣息瞬間冷了幾分。煙紅……這個名字像一根尖銳的刺,猝不及防地扎進他的心里,帶來一陣熟悉的窒息感。

他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能因為私人恩怨影響斷案,這是他給自己立下的規矩。

“查,這枚玉佩的主人,以及死者最近的人際交往,尤其是與姓煙的人是否有往來。”陳茗亭的聲音恢復了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捕頭領命而去,屋內只剩下陳茗亭一人。他走到窗邊,看著外面連綿的雨絲,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煙紅那張帶著倔強與偏執的臉。他的家庭早已支離破碎,父親嗜賭成性,母親早逝,而煙紅,是他灰暗童年里唯一的光,卻也是將他拖入更深黑暗的人。他們之間的糾葛,早已成了他無法擺脫的夢魘,甚至讓他在某些時候,會陷入莫名的恐慌與煩躁,這便是他不愿提及的心理障礙。

雨,還在下。

芍藥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柳巷的命案在她腦海中盤旋,那奇特的傷口,碎裂的玉佩,還有那位神秘的陳推官……一切都像一塊磁石,吸引著她去探尋。

她不知道,這場雨夜的命案,將會是她與陳茗亭命運交織的開始,也將是一場裹挾著愛情、懸疑與掙扎的序幕。他們的相遇,會如芍藥般熱烈而執著,還是如陳茗亭般清冷而克制?他們各自背負的婚約與過往,又會讓這段在破案過程中悄然滋生的情愫,走向何方?

第二章初遇鋒芒

次日,雨過天晴,陽光透過云層灑在慈云寺的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芍藥陪著母親上完香,在寺中閑逛。慈云寺香火鼎盛,往來香客絡繹不絕。走到一處僻靜的偏院時,芍藥無意間聽到兩個和尚的對話。

“聽說了嗎?昨天柳巷那個周掌柜死了,好像死得挺慘的。”

“是啊,我聽采買的師兄說,官府的人去查了,還在他屋里發現了塊碎玉佩呢。”

“我好像有點印象,前幾日看到周掌柜來寺里,身邊跟著個女子,那女子脖子上好像就戴著塊玉佩,上面似乎有個‘煙’字……”

芍藥心中一動,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那個女子,難道與案發現場的碎玉佩有關?

她正想再聽些什么,那兩個和尚卻已經走遠了。芍藥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將這個線索告訴官府。雖然父親不贊成,但她覺得,能讓逝者安息,讓真相大白,是每個人都該做的事,這份正義感,讓她無法袖手旁觀。

告別母親,芍藥徑直往府衙走去。

府衙門前,守衛森嚴。芍藥說明來意,想要見陳推官,卻被守衛攔了下來。

“陳推官正在忙公務,豈是你一個小姑娘想見就能見的?”守衛態度倨傲。

芍藥不卑不亢:“我有關于柳巷命案的線索,或許對破案有用。”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從里面傳來:“讓她進來。”

芍藥抬頭,只見陳茗亭一襲官袍,從府衙內走出。陽光落在他臉上,更顯得他膚色白皙,五官深邃,只是那雙眼睛,冷得像淬了冰。

這是芍藥第一次見到陳茗亭,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他身上的氣質太過獨特,疏離中帶著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鋒芒。

“你有什么線索?”陳茗亭開門見山,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

芍藥定了定神,將在慈云寺聽到的話復述了一遍:“我聽到兩個和尚說,前幾日周掌柜曾帶一個脖子上戴著刻有‘煙’字玉佩的女子來寺里,或許那女子與案件有關。”

陳茗亭的目光落在芍藥臉上,她的眼神清澈而堅定,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認真。他心中微訝,尋常女子聽到命案早已避之不及,她卻敢主動來提供線索,這份膽識,倒是少見。

“你叫什么名字?”陳茗亭問道。

“芍藥。”

“芍大儒的女兒?”陳茗亭略有耳聞,臨州的芍明先生,以博學和正直聞名。

芍藥點頭:“是。”

“多謝你提供的線索,我們會去核實。”陳茗亭的語氣緩和了些許,“如果還有其他發現,可以隨時來府衙找我。”

芍藥沒想到他如此干脆,微微頷首:“好。若有需要,我也愿意盡一份力。”她的眼中閃爍著對破案的熱忱。

陳茗亭看著她眼中的光芒,心中那片因煙紅而陰霾密布的角落,似乎被這光芒照亮了一絲,那種熟悉的窒息感,竟悄然褪去了些許。他愣了一下,隨即移開目光:“走吧。”

芍藥轉身離開,走出幾步,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陳茗亭還站在原地,望著她的方向,眼神復雜。四目相對,芍藥心中一慌,連忙低下頭,快步離去。

回到家,芍藥將此事告訴了父親。芍明雖有些擔憂,但見女兒是出于公心,也并未過多責備,只是叮囑她凡事小心,不可太過深入。

而府衙內,陳茗亭立刻派人去慈云寺核實芍藥提供的線索。果然,有和尚證實,前幾日確實見過周掌柜帶著一個女子來上香,那女子的玉佩,確實刻著“煙”字。

“推官大人,這會不會是煙紅姑娘?”捕頭小心翼翼地問道,他知道煙紅與陳茗亭的關系。

陳茗亭的臉色沉了沉,沒有回答。他拿起那枚碎玉佩,指尖冰涼。如果真的是煙紅,她為什么要殺周大福?他們之間有什么恩怨?

無數個疑問在他腦海中盤旋,讓他原本就有些煩躁的心更加混亂。那種心理障礙帶來的恐慌感,再次悄然襲來,他的呼吸微微急促,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就在這時,他想起了芍藥那雙清澈堅定的眼睛,想起她說話時認真的模樣,心中的慌亂竟奇異地平復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繼續查,無論涉及到誰,都要一查到底。”

他知道,這場案件,或許比他想象的還要復雜。而那個叫芍藥的女子,也像一顆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沉寂已久的心湖里,漾開了一圈圈漣漪。

第三章疑云再起

根據從慈云寺得到的線索,陳茗亭派人暗中調查煙紅與周大福的關系。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竟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蛛絲馬跡。

原來,周大福的綢緞莊曾與煙紅家的繡坊有過生意往來,后來不知何故鬧翻了,兩家結下了不小的梁子。有街坊說,曾見過煙紅在案發前幾日,與周大福在綢緞莊門口爭執,場面頗為激烈。

種種跡象都將嫌疑指向了煙紅。

陳茗亭的心情越發沉重。他不愿相信煙紅會殺人,但證據卻一點點擺在他面前。他派人傳喚煙紅到府衙問話,心中卻充滿了矛盾。

煙紅來了,依舊是那副倔強的模樣,只是眼底似乎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陳推官,傳我來有何事?”煙紅的語氣帶著幾分疏離,也有幾分刻意的親近。

“周大福死了,你知道嗎?”陳茗亭看著她,目光銳利。

煙紅的身體微微一僵,隨即故作鎮定:“知道,街坊都在傳。不過這與我有何關系?”

“有人看到你案發前幾日與周大福爭執,而且,在他的臥房里,發現了一枚刻有‘煙’字的碎玉佩,與你常戴的那枚很像。”陳茗亭步步緊逼。

煙紅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頸,那里空空如也。“不是我!我沒有殺人!”她激動地喊道,“那玉佩……那玉佩早就丟了!”

“丟了?何時丟的?在哪里丟的?”陳茗亭追問。

煙紅眼神閃爍,支支吾吾:“我……我不記得了,好像是前幾日逛街的時候不小心弄丟的。”

她的反應,更讓陳茗亭覺得可疑。但沒有確鑿的證據,他也不能輕易定案。

“你先回去吧,這段時間不要離開臨州,隨時聽候傳喚。”陳茗亭說道。

煙紅咬著唇,深深地看了陳茗亭一眼,轉身離開了府衙。她的背影,帶著一絲狼狽與決絕。

陳茗亭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心中的煩躁感再次升起。他知道煙紅性子執拗,有時也會做些沖動的事,但他總覺得,事情或許并非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這時,捕頭匆匆進來:“大人,我們在周大福的書房里發現了一本賬冊,里面記載了一些奇怪的收支,而且,有幾筆大額支出,去向不明。”

陳茗亭接過賬冊,仔細翻看。賬冊上的記錄混亂而隱晦,那些大額支出的日期,都與一些陌生的名字聯系在一起。

“查這些名字,還有這些大額支出的去向。”陳茗亭說道。

就在他專注于賬冊時,芍藥再次來到了府衙。

“陳推官,我又想到一些事情。”芍藥說道,“昨日我在慈云寺,還聽到那兩個和尚說,周掌柜最近似乎心事重重,經常獨自一人在寺外的竹林里徘徊。”

陳茗亭抬頭看向她,眼中閃過一絲贊許:“多謝你,芍姑娘。這個線索很重要。”

他立刻決定,親自去寺外的竹林看看。

“我可以一起去嗎?”芍藥問道,眼中滿是期待,“或許我能幫上一些忙。”

陳茗亭猶豫了一下。帶一個女子去案發現場附近,似乎有些不妥。但他想起芍藥敏銳的觀察力和那份對真相的執著,又點了點頭:“可以,但一切聽從安排,不可擅自行動。”

“好!”芍藥欣喜地答應。

兩人一同前往慈云寺外的竹林。雨后的竹林,空氣清新,竹葉上還掛著水珠。

陳茗亭仔細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芍藥也在一旁留意著細節。突然,芍藥發現竹林深處的一塊石頭旁,有一些不尋常的痕跡,像是有人在此處停留過,地面上還有些許掙扎的印記。

“陳推官,你看這里。”芍藥指著那些痕跡說道。

陳茗亭走過去,蹲下身仔細查看。那些痕跡很淡,若不是芍藥心細,很容易被忽略。“看來,這里可能發生過什么。”

他順著痕跡往前搜尋,在一片茂密的草叢里,發現了一把小巧的匕首,匕首上沾著些許暗紅色的痕跡,像是干涸的血跡。

“這把匕首……”陳茗亭拿起匕首,眉頭緊鎖,“樣式很特別,不像是尋常人家會用的。”

芍藥看著那把匕首,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好像在哪里見過類似的匕首。前幾日去陸軒哥哥的書房,他書桌上就放著一把差不多的,說是一位西域的朋友送的。”

陸軒?陳茗亭心中一動。難道這件事還與陸軒有關?

疑云,再次籠罩在案件之上。煙紅的嫌疑尚未洗清,又出現了與陸軒有關的線索。這起看似簡單的命案,背后似乎牽扯著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陳茗亭看向身邊的芍藥,她正專注地看著周圍的環境,神情認真。有她在身邊,他心中的焦慮與恐慌,似乎又減輕了一些。他甚至覺得,只要有她在,無論多么復雜的案件,都能找到突破口。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就是依賴的開始。而他與芍藥之間的情愫,也在這層層疑云之中,悄然滋長。

第四章暗流涌動

發現那把疑似與陸軒有關的匕首后,陳茗亭的心情愈發復雜。陸軒是臨州知府的得力助手,為人謙和,聲望頗高,與芍藥還有婚約,怎么會與周大福的命案扯上關系?

他沒有聲張,只是將匕首收好,打算先暗中調查一番。

回到府衙,陳茗亭讓人去查陸軒最近的行蹤,以及他與周大福是否有往來。同時,他也在繼續追查賬冊上那些陌生的名字和大額支出的去向。

而芍藥回到家后,心中也有些不安。她不相信陸軒會殺人,但那把匕首又讓她無法完全釋懷。她決定找個機會問問陸軒。

幾日后,陸軒處理完公務,來看望芍藥。

兩人在花園里坐著,閑聊著家常。芍藥猶豫了很久,還是開口問道:“軒哥哥,你書房里那把西域朋友送的匕首,還在嗎?”

陸軒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在啊,怎么突然問這個?”

“沒什么,就是前幾日看到,覺得很特別,想再看看。”芍藥掩飾道。

陸軒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不巧,前幾日被我不小心弄丟了,正可惜呢。”

芍藥的心沉了一下。弄丟了?這也太巧合了。“什么時候弄丟的?在哪里弄丟的?”

“大概是幾天前吧,在外面應酬的時候,具體在哪里也記不清了。”陸軒的語氣有些含糊。

他的反應,讓芍藥心中的疑慮更深了。但她沒有再追問,只是點了點頭:“哦,這樣啊。”

看著陸軒溫和的笑容,芍藥只覺得一陣陌生。她不知道,自己從小信任依賴的軒哥哥,是否真的隱藏著什么秘密。

與此同時,陳茗亭那邊也有了新的進展。調查發現,賬冊上的那些陌生名字,大多與臨州的一些富商有關,而那些大額支出,竟然都流向了一個秘密的賭坊。

更讓人意外的是,陸軒最近也頻繁出入那個賭坊。

陳茗亭立刻傳訊了那些與賬冊有關的富商。經過審問,富商們終于吐露實情。原來,周大福利用綢緞莊做掩護,暗中開設了一個地下賭坊,引誘這些富商賭博,從中牟取暴利。那些大額支出,就是富商們輸錢后給周大福的欠款。

而陸軒,也是那個賭坊的常客,并且欠下了巨額賭債。

“這么說,陸軒有殺人動機?”捕頭問道,“他欠了周大福很多錢,為了不還錢,有可能痛下殺手。”

陳茗亭沉默不語。陸軒有

陸軒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案發當晚,他正在知府衙門處理一份緊急公文,有多位同僚可以作證。

陳茗亭指尖輕叩著桌案,目光落在那把西域匕首上。匕首的樣式確實罕見,陸軒稱其丟失的時間,恰與周大福遇害的日子重合。可若陸軒人不在場,這把匕首又為何會出現在竹林?

“去查陸軒案發前一日的行蹤,尤其是傍晚時分。”他抬眼看向捕頭,語氣里聽不出波瀾,“另外,再去問問煙紅,她與周大福爭執的具體內容。”

捕頭領命而去,堂內只剩陳茗亭一人。窗外的日光斜斜照進來,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光影,他卻覺得心頭像是被什么東西堵著,悶得發慌。陸軒的溫和、煙紅的倔強、周大福賬冊里藏著的齷齪……這些碎片在他腦海里翻騰,攪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那種熟悉的窒息感又要來了。他下意識地攥緊拳頭,指節泛白,呼吸漸漸急促。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帶著一陣淡淡的草木清香。

“陳推官?”

是芍藥。她提著一個食盒站在門口,見他臉色不好,眉峰微蹙:“你不舒服嗎?”

陳茗亭猛地回神,對上她關切的目光,那目光像一汪清泉,瞬間澆熄了他心頭的燥火。他松開拳頭,緩了口氣:“無妨,只是在想案子。”

芍藥走進來,將食盒放在桌上打開,里面是幾樣精致的點心和一壺清茶:“母親做了些綠豆糕,想著你辦案辛苦,或許用得上。”她瞥見桌上的匕首,眼神頓了頓,“這就是在竹林找到的?”

“嗯。”陳茗亭點頭,“陸軒稱其丟失了。”

芍藥拿起匕首細看,匕首柄上鑲嵌著一顆小小的藍寶石,在光下泛著冷光:“軒哥哥說這是西域朋友所贈,他一向珍愛,怎會輕易丟失?”她指尖劃過刀刃,“而且這匕首雖小巧,卻異常鋒利,若真是兇器……”

她沒說下去,但兩人都明白其中的分量。陳茗亭看著她專注的側臉,陽光落在她纖長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陰影,竟讓他覺得莫名心安。

“你父親知道你常來府衙嗎?”他忽然問道。

芍藥抬眸,眼底帶著一絲狡黠:“父親只知我關心案情,沒說不讓我來幫忙。”她將一杯清茶推到他面前,“你嘗嘗?母親說這雨前龍井能清心降火。”

陳茗亭端起茶杯,溫熱的觸感從指尖蔓延到心口。他確實需要冷靜。

“周大福的地下賭坊查到了,陸軒欠了他三千兩。”他緩緩開口,“但他有不在場證明。”

“不在場證明也可能是偽造的。”芍藥思索著,“或者……他有同謀?”

同謀?陳茗亭心中一動。他想起煙紅那日慌亂的眼神,想起她脖頸上空空如也的玉佩。

正說著,捕頭匆匆回來,臉色凝重:“大人,查到了!煙紅與周大福爭執,是因為周大福拿她弟弟的賭債要挾她,逼她……逼她嫁給他做妾。”

芍藥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驚愕。

陳茗亭的臉色沉了下來。煙紅的弟弟煙墨是個賭徒,這事他知道,卻沒想到竟被周大福攥住了把柄。如此說來,煙紅的殺人動機,比陸軒更甚。

“還有,”捕頭補充道,“陸軒案發前一日傍晚,曾去過柳巷附近,有人看到他與一個穿灰衣的男子在街角說話,那男子身形,很像周大福的貼身小廝。”

線索像亂麻般纏得更緊了。陸軒、煙紅、小廝……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兇手?

陳茗亭看向芍藥,她正低頭沉思,眉頭微蹙,神情里沒有了往日的嬌憨,多了幾分沉靜的銳利。他忽然覺得,有她在身邊一起梳理案情,那些盤桓在心頭的陰霾,似乎都淡了些。

“我們再去柳巷看看。”他站起身,“或許漏了什么。”

芍藥立刻點頭:“好。”

兩人并肩走出府衙,陽光正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誰也沒注意到,街角處,煙紅正躲在樹后,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怨毒與絕望。而不遠處的茶樓里,陸軒憑欄而坐,手中的茶杯早已涼透,眼神晦暗不明。

柳巷的綢緞莊外仍有衙役看守,案發的臥房已被封存。陳茗亭出示令牌后,帶著芍藥走了進去。

臥房里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氣,陳設依舊保持著案發時的樣子。芍藥仔細觀察著每一個角落,從桌椅的擺放,到墻上掛著的字畫,都不肯放過。

“你看這面墻。”她忽然指著床頭的墻壁,“這里的墻紙顏色,好像比別處淺一些。”

陳茗亭走過去,果然,那片墻紙的色澤略淡,邊緣還有極細微的褶皺,像是被人動過。他伸手輕輕一揭,墻紙竟應手而落,露出后面一塊松動的木板。

打開木板,里面是一個暗格,暗格里放著一個小巧的木盒。

陳茗亭打開木盒,里面沒有金銀珠寶,只有一疊信箋和幾張紙。信箋上的字跡潦草,寫的全是威脅恐嚇的話,落款處赫然是煙紅的名字。而那幾張紙,竟是陸軒簽下的賭債欠條,金額正好是三千兩。

芍藥倒吸一口涼氣:“這……”

陳茗亭拿起那些信箋,指尖冰涼。煙紅的威脅信,陸軒的欠條……難道兩人都與周大福有深仇大恨,各自動了殺心?還是說,他們聯手了?

他正想得出神,忽然覺得一陣眩暈,耳邊像是有無數嘈雜的聲音在回響,父親的斥罵、母親臨終的嘆息、煙紅歇斯底里的哭喊……那些塵封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幾乎要將他吞沒。

“陳推官?”芍藥察覺到他的異樣,連忙扶住他的手臂,“你怎么了?臉色好差。”

她的指尖帶著微涼的溫度,卻像一道暖流,瞬間將他從混亂的記憶中拉了回來。陳茗亭深吸一口氣,穩住身形,看向芍藥擔憂的眼睛,低聲道:“沒事。”

只是他自己也清楚,這一次,是她又一次拉住了快要墜入深淵的自己。

“這些東西,或許就是關鍵。”芍藥輕聲道,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提醒,“煙紅的信看似兇狠,卻更像被逼到絕境的掙扎;而陸軒的欠條……會不會有人想嫁禍他們?”

嫁禍?陳茗亭看著那些信箋和欠條,心中忽然亮堂起來。周大福經營地下賭坊多年,樹敵定然不少,除了煙紅和陸軒,會不會還有其他人想要他的命?

“去查周大福的貼身小廝。”他立刻對跟來的捕頭道,“還有,把煙紅和陸軒,都請到府衙來。”

這一次,他要將所有的線索都攤開,看看這層迷霧之下,究竟藏著怎樣的真相。而他隱隱覺得,解開這一切的關鍵,或許就藏在這些看似指向明確的證據背后。

更讓他在意的是,每當他瀕臨失控時,芍藥總能像一劑良藥,讓他找回清明。這種感覺,陌生而危險,卻又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暖意,悄然在他冰封的心底蔓延開來。

府衙大堂內,氣氛凝重如鉛。

煙紅與陸軒分坐兩側,中間隔著一張長案,案上整齊擺放著從暗格中找到的信箋、欠條,以及那把沾著疑似血跡的西域匕首。陳茗亭端坐主位,目光如炬,緩緩掃過兩人。

芍藥站在堂側,指尖微微蜷縮。她看著陸軒,那個從小護她周全的軒哥哥,此刻面色平靜,眼神卻有些閃躲;再看煙紅,她緊咬著唇,雙手攥得發白,一副戒備又倔強的模樣。

“煙紅,”陳茗亭率先開口,聲音打破了沉寂,“這些信,是你寫的?”他將那些威脅信推到煙紅面前。

煙紅抬眼,看到信上的字跡,臉色瞬間煞白,卻依舊嘴硬:“是又如何?那老東西逼我嫁他做妾,還拿我弟弟的性命要挾,難道我還不能罵他幾句?”

“罵他幾句,還是想殺他?”陳茗亭步步緊逼,“案發當日,你在哪里?”

“我……我在繡坊干活,坊里的姐妹都能作證!”煙紅的聲音拔高了幾分,帶著一絲慌亂。

“是嗎?”陳茗亭看向捕頭,捕頭立刻上前回話:“回大人,已核實,煙紅案發時確在繡坊,但中途曾離去過半個時辰,說是去買絲線,卻無人能證明她具體去了哪里。”

煙紅的臉更白了,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陳茗亭轉而看向陸軒:“陸公子,這欠條是你的手筆吧?三千兩賭債,可不是小數目。”

陸軒拿起欠條看了一眼,坦然承認:“是我的。我確實欠了周大福的錢,但我已有打算分期償還,犯不著為了這點錢殺人。”

“這點錢?”陳茗亭冷笑一聲,“陸公子可知,周大福的賭坊設有圈套,一旦入局,只會越陷越深。你以為分期償還就能脫身?”他頓了頓,語氣更沉,“案發前一日傍晚,你在柳巷街角與周大福的小廝見面,所談何事?”

陸軒的眼神終于有了明顯的波動,他沉默片刻,才緩緩道:“我是想讓那小廝傳話給周大福,寬限幾日還款期限。”

“只是傳話?”陳茗亭拿起那把匕首,“那這把匕首,你又作何解釋?它出現在案發現場附近的竹林里,上面的血跡雖未驗明,但與周大福的傷口形狀吻合。”

提到匕首,陸軒的臉色終于變了:“我已經說過,匕首丟了!或許是有人撿到,故意放在那里嫁禍我!”

“嫁禍?”陳茗亭挑眉,“誰會嫁禍你?煙紅嗎?”

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帶著審視的意味。煙紅猛地抬頭,看向陸軒,眼中滿是怨憤:“是你!一定是你!你殺了周大福,想把罪責推給我和我弟弟!”

“你胡說什么!”陸軒也動了怒,“我與周大福無深仇大恨,為何要殺他?反倒是你,被他逼到絕境,殺他的動機可比我充足多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爭執起來,堂內頓時一片混亂。

芍藥站在一旁,靜靜聽著,腦中飛速運轉。煙紅有動機,有離開的時間,還有威脅信;陸軒有債務,有與小廝的可疑會面,還有出現在現場的匕首。兩人似乎都有嫌疑,卻又都有讓人疑慮之處。

“夠了。”陳茗亭沉聲喝止,堂內立刻安靜下來。他揉了揉眉心,方才兩人爭執的混亂場面,讓他腦中又開始嗡嗡作響,那些不好的記憶碎片再次浮現。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一道溫和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轉頭一看,是芍藥。她沒有說話,只是眼神清澈,帶著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仿佛有一股清泉流過心田,那些嘈雜的聲音瞬間消散,心頭的憋悶也緩解了不少。

陳茗亭定了定神,重新梳理線索:“煙紅,你說玉佩丟了,具體是何時何地?”

煙紅愣了一下,仔細回想:“大約是案發前三日,我去柳巷附近的布莊買布,回來后就發現玉佩不見了,找了很久都沒找到。”

“柳巷附近?”陳茗亭抓住了關鍵,“周大福的綢緞莊也在柳巷,你當時去過那里嗎?”

煙紅搖頭:“沒有,我才不踏進那個老東西的地盤!”

“那你買布時,可有見到什么可疑之人?”

煙紅皺著眉,想了許久,才遲疑道:“好像……看到周大福的小廝在布莊外徘徊,鬼鬼祟祟的,當時我沒在意……”

小廝!又是小廝!

陳茗亭心中一動,看向捕頭:“周大福的小廝呢?找到他了嗎?”

捕頭面露難色:“回大人,那小廝自從周大福死后就不見了,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蒸發了?”芍藥忽然開口,“一個大活人,不可能憑空消失。他要么是跑了,要么是……被人滅口了。”

被人滅口?這話一出,煙紅和陸軒都變了臉色。

陳茗亭看向芍藥,眼中閃過一絲贊許:“芍姑娘說得有道理。周大福經營賭坊多年,身邊定然藏著不少秘密,這小廝跟著他多年,說不定知道些什么。”他站起身,“傳我命令,全城搜捕周大福的小廝,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是!”捕頭立刻領命而去。

大堂內再次陷入沉默。煙紅和陸軒被暫時關押在府衙的偏院,等候進一步調查。

芍藥看著陳茗亭,他正低頭看著那些證據,眉頭緊鎖。經歷了剛才的爭執,他的臉色又有些蒼白,但眼神卻比之前更加堅定。

“陳推官,”芍藥輕聲道,“你覺得,這小廝會不會才是關鍵?”

陳茗亭抬頭,對上她的目光:“嗯。煙紅的信和陸軒的匕首,太過明顯,反而像是有人刻意布置的陷阱。如果小廝是被滅口,那兇手一定是怕他說出什么。”

“那周大福的賬冊里,除了賭債,還有沒有其他特別的記錄?”芍藥問道。

陳茗亭拿起賬冊,重新翻看:“大多是賭債收支,但這里……”他指著其中一頁,“有一筆五千兩的支出,沒有記錄去向,日期就在案發前五日。”

五千兩?不是小數目。芍藥湊近看了看,那頁賬冊的邊緣有些磨損,像是被人反復摩挲過。“會不會是買通什么人?”

“有可能。”陳茗亭點頭,“或許,他買通的就是這個小廝,也可能……是被別人買通了小廝,反過來害了他。”

案情越來越復雜,線索像一張網,將所有人都網在其中。但陳茗亭卻覺得,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了。而這份篤定,很大程度上來自于身邊的芍藥。她總能在關鍵時刻,提出不一樣的思路,像一盞明燈,照亮他被迷霧籠罩的思緒。

“今日多謝你,芍姑娘。”陳茗亭看著她,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和,“若不是你提醒,我或許還在糾結于煙紅和陸軒的嫌疑。”

芍藥臉頰微紅,避開他的目光:“我只是……隨口說說。能早日查明真相,讓逝者安息,才是最重要的。”

她的話,讓陳茗亭心中微動。是啊,查明真相,為逝者討回公道,這才是他身為推官的職責。那些因家庭破碎而產生的陰霾,那些因煙紅而帶來的心理障礙,似乎都在這份正義感的照耀下,漸漸退去。

而芍藥,就是那個能讓他看清這份職責,守住這份正義的人。

他看著她的側臉,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她身上,給她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心中那股陌生的暖意,再次蔓延開來,這一次,他沒有抗拒。

或許,這份在破案過程中悄然滋生的情愫,并不像他想象中那般危險。

全城搜捕周大福小廝的命令下達后,臨州城上下都動了起來。衙役們挨家挨戶地排查,茶館酒肆、碼頭驛站,凡是有可能藏身的地方,都沒有放過。

陳茗亭和芍藥也沒有閑著。他們再次來到柳巷,希望能找到一些關于小廝的蛛絲馬跡。

周大福的綢緞莊已經關門,門口貼著官府的封條。兩人繞到綢緞莊后面的小巷,這里是小廝平日里進出的地方。

“你看這里。”芍藥指著墻角的一處腳印,“這腳印比尋常男子的要小一些,像是小廝的,而且看起來很新,像是剛留下不久。”

陳茗亭蹲下身查看,腳印確實很新,而且方向是朝著城外的。“他可能跑向城外了。”

兩人立刻沿著腳印的方向追去。出了柳巷,腳印漸漸模糊,最后消失在通往城郊亂葬崗的路口。

“亂葬崗?”芍藥有些猶豫,“他去那里做什么?”

亂葬崗是棄尸的地方,平日里荒無人煙,陰森可怖。

陳茗亭眼神凝重:“去看看就知道了。”

兩人壯著膽子,走進了亂葬崗。空氣中彌漫著腐朽的氣味,隨處可見裸露的白骨和破敗的棺木。芍藥緊緊跟在陳茗亭身后,心跳得飛快。

忽然,陳茗亭停住了腳步,指向不遠處一棵歪脖子樹下:“那里有個人。”

芍藥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個人影蜷縮在樹下,一動不動。

兩人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看清那人的模樣,正是周大福的小廝!只是他已經沒了氣息,雙目圓睜,臉上還帶著驚恐的神色,胸口插著一把普通的菜刀,與周大福的死狀截然不同。

“他果然被滅口了。”芍藥倒吸一口涼氣。

陳茗亭蹲下身,仔細檢查小廝的尸體。“死亡時間大概在昨夜,傷口是一刀致命,看來兇手很熟悉這里的環境,下手也很果斷。”他在小廝的身上摸索了一番,從他懷里摸出一個用油紙包著的東西。

打開油紙,里面是一錠銀子和一張紙條。銀子約莫有五十兩,而紙條上只有幾個字:“城西破廟,等你。”字跡潦草,看不出是誰所寫。

“城西破廟?”陳茗亭皺眉,“看來是有人約他到這里來,然后殺了他。”

“那這錠銀子呢?”芍藥問道,“會不會是兇手給他的封口費?”

“有可能。”陳茗亭將銀子和紙條收好,“但也可能是他自己的積蓄。我們去城西破廟看看。”

城西破廟早已荒廢,里面蛛網密布,塵土飛揚。兩人仔細搜查了一番,卻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

“難道兇手只是用這里做幌子,引他到亂葬崗?”芍藥疑惑道。

陳茗亭點頭:“很有可能。兇手心思縝密,知道在這里殺人不容易被發現。”他看著破廟角落一堆燒過的灰燼,“這里好像燒過什么東西。”

他走過去,用樹枝撥了撥灰燼,從里面找出一小塊未燒盡的布料。布料的質地很粗糙,上面還沾著一些暗紅色的痕跡,像是血跡。

“這布料……”芍藥看著那塊布料,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好像在周大福綢緞莊的后廚見過類似的,是小廝平日里穿的粗布衣服!”

這么說,小廝在被滅口前,確實來過這里?那他在這里燒了什么?

陳茗亭的目光落在灰燼旁的一個小土坑上,土坑像是被人刻意挖過,又填上了。他立刻動手,將土坑挖開。

挖了沒多久,一把鐵鍬露了出來。鐵鍬上沾著不少泥土,還有一些暗紅色的痕跡。

“這鐵鍬……”芍藥驚訝道,“難道是用來埋東西的?”

陳茗亭沒有說話,繼續往下挖。很快,一個木盒被挖了出來。打開木盒,里面沒有金銀珠寶,只有一本賬冊和一封信。

這本賬冊與之前找到的不同,上面記錄的不是賭債,而是周大福多年來賄賂官員的記錄,其中不乏一些朝中重臣的名字。而那封信,是寫給一個叫“大人”的人,信中說周大福掌握了他不少秘密,如果他不拿出一萬兩銀子,就將這些秘密公之于眾。

“原來如此!”陳茗亭恍然大悟,“周大福不僅開設賭坊,還以此為籌碼,敲詐勒索那些參與賭博的官員!這封信,就是他敲詐的證據!”

“那殺他的人,會不會就是這個‘大人’?”芍藥問道。

“很有可能。”陳茗亭點頭,“這個‘大人’怕周大福真的把秘密公之于眾,所以殺人滅口。而小廝知道的太多,也被一并滅口了。”

“那煙紅和陸軒呢?他們是被冤枉的?”

“應該是被這個‘大人’利用了。”陳茗亭分析道,“煙紅的威脅信和陸軒的匕首,都是他故意布置的,想讓我們把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從而掩蓋自己的罪行。”

案情終于有了突破性的進展。那個神秘的“大人”,才是真正的兇手!

陳茗亭看著手中的賬冊和信,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芒。不管這個“大人”是誰,他都一定要將其繩之以法,還煙紅和陸軒一個清白,也告慰周大福和小廝的在天之靈。

他轉頭看向芍藥,她的臉上也露出了釋然的笑容,眼中閃爍著正義得以伸張的光芒。

“多虧了你,芍姑娘。”陳茗亭由衷地說道,“若不是你細心,我們可能還在原地打轉。”

芍藥笑著搖了搖頭:“是我們一起努力的結果。”

夕陽西下,金色的余暉灑在破廟的墻壁上,給這個陰森的地方帶來了一絲暖意。兩人并肩走出破廟,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陳茗亭看著身邊的芍藥,心中充滿了感激。是她,讓他在一次次瀕臨失控時找回清明;是她,讓他在錯綜復雜的案情中看到真相;也是她,讓他冰封的心底,漸漸有了溫度。

他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已經不僅僅是感激那么簡單了。只是,他們各自都有婚約在身,這份感情,注定要經歷重重阻礙。

但此刻,陳茗亭沒有想那么多。他只想抓住那個神秘的“大人”,完成自己的職責。至于他和芍藥的未來,或許就像這案情一樣,雖然充滿迷霧,但總有撥云見日的一天。

神秘“大人”的身份成了破案的關鍵。陳茗亭將那本記錄著賄賂官員的賬冊仔細研究了一遍,又結合那封信的語氣和措辭,心中漸漸有了一個猜測。

“這個‘大人’,很可能就在臨州城內,而且職位不低。”陳茗亭對芍藥說道,“信中提到的一萬兩銀子,數額巨大,普通人根本拿不出來。而且他能輕易布置圈套,嫁禍給煙紅和陸軒,說明他對臨州的情況很熟悉,也有一定的勢力。”

芍藥點頭:“那我們從哪些官員入手調查呢?”

“賬冊上雖然沒有直接寫出名字,但記錄了一些官職和受賄的時間、地點。”陳茗亭指著賬冊上的一處記錄,“你看這里,‘州府,三月初十,城郊別院’,臨州的州府大人,不就是陸軒的上司嗎?”

芍藥心中一驚:“你懷疑是知府大人?”

“只是懷疑。”陳茗亭說道,“我們需要找到證據。”

兩人決定從知府大人的行蹤查起。他們發現,知府大人在案發當日,曾以視察民情為由,離開過知府衙門一段時間,而那段時間,正好與周大福的死亡時間吻合。

“這只是巧合嗎?”芍藥問道。

“不像。”陳茗亭搖頭,“我們再去城郊別院看看。”

城郊別院是知府大人的私人財產,平日里很少有人去。兩人悄悄潛入別院,在書房里仔細搜查。

“你看這個。”芍藥從書架后面找出一個小盒子,里面裝著一些信件,其中一封,正是周大福寫給“大人”的那封信的回信!

信中,知府大人語氣囂張,威脅周大福不要得寸進尺,否則后果自負。落款日期,就在案發前一日。

“證據確鑿!”陳茗亭眼中閃過一絲怒火,“沒想到知府大人表面清廉,背地里竟然如此齷齪!”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了腳步聲。知府大人竟然來了!

兩人連忙躲到書架后面。知府大人走進書房,似乎在尋找什么,臉色焦急。

“周大福那個老東西,死了也不安生,不知道把那些東西藏到哪里去了。”知府大人喃喃自語,“萬一被陳茗亭那個小子查到,我就完了!”

躲在書架后的陳茗亭和芍藥心中一凜,原來知府大人是在找那本記錄著賄賂的賬冊!

知府大人在書房里翻找了半天,沒有找到,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我們快把信收好,回去稟報案情。”陳茗亭說道。

回到府衙,陳茗亭立刻召集人手,準備捉拿知府大人。

“等等。”芍藥忽然開口,“知府大人勢力龐大,我們就這樣去捉拿他,恐怕會打草驚蛇,他要是銷毀了其他證據,就不好辦了。”

“那你有什么辦法?”陳茗亭問道。

芍藥想了想:“我們可以假意繼續調查煙紅和陸軒,讓知府大人放松警惕,然后趁其不備,將他一網打盡。”

梅西寧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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