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鎮的清晨總是被鐵匠鋪的叮當聲喚醒。

齊墨抹了把額頭的汗水，將剛剛鍛打好的鐮刀浸入水中，發出“嗤”的一聲響。十七歲的少年身材修長，因常年打鐵而顯得格外結實，一雙眼睛黑的發亮，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

“墨兒，把這些農具送到鎮東頭李掌柜那兒去?！饼R鐵山從里屋走出來，手里拿著塊粗布擦著手上的煤灰。這位四十出頭的中間漢子是青石鎮唯一的鐵匠，也是齊墨的父親。

“知道了，爹。”齊墨應了一聲，將幾件農具捆好背在肩上。臨出門前，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掛在墻上的那把銹跡斑斑的青銅小劍——那是齊家祖傳的物件，據說是某位先祖從古戰場帶回來的。

走在青石路的石板路上，齊墨能感覺到周圍都是投來的異樣目光。在這個修仙者與凡人共存的世界里，像他這樣十七歲還未曾引氣入體的年輕人，幾乎注定一輩子只能做個凡人。

“呦，這不是齊家的小廢物嗎？”一個刺耳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齊墨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趙虎，鎮上趙鐵匠的兒子，比他大兩歲，去年已經成功引氣入體，成為煉氣期修士，從此更加囂張跋扈。

“聽說你昨天又去測靈根了？結果如何啊？”趙虎帶著兩個跟班攔住了齊墨的去路，臉上掛著譏諷的笑容。

齊墨抿了抿嘴唇，沒有答話。昨天的事是他心中的痛——鎮上的測靈師明確告訴他，他體內靈根駁雜，幾乎不可能踏上修仙之路。

“不說話？”趙虎一把奪過齊墨背上的農具，“讓我看看鐵匠的兒子都打些什么破爛玩意兒。”

“還給我”齊墨伸手去搶，卻被趙虎輕易閃開。成為修士后，趙虎的速度和力量都遠超常人。

“想要？跪下來求我啊！”趙虎哈哈大笑，隨后將一把鐮刀扔進了路邊的臭水溝。

齊墨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知道自己打不過趙虎，但他胸中的怒火幾乎要將他燒穿。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趙虎，你又欺負人！”

眾人回頭，只見一位身著淡綠色長裙的少女快步走來。她約莫十六七歲，膚如凝脂，眉目如畫，腰間配著一把精致的短劍。

“林…林小姐?！壁w虎的氣勢頓時矮了半截。林清雨是鎮上林藥師的女兒，不僅家世顯赫，更是已經達到煉氣中期，遠非他能比的。

“把東西還給人家。”林清雨冷冷的說。

趙虎不情不愿地將農具塞回齊墨手中，臨走時還不忘惡狠狠的瞪了齊墨一眼：“廢物就是廢物，永遠只能靠女人出頭”

齊墨默默撿起掉落的農具，對林清雨點了點頭：“多謝林小姐?！?/p>

“不必客氣?！绷智逵戟q豫了一下，“齊墨，我聽說…你昨天去測靈根了？”

齊墨苦笑一聲：“是啊，結果你也猜得到?！?/p>

“其實…”林清雨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嘆了口氣，“修仙之路并非唯一，做個普通人也沒什么不好?！?/p>

齊墨點點頭，心里卻像壓了塊石頭。他何曾不想做個普通人？可每當夜深人靜，他總能夢見自己御劍飛行的場景，那種渴望幾乎要將他撕裂。

送完農具回家的路上，齊墨特意繞道去了鎮外的老槐樹下。這里是他常來的地方，因為樹下有一塊平整的大石頭，正好可以躺著看天。

今天他卻沒心情看云卷云舒，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里面是他偷偷攢下的三塊下品靈石——這是他全部的積蓄，原本打算用來購買最基礎的引氣訣。

“也許我真的與仙路無緣…”齊墨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靈石。

突然，一陣刺痛從指尖傳來。齊墨驚訝的發現，靈石竟然在發光，而且越來越亮。更奇怪的是，他感到一股暖流從靈石傳入體內，順著經脈流向全身。

“這是…靈氣？”齊墨又驚又喜。按照常理，只有擁有靈根的人才能吸收靈石中的靈氣，可他明明被判定為靈根駁雜??！

還沒等他想明白，更驚人的事情發生了——他懷中的三塊靈石同時化為齏粉，而體內的暖流則匯聚到了丹田處，形成了一團微弱但確實存在的氣旋。

“我…我能修煉了？”齊墨難以置信地感受著體內的變化。雖然氣旋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著確實是引氣入體的標志！

激動之下，齊墨一路小跑回家，甚至忘了向父親匯報送貨的情況。他直奔自己的小屋，從床底下翻出一本破舊的冊子——《基礎引起訣》，這是他用兩個月的工錢從鎮上舊書攤淘來的。

按照書上的方法，齊墨盤膝而坐，嘗試引導體內那微弱的氣旋運轉周天。令他失望的是，無論怎么嘗試，氣旋都是紋絲不動，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