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操場看臺上，許燕突然單膝跪地，手里拿著個小盒子。盒子里不是鉆戒，是枚銀戒指，戒面刻著兩個小小的字母——“X”和“L”。

“這是我用實驗剩下的銀條融的，”他聲音有點抖，“可能沒那么亮，但……林青丸，從高一在籃球場看到你的那天起，我就想跟你說，我喜歡你。高中時不敢打擾你高考，大學怕你覺得我不夠好，現在……你愿意嫁給我嗎？”

林青丸的眼淚掉了下來，砸在戒指上，反射出細碎的光。她想起高三最后一天，他在筆記本上寫的“冰淇淋之約”；想起夏寧的沙灘上，他發來的香樟樹照片；想起京大銀杏道上，他白大褂上的藍色試劑。

“我愿意。”她說，聲音哽咽，卻無比清晰。

他們的婚禮辦得很簡單，請的都是最親近的人。蘇曉曉作為伴娘，在臺上哭得比新娘還兇：“我作證！從高二開始，許燕看丸子的眼神就不對勁了，那本錯題集里夾的小紙條，我偷偷看過！”臺下一片哄笑。林青丸穿著許燕媽媽幫忙改的婚紗——裙擺上繡著京大的玉蘭花，領口藏著小小的銀杏葉圖案，像把校服的溫柔，都縫進了婚紗里。

許燕看著她，眼里的光比實驗室的聚光燈還亮。“我高中時總怕打擾你，”他在她耳邊輕聲說，“現在才知道，最好的時光，就是和你一起浪費的時光。”

交換戒指時，林青丸摸到許燕指節上的疤痕——還是高三那年打籃球留下的。她忽然想起高中錯題集上，他寫的那句“加油，我們都能去想去的地方”。

原來，他們想去的地方，從來都不是某座城市、某所學校，而是彼此身邊。婚禮結束后，許燕牽著林青丸的手，走在灑滿月光的小路上。像很多年前晚自習后那樣，只是這一次，他們不用再隔著三排課桌的距離，不用再把喜歡藏在錯題集里。

“以后，”林青丸靠在他肩上，“我們就是合法的‘同學’了。”

“嗯，”許燕握緊她的手，“是要一起做一輩子‘習題’的那種。”

晚風帶著花香吹過，像首未完的歌。那些藏在校服里的心事，那些寫在錯題集上的約定，終于在這個夏天，長成了最溫柔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