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被四個御醫發現,呂品手中的活計已經完全停了下來,窩在書桌下有些犯困,但肚子火急火燎的餓意又讓她睡不著。
四個御醫在洪忠走進來的時候就停止了說話,王御醫看著洪忠欲言又止,想問問遺詔的事情。
洪忠著急向皇后匯報外面的情況,沒有注意到。
“皇后娘娘,外面的都按您的吩咐安頓好了,只是……”洪忠說話間有些許猶豫。
“只是什么?”第五重樓見狀問道。
“只是我回來的時候碰到國丈,好像要往梧凰宮去,碰到我又返了回來,”洪忠說話時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第五重樓的臉色,想看出點什么來。
“你們有聊什么嗎?”
父親心中果然還是存了懷疑,他想去梧凰宮做什么呢?是去找青蓮嗎?第五重樓不動聲色,心中卻在思考著各種可能性。
“國丈他似乎想知道皇上的具體情況,我說御醫診斷是過度勞累,需要靜養休息,后來又聊了幾句,把國丈送到了外面。”
當下第五豐燁問他的時候,他心中其實是犯嘀咕的,按說如果他到過御書房就應該已經知道了皇上的情況,現在還要拐著彎的來問自己,只能說明他沒見到皇上。
看來皇后娘娘并沒有將皇上的真實情況告訴國丈,在宮中混跡這么多年,和皇上、皇后娘娘這點默契還是有的,頓時知曉其中必有蹊蹺,給了一個半真半假的由頭。
他并沒有說假話,只是真話沒說完而已。
而且很不正常的是,明明已經在御書房見過皇后娘娘,還要去梧凰宮,要知道,宮門落鎖之后,外男是不允許在宮中久待的,更別提入后宮了。
梧凰宮中有什么,值得國丈不惜違反宮規呢,還是他本沒把宮規放在眼里?
心中飄過種種猜測,兩人還是有說有笑的扯了一些有的沒得才分開。
現在看皇后娘娘的樣子,他好像做對了,聯想到和皇上聊過的一些話題,不由得有點想多了。
“阿忠,無恙他是不是給你留了東西?”
看出洪忠已經有所猜測,第五重樓直接開口問了,沒有用自己和夜無恙現在的身份,而是叫了三人以前無數次肩并肩、背靠背作戰時各自的稱呼。
洪忠一怔,很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那些意氣風發的日子也一去不復返了。
唉,往事總是讓人懷念,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是,皇上他前些時日留了遺詔,”洪忠點點頭,以為第五重樓是從王御醫和李御醫那里聽來的,也直接點頭承認了。
果真如此!
“什么?!”
第五重樓和柳貴妃的反應截然不同,第五重樓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柳貴妃則驚訝不已,對夜無恙這么早就留有遺詔覺得很不正常。
“我想看一下遺詔,你知道遺詔在哪里嗎?”
遺詔放在什么位置,如果需要有人知道,洪忠肯定是不二人選之一,就看洪忠愿不愿意拿出來。
洪忠只是猶豫了片刻就點頭答應,然后干脆的去取遺詔,第五重樓見狀松了口氣,這個結果不算太壞,至少遺詔的內容肯定是有利于澤兒的,否則洪忠也不會答應的這么痛快。
“這這這……你你你……”柳貴妃瞠目結舌的看著第五重樓:“你不會是對遺詔有什么想法吧,你不怕我告發你!”
今日第五重樓行事頗為乖張,和素日溫和不失威嚴的樣子大相徑庭,柳貴妃心中生出幾分怪異,這是被皇上的死刺激瘋了?
而且做事完全沒有避諱自己,心中竟無端生出一股不服,覺得第五重樓她是在看不起自己。
“你別忘了我還有父兄。”
等待的期間第五重樓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這個點已經過了她就寢的時間,身體早已疲憊,但她現在還不能休息。
聽著柳貴妃在自己耳邊不斷的聒噪,開口道:“你兒子還在我手中。”
一句話成功讓柳貴妃閉嘴,第五重樓閉目養神,她就站在前面盯著第五重樓看。
不多時洪忠就拿著遺詔匆匆趕回,雙手捧著遞給第五重樓,第五重樓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將遺詔展開。
【品品,遺詔遺詔。】
“啥遺不遺,詔不詔的,”呂品意識有點迷迷糊糊,恍然驚醒:“啥,遺詔?”
【對,洪忠把遺詔給了第五重樓。】
“哦,那看來繼承人本來選的就是夜曦澤沒跑了。”
【為什么這樣說?難道就不能是洪忠看在和第五重樓的關系上,私下決定將遺詔給第五重樓看嗎?】
【小說中不都這樣寫嘛,在很久之前,兩個男人同時喜歡上一個女人,后來女人選擇和其中一個在一起,另一個委曲求全,默默的在背后守候女人,然后男人意外死了,另一個人上位。】
第五重樓:……什么小說,這不瞎寫嗎!
呂品聽了竟開始認真琢磨:“你別說,還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第五重樓:……快來個人,把人給她狗嘴縫上!
“只是不要小瞧了古人的忠君信念,有人把忠君刻在骨子里,看得比自己命都重,如果不是這樣,你覺得夜無恙會把一個存有二心的人放在身邊,還深信不疑?不要小瞧古人看人的眼光和心計。”
“從夜無恙這么早就給自己安排后事就可見一斑。”
【誒誒,第五重樓竟然想改遺詔!】
【不都讓夜曦澤繼承皇位了嗎,她想干什么?把位置讓給二皇子?可她為什么要這樣做?】
不僅一人一統在詫異,里間的人也被第五重樓的想法驚呆了。
“皇后娘娘你……”
“你……你不會是想把皇位給我兒子坐吧?”柳貴妃也看到了遺詔內容,聽了第五重樓的想法,結結巴巴的道:“你別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領情的啊,我兒子本來也很優秀!”
“想什么好事呢?!”第五重樓看柳貴妃一副異想天開的樣子,被她的蠢樣子逗笑了。
洪忠把幾個御醫安排到御書房外間,第五重樓來到書桌,一眼看到窩在書桌下的呂品,踢了一腳:“起來磨墨。”
她倒挺會給自己找地方,還睡上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