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燒退去,蘇蕓從九天仙府的空間中退出意識,只覺神清氣爽。她將那只吞天雪狐藏進寬大的袖袋里,小家伙乖巧得很,縮成一團,只露出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打量著四周。
剛整理好衣衫,院外就傳來一陣腳步聲,伴隨著趙氏那虛偽的關切:“蕓兒醒了嗎?娘來看看你。”
蘇蕓眼底寒光一閃,來了。
門被推開,趙氏穿著一身錦緞衣裳,滿面“慈愛”地走在最前,身后跟著一臉倨傲的蘇晴,以及眼神閃爍的蘇媚。三個丫鬟端著東西,浩浩蕩蕩地站滿了本就狹小的屋子。
趙氏一眼就看到了床上坐直身體的蘇蕓,見她臉色雖蒼白卻已無大礙,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隨即又換上那副悲憫的神情:“蕓兒,你可算醒了,真是嚇死娘了。昨日你落水,定是受了大驚嚇,娘特意讓廚房給你燉了補粥,快趁熱喝了暖暖身子。”
一個丫鬟立刻上前,將一個精致的白瓷碗遞到蘇蕓面前。米粥熬得濃稠,上面還飄著幾片參片,看起來確實是精心準備的補品。
“姐姐身子弱,可別浪費了這碗?yún)藕谩!碧K媚在一旁陰陽怪氣地開口,眼神里滿是看好戲的意味,仿佛篤定了蘇蕓不敢不喝。
蘇蕓伸手去接,就在指尖即將觸碰到碗沿時,袖袋里的雪白幼狐突然“嗖”地竄了出來,直撲那碗粥。小家伙對著粥碗齜牙咧嘴,發(fā)出威脅的低吼,小爪子還不停地扒拉著碗沿,似乎想把碗直接掀翻。
蘇蕓心中一凜。
她現(xiàn)代研究古籍多年,其中不乏醫(yī)書毒經,對毒物的敏感遠超常人。幼狐的反應讓她瞬間警覺,指尖不動聲色地在粥里沾了一點,湊到鼻尖輕嗅。
一股極淡的、幾乎難以察覺的苦澀味鉆入鼻腔,混雜在參湯的醇厚香氣里,稍縱即逝。
是慢性蝕脈散!
這種毒藥不會立刻致命,卻會慢慢侵蝕經脈,讓修士徹底斷絕修煉的可能,對于本就被視為廢柴的五靈根來說,更是釜底抽薪的毒計!
蘇蕓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她輕輕撫摸著幼狐的頭,安撫下炸毛的小家伙,然后抬眼看向趙氏,露出一個蒼白卻溫順的笑容:“多謝母親關心,只是女兒剛醒,胃里實在不舒服,怕是無福消受這補粥了。”
說著,她端著粥碗起身,轉身就往屋角的臟水桶走去,毫不猶豫地將整碗毒粥倒了進去。
趙氏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狠厲。這廢物,竟然敢駁她的面子?可轉念一想,蘇蕓活著也是個廢物,慢性蝕脈散有的是機會再用,沒必要在此刻撕破臉。
她壓下怒火,重新掛上虛偽的笑:“既然如此,那蕓兒就好好歇著吧。”頓了頓,她語氣轉冷,帶著警告,“只是蕓兒要記住,在這蘇家,安分守己才能活得長久。”
說完,她不再看蘇蕓,帶著蘇晴和蘇媚轉身離去,丫鬟們也緊隨其后,臨走時還故意將門摔得震天響。
屋內重新恢復安靜。
蘇蕓看著緊閉的房門,又低頭看了看袖袋里對著門口方向低吼的幼狐,眼底的寒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慢性蝕脈散?安分守己?
趙氏這是怕她不死,還要徹底斷了她最后一點翻身的可能。
可惜,她們不知道,現(xiàn)在的蘇蕓,早已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廢物了。
她輕輕拍了拍幼狐的背,低聲道:“以后,就叫你小白吧。多謝你了。”
小白似懂非懂地蹭了蹭她的手心,喉嚨里發(fā)出溫順的嗚咽聲。
蘇蕓望向窗外,陽光透過破舊的窗欞灑進來,卻驅不散屋內的寒意。但她知道,有九天仙府和小白在,這寒意,很快就會被她親手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