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蘭安靜的坐在椅子上,氣質還是哪樣端莊優雅,如果不是房間的環境,很難想象她會出現在這里,爬滿蜘蛛網,窗戶破敗不堪,灰塵滿地。
在這灰暗的一切,只有桌子上明黃的圣旨帶著點顏色。
“成王敗寇,應當如此。”她挑挑眉,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突然想到什么,從衣袖里抽出一根桃木簪子,戴在頭上,微微一笑。
“世顯,在你嫁入王府第三年,他就被你父親舉薦去徐州治理災害防治,不慎感染瘟疫,這個桃木簪子是他去徐州前交給你姨母讓她代為保管,他出事后,你姨母才交予我,我知這是他唯一的心愿。”
“為了家族的前程,您并沒有轉交于我,現如今瞧我不中用了,想讓夕顏進宮,才來交予我,母親。”
“若蘭,母親也是疼你的呀,只是除了是你的母親,我也是蕭家的主母。”
當時母親是什么表情,她也不記得,別人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快死了,眼前往事歷歷在目,她在這些年皇宮里的明爭暗斗,權利的侵染她早就將年少的情誼拋于腦后,為了家族她付出了一切,到頭了只剩下黃粱一夢。
胸口一陣劇痛,大口血噴涌而出,意識模糊間她好像聽見有人在叫她
“若蘭”
一襲白衣長衫,如春日暖陽般的笑容。
原來她還記得呀!
“你想重新來過嗎?”
“不想”
“你難道不想再見到那個人”
“我怎么可能再見到”
“我可以幫你”
“為什么”
“你陽壽未盡,可沒辦法回去了,也不能投胎,所以我可以讓你做一場夢,讓你見到你相見的人。”
“最后是灰飛煙滅嗎?”
“對,你可愿意”
一陣沉默后
“我愿意”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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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若蘭坐在躺椅上,看著窗外的美景,丫鬟們有說有笑,做些手里的事情,回來有一段時間,她總是感覺那么不真實,那么虛幻。
可是能碰到的人和物都是如此真實,除了世顯,她記憶里因為姨母嫁給了御史周亞夫,離的近,她與世顯青梅足馬長大,而今出了意外,姨母不是嫁給了周大人,而是本朝唯一的外姓王東臨王周辭,并與他長年待在封地,與母親也只有書信往來,她與世顯至今沒得見面。
“小姐,您又在發呆嗎?”她的大丫環晴空,好奇的問。她家小姐最近總是發呆,有時候一發就是一下午,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嗯”蕭若蘭難得應了一聲。
“小姐,夫人傳話,說是您的姨媽要隨東臨王進京面圣,到時會來府里敘敘舊,讓你過去一趟商量怎么安排!”
“就說我病還沒有好,實在幫不上忙,也讓母親不要牽掛。”
“明白,奴婢現在就去回話。”
晴空一走,她就坐起,在書桌上寫下記憶里發生的事情,如果按現在來算是她與世顯第一次相見,她該怎么和他說話,該怎么給他留下好印象,心里怦怦的,有些緊張,這是近鄉情怯嗎?
她是為他而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