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蓮花接著對老者說道:“有沒有可能是您兒子可能不想聯系家里了呢?”
此話一出,老人震驚非常,十分難以平靜。各種情緒在老人面上交加叫曲蓮花看的十分精彩。至少在仙家很少看見這樣感情豐富的了,于是曲蓮花她其實有點入迷。
曲蓮花家中遭遇巨變,對于老者的遭遇她十分感同生受,又見老者思戀兒子心切,一時想到自己父母來,若是還在世,那么想必對兒女的急切之情大約也是如此吧。與常人不同,曲蓮花自幼時修仙起就從來沒想過與自家親人斷親。她家是個大家族,未修仙時便盤根錯節十分不好對付。
更不要說修仙后大家對于她這個女兒的渴望只升不降。一段時間內更覺壓力山大。她更是勤學苦練生怕落后于人,至此才有了騰天宗第一大師姐的稱號,旁人都是敬重的。敬重的不光是有每年數以萬計的靈材寶藥從曲家進貢,更有多處客棧可供門下弟子們休憩修正。因此曲蓮花是挑無可挑,是多數被仰望的大師姐也不為過。
可是到頭來還是落寞了,一場空。
曲蓮花揮去腦中不停翻滾的記憶,和善的對老者說著殘酷的實情。“你有沒有想過如今你與兒子可能已經天差地別了,也許你兒子為了更好的進入仙途所以選擇不聯系你。這樣你能承受嗎?”
老人的面色頓時灰白下來,嘴唇顫抖著好久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問話:“你是說我兒子不要我了~?”
這句話含著顫抖,曲蓮花轉過頭去不忍再看老人的表情。冷靜的平鋪直敘地說道:“成仙之道本來就難,各宗門選拔那么多弟子的能成的其實很少,若是換做以前我姑且能算做一個……”
老人被吸引了注意疑惑道:“仙上你怎么,我看你現在好好的?何出此言吶?可是有什么不便,與我說說也許我可以從藥材上想想辦法?”
曲蓮花擺擺手,“不是你能辦到的事情,如今我喝藥能身體恢復那是再好不過的了。可是有一件事啊我必須要問你,如果你兒子真的不打算再與你相認,你當如何?”
曲蓮花死死盯著老人的面容,見老人面容由青白轉為紅潤似是不在意說道:“那又能有和辦法呢仙長?哎,我也是老年之軀了,所求不過是兒子安好便罷。也沒什么要求的了。既然兒子不想見我那——就不見吧——!”
曲蓮花瞇起眼看老者,見其傷心有過,可是雙眼卻堅定異常。“我一定要去問個明白才行!我怕我小兒出事——”
曲蓮花對上了老人的眼睛語氣出奇的認真,“你為何覺得你小兒子出事?”
老人又把另一個紙包撿了拆開來給曲蓮花觀看。那是一張張整齊的白紙,上面書寫著家信一看就是這家小兒子所寫。
有日常瑣事,和練功進度以及在門派中的生活。這倒也不稀奇。
曲蓮花的門派生活大抵也是如此稀松平常的雜事。所以一目十行的看下去,到了最后一頁便不對勁了。
上面的字跡不再工整,潦草非常,記錄的是一個叫紫英的人老是欺負他。甚至有時候外出打獵,搶奪此人兒子的物資。獵弓什么的是必須的,況且他們對付的也不是一般妖獸。此時搶奪物資實在是說不過去,最后就只得一句這兒子負傷了病養在葫蘆峰。
“所以你是看到兒子受傷了焦急不已,才誤打誤撞遇上了我?”
老人不知道怎樣回答只是木訥的坐在一邊似乎還沒從剛才的對話中緩過來。
曲蓮花嘆了口氣再問道:“你的兒子事情有蹊蹺,我覺得你的擔心是沒錯的,是在考慮的正常范圍。可是你想見你兒子,如今卻不太好見,休養期間更是難以見到。除非——”
老者專注的聽著曲蓮花的論調,曲蓮花開口道:“除非我帶著你去!”
老者更是驚訝了,他本來是來打聽縷云門的所在,再不濟自己趕路十天半個月總會到吧。可是聽這個仙長講竟然可以把他一路帶去,他可高興了。一時扯住曲蓮花的袖子說道:“仙長我可就只剩你了,你不幫我誰幫我?還望仙長不要食言帶我去看看我那可憐的孩兒。老朽一定感激不盡,仙草仙藥仙長只管拿去養傷。不如跟我回府,仙長也好養傷些?”
如此情真意切,曲蓮花也感動了。于是當下就收拾了包袱,商量好先在老者家中住上幾日待自己身體好了再說。
老者也欣然同意了。而且很高興,因為出了日常送信來的仙鶴外,這是第一個住進他家的仙長,何其的榮耀。自然少不得旁人的羨慕了。
仙家對于費用總是不計較,也不上心。因此被老者帶入家中的時候也沒有提銀錢的事情。
老人熱情好客似乎十分歡喜曲蓮花住進他家,畢竟是仙人嘛,所以老者對待曲蓮花還是很不一樣的。日常的生活瑣事都要一一過問,生怕驚擾了這位曲蓮花仙長。
其實在曲蓮花眼中大可不必,從來都是有身份玉牌的人才有底氣去凡間蹭吃蹭喝不收費用,美曰其名除祟。可是老者一看對于此并不相通,連玉牌沒有也沒有注意到。可見老者當真不太識得仙宗事宜。平日里接觸的最多的可能就是送信的仙鶴吧。可惜這仙鶴也不來了,平日里聽鄰居說每回仙鶴降臨,這老人都要拉著鄉親們觀看他兒子千里迢迢送過來的信。
當然里面一些無傷大雅的瑣事也會被其當場亮出,讓其他各位飽飽耳福,也可作為平日里說話閑聊的消遣。
如今已經連續半年沒有來信,自然看笑話的人也不少。覺得這老頭的兒子可能不行了被逐出仙門也不一定。
時間越長人們越是篤定,而老者也在每日煎熬中度過。
因此看見一位仙氣飄飄的女子跟著老人入住房屋,大家都是睜著眼睛觀看的。一看那是仙門女子仙闕飄飄,眾人心中總是要犯嘀咕的,怎么多日不見這老頭倒是上哪里找一個這樣姿容出眾的女子給自己兒子當媳婦嗎?
更多的是猜測老者的兒子的師兄妹來投靠暫住,這也沒什么,以往不是沒有過先例。只是到底惹人注目了些,于是曲蓮花便整日待在屋內閉門調息養傷,老者呢就負責曲蓮花每日的藥物熬煮。到了時辰便把藥物送了過去看著曲蓮花喝完干凈了才退出房門回到自己屋里睡覺。
如此幾日過去,曲蓮花也覺大好了。
這一日風和日麗,天氣晴朗。也無風,曲蓮花拉著背著包裹的老者說道:“擇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吧!我帶你御劍,你抓好我就是,其他不許分心。”
老者眼看著一把白光凌凌的劍出鞘,橫飛在自己眼前一動不動,穩如泰山,便心下安定不少。
曲蓮花一把與抓過老人,帶著其飛上飛劍,老者一直坐不穩,曲蓮花想了個辦法。讓老者坐在自己的寶劍上,雙手牢牢抓住自己的雙腿。這樣就可以防止老人掉下去承受無妄之災了。
曲蓮花想的是很好,可是忽略了實戰。
老人本就力氣不大,好要這樣抱著一個女人的雙腿,多有不妥。所以不肯配合,曲蓮花低下頭深吸了口氣說道:“老者啊!你我也算是上輩份了,你不必不好意思,配合我說的做就好了。我都不害羞,你還害羞什么啊?這么說吧,我既然已經修仙便算不做半個女人了。你大可以將我當做男子看待,或者你兒子?”
曲蓮花的話老人不敢不聽,他也知道御劍飛行飛的很高,如果不像這女人說的那樣做很有可能自己會掉下去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還沒見到兒子呢,他只會更不開心。老人于是雙手死死抱住曲蓮花的小腿處,到像個掛在腿上的玩件。到也是一動不動,省了曲蓮花不是力氣。
可是到底上空氣流混亂,老人也只得死馬當活馬醫,牢牢的捆住曲蓮花的雙腿。衣訣翻飛間,曲蓮花神情堅定,倒是真像在飛快的趕路一樣。似乎她要比這位老人還要急不可耐。
可是縷云門到第是縷云門,騰天宗依舊是騰天宗,過了這么多數日似乎并沒有改變。
“到了——”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老人終于松開了女子的腿,抬頭擦汗順便觀察這個縷云門的地方。
前面是一個稍窄小的長登山梯,曲蓮花已經不再使用飛劍,反倒誠心誠意的順著窄小的石梯走了起來。
老者一看驚訝非常脫口而出,“仙長你要走上去而不是御劍飛行?!”
曲蓮花點了點頭,隨后轉過臉來溫和笑笑說對付這個門派有個特殊的規矩,那就是每日只要弟子在外面那么回來的路只能是這里。
現在這里設了陣法,看來思不能御劍飛行了。
老人哭笑不得,“什么時候了還想著御劍飛行?”
“快爬上我的背部,”老人搖了搖腦袋望著蹲下的曲蓮花說道:“我自己還有力氣,不勞煩這位仙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