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是來探望受傷弟子的,那么就由我帶你們去吧!”梵搗如是說。
曲蓮花大喜,“那就再好不過了。”
梵搗笑笑拿出了一個羅盤,念句咒語后,羅盤便指著一個方向了。
曲蓮花連忙拉著老人跟在梵搗后面,穿過長長的畫廊,又經過一個小花園似的景致。便到了一所格外樸素的屋子前,屋子上面沒有雕刻什么,只是簡單的石屋,木頭做的門,看起來并沒有前方弟子住的豪華,但是也不簡陋,東西也應有盡有,甚至還要多一些。
曲蓮花推門進去,一陣煙灰撲面而來,引得她咳疾再犯,便用一方手帕捂住口鼻才得以進去查看。
就像推門遇到的那樣,屋子里面遍布灰塵,想是很少有人打掃一段時間了,根本不像有人住的地方,或者說是一個受傷弟子的居所。看著也冷冷清清的,想是日常無人照管。
梵搗皺了眉,開口道:“沒想到葫蘆峰還有這樣的所在,既然是弟子就該和我們一路住在前院才是。住在這里又算什么?”這口氣滿是埋怨,大約覺得不公。
老人聽此言不免擔憂,便直接沖著床鋪過去想要看看兒子怎么樣。
可惜的是雖然知道兒子近況可能并不如信上所寫那樣美滿,可是到底是差異太大叫老人受不住。
待沖到床鋪上看去,只見床鋪疊得整整齊齊,并無一人住宿的模樣,似乎好久這個屋子的主人都沒回來了。
就像空屋一樣。
老人急道:“我兒并不在這里!那么他到底去哪里了?還受著傷呢?”
曲蓮花安慰道:“老人家先別著急,我這位道友肯定會幫你找到兒子的。”
那老人才點點頭不說什么了。
只見梵搗又拿出了一塊圓形鐵銅色玉石,照著咒語念了兩三遍才終于看到玉石光華閃現。耀亮了梵搗的臉,那張臉本來就犀利淡泊,此時一照,更顯臉色蒼白無力。配上梵搗的表情,實在是有些不妙。
曲蓮花比老人更先察覺到此,便問道:“可是有什么不妥?不妨直說。”說著瞄了一眼旁邊臉色同樣慘白的老人。
梵搗搖搖頭說道:“這上面顯示半個月前此屋主人藍翹就已經不在這里了。至于受傷一事,確實是還沒有好完全。但是又能去哪里呢?”
曲蓮花沉思良久又突然問道:“那么你待在此地良久,可曾知道紫英這個人?”
“紫英?!”梵搗驚呼出聲,曲蓮花見其異端便乘勝追擊問道:“你知道他?他是如何的人,總會欺負弟子嗎?”
梵搗便有些奇怪的哈哈笑了兩聲,須臾道:“這個紫英,日常仗著自己家事背景橫行霸道慣了,就算藍翹小弟子是為他所傷,恐怕你們也討不了多少好。”
曲蓮花沉吟道:“這么說你是不知道他二人的糾葛了?”
梵搗無奈地點點頭。后又道:“紫英為人霸道,涉獵喜歡搶人東西已久,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因為他家事顯赫,是涂于國皇子。仙門的藥材什么的都仰仗與他,如果你們要算賬,可能宗門也不會偏向你們多少,你可做好準備了?”
曲蓮花以前在宗門也是出錢出力,可是最后還不是吃力不討好被趕了出來。可見萬物變化非常,不是一言兩句可以說清道明的。
與這皇子有過相通的背景,曲蓮花倒是突然了解這個紫英不少。囂張跋扈,不講道理的一個被寵壞的皇子罷了。可是藍翹此事還有蹊蹺,如今又找不到人更是處境堪憂,早一點找到就有早一點希望。這樣對大家都好。
老人已經涕泗橫流了,忍不住嘟喃道:“我兒看著情況兇多吉少啊!是不是都怪那個紫英?不是他我兒能落到這個地步嗎?”
曲蓮花沉默以對,梵搗卻是寬慰道:“不一定就沒有希望,仙家子弟死亡都會有預示,這么多天來我卻從來沒有接受過有哪峰弟子隕落。可見你家兒子藍翹還活著,說不定是師尊把他親自帶著療傷也說不定呢?”
老人眼中又奔出希望,“你說的可是當真?”
梵搗一笑如春風化雨,頓時洗去了老人心中的那點不自信。只是道:“我也不是強求什么,只是我兒確實半年都沒回信很是奇怪,若是能知道他現在安好,我就不會再打擾他了。”
曲蓮花看著老人妥協的模樣,心思轉到了自己身上。這老人倒是對自己骨肉萬般寵愛,可惜自家家族盤根錯節,自己父母亦是對自己的價值看的很重。日常中并沒有像老人這樣對關切。一時竟然有些羨慕老人兒子。便道:“你兒子一定會逢兇化吉,遇難成祥的。不必太擔心,我們聽取梵兄意見便可,是吧!梵兄,你可有高見?”
梵搗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道:“既然此事與紫英相關,那么何不如等晚上參加大典的時候見到本人詢問一下不就得知了。此次大典只要不傻的人都會參加。這個紫英不愁不來——”
曲蓮花笑了,說道:“如此甚好,那么就聽梵兄安排。”
下午曲蓮花和老人被帶到梵搗的書屋中,曲蓮花與老人奔波一天,正好可以休息休息。而梵搗有課業要做,所以正伏在案邊寫寫畫畫。
如此半日很快就過去了。
梵搗喊醒了曲蓮花和老人,準備去大典上看看熱鬧。
曲蓮花看梵搗換了一身華麗的紫袍上身,又細心的整理了自己的衣冠,似乎極為重視此次大典。
梵搗笑道:“李業天的收徒大典,可是人人向往的,我也不列外。穿的好看點惹眼一點說不定我就被選上了不是嗎?”
曲蓮花不可置否,只是敷衍的點點頭。然后轉頭去看正在梳洗的老人,老人把自己的衣服整理的干干凈凈的,似乎生怕給自己兒子丟臉。
不到一會,三人都已經整理好了著裝。曲蓮花還是原來那身白袍,掛著玉珠的帶子如今只剩一個,可是也不太顯眼。大家都看不加細小的差異才對。
梵搗領著他們向辦大典的宗臺走去,足足走了十五分鐘才到一個白玉圓盤樣的臺子上。足足可以容納一千人,此時上面早已經站滿了人。都是為了李業天收徒而來的,大都腰間配劍,風采奕奕。臉上混合著必得的傲氣。
曲蓮花走上臺子中央是有點緊張的,這位大師兄她是多有耳聞。如今同站在這片選徒圣地上,心中不免揣揣。路過不少熟悉的弟子時候,他們面露驚訝,似乎很是吃驚曲蓮花也來到此處。
曲蓮花心中其實有些期待的,她是紫云滇座下大弟子,技藝自然不用說。可是如今縷云門龍虎輩出,李業天真要選拔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以選自己呢?她也很好奇和激動。她自己心里思量過了,如今的情況,如果能得李業天青睞,那么她日后的日子到也不會很難過。至少可以把這一陣的修煉扛過去沒問題。畢竟她現在與先師門已經毫無瓜葛,說是游歷散士也不為過了。
梵搗推了推曲蓮花,促使他們向前站,越前面越好。畢竟他梵搗也是想要拜師的。才不管曲蓮花在不在,會不會成為他的障礙。
大典開始了,縷云門今日倒是請了一些巫師做法一樣的在舞臺前表演,曲蓮花仔細看了,是趨魂術。一般是驅逐亡靈的,和安慰世人的。在仙臺表演未免小題大做,并沒有冤魂可散啊。
想到這里曲蓮花一驚,渾身開始冒汗。這種巫師都是帶著明確目的來的,并不會隨便的幫人驅魔。但是看著也不像是有魔族痕跡來過的跡象,那么便只剩趨魂了,趨的誰的魂要這樣大動干戈。再說了仙門中人向來仙法護體并不怕這個。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縷云門中發生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這事情還不能放到明面上講。
這一定是發生大事了。
巫師們在高臺上跳了好大一段舞。期中間出現一個白色錦袍帶銀冠的少年,少年風姿綽約,提起一把白光凌凌的劍來,穿梭與眾巫師中。似乎在斬斷什么,看不見的東西一樣。突然少年發力,猛然攻向其中一個巫師,巫師瞬間摔坐在舞臺邊角處瑟瑟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白衣少年就是李業天,李業天沒有再說什么,
只是本能的跳下臺,走到一邊設立的玉石椅上坐下了。
場內大都安靜了下來。
李業天又開口了,“想必這幾日的事情大家都已知曉,我宗門內部鬧靈異,如此找不到源頭的時候,向師父提出了異議,請來了巫師除邪。大家靜一靜——我知道大家有所不滿,大家都本事本可以自己除祟。可是到底圍巨大好不如請專業人士來除祟。如此一來,大家可以早日修煉不耽誤功夫。”
此話一出都是嘩然,大家議論紛紛都覺得此事李業天做的太果斷了,也沒有和大家商量。
因此氣憤者不在少數。
更有不服者說道:“李師兄,如今你是要收徒了,仙途寬廣,我們自跟你比不了。可是那也不能除祟心切嗎我們商量一下就做決定呀!”
李業天站起身,“各位說的都很有道理,可是我也不是除祟心切嘛,只希望大典按時完成而成。如果各位還有意見那么就請在大典完成后再與我說吧”
此話一出,居然就沒人再反駁了。
如此一來李業天吩咐選徒大典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