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冬食品加工有限公司]
辦公室里,一位身材微胖、穿浮夸的名牌西裝,戴大金鏈,眼神里總帶著算計,笑起來讓人覺得虛偽的老板正急得抓耳撓腮。
這是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老板秦烏頭,人稱“烏哥”。
前頭幾年“投機取巧”掙了些小錢,但畢竟沒有真本事,這兩年遇到了棘手的合作人,無法“鉆空子”獲利了,生意宣告失敗。
“沒錢了?賬戶一百萬也沒有了?”
“烏哥……十萬也沒有了。而且……我們還倒欠銀行一百萬了,要是還不上,咱們公司就要……”
“可惡!這個顧氏集團,當真是不給我留條活路了!”
秦烏頭氣得一手摔了桌上的一堆文件。
“烏哥……”秦烏頭的助理陳牧忽然想起了什么,趕緊向秦烏頭匯報:“我這兒聽說了一件很離奇的事。”
秦烏頭已經是焦頭爛額了,明顯不是很有耐心聽陳牧講故事,但一聽“離奇的事”,又不耐煩地問:“什么事?”
陳牧走近了些,低聲道:“咱們公司有個叫林州的小職員,家里沒什么錢,他本是窮鬼一個。但最近突然變得很有錢,雖然咱們公司出了問題,可還沒等咱們解雇他,他居然就辭職了。”
秦烏頭聞言,摸了摸他的鼻子,挑眉看陳牧:“突然變得很有錢?能有多有錢?”
“他有個女朋友,那女的愛慕虛榮,幾乎花光了他所有的積蓄。但是,他還是隔幾天就能拿出十幾萬、二十幾萬,實在是古怪得很。”陳牧一邊說,一邊把林州的入職資料遞給了秦烏頭。
“這么離奇?”秦烏頭頓時來了主意。
……
秦烏頭和陳牧帶了一些簡單的禮品,先是找到了林州入職資料里的地址,發現他已經不住那里了。
陳牧打通林州電話,說是秦烏頭有事找他,他多少有些忌憚秦烏頭的惡勢力,這才把新家地址告訴了陳牧。
一見面,秦烏頭和陳牧都對著林州的新家目瞪口呆。
那房子地段、布局、裝修,都快趕上豪華別墅了。
林州如今也是穿金戴銀,打扮得“人模人樣”,宛如當年剛發家時的秦烏頭,甚至比他當時還要洋氣一些。
“小林啊……”秦烏頭笑著坐下,放下手中的禮品,拉著林州坐在他的旁邊,熱情地寒暄了幾句。
“秦總,您客氣了。”林州有些不自在地收回手。
秦烏頭也不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問道:“小林啊,你這突然這么有錢,是在哪里發財了啊?”
林州本來不想講,卻瞥見秦烏頭的臉色黑了下來。
“秦總,我就是運氣好……中了幾次彩票。”
“哦?真是中彩票?這運氣我都羨慕,回回都中呢?”秦烏頭一邊笑著說,一邊看著林州有些慌亂的表情,忽然變臉:“我看你和彩票店勾結,做著違法事情吧?若非提前知道中獎號碼,你豈能次次都中獎?”
林州嚇了一跳,急忙解釋:“秦總,沒有的事,您可千萬別誤會我啊!”
“那你就老實交代。”秦烏頭冷臉說道。
如此,林州就將他第一次去財神廟祈愿到后來每一次去祈愿都成功的事情悉數告知。
“烏哥,他這完全就是胡說八道嘛!”陳牧第一個不信。
“秦總、陳哥,我這句句屬實啊!不信……不信你們也去試試……”林州慌亂地說著。
“小林啊,你說的要是真的,那豈不是人人都中獎了?怎么別人不中獎,偏你次次都中獎呢?”秦烏頭反問林州。
林州想了想,急忙回道:“不瞞秦總,我一開始也很奇怪。中途也換了別的財神祈愿,但沒有成功。但是,只要去海棠市古街那邊的財神廟,就會中獎。”
“有何區別?”秦烏頭問。
“古街財神廟前幾天突然新來了一尊財神爺神像,和以前我們見過的神像完全不同。噢……是個新財神,叫……昭明財神。因為是個新財神,大家都沒見過,所以沒幾個人信他。”
“有這種事?”
“秦總,千真萬確,我……我哪敢騙您啊!”
聽完林州的描述,秦烏頭和陳牧也急急忙忙地離開了他家。
剛才,林州將他買彩票去財神廟祈愿的過程事無巨細地說了一遍,他知道秦烏頭是個狠角色,惹不起,所以不敢有所隱瞞。
“烏哥,那小子是不是耍咱們呢?買個彩票去財神廟祈愿就能發財的話,我早就去了,我還上什么班?”陳牧懷疑道。
秦烏頭回想剛才見林州的情景,若有所思地回道:“那小子以前那么節儉,可是你看他現在一身名牌,他媽的穿金戴銀,比老子都威風。還有他住那房子,都快趕上老子了!”
“那倒也是……”陳牧應道。
按照林州的描述,秦烏頭和陳牧一人買了幾張彩票,二人半信半疑地來到了林州口中的發財地——[古街財神廟]。
陳牧一邊點香,一邊擔心地問秦烏頭:“烏哥,財神爺畢竟是古時候傳下來的神,咱們是不是去拜咱們熟悉的文財神和武財神更有效啊?”
秦烏頭的目光看向了所謂的“新財神”的財神殿方向,確實那里的香客少得可憐。
“不,就去拜這個新來的‘昭明財神’。林州那小子不是說了嗎?他中途也去拜過其他財神,但是沒有用。”
令秦烏頭不敢相信的是,他和陳牧拜完這位“昭明財神”,果真中了彩票。
秦烏頭只想快速還上銀行的錢,心里許愿就是中“兩百萬”,完全不敢相信真的中了!
陳牧因為不太信會中獎,只許愿能中十萬就好了,沒想到也中獎了,他馬上后悔許愿說少了。
二人不由分說,馬上又去重新點起了香。
……
接下來發生的事就比較離譜,中獎后的秦烏頭徹底飄了。
他拿著幾千萬,先是大方地還了銀行的所有貸款,后是氣不過顧氏集團曾經對他公司的打壓,直接暗中算計收購了顧氏集團,整合改名為烏冬集團。
顧氏集團被烏冬集團惡意收購后,顧芫芫父母心灰意冷,簽下股權轉讓協議后便深居簡出,不再過問商界事;顧芫芫則被“安排”進烏冬集團任文化事業部副總監,名頭好聽卻無實權,日常只處理些檔案整理的閑差,昔日千金成了集團里人人皆知卻無人真正待見的“透明人”,賀甘松作為她的司機兼下屬,成了她在公司里唯一能說上話的人。
顧氏集團千金顧芫芫如今也過不了囂張的千金小姐生活了,對秦烏頭恨得牙癢癢。
她也在安排她身邊的小跟班賀甘松四處打聽,一定要弄清楚秦烏頭是怎么變得那么有錢的。
賀甘松是顧芫芫家的遠房親戚,一直在顧氏集團給她當助理,默默暗戀多年。
這人中等身材,戴黑框眼鏡,穿干凈的白襯衫,說話輕聲細語,緊張時會臉紅。他內向靦腆,對顧芫芫一見鐘情后死心塌地,她的要求從不拒絕,哪怕知道是錯的也會照做。
哪怕顧氏集團被收購了,賀甘松也還是心甘情愿跟著顧芫芫。
但這次調查任務,賀甘松卻是一無所獲。
秦烏頭和陳牧達成一致,這種發財的機會可不能公開,否則人人都是財主了,他們怎么享受被人崇拜的優越感?
顧芫芫沖著賀甘松發了一通脾氣,斥責他什么都查不出來,廢物一個。
正怒著,顧芫芫忽然想起了那天在古街派出所門口遇到的那個奇人,那個把銀杏葉眨眼變成鈔票的人。
她當時走近看了,變出來的分明是真錢,這不是簡單的魔術。
“阿松……”顧芫芫突然一改剛才的震怒表情。
賀甘松身體一愣,緊張地回道:“小姐,你吩咐。”
“你知道蘇薄禾嗎?”
“不認識。”
“這個女人我見過幾次,她是沈蒼術女朋友的閨蜜。”顧芫芫想了想,整理了一下用詞,又道:“她身邊有一個很奇怪的男人,你去給我查一查,他叫什么?住在哪里?什么職業?什么背景?”
查別的男人?
難道……
賀甘松的眼皮肉眼可見地“耷拉”下來,欲言又止:“小姐……喜歡這個男人?”
顧芫芫仿佛看出了賀甘松的失落,搪塞道:“怎么會?我不過是覺得他可能是個隱藏的富二代,想查一查他和烏冬集團有沒有關系。你問東問西的做什么?不想去就說,有的是人去。”
賀甘松聞言,眼前一亮,像是整個人又“復活”了一般。
“去去去,我這就去。”賀甘松喜出望外地走了。
……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賀甘松就打電話來向顧芫芫匯報調查結果。
“如何?”顧芫芫問。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那是誰。
“小姐。我查到那人叫周硯柏,家里確實很有錢,是蘇薄禾的遠房表哥,現在和蘇薄禾住在一起。”
住在一起?表哥?狗屁表哥!那周硯柏不惜變出一束“有錢花”哄蘇薄禾開心,怎么可能只是她表哥?
“地址在哪?”顧芫芫問。
問完了地址,顧芫芫精心打扮了一番,直接沖向了蘇薄禾的家。
賀甘松開著車送她,她在車上猶猶豫豫地掏出手機開始查資料。
搜索內容:變魔術可以把一片銀杏葉變成一束真錢花束嗎?
網友回復:從魔術表演的角度來說,這種“銀杏葉變真錢花束”的效果是可以實現的,屬于魔術中常見的“物體變換”類技巧,但關鍵在于“障眼法”,并非真的憑空把樹葉變成錢哦!
可是……她分明看到他是憑空變出來的……
難道……她看漏了哪些環節嗎?
但確實也是,這個世界上又沒有什么法術仙術,怎么可能有人憑空變出錢來呢?
賀甘松在小區門口停車,顧芫芫獨自走進了海棠小區。
這時候的蘇薄禾正在沙發上躺著追劇,而周硯柏正在用阮知辛教的方法做美食。
本來周硯柏可以直接用法術做飯菜的,但他想起醫生的叮囑,好像擔心法術變出來的飯菜也不衛生,堅持自己親手做。
蘇薄禾開心地躺著,看著周硯柏忙碌的身影,回想起與周硯柏之間的種種,心里有了一絲異樣的情感正在萌芽。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蘇薄禾起身準備去開門,被周硯柏開口攔住。
“哎別動……你休息,我去開門。”
周硯柏說罷,手里拿著鍋鏟,身上帶著圍裙,熟練地跑向了客廳的門。
門一開,周硯柏和顧芫芫同時愣住。
“你好周先生,我是顧芫芫。”顧芫芫禮貌地問好,同時伸出手想要與周硯柏握手。
她再次迷上周硯柏的容顏,看周硯柏的眼神那是非常不清白。
但周硯柏可不懂她的小心思,只是一臉不解地看著她:“哦,有事嗎?”
“誰呀?”
蘇薄禾遠遠地問。
顧芫芫趁此機會溜進了門,徑直來到了蘇薄禾的面前,手里提著一些水果點心,笑道:“薄禾姐,我是顧芫芫。那天在古街派出所門口,咱們見過。”
蘇薄禾想了起來,轉頭看了一眼周硯柏,瞬間明白了顧芫芫的來意。
“那天我見你突然暈倒,又上了救護車,就冒昧過來看看你,希望你不要介意……”顧芫芫一臉笑意地解釋著,順手把帶來的水果點心放在客廳的桌子上。
這說法實在是牽強得很,蘇薄禾與她素不相識,僅僅一面之緣,而且不怎么愉快,怎么就值得她特意來一趟關心了?
好歹人家也是提著水果來的,蘇薄禾也不好不給人家面子,便也笑道:“多謝關心,沒啥大事。”
“薄禾姐,我來除了看看你的病情如何,也想特別認識一下周先生……”顧芫芫說著,看向了一旁正在喝水的周硯柏。
還用說,用腳趾頭都知道你不是特意來看我的,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蘇薄禾心想。
蘇薄禾眼中有了一絲不悅,也朝周硯柏看去,周硯柏心下一慌,急忙朝廚房去了。
“不過,你怎么知道他姓周?”蘇薄禾懷疑道。
顧芫芫也沒想到下一句是這個問題,大腦快速轉了幾圈,又淡定地回道:“我那天在派出所門口……聽到沈蒼術警官接了周先生電話。”
蘇薄禾一聽,再看顧芫芫一臉“花癡”的模樣,心里真后悔讓周硯柏暴露了他的名字。
“薄禾姐……”顧芫芫的眼睛時不時地往廚房偷瞄,然后問道:“我還聽說……周先生是你的表哥是嗎?”
聽說聽說,她一整天挺閑,到處聽人說!
蘇薄禾這下忍不下去了,直接問顧芫芫:“顧小姐,你這是調查了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