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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酸菜缸當產房?這CP我磕瘋了!

第十八章酸菜缸當產房?這CP我磕瘋了!

幾顆鮮艷欲滴的紅枸杞,如同帶著蘇念安滿腔羞憤的實體化子彈,“啪啪啪”精準地砸在陸沉舟光潔的額頭、挺括的西裝肩線,還有他懷里那個仿佛焊在手上的“萬惡之源”酸菜壇子上。脆響在死寂的辦公室里顯得格外刺耳。

陸沉舟沒躲。他甚至沒眨一下眼,頂著額頭上那點微紅的印子和幾顆粘在發梢的枸杞碎屑,單膝跪地的姿勢穩如磐石。鏡片后的眼神像是焊死在蘇念安那張因暴怒而漲紅、卻意外生動得驚人的臉上。那句“酸菜管夠”的回音仿佛還在空氣里震蕩,混合著風油精辛辣的提神醒腦氣息,形成一種奇異的、硬核的磁場。

“反了你了!”李淑娟率先從“孫子哭嚎”和“風油精求婚”的雙重震撼中驚醒,一看自家閨女居然拿東西砸人(雖然只是枸杞),護犢心切加上對陸沉舟這混小子“輕慢”求婚方式(舉風油精?)的極度不滿,瞬間點燃了怒火。她一個箭步上前,把蘇念安往自己身后一拽,像護崽的老母雞,對著還跪在地上的陸沉舟就開火:“陸沉舟!你什么意思?!拿瓶破風油精,抱個酸菜壇子,就想把我閨女騙走?!你當我們念安是什么?!驅蚊貼還是下飯菜?!沒門!窗戶都沒有!老蘇!你倒是說句話啊!”她扭頭吼自家還在研究“孫子”像誰的老伴。

沈援朝被吼得一個激靈,立刻從“外孫像閨女還是像女婿”的學術探討中抽離,虎目一瞪,氣場全開!他“唰”地一下,把一直緊緊攥在手里的牛皮紙文件袋拍在旁邊一張還算干凈的辦公桌上,發出沉悶的“啪”一聲!力道之大,震得桌上幾支筆都跳了起來。

“陸家小子!”沈援朝聲音洪亮,帶著戰場上指揮千軍萬馬的壓迫感,手指點著陸沉舟,“你給我聽好了!想娶我沈援朝的閨女,光靠耍無賴和幾顆酸菜,不行!”他“刺啦”一聲拉開文件袋拉鏈,動作帶著一股“亮家伙”的豪橫,從里面掏出的赫然是——三本嶄新的戶口本!還有幾張存折和一小包用紅布裹著的、疑似金首飾的東西!

“看見沒?!”沈援朝把戶口本拍得啪啪響,“老子嫁妝都帶來了!誠意!懂不懂?!你倒好!拿個破壇子糊弄誰呢?!還有你媽!”他矛頭一轉,指向旁邊那個半人多高的祖傳巨無霸酸菜缸,一臉痛心疾首,“張大姐!不是我說你!你們老陸家下聘,就扛這么個玩意兒?!腌兩頭豬是夠了!當我閨女是什么?!”

張桂芬正使出渾身解數哄著哭得撕心裂肺的小祖宗(“乖孫孫不哭,奶奶在呢,奶奶拿大缸給你腌糖吃好不好?”),一聽這話,不樂意了!她哄孩子的慈愛瞬間切換成護家傳寶貝的彪悍,騰地一下站直了身體,比沈援朝還高出小半個頭,氣勢絲毫不輸。

“沈老弟!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張桂芬一手輕拍著懷里的小祖宗(雖然孩子還在西裝男老婆手里,但她氣勢上仿佛已經搶過來了),另一只手指著地上那個巨無霸酸菜缸,如同指點江山,“什么叫‘這么個玩意兒’?這是老陸家祖傳的!太奶奶那輩兒就開始用的!養活了老陸家幾代人!實打實的硬通貨!比那花里胡哨的金子實在多了!金子能吃嗎?能下飯嗎?關鍵時刻能頂餓嗎?我這缸酸菜能!管夠一輩子!這才是過日子的底氣!”她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差點噴到沈援朝臉上,“再說了!剛才誰抱著我大孫子說像你們老沈家來著?啊?翻臉就不認賬了?!”

“誰翻臉不認賬了?!”沈援朝被戳到“搶孫”痛點,老臉一紅,梗著脖子,“孩子像念安那是事實!但這跟你拿酸菜缸當聘禮是兩碼事!一碼歸一碼!聘禮就得按規矩來!三媒六聘!缺一不可!你這一缸酸菜就想糊弄過去?沒門兒!”

“規矩?!我呸!”張桂芬戰斗力爆表,叉腰怒懟,“規矩能當飯吃?!能給我大孫子換尿布?!能讓我兒媳婦坐月子吃得舒坦?!我這缸酸菜就能!沉舟!把壇子給我!”她突然朝兒子吼了一嗓子。

陸沉舟還沉浸在“被枸杞爆頭”和舉風油精被拒的打擊中,腦子有點木,下意識地把懷里的小壇子遞了過去。

張桂芬接過小壇子,像是捧著什么神圣的權柄。她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儀式感,將手里的小壇子,塞進了那個巨無霸酸菜缸敞開的、黑洞洞的缸口里!

大小兩個壇子,嚴絲合縫地嵌套在一起。大的粗獷厚重,承載歲月;小的古樸溫潤,盛滿烏龍。如同某種荒誕的傳承儀式。

“看見沒?!”張桂芬直起腰,豪邁地一拍大缸壁,發出“嗡”的一聲悶響,震得旁邊辦公桌上的小擺件都晃了晃,“子母壇!這才是老陸家壓箱底的寶貝!代代相傳!大的傳家,小的娶親!金貴著呢!念安丫頭嫁過來,這大小壇子都歸她管!這誠意!夠不夠?!夠不夠?!”她環視眾人,目光灼灼,仿佛在展示稀世珍寶。

沈援朝和李淑娟看著那套“子母壇”,再看看張桂芬那“不服來戰”的彪悍氣勢,一時竟被這硬核到極致的“誠意”懟得有點詞窮。李淑娟指著那缸,嘴唇哆嗦:“你…你這是強詞奪理!一缸咸菜就想換我閨女?沒門!念安!跟媽回家!咱不嫁了!”

“哇啊——叭噗!餓!餓餓——!”被這場大人之間關于“聘禮規格”和“孩子歸屬”的激烈辯論徹底忽略、且被張桂芬剛才拍缸巨響嚇到的小祖宗,積攢的委屈和饑餓終于沖破頂點!他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穿云裂帛般的哭嚎!小胳膊小腿在西裝男老婆懷里奮力蹬踹,小臉憋得紫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夾雜著含糊不清的“叭噗”和“餓餓”的控訴。

這哭聲如同魔音貫耳,瞬間壓倒了所有的爭吵!

“哎喲我的心肝寶貝肉啊!”張桂芬和李淑娟異口同聲,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兩位老母親瞬間統一戰線,心都揪成了一團,爭先恐后地撲向聲源。

“餓著了!肯定是餓著了!”張桂芬急得直跺腳,“奶呢?!奶粉呢?!沉舟!你個死人!快去沖奶粉啊!”

“這么小的孩子哪能餓著!”李淑娟心疼得眼淚汪汪,手忙腳亂地翻自己的碎花布包袱,“姥姥帶了米糊!老家新米磨的!最養人!快!快弄點熱水來!”

西裝男夫妻抱著自己哭得快抽過去的孩子,看著眼前這兩位為了“孫子”瞬間化干戈為玉帛、并且開始指揮起他們兒子(陸沉舟)和索要熱水的“奶奶姥姥”,徹底崩潰了!這都什么事啊?!

西裝男老婆忍無可忍,帶著哭腔尖叫:“這是我的孩子!我的!你們…你們別搶了!他餓了!他需要吃東西!還有他發燒了!得去醫院!”

“對!醫院!去醫院!”張桂芬和李淑娟再次達成高度一致。

就在這時——

“砰!哐當!”

創意部那扇飽經摧殘的玻璃門,被人從外面用更大的力道猛地撞開!門板撞在墻上,發出痛苦的呻吟。

一群穿著深藍色制服、手持橡膠棍、氣喘吁吁的保安,在一個穿著挺括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但此刻滿臉焦急和汗水的微胖中年男人帶領下,如臨大敵般沖了進來!為首的正是大廈物業經理,張經理。

張經理一進門,就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倒吸一口冷氣!

尖叫雞的殘骸還散落在角落,空氣里彌漫著霸道的老壇酸菜味、辛辣的風油精薄荷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奶香和枸杞甜味,混合成一種極其詭異又上頭的“生化”氣息。地上赫然矗立著一個半人多高、肚大溜圓的巨型腌菜缸!缸口還塞著個小壇子,像套娃!一個年輕男人(陸沉舟)頂著滿頭紅點點(枸杞碎屑)單膝跪在地上,手里還舉著個綠油油的小瓶子(風油精)!一個漂亮姑娘(蘇念安)被一個穿紅衣服的大媽(李淑娟)護在身后,眼睛紅紅的像兔子。另一邊,兩個氣勢洶洶的大爺大媽(沈援朝和張桂芬)正圍著一對抱著哭嚎嬰兒的年輕夫妻(西裝男夫婦),場面混亂不堪,活像菜市場械斗現場!

更可怕的是,那股濃烈到讓人靈魂出竅的酸菜味,正源源不斷地從那口巨缸里散發出來!

“我的老天爺!”張經理捂著鼻子,聲音都變調了,指著那口缸,對著保安吼,“快!快控制住那口缸!還有那個舉綠瓶子的!是不是在投毒?!剛才誰報的警說殺豬了?!這味兒…比殺豬還沖啊!”他顯然把剛才小祖宗突破天際的哭嚎和這濃郁的酸菜味混合,誤會成了某種兇案現場。

幾個保安如狼似虎,橡膠棍指著陸沉舟和那口缸,就要上前。

“報…報警?!”西裝男老婆被這陣仗徹底嚇懵了,腦子一片空白,下意識地尖叫,“對!報警!警察同志!快報警!他們…他們搶孩子!還逼婚!用酸菜缸逼婚!”她指著張桂芬、沈援朝夫婦和單膝跪地的陸沉舟,語無倫次。

“啥玩意兒?逼婚?!”張經理和保安們更懵了,這信息量過于巨大。

“誰敢動我孫子(外孫)?!”“誰敢動我聘禮?!”張桂芬和沈援朝同時怒吼,護崽和護缸的姿勢如出一轍。

場面徹底失控!哭嚎聲、爭吵聲、保安的呵斥聲、張經理抓狂的詢問聲、林遠陳墨壓抑的興奮尖叫聲(“臥槽!物業來了!保安!逼婚!要素過多!這集封神!”)……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如同煮沸的粥鍋。空氣里彌漫的復雜氣味更是讓人頭暈目眩。

就在這極度混亂、所有人注意力都被突然闖入的保安和哭嚎的小祖宗吸引的瞬間!

一只骨節分明、帶著薄繭和一絲冰涼汗意的大手,如同精準的機械臂,猛地扣住了蘇念安纖細的手腕!

力道之大,帶著不容掙脫的決心!

蘇念安正被她媽護在身后,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驚得渾身一顫,愕然低頭。

是陸沉舟!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額頭上還粘著枸杞碎屑,鏡片后的眼神卻異常銳利清醒,像鎖定目標的鷹。他一手還緊緊抱著那個小酸菜壇子(仿佛那是他的命根子),另一只手死死攥著蘇念安的手腕,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你干什么?!放手!陸沉舟你個酸菜精!神經病!”蘇念安又驚又怒,手腕傳來被緊握的微痛和對方掌心滾燙的溫度,讓她心慌意亂,拼命掙扎。

“閉嘴!”陸沉舟低吼一聲,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急迫和命令感。他無視她的掙扎和咒罵,目光飛快地掃過混亂的中心——保安正試圖靠近那口巨缸,張經理在努力維持秩序(失敗),張桂芬和李淑娟還在為“孫子”的奶粉(米糊)和去醫院的問題爭執不下,沈援朝正試圖和保安解釋什么,西裝男夫妻抱著哭嚎的孩子手足無措……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口缸和哭嚎的孩子牢牢吸引!

就是現在!

陸沉舟猛地一拽蘇念安,力量之大,讓她一個趔趄,差點撞進他懷里。壇子里的酸菜汁都晃蕩了一下。

“跑!”他牙縫里擠出一個字,眼神死死盯著幾米開外、通往消防通道的那扇門!那是唯一的生路!

“跑你個頭!我為什么要跟你跑!”蘇念安又急又氣,高跟鞋在地上打滑,手腕被他攥得生疼。

陸沉舟猛地低下頭,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廓,帶著風油精的辛辣和他自己獨有的、此刻被逼到絕境的焦灼,聲音又快又低,卻像錘子一樣砸進她混亂的腦子里:

“不跑?等著留在這兒給他們當現成的爹媽?!還是等著進局子解釋酸菜缸和風油精?!”

蘇念安腦子里“嗡”地一聲!如同被一道閃電劈中!

當爹媽?進局子?

她瞬間想到了自己家族群里那條無法撤回的語音,想到了陸沉舟家族群里炸鍋的“孩子”和“聘禮”,想到了物業張經理看著那口缸和風油精時“投毒”的驚恐眼神,想到了西裝男老婆那句“搶孩子逼婚”的尖叫……

留在這里,只有社死!無窮無盡的社死!甚至可能真的被扭送派出所,解釋這荒誕到姥姥家的“酸菜缸逼婚搶孩子”大戲!

巨大的恐懼和逃離社死的本能,瞬間壓倒了一切羞憤和抗拒!

她不再掙扎。甚至,在陸沉舟再次用力拽她的時候,她的身體下意識地跟著他的力道,朝著那扇象征著自由(暫時)的消防通道門,跌跌撞撞地沖了過去!

陸沉舟感覺到手腕上的阻力消失,心中一定!他一手抱著壇子,一手緊緊扣著蘇念安的手腕,像兩枚被彈弓射出的石子,在混亂的人縫中,以驚人的速度沖向目標!

“哎?!念安!”李淑娟第一個發現女兒被“擄走”,驚叫出聲。

“沉舟?!你去哪兒?!”張桂芬也看到了兒子拽著人家姑娘狂奔的背影。

“攔住他們!”張經理反應慢了半拍,指著那兩個沖向消防通道的身影大喊。

幾個保安下意識地想去追,卻被護著“孫子”的張桂芬和李淑娟、護著“聘禮”的沈援朝、以及抱著真孩子哭的西裝男夫妻,還有試圖解釋的林遠陳墨,無形中形成的人墻給擋住了去路!

“別擋道!我閨女(兒媳婦)被拐跑了!”“誰敢動我缸?!”“孩子要吃東西!”“警察同志!就是他們搶人!”……

各種聲音再次交織成一片更大的混亂!

就在這片混亂達到頂峰的背景音中,消防通道那厚重的防火門,“哐當”一聲被陸沉舟用肩膀狠狠撞開!他和蘇念安的身影,如同投入深海的石子,瞬間消失在門后黑暗的樓梯間里!

門在慣性作用下,緩緩合攏,隔絕了身后那個充斥著酸菜味、哭嚎聲、爭吵聲、以及巨大荒誕的修羅場。

樓道里瞬間安靜下來,只有兩人劇烈奔跑后粗重的喘息聲,在空曠的水泥樓梯間里回蕩,格外清晰。安全通道指示牌發出幽幽的綠光,勉強照亮腳下。

蘇念安扶著冰冷的墻壁,大口喘著氣,心臟狂跳得快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手腕上還殘留著陸沉舟緊握的力道和溫度,火辣辣的。她驚魂未定地抬起頭,看向幾步之下的男人。

陸沉舟背對著她,同樣扶著墻喘息。他微微弓著背,懷里還死死抱著那個小酸菜壇子,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堡壘。昏暗的光線下,他寬闊的肩膀輪廓顯得有些緊繃,額角似乎有汗珠滾落,滴在沾著枸杞碎屑的襯衫領口。

剛才那一路狂奔的驚心動魄和逃離社死的本能驅使下的腎上腺素飆升,此刻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冰冷的現實和巨大的荒謬感重新席卷而來。

他們倆,一個抱著酸菜壇子,一個手腕被攥得生疼,像兩個被追捕的逃犯,狼狽地躲在大廈的消防樓梯間里。

而樓下,可能正上演著:

她爸媽和他爸媽關于“被拐跑的女兒(兒媳婦)”的聯合聲討?

物業張經理指揮保安試圖搬走那個祖傳巨無霸酸菜缸?

西裝男夫妻抱著哭累睡著的小祖宗,在警察(可能真的來了)面前哭訴“離奇綁架逼婚事件”?

林遠和陳墨正用手機瘋狂記錄這史詩級的混亂,并實時更新在他們那個名為“沉舟念安今天官宣了嗎(酸菜限定版)”的小群里?

蘇念安越想越覺得眼前發黑,一股巨大的委屈和無力感涌上心頭。她看著陸沉舟那抱著壇子、顯得異常固執又有點傻氣的背影,剛才被他強行拽著跑時暫時壓下去的怒火和羞憤,“騰”地一下又燒了起來,燒得比之前更旺!

“陸、沉、舟!”蘇念安咬著牙,一字一頓,聲音因為喘息和憤怒而微微發顫。她猛地甩開他還虛虛搭在她手腕上的手(剛才跑得太急,他下意識地還沒完全松開),高跟鞋在水泥臺階上發出清脆又憤怒的聲響,幾步就沖到他面前。

陸沉舟聞聲抬起頭。昏暗的光線下,他的臉色也有些蒼白,鏡片后的眼神帶著一絲未褪盡的緊繃和茫然,額頭上那點被枸杞砸出的紅痕在幽綠的光線下有點滑稽。

“你…”他剛吐出一個字。

“你什么你!”蘇念安像只被徹底點燃的炮仗,根本不給他說完的機會。她仰著頭,通紅的眼睛死死瞪著他,胸脯因為憤怒而劇烈起伏,手指幾乎要戳到他懷里那個壇子上,“你看看你干的好事!酸菜壇子!風油精!現在好了!全天下都知道我們有個‘孩子’了!你媽扛著能腌兩頭豬的缸來了!我爸把戶口本和家底都拍桌上了!物業保安以為我們在辦公室殺豬投毒!那孩子爸媽報警說我們搶孩子逼婚!我們像兩個逃犯一樣躲在這里!”

她越說越氣,聲音帶著哭腔和濃濃的控訴,在寂靜的樓梯間里回蕩:

“陸沉舟!你告訴我!現在怎么辦?!怎么收場?!這爛攤子!都是你!都是你這個酸菜精!神經病!自戀狂!害的!”

最后幾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吼完之后,她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大口喘著氣,眼圈更紅了,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太丟人了!太荒謬了!她蘇念安活了二十多年,從沒這么狼狽過!

陸沉舟被她劈頭蓋臉的一頓吼,抱著壇子,僵在原地。酸菜壇子冰涼的觸感透過薄薄的襯衫傳遞到皮膚上,讓他混亂發熱的腦子稍微清醒了一絲。

他看著眼前這個氣到發抖、眼圈通紅、像只被逼到絕境炸毛小獸般的女人。她頭發跑亂了,幾縷碎發黏在汗濕的額角,精心描畫的眼妝有些暈開,非但不顯狼狽,反而有種驚心動魄的真實和脆弱。

樓下的混亂喧囂仿佛被厚重的防火門隔絕在另一個世界。這狹窄、昏暗、彌漫著淡淡灰塵味的樓梯間,成了風暴眼中唯一詭異的平靜點。只有他們兩人粗重未平的喘息,還有懷里壇子那若有若無的咸香,固執地昭示著存在。

陸沉舟的目光,從蘇念安憤怒通紅的眼睛,滑落到她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的、泛著健康光澤的唇瓣。那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一點…剛才混亂中,他鬼使神差、驚鴻一瞥時注意到的、被她自己咬出來的、小小的齒痕?

一個極其不合時宜的念頭,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藤蔓,猛地纏住了他混亂的思維。

——剛才那個噴嚏,混合著奶香、風油精和枸杞茶的氣息…真的是薄荷味嗎?

這個荒謬的、在此時此地想起來簡直找死的問題,卻像一顆投入死水的石子,在他混亂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圈詭異的漣漪。他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了一下,抱著壇子的手指微微收緊。

“說話啊!”蘇念安見他只是盯著自己,眼神古怪地變幻,卻不吭聲,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抬腳就想踹他懷里的壇子,“抱著你的酸菜當啞巴!等著它給你出主意嗎?!”

陸沉舟下意識地側身護住壇子,躲開了她沒什么力道的一腳。動作間,他西裝口袋里有什么東西掉了出來,落在水泥臺階上,發出“啪嗒”一聲輕響。

兩人同時低頭看去。

幽綠的安全指示燈下,那靜靜躺在臺階上的,赫然是那瓶——綠油油的風油精。蓋子還擰開著,辛辣凜冽的薄荷氣息瞬間在狹小的空間里彌漫開來,強勢地沖刷著灰塵味和壇子的咸香。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陸沉舟的目光,從地上的風油精,緩緩移回到蘇念安因為錯愕而微微睜大的眼睛上。那里面映著幽幽的綠光,像兩簇跳動的、憤怒的小火苗。

剛才那個關于“薄荷味”的念頭,再次頑固地冒了出來,并且迅速膨脹、扭曲,最終演變成一個更加瘋狂、更加不計后果的沖動!

去他媽的爛攤子!去他媽的社死!去他媽的酸菜聘禮!

他只知道,他不想再看到她這樣憤怒又委屈的眼神。他受夠了這該死的、失控的局面!他要做點什么!立刻!馬上!

在蘇念安驚愕的目光注視下,陸沉舟做了一個讓她完全意想不到的動作。

他松開了抱著酸菜壇子的手!

那個承載了無數烏龍和荒誕的壇子,“咚”地一聲,穩穩地(幸好)落在了下一級臺階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緊接著,他彎腰,卻不是去撿那個壇子。

他的目標,是那瓶躺在地上的、綠油油的風油精!

他一把將它撈起!小小的玻璃瓶在他寬大的掌心,像一件被重新拾起的武器。

然后,在蘇念安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陸沉舟猛地一步上前!

高大的身影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氣勢,瞬間將她籠罩!后背撞上冰冷粗糙的墻壁,激得她一個哆嗦!

“你…”蘇念安驚恐地睜大眼睛,只來得及吐出一個字。

陸沉舟的臉在幽綠的光線下迅速逼近!鏡片后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呆滯或茫然,而是燃燒著一種近乎孤注一擲的火焰!那火焰里混雜著破釜沉舟的決絕、被逼到絕境的瘋狂,還有一絲…她看不懂的、深沉的、讓她心悸的東西!

他一手撐在她耳側的墻壁上,將她困在墻壁和他滾燙的身體之間。另一只手,緊緊攥著那瓶打開的、散發著濃烈辛辣氣息的風油精。

濃烈到刺鼻的薄荷味,瞬間將她包裹!霸道地鉆進她的鼻腔,刺激著她的淚腺!

“陸沉舟!你瘋了!你想干嘛?!”蘇念安被這突如其來的禁錮和濃烈的氣味刺激得聲音都變了調,帶著哭腔和恐懼,雙手抵在他堅實的胸膛上用力推拒。掌心下是劇烈的心跳,隔著薄薄的襯衫布料,一下下撞擊著她的指尖,滾燙而有力。

“閉嘴。”陸沉舟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混合著風油精的辛辣。他的目光像烙鐵一樣鎖住她驚慌失措的眼睛,然后,緩緩下移,最終定格在她因為緊張和憤怒而微微張開的、泛著水光的唇瓣上。

那上面,一點小小的齒痕清晰可見。

就是這里。

剛才那個噴嚏…混合的氣息…他想要確認!必須確認!哪怕再社死一次!

在蘇念安驚恐的注視下,在樓梯間幽綠詭異的光線下,在樓下隱約傳來的混亂背景音中,在濃烈到讓人窒息的薄荷氣味包裹里——

陸沉舟攥著風油精瓶子的手猛地抬起!

不是砸,不是潑。

而是以一種極其精準、極其迅疾、帶著一種“同歸于盡”般悲壯的速度,將瓶口那點晶瑩的、辛辣的綠色液體,朝著自己的——

人中穴!

狠狠地!

抹!了!下!去!

作家robian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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