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聲音自背后傳來,嚇了孟寒枝一跳。
眾人下意識的順著目光看過去,發(fā)現(xiàn)陸西寒帶著幾名侍從站在那里,面無表情,眉眼清冷。
仆從長工們忙起身見禮:“見過二少爺。”
孟寒枝也起身,簡單的整理衣裙,微微點頭:“叔叔。”
陸西寒拱手行禮:“嫂嫂。”
見過禮,陸西寒繼續(xù)之前的問題:“什么神手?”
眾人不敢說。
他們敢在孟寒枝面前嘰嘰喳喳,是發(fā)現(xiàn)世子夫人性子和善,哪怕他們嗓門稍大一些,對方也不會計較。
但是,陸西寒一身冷氣,只站在那里就給人極強的壓迫感,長工們有些已經(jīng)嚇得瑟瑟發(fā)抖,奴仆們也不敢吱聲。
孟寒枝見大家不說話,舉了舉自己摸過母羊的手:“我們看母羊生產(chǎn)呢,剛才母羊難產(chǎn),我摸了一下,小羊就出來了,我這只手是不是很神?”
孟寒枝覺得這件事情有趣,忍不住想要炫耀一下。
陸西寒不懂神不神的,他看了一眼另外一只還在生產(chǎn)的母羊:“要不,嫂嫂再去試試那只?”
說完生怕孟寒枝不懂,陸西寒特意提醒道:“用神手?!?/p>
孟寒枝覺得陸西寒是在陰陽她,但是她沒有證據(jù)。
不過,如果真有這一手,那她就厲害啦!
孟寒枝很快轉(zhuǎn)身去摸另外一只母羊的肚子。
可惜,毫無反應(yīng)。
“???不應(yīng)該啊?!泵虾γ炅四秆虻亩亲樱秩ッΨ降念^,還有小小的耳朵。
劉管事在一邊看得眼皮直跳:“世子夫人,耳朵還是要少摸的,有蟲子。”
孟寒枝也是在村里生活過的,自然是知道,牛羊身上會有蜱蟲。
這東西,殺傷力可大了!
所以,她很快縮了縮手。
只不過她不明白,剛才那神奇的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長工們已經(jīng)嚇得不敢思考,仆從們互相看看,一臉疑惑。
陸西寒大步過來,看了看還在生產(chǎn)的母羊,好心提醒:“會不會是剛才那只折騰了半天,正好這個時候生呢?”
孟寒枝茫然的看了他一眼。
她的表情實在好懂,陸西寒的表情卻有些復(fù)雜。
不知道為什么,對上孟寒枝哪怕茫然,卻依舊靈動的眼睛,陸西寒腦子里閃過的卻是祖母的提議:要不,你也兼祧兩房?
荒唐!
太荒唐了!
他怎么能想到這個?
陸西寒雖然氣惱自己胡思亂想,不過卻并不會沒有禮貌的轉(zhuǎn)身就走。
早上的時候轉(zhuǎn)身就走,已經(jīng)很失禮了。
一天來兩次……
傳出去別人還以為,他們定北侯府叔嫂關(guān)系不睦呢!
雖然,也確實不睦。
但是,對外還是要遮掩一番的。
不然外人猜測的時候,保不齊說些什么難聽的話。
如此一來,定北侯府名聲受損不說,孟寒枝的名聲估計也要受影響。
女子名節(jié)重要,陸西寒就算是不滿孟寒枝之前的算計,卻也不想讓外人看了笑話。
只不過,陸西寒也不愿意留在后院看羊生產(chǎn),所以很快拱手:“嫂嫂,我去前院了?!?/p>
孟寒枝原本還以為,自己擁有了神奇的能力。
不是她貪心,實在是系統(tǒng)不靠譜?。?/p>
所以,如果有別的能力,她是不是就能在古代起飛了?
結(jié)果,是巧合啊。
孟寒枝心里正可惜著呢,就聽到陸西寒說要去前院,她下意識的問道:“你來干什么呀?”
孟寒枝的語氣雖然聽著正常,但是這話問得稍顯不客氣。
陸西寒都準備走了,聽了這話又轉(zhuǎn)身回來,表情管理都有一瞬間的失控。
說實話,陸西寒與孟寒枝這個嫂嫂之間相處的不多。
叔嫂之間原本就隔著男女大防,雖然大周朝對于男女大防看的不重,但是他們這樣敏感的關(guān)系,陸西寒自然是要謹守禮節(jié)。
除了在祖母院里吃飯,他與孟寒枝沒有私下里的交流。
甚至在祖母院里吃飯,兩個人也是零交流。
可以說,孟寒枝嫁入定北侯府這半年多的時間,兩個人在那天晚上之前說過的話,一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
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陸西寒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他斂了斂眉,開口的語氣不見什么起伏:“祖母不放心,讓我?guī)е叶磉^夜?!?/p>
莊子不比別院,還有高高的院墻,稍稍起到一點阻攔的作用。
孟寒枝一個弱女子,又身家百萬,陸老夫人自然是不放心。
所以,把事情簡單交待了一番,就把陸西寒打發(fā)過來。
說實話,陸西寒不想來。
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他的心情復(fù)雜極了。
但是,卻不得不來。
真出了事,陸西寒會覺得對不起大哥,也對不起侯府。
孟寒枝發(fā)現(xiàn)自己頭腦一熱,連禮儀都忘了,不由暗自懊惱。
她很快起身,微微福身:“有勞叔叔了,還請叔叔原諒我之前的失禮。”
陸西寒忙拱手還禮:“嫂嫂不必自責(zé),有牲畜生產(chǎn)是喜事,嫂嫂高興之下口不擇言也是可以理解的?!?/p>
孟寒枝是真的覺得,對方在內(nèi)涵她!
不過想想對方是來保護她的,孟寒枝決定先忍一忍。
而且,是她失禮在前,這事還真不好都怪陸西寒。
看來自己以后需要謹慎一些!
想明白的孟寒枝咽下了咬牙切齒,假裝無事發(fā)生:“叔叔不怪罪就好。”
陸西寒沒多說,很快帶人回了前院。
他一走,氣氛又重新熱鬧起來。
另外一只羊還沒生出來,有人不死心,但是陸西寒走了一圈,把人鎮(zhèn)住了,他們也不敢跟孟寒枝放肆,所以他們輕輕的去推劉管事:“管事,管事,你說讓世子夫人再摸摸怎么樣?說不定就生了?!?/p>
劉管事:?
你們這是在難為我!
但是,有點心動是怎么回事兒?
他悄悄的瞄了孟寒枝一眼。
說實話,孟寒枝也有點不死心,所以她在眾人期待的注視之下,又向另外一只母羊伸出了手。
依舊無事發(fā)生。
?。?/p>
真不好用?。?/p>
孟寒枝有些失望的看著自己的手。
遠在太極宮的皇帝也在看自己的手,還有眼前這份奏折上面,畫的一道長長的紅批。
完了,折子批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