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饒館的地下走廊在余墨眼前扭曲變形,七個冷凍艙的玻璃表面同時裂開蛛網般的紋路。那些漂浮的意識體突然靜止,齊刷刷地轉向她,右眼下的“克“字烙印滲出墨汁,在艙內暈染成火星基地的坐標圖。
“檢測到醫療協議沖突。“
機械女聲從天花板傳來,余墨的墨痕面具自動彈出一段全息記錄——那是她在共生劇場表演時,水池底部三張面具殘骸拼合的畫面。此刻殘骸上的白色玫瑰紋正在她眼前分解,露出底下被掩蓋的字樣:【UCP-697e備份體】。
穿靛色外套的女孩突然伸手按在中央冷凍艙上。她的身體像信號不良的投影般閃爍,聲音卻異常清晰:“我們是被選中的人。斯諾艾爾用《安魂曲》標記我們,ADAM用冷凍艙保存我們,只因為......“
一陣刺耳的電流雜音截斷了話語。余墨感到右眼劇痛,墨痕不受控制地蔓延到冷凍艙的控制面板上。屏幕瘋狂滾動著代碼,最后定格在一段被刪除的監控記錄上:
阿爾法在工作室將林溯墨水倒入孵化器
咖啡店顧客喝下摻有白色玫瑰提取物的飲料
“夜曲“在后臺觸碰了滲出金色液體的音響設備
所有畫面都標注著同一串時間:3029年火星事故紀念日。
走廊突然劇烈震動。余墨踉蹌著扶住墻壁,發現掌心沾滿了淡金色液體——那不是火星氧氣循環液,而是與她的面具左頰顏料完全一致的化合物。冷凍艙里的意識體開始同步發出4.7Hz的嗡鳴,頻率與斯諾艾爾在月亮天梯監測到的異常波動重合。
“他們不是失蹤......“女孩的影像越來越淡,“是回到了本該在的地方。“
余墨的通訊器突然亮起,千納發來的最后一條信息自動播放:【豐饒館地下三層是鏡像空間,你現在看到的是3029年的數據殘影。重復,不要觸碰任何東西——】
但已經晚了。
她的墨痕完全覆蓋了中央冷凍艙。艙門爆開的瞬間,無數記憶碎片呼嘯而出:
火星基地的爆炸
林溯實驗室的墨水泄漏
統一政府簽署《特殊意識保護條例》
這些畫面最終凝結成一行浮在空中的警告:
【醫療版協議最終警告:記憶承載已達極限】
余墨的左眼突然看清了真相——所謂“隱身者“,根本是同一批人的不同時間切片。而她口袋里的面具碎片,正是自己當年在火星基地使用的初代醫療面具備份。
(此刻的鏡城街道)
所有電子玫瑰突然調頻到4.7Hz,播放起修正后的《數字人格保護法案》第13條:
【禁止任何形式的跨時間記憶污染】
余墨站在數據洪流中,右眼墨色深沉如夜,左眼金光微弱但固執地亮著。她終于明白,這場“千面計劃“從始至終只有一個真正的參賽者——
不斷被覆蓋又重生的自己
關于初賽的事情已經告以段落,余墨站在鏡城鐘樓頂端,看著電子玫瑰全部凋零成數據碎片。她撕下左頰最后一小塊金色顏料,任其飄向月亮天梯的方向——那里正傳來新版本的《偽善者的安魂曲》,頻率定格在35Hz(人類聽覺極限之外)。
(安靜的等待,接下來官方給的主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