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就從“失明霸總與貼身丫鬟”的初遇開始,把那種“他看不見卻步步緊逼,她記不清卻處處心驚”的張力拉滿,藏好童年伏筆和暗流涌動的試探——
第一章:盲眼的囚籠與闖入的薄荷
傅家別墅的窗簾永遠拉得密不透風。
溫眠被管家領進主臥時,聞到的第一縷氣息不是香氛,是濃得化不開的冷意,混著點若有似無的藥味。她攥緊了手里的棉布裙角,指尖沁出薄汗——來之前管家說,這位傅先生脾氣暴戾,半年內已經趕走了十二個貼身侍女,只因她們“眼神太吵”。
“先生,新的侍女來了?!惫芗业穆曇舴诺脴O輕,像怕驚擾了什么。
沙發深處傳來一聲冷哼,算不上回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溫眠順著聲音望去,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男人陷在黑色絲絨沙發里,指尖夾著支未點燃的雪茄,手腕搭在扶手上,銀鏈在昏暗里閃著細碎的光。
最扎眼的是他的眼睛。
明明是雙輪廓深邃的眼,瞳仁卻像蒙著層磨砂玻璃,沒有焦點,也沒有溫度。
“抬起頭?!彼_口,聲音比想象中低沉,帶著點剛睡醒的沙啞,卻字字像冰珠砸在地上。
溫眠依言抬頭,空茫的視線往前遞——她的眼睛也看不見,是三年前一場意外留下的后遺癥。這也是管家選中她的原因:“先生不喜歡被人盯著看,你這樣正好?!?/p>
“叫什么?”他又問,指尖轉了轉那支雪茄。
“溫眠。”
“溫眠……”他重復了一遍,尾音微微上揚,像在品味什么,“誰給你起的?”
“孤兒院的院長?!彼蠈嵒卮?,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圍裙口袋里的東西——那是枚磨得發亮的紅繩結,是她在孤兒院門口撿到的,總覺得該還給誰,卻想不起是誰的。
“孤兒?”他笑了聲,聽不出情緒,“倒省了些麻煩?!?/p>
溫眠沒接話。她能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雖然沒有實質,卻像張網,從頭頂罩下來,讓她呼吸發緊。
“會做什么?”他問。
“讀文件、整理衣物、泡茶……”她頓了頓,補充道,“還會種薄荷?!?/p>
話音剛落,房間里的空氣忽然凝住了。
男人轉動雪茄的手指猛地停住,銀鏈上的小墜子撞在扶手上,發出輕響。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聲音里帶著點她聽不懂的緊繃:“薄荷?”
“嗯,”溫眠點頭,“小時候在院子里種過,很容易活。”
他沒再追問,只是揮了揮手,像驅趕什么:“管家會教你規矩,做錯一件事,就滾?!?/p>
***溫眠的“侍女生涯”從第一天就充滿了“刁難”。
傅時硯的眼睛看不見,卻比誰都挑剔。
她泡的茶,他抿一口就推遠:“水溫差三度,燙了。”
她疊的襯衫,他指尖掃過就皺眉:“袖口沒對齊,硌手?!?/p>
她讀合同,哪怕漏一個助詞,他都會打斷:“重來,語氣太平,像念悼詞。”
最過分的是晚上。他不許她回自己的房間,要她坐在床邊的矮凳上,讀舊書給他聽。
“就這本?!彼舆^來一本精裝書,封皮硬挺,溫眠摸著上面的紋路,像本童話。
“先生,這是……”
“少廢話,讀。”他打斷她,語氣里的不耐煩幾乎要溢出來。
溫眠只能摸著盲文版的內頁,一字一句讀下去。故事很簡單:一個盲眼的小男孩總愛發脾氣,直到遇到一個種薄荷的小女孩,她每天給他講笑話,還說“薄荷的香味能讓眼睛看見光”。
讀到小女孩把紅繩系在男孩手腕上時,溫眠的指尖忽然頓住——那個繩結的系法,和她口袋里的紅繩結一模一樣。
“怎么停了?”傅時硯的聲音在黑暗里響起,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沙啞。
“沒、沒什么。”她慌忙往下讀,心臟卻跳得像要撞碎肋骨。
這個故事……她好像在哪里聽過。
在某個陽光很足的午后,她蹲在一個男孩面前,拿著根紅繩,一邊打結一邊說:“等你眼睛好了,我就帶你去看我的薄荷田……”
男孩是誰?
她想不起來了,頭卻開始隱隱作痛。
“讀錯了?!备禃r硯忽然說,“小女孩說的是‘等我有了薄荷田,就送你最香的那株’。”
溫眠愣住了。盲文版上明明不是這么寫的。
她剛想辯解,就聽見他輕笑一聲,很低,卻像羽毛搔過心尖:“我小時候聽人講過這個故事,比你讀得好。”
“先生小時候……”
“閉嘴。”他突然厲聲打斷,語氣里的暴躁嚇了她一跳,“出去?!?/p>
溫眠幾乎是逃著離開的。走到門口時,她聽見身后傳來東西摔碎的聲音,緊接著是傅時硯壓抑的喘息,像在極力忍耐什么。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紅繩結,忽然覺得這個失明的男人,和故事里那個盲眼男孩,有點像。
第二天清晨,溫眠去給傅時硯送早餐時,看見他正站在窗邊。
窗簾拉開了一條縫,微光落在他臉上,能看清他緊抿的唇線和微微顫動的睫毛。他似乎在盯著窗外,可那雙眼睛里,什么都映不進去。
“先生,早餐好了。”她把托盤放在桌上,剛想退開,手腕卻被他攥住了。
他的手心很燙,帶著點薄繭,攥得她生疼。
“你身上……”他的指尖貼著她的手腕往上滑,停在她的手肘處,那里沾了點薄荷汁——早上給花園的薄荷澆水時蹭到的,“什么味道?”
“是薄荷?!睖孛邟暝攵?,“昨天不小心蹭到的?!?/p>
傅時硯的指尖猛地收緊,力道大得像要把她的骨頭捏碎。溫眠疼得眼眶發紅,卻聽見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種近乎破碎的顫抖:
“這個味道……你以前也有過。”
溫眠的心臟驟然停跳。
以前?
她什么時候有過?
在她忘了的那些日子里,是不是也有人這樣攥著她的手腕,在她耳邊說過類似的話?
“先生,你認錯人了。”她用力抽回手,往后退了兩步,撞到餐桌腿,餐盤發出叮當作響的脆響。
傅時硯轉過身,背對著那縷微光,臉隱在陰影里,看不清表情。過了很久,他才緩緩開口,聲音恢復了平時的冷硬:
“把早餐放下,滾去打掃書房?!?/p>
溫眠逃也似的離開,后背已經被冷汗浸透。她靠在走廊的墻上,摸著口袋里的紅繩結,忽然覺得這棟別墅像個巨大的囚籠。
而那個失明的男人,是囚籠里最偏執的獵手。
他看不見她的臉,卻好像能看穿她藏在失憶背后的秘密。
她不知道的是,書房里的傅時硯正攥著自己的銀鏈,鏈尾的玻璃珠硌得掌心發疼。
剛才碰到她手肘的那一刻,他幾乎要脫口而出——
“是你,對不對?”
那個總愛扎羊角辮、把薄荷葉子塞給他的小女孩;那個在老弄堂的郵筒底下,給他藏玻璃珠的小女孩;那個說“等你眼睛好了,我就把紅繩系回你手腕”的小女孩。
他找了她十八年,從意氣風發的少年,找到如今被困在黑暗里的自己。
現在她終于來了,帶著他最熟悉的薄荷香,站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可她不記得了。
傅時硯緩緩松開手,看著銀鏈上的玻璃珠在微光里滾動——這是當年她藏在郵筒底下的那顆,他找了三天才找到。
沒關系。
他有的是時間。
他會讓她一點點記起來。
記起紅繩的結,記起薄荷的香,記起在黑暗里,曾有個小女孩說要做他的光。
他走到書桌前,拿起管家送來的資料——溫眠的身世報告,上面只有“孤兒院長大”幾個字,像張白紙。
“繼續查?!彼麑χ諝庹f,像是在命令什么,“查她失明前的所有事,哪怕是掉過一顆牙?!?/p>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在地毯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帶。
傅時硯站在光帶邊緣,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他知道這場“喚醒”會很疼,對她,也對他自己。
但他別無選擇。
因為從十八年前,她把紅繩塞進他手里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是她的囚徒。
哪怕她早已忘記了鑰匙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