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接受啟蒙前我在干什么,記憶里好像在玩一直在玩,從姥姥家回來這個時間的過度是怎么過度的,都已經記不清楚了。
“嘿,出來玩啊”猛聽得有人在外面喊,我歡快的從屋里出來,原來是同村小翠,我的小伙伴,我的小伙伴不止她一個,從東到西,從南到北同齡的孩子或者上下差幾歲的都認識,不像現在的孩子放學就回家,或者去各種補課班。
說著我就跟小翠還有其他的小伙伴就來到我家西邊有一個土坑,現在看不是很大,但那時對于我們小小的我們來說已經很大了,我們跑到土坑的底部,當時也不知道在找尋什么,總有一種獵奇的心態,這個坑的邊緣上有一些泥土,顏色質地都跟普通土地不一樣,是一種褐色的有點硬硬的,大人們不會去關注,我們小孩子就把這些泥土挖一些加點水然后做成各種各樣的小動物,小物件,這種天性不用誰專門去教,這就是孩子的天性有無限的想象空間。
那時候流行鳳凰牌自行車,終于我家也迎來了第一輛自行車,那時的我也就剛摸到把,推還行,騎車真是不敢想象,據說鳳凰牌的自行車前面有個車標特別值錢,每個家里都在車標上綁上一根紅繩,不知道什么寓意,可能也害怕別人偷,可巧,我家買的第二天前面的車標就被人偷了,我們也就無緣保存下來那珍貴的鳳凰牌車標了。自行車還在,標準的二八大杠,前后都可以帶人,去姥姥家的時候經常用到它,它也是我學習騎車的工具,因為對于孩童時期的我來說坐在車座上騎簡直天方夜譚,孩子學騎車就從橫梁的下面跨過去騎,起步的時候必須需要有挑選一段有坡度的路面助力,這樣就能順利蹬上二八大杠了。后來爸爸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輛特別小巧的自行車,藍色的,沒有橫梁的,雖然坐到車座上腳依然夠不著地面,但是比二八大杠好學多了,這輛小車后來陪伴我走過了小學的六年生涯。
電視機那會我家還沒有,要到旁邊鄰居家看,一個小小的黑白屏電視機前圍滿了很對前來觀看的人們,播放的內容是什么都已經忘記了,那是大家都沒有什么娛樂節目,老年人白天打打牌,晚上早早休息了,剩下中年人以及小孩子睡不著就會跑到有電視機的人家跟著聊聊天,打打麻將玩玩牌,記憶中有一次我跟媽媽去隔壁家媽媽打牌,我看電視,過了不知道多久,我有點困了,媽媽邊打牌邊摟著我,我在她懷里睡著了,那是唯一一次我與媽媽這么近。
終于上學了,媽媽給裁了新的書包,是那種帶有方格的布裁剪的一個大布兜四四方方有兩條帶子可以側跨也可以斜挎到肩膀里,書包里有媽媽給買的新本人跟鉛筆盒,鉛筆盒里放了一根鉛筆,一個削鉛筆的小刀,還有一塊橡皮,那會還沒有課本,上小學之前需要先上一個學前班,相當于提前適應學習小學一年的內容,學校是不發課本的,僅憑老師在課堂上傳授的知識點,當時的學前班大概有兩個班,一個班大概20-30個孩子,都是一個村里的孩子,大家在上學之前就已經認識了,我因為個頭比較低被安排到了第一排,那時候的學習條件很艱苦,課桌是用一條長長的板子低下是用磚頭撐著高度大概也就30-40厘米左右吧,每個人從家里拿個小板凳坐在教室里懵懂的看著老師,等待老師傳輸給我們“大學問”。
學校是在我們村的東面,從家里走到學校要用5-10分鐘,每次都會早早拿著小板凳背著書包去,學校的大門是那種大鐵門不是那種全遮擋上的是那種柵欄式的鐵欄桿組成的,挨著大門的兩側各有兩間,這四間其中有一間是老師們的辦公室,剩余三間是高年級的同學,高年級也就是二年級,三年級的,學校正中間是升國旗的臺子,在國旗臺子的正東面是兩間舊房子,是我們學前班的教室,我在其中的一間,當時給我們授課的老師是同村的一位女教師,長什么樣子大抵已經忘了,但是當時覺得她好漂亮的,對我們又溫柔,過了沒有多久這位老師調走了,好像是去更大地方去教學了,對于我們來說依依不舍的,還記得其中一位女同學很傷心的哭了。
學校里面的角落堆放了一些沙土,課間的時候小伙伴們一起跑到沙土堆上掏洞,或者劃分地盤,建設小房子,等到一上課,什么洞啊,小房子啊全部被摧毀了,記憶中學校會來一個智力不太好的老年人,經常會嚇得我們躲的遠遠的,非要經過她的時候我們也會遠遠的繞一下然后快速跑過去。
不知道是誰帶來了一本書,一本故事書,是那種泛著年代感的舊舊的紙張,里面講了好多有趣的故事還有插圖,直到現在還記得里面一個故事是警察與小偷,還有一個老漢賣瓜,其他的都已經不記得了,可能是從那開始我喜歡上看書了,喜歡看各種各樣的人生故事,感覺很有意思。
那時侯的每天下學都要值日的,拿著一把掃帚從后面一點一點的掃到前面,黑板要用板擦一點一點的擦掉,黑板是那種直接在墻上刷了一層黑色的漆,墻面也是凹凸不平的,但是依然不影響我們學習的熱情,等掃到我們那排的時候突然我看到同桌那個女生的褲子下面掉出一條白色的肉蟲,后來才知道那是肚子里長得絳蟲,特別嚇人,那個女生格外的淡定,后來那條蟲子不知道被誰掃走了,現在想起來還是有點害怕,那個女生是住在我們家南面,但是不熟,聽說是父母都不在家,只有奶奶照顧她,她也只在學校讀了一年書就轉校了。
讀完學前班要上一年級了,學校給發了好多書,嶄新嶄新的那種,我們都特別愛惜,當時流行用廢舊報紙包書皮,以免新書被弄臟弄皺,還會在書皮的外面以及書的第一頁寫上自己的名字,以免丟了找不回來。
學校的外面一個路口的角落有一間小賣部,店鋪不大,但是堆滿了小孩子喜歡的零食以及大人們需要的生活必須品,店鋪一進門是一個長長的柜臺,柜臺的一側有一個擋板方便出入,柜臺后面是一個大概8-10層的那種嵌入墻里的貨架,都是木制的,一格一格的。在店鋪的里面隔出了一小間用來放存貨,前面貨架賣完,就從里面拿貨補上。店鋪主人是一個老大爺,腿腳不是很利索,他坐在柜臺里面等待下課放學的小孩子光顧他的店鋪,做好了隨時為他們從貨架上取下小零食,家里偶爾會給上一點零花錢,不多幾毛錢吧,但是也是夠去小賣部買上自己想吃的零食,成塊的麥芽糖,特別硬,含在嘴里化一下,最后一點一點咬碎,有點粘牙,還有小包的開心豆,辣片,都是我必買的。
上了一年級課間就不在去玩土了,也忘了是不是那土堆被移走了,導致我們沒的玩了,
新的游戲改為了跳山羊,一人蹲下頭向下,一點一點的從低向高升起,最高的標準就是人立起來頭微微低下,這個是沒有人可以跳過的,有的人可以跳過低的,但是高一點的就跳不過去了,這樣的就算輸了,有一次因為我要跳的那個人長得比較高,“塊頭”比較大,在同齡中算是比較高大的,結果眼前一黑,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坐在了教室里,也不知道是誰把我抬進來的,離家那么近也沒人通知我的家人,放到現在家里的大人早就把學校圍了,這事也能上個熱搜啥的。
正正經經的上了一年的學,忘了是期末還是其中考試,得了一個三好學生的獎狀,是老師用毛筆字寫的的,拿回家后家里很高興,用漿糊給我貼到了墻上,這個是我人生的第一張獎狀。之后隨著家里蓋新房,它又被貼到新房子的墻上了。
之前的家里是有三間西屋,里面是爺爺奶奶住的,爺爺在我很小的時候好像在上小學之前去世了,記憶里爺爺留了好長的胡子,坐在西屋的炕頭上,炕上有幾只木箱子,里面放了被子以及衣服之類的,炕邊沿是有一個木板至今都不知道那個是做什么用的,挨著炕的一角放了一張桌子,桌子是灰黑色的,上面會放上一些爺爺奶奶平時用的東西,在桌子上方有一盞煤油燈,還有一次看到了桌上放了幾枚銅錢跟過去的糧票,這種老物件現在已經找不到了。炕的正前方做了一個類似燒火的灶臺,這個夏天可以把火口封掉,冬天,這個臺子可以取暖又可以燒煤做飯。沖著門口的是一個四方桌,標準的民國時期老百姓家的擺設,四方桌一邊是土炕,一邊是一張竹子跟木頭制作的單人床,冬天睡土炕,夏天睡竹床,最里面一間作為糧食的儲存間,地面是用磚鋪了一層,有的磚因為時間舊了有些松動,踩的前面的時候后面就翹起來了,門口砌了兩層臺階,夏天也會坐在門口的臺階上乘涼。三間堂屋沒有做隔斷是一個大開間,同樣一頭是土炕,一頭是木板床,每個床的旁邊都放了桌子,以供放一些雜物,這三間是爸爸媽媽跟我們兄弟姐妹四個住的。
院里有一間小小的低矮的土坯房,是我們的廚房,有窗沒有窗戶,有門沒有簾,只能說是一個簡易的棚子,有的時候下雨,屋里就會漏水,院子是泥土地,下雨同樣泥濘的不能走路,院墻也是之前的土墻,經過長時間的風雨侵蝕,已經慢慢倒塌了,后來家里索性都拆掉了,院里有兩顆棗樹,那時家家都種棗樹,我們也會在兩棵棗樹中間拴上一條繩子當作秋千,一人推一人在上面坐著,或者站著,也不會感到害怕。大門口有一棵椿樹聽說是爺爺小時候種下的,現在已經粗的要兩個人才能抱住,奶奶還有隔壁的上了歲數的人吃完飯經常會坐在樹下聊天,一坐就是半天,等到吃飯的時候大家才會散,椿樹上會有一種蟲子我們叫它椿猴,頭是帶點白色身上是黑色,捉起來放到手上抖抖,它會蜷起來然后掉到地下。椿樹旁邊還是一棵棗樹,兩棵樹加上門口的土墻跟,形成一個四邊形,但是實際只有三面是可以自由出入的,我們小孩子會在沒有大人的時候玩老鼠打洞,一只貓在外面巡邏,幾只老鼠在里面趁貓不注意的時候會鉆出來繞著樹跑一圈,如果繞夠了圈數就贏了,如果中途被貓抓了就輸了。
聽爸爸說我們祖上也曾富裕過,有大量的房產地產,后來因不知是太爺還是太爺爺那一輩賭博成癮把家里的財產都輸光了,還有一個小插曲就是有一天晚上太爺爺還是太爺又賭輸了,連衣服都輸掉了,只穿一條大褲衩,不敢回家就躲在家附近的墻后面,趕上家里親人結婚,熱熱鬧鬧的,所以一直躲著,等沒人了才敢出來,走了沒多久,突然一個黑影從墻頭上翻出來正好撞上,來人還說你也是來偷的啊,太爺爺才知道家里造了小偷,于是也不顧上丟臉了大喊抓小偷啊,小偷見狀也慌了,丟下東西就趕緊跑了,太爺爺也算是為家里挽回了一些損失,但最終也還是沒有改掉賭博的習慣,以至于后輩在那個年代是貧下中農,換一個思路這也許也是最好的結果,跟余華老師寫的小說活著富貴的命運一樣,至少我們都還健康的活著,生活還在繼續,也許以后也會大放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