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在心中說話,我可以聽到。”
看到彥辰張了張嘴,又有些猶豫,赫連猜測,對方可能是不想說出來讓別人聽到,于是再次在心中傳話道。
“是印力啦~”一聽到赫連的話,彥辰馬上在心中回道,接著又像是猜出赫良想問他的印力是哪種種類,彥辰主動在心里說道,“我的印力是吞噬,我把茶中的殘留印力給吸收掉了,剛好給自己補充下能量。”
“你……”赫連眉頭微皺,心中暗自思忖,先前這件事,他不是不愿意說出來嗎?怎么現在又愿意講了?
正當赫連思索之際,突然,一個身影毫無征兆地轉身而來,他猝不及防,差點與之相撞,定睛一看,原來是彥辰。
彥辰似乎并未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可能會引起碰撞,他的目光徑直落在赫連身上,輕聲說道:“你不一樣,赫連。”
這突如其來的話語,讓赫連有些詫異,他原本正在思考彥辰為何會突然改變態度,此刻卻被這直接的表達打斷了思路。
彥辰微微蹲下身子,與赫連的視線平齊,赫連凝視著他,只見彥辰那銀灰色的眼眸中,倒映著自己的身影,宛如一面鏡子。
“你或許不記得了,但是我記得就夠了。”彥辰的聲音低沉而輕柔,仿佛是在喃喃自語,又似乎是在向赫連傾訴。
赫連靜靜地聆聽著,他能感覺到彥辰話語中的某種情感,那是一種執著,一種堅守,還有……
赫連看著彥辰的面龐,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他清晰的輪廓。在那一瞬間,赫連似乎看到了彥辰眼中的一絲懷念,以及些許的委屈。
赫連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他實在想不明白彥辰為什么會這樣說。他們之間的相識時間并不長,而且赫連也不覺得自己有什么特別之處。
難道是因為自己長得像他的某位故人嗎?彥辰是在透過自己看他?
而且,彥辰說“你是特別的”,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赫連越想越覺得困惑,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讓彥辰對他產生了這樣的看法。
可是,赫連仔細回憶了一下,也沒發現自己做了什么比較奇怪的事,就是——很正常啊。
赫連不禁搖了搖頭,他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摸不透彥辰了,就在他打算直接把疑惑問出來的時候,彥辰打斷了他的想法。
“不要問我什么,你只需要記住這一點。”彥辰的聲音很平靜,但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
赫連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彥辰就接著說道:“阿星,你是特別的。”
說完這句話,彥辰轉身離去,留下赫連一個人站在晚風中,茫然若失。
赫連望著彥辰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的疑惑像潮水一般涌上心頭。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彥辰為什么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他所說的“特別”又指的是什么呢?
赫連苦苦思索著,卻始終找不到答案。
來到旅店后,蘇幻悠快步走到前臺,向工作人員訂了三間房。一間給兩個女孩子住,也就是青謠和陸靜韻;另一間則安排給彥辰和赫連冥星;最后一間則是陸景行的。
一切安排妥當后,蘇幻悠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然而,她并沒有過多停留,而是匆匆忙忙地轉身離去,留下眾人。
“關于任務的事,你們先討論著,我要趕緊回去看一下我的父母。”在離開前,蘇幻悠拋下這句話,便像一陣風一樣飛奔出了旅店。
此時,留在陸景行房間里的幾個人面面相覷,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旅店的房間很干凈,一張桌子,一張床,一個衛生間,眾人零零散散的坐著,在房間內較為擁擠。
“那么……先從哪兒開始說呢?”沉默片刻后,終于有人打破了僵局。
與此同時,蘇幻悠正心急如焚地往家里趕。她一路狂奔,心中充滿了對父母的擔憂。她不敢想象,沒有她在身邊照顧,父母會怎樣生活。更何況,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天!
本來,她一進城就應該立刻去看望父母的,可不知為何,她卻一直拖延到現在。這實在是太奇怪了,她感覺自己的思緒好像被某種力量控制了一樣,從進城的那一刻起,就開始莫名其妙地遺忘一些重要的事情,比如去看望父母。
這種遺忘讓她感到十分困惑和不安,仿佛有一層迷霧籠罩著她的記憶,讓她無法觸及那些被遺忘的部分。
遺忘……
面前的場景似乎有一瞬間的扭曲,但蘇幻悠仿佛察覺不到一般,繼續向前走著。
烈日當空,白晃晃的光線潑灑在空寂的街道上,蒸騰起一層扭曲視線的熱浪,空氣粘稠得仿佛凝固了。
蘇幻悠忽然停下了腳步,汗水順著額角滑落,帶來一絲微涼的刺癢,但更深的是一種徹骨的茫然。
“我是要去哪來著?”
她微微喘息著,胸腔里心臟的跳動聲異常地清晰。她茫然四顧,視線掃過兩旁熟悉又陌生的房屋輪廓——灰撲撲的墻面,緊閉的窗戶,幾株蔫頭耷腦的盆栽……一切都像是隔著一層毛玻璃,輪廓模糊,色彩失真。一種冰冷的、黏膩的恐慌感,如同冰冷滑膩的觸手,悄無聲息地從腳底攀爬上來,纏繞住她的心臟,讓她幾乎窒息。
“對了,我要回家。”
這個念頭像黑暗中劃過的微弱火星,瞬間點亮了一絲希望。然而,火星隨即被更深的黑暗吞沒。
“可是——家在哪?”
這個簡單到近乎荒謬的問題,此刻卻像一道深不見底的裂谷橫亙在眼前。她的家,那個承載了所有日常溫暖記憶的居所,它的位置、它的門牌、它的朝向……所有清晰的細節,都被一只無形的手粗暴地從腦海中抹去,只留下大片刺眼的、令人心慌的空白。她試圖用力去想,用力去挖掘記憶的深處,但思緒卻像陷入了一片粘稠的泥沼,越掙扎,陷得越深,越是無法深入。那包裹住她思維的“東西”,冰冷而沉重,隔絕了所有探尋的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