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燦燦的初秋早晨,萬里無云的晴空下,大型恐怖劇——《開學》正在上演。
沉寂了一個暑假的圣星魔法學校重新熱鬧了起來,闊別已久的好友還是有說不完的話;不生產答案的答案搬運工還在奮筆疾書……
學校禮堂的門緊閉著,將喧囂擋在外面。禮堂高高的穹頂下一群乖巧安靜的新生們正懷著激動緊張的心情把目光投向前方,那里站著七位教授。教授們都穿著黑色的魔法袍,扣袍子的金別針上鑲著顏色各異的寶石,若是細看,還能看到寶石中心刻有特殊的紋樣,這些寶石就代表了教授所教的系目,黃綠藍紅紫白分別象征著金木水火土風六種魔法。正中間的女教授扣袍子的別針上刻有寶石,取而代之的是一枚金校徽,她就是校長齊應憐。齊應憐面前放著一個頂部鑲有一大塊透明魔晶石的半人高的黑曜石柱,樸實無華,魔晶石上刻著的花紋繁復的魔法陣是它唯一值得稱道的地方。就是這個其貌不揚的魔法臺,肩負著檢測新生魔力種類的重任,校長致辭結束后,齊應恰按照懸浮在面前的新生名單點名叫學生上前來檢測魔力。現在,已經有好幾個新生按照自己的魔力屬性在相應的教授面前排起了隊。
在禮堂的角落,避開人群,有三個女孩湊在一起。
“雨晴,你還好嗎?”丹青色長發的高個女孩關切的問黑色長發的女孩。“我沒事。”江雨晴說,然而一直扯著衣角的手卻將她的不安暴露無遺。黑發齊肩的女孩拍了拍江雨晴的肩,“放輕松點,這有什么要緊的,不過分班而已。”
“可是……”江雨晴還想再說些什么,就聽見了自己的名字,她把沒說出的話重新咽回去,向兩個朋友點了點頭,然后朝魔法臺走去。不少學生在江雨晴經過時壓低聲音交頭接耳,但江雨晴實在是太緊張了,以致對此渾然不覺。江雨晴在魔法臺前停下,緩緩伸出右手懸在魔晶石上,做了個深呼吸,把手輕輕放在魔晶石光滑的表面上,絲絲涼意從掌心傳來,帶給她莫名的安寧。江雨晴感覺到自己的魔力像水一樣慢慢填充進魔法陣的凹槽,魔晶石發出的柔和藍光讓她松了一口氣。
“水系。”齊應憐說,飛在半空中的筆立刻在名單上記錄。
江雨晴邁著輕松的步伐向左邊的水系新生隊伍走去,她走后不久,禮堂里的學生又躁動了起來,比剛才還激烈。
“哇,好長的頭發!”
“是劍仙后裔哎!”
一位翩翩少年走上前,玉骨冰肌,劍眉星目,半扎的潑墨似的長發披在身后,隨著他的走動而輕輕搖曳,腰間佩著的一柄長劍給他清冷絕塵的氣質又添了幾分肅殺之氣。昆铻的手剛落在魔法臺上,魔法臺就亮起了耀眼的金光。不出所料,他是金系魔法師。
江雨晴和同學們一起好奇地打量著昆铻,正當她打算收回目光時,齊應憐叫的下一個名字讓她一下子來了精神,繼續盯著魔法臺的方向看.
“凌薇。”
藍銀色長發的女孩步履輕盈的走上前來,從容的把手放在魔法臺上,明亮的綠光立刻亮了起來。
“木系,”凌薇朝江雨晴左邊的隊伍走去,在走過江雨晴身邊時笑著對她眨了眨眼。
分班還在繼續,凌薇和江雨晴頻頻回首看向還未分班的新生們,她們在等——
“司馬星。”
禮堂里又開始躁動起來,嘈嘈切切的交談聲此起彼伏,不少新生踮著腳伸長脖子探頭探腦。
“她是誰啊?”
“校長的女兒。”
“聽說……”
“在哪呢哪呢?”
“她長得好像……”
和齊應憐一樣有齊肩黑發和黑色眼睛的司馬星走上前來將手放在魔法臺上,在魔晶石發出的耀眼白光引起的哇聲一片中,司馬星揚起臉對母親笑了笑。
“風系。”齊應憐沒有看司馬星,平靜的聲音依舊毫無起伏。
司馬星朝最右邊的風系隊伍走去,新生們的竊竊私語仍圍繞在她身邊經久不息,很快,還未平息的議論聲再次響了起來。
“天吶,我沒聽錯吧?”
“是唐大小姐……”
“……皇位第三順位繼承人……”
司馬星轉頭朝人們目光匯集處看去,看到那個名叫唐瑭的女孩精致的五官被魔晶石發出的紅光照亮,微卷的紅色短發呈現出寶石的色澤。聽到身旁有同學在低聲感嘆這一屆學生真是群星薈萃,司馬星不禁勾起了嘴角,看起來她的校園生活會比想象中的更有意思。
分班結束后,新生們被教授們領往教學樓。教學樓有七層,一個年級一層,一年級新生的教室就在一樓。此時恰逢課間,樓上的走廊的欄桿上趴滿了學長學姐們,個個探頭探腦,饒有興趣的向下看,指指點點的檢閱那群羞怯乖巧的新生,間或傳來幾聲不知何故的笑。新生們被看得怪不好意思的,低著頭緊跟在教授們身后,都想早點進到教室里。走廊上六間教室一字排開,自西向東分別是金木水火土風,教室的前后門上都刻有象征該系魔法的紋樣。教室東部砌有講臺,講臺前擺著一個半人高的講桌,面向講臺擺著百十來套桌椅,整齊的排成十列,單人單座,新生們按身高依次就座。安排司馬星的座位到是費了點周折,風系的云興教授在驅趕了窗外慕名而來圍觀校長女兒的高年級學生們后,果斷地把司馬星的座位從窗邊調到了門口。“下課趁早多出去走動走動,免得他們再來‘圍城’,這個位子更適合跑路。”云興如是對司馬星說。
新生們開學的第一天還沒有上課,時間就在開學的各類事項中趁亂溜走了,轉眼夜幕低垂,學生們三三兩兩的離開教室,朝宿舍樓走去。
學生寢室和教授寢室布局差不多,單人寢,有獨立衛浴和陽臺,只是更小一些.司馬星把書包往靠墻的桌子上一扔,仰面躺倒在床上,拿出聯絡水晶,輸入母親的電話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司馬星有些煩躁的掛斷電話,單調冷漠的機械女聲戛然而止,在突如其來的安靜中,只能聽見隔壁傳來的模糊不清的說笑聲。無所事事的司馬星干脆翻身下床,走出寢室向走廊右邊走去。
江雨晴的寢室離得不遠,司馬星抬頭看看釘在門上的編號牌,確定自己沒有走錯地方,剛抬起手想敲門,卻突然尷尬的僵停在半空——寢室門的隔音效果不怎么樣,她聽見了里面傳來的說話聲。雖聽不真切,但還是可以分辨出是誰的聲音,一個自然是江雨晴的,而另一個,是齊應憐。
司馬星有些僵硬的收回手,不自覺的后退了兩步,在心里暗笑自己的癡。就這么回去嗎?這也太……她又抬頭看了一眼門上的編號,突然想起了什么,向江雨晴右邊的寢室走去。剛敲了兩下,門就開了。
“我正打算去找你呢,你就自己送上門來了。”凌薇笑道,側身讓司馬星進來,拉著她在床邊坐下,“怎么樣,開學第一天一切都還好嗎?”
“當然了。”司馬星扯了扯嘴角,覺得自己的表情很生硬。
凌薇收斂了笑容,她和司馬星是發小的青梅,怎么可能看不出對方的心事,剛想開口詢問時,司馬星的聯絡水晶響了。見司馬星連看也不看就掛斷了電話,凌薇已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她伸手攬住司馬星的肩,“沒事的,有我在呢,我一直都在。”
“謝謝。”司馬星有千言萬語想說卻不知如何開口,好在她不必說,凌薇就已心領神會。
“你跟我客氣什么,”凌薇笑著推了推司馬星,“咱倆誰跟誰。我可不像某人那么冷漠,下課鈴一響人就不見了,根本不記得要等自己的發小。”
“哎呀,我給忘了,明天一定記得。你是沒看到,今天他們圍的里三層外三層的,可嚇人了,要不是我溜的快,差點沒逃出去。”司馬星把云興給她換座位的事說了一遍,兩人都笑起來,這時凌薇的鬧鐘叫了起來,提醒她該睡覺了。“喲,居然都這個點了。你回去早點睡,可別明天頂著兩黑眼圈,硬說是我打了你個烏青眼。”
司馬星起身朝外走,一邊揮手作別一邊笑著說:“好好好,明天我就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