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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瘋囚凰:開局千機樓

第二章:水字間·亡魂低語

黑暗。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漿,帶著水腥和霉菌腐爛的甜膩,一絲絲鉆進肺里。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冷的淤泥。水字間。

后背緊貼著濕滑冰冷的石壁,寒意順著脊椎骨往上爬,試圖鉆進心口那個空洞里。那里一片死寂,沒有回應。只有指尖傳來的、細微卻清晰的痛楚提醒著我——我還“活”著。

指尖下,是堅硬粗糙的石地。就在剛才被摜進來時,我用指甲,在那片污泥和凝結的血塊覆蓋的地面上,刻下了一個字。不,準確地說,是一個偏旁,一個部首。

“亻”。

人字旁。

為什么是這個?是下意識想寫“他”的名字(蕭絕的“蕭”?太子慕容燁的“燁”?)?還是別的什么?混亂的思緒像被困在蛛網里的飛蟲,徒勞掙扎。心口的空洞沒有給出任何答案,只有一片冰冷的麻木。

目標清晰而殘酷:活下去,熬過水字間。解讀自己留下的這個謎題,同時,絕不能讓任何人發現它。

“滴答…滴答…”

死寂中,水珠滴落的聲音被無限放大,敲打在神經上。不是普通的水。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腥甜,像是稀釋了的血,又像是某種活物分泌的粘液。很快,腳踝處傳來刺骨的冰涼——水位在無聲無息地上升。

“嗬…嗬嗬…”角落里,傳來一陣模糊不清的、仿佛被水泡爛的喉嚨發出的氣音。不是人聲,更像…某種東西在模仿。

來了。水字間的“亡魂低語”。據說,被關進這里的人,會被這永不停歇的水聲和模仿亡魂的“低語”折磨至瘋,最終在幻覺中溺斃于這淺水之中。水位不會真正淹沒你,但它會摧毀你的意志,讓你自己沉下去。

冰冷的液體漫過小腿,帶來一陣陣肌肉痙攣般的刺痛。那“嗬嗬”聲更近了,仿佛就貼在耳邊,帶著濕冷的惡意。

“云…灼…”一個嘶啞、扭曲的聲音,突然清晰地在我耳畔響起!像用生銹的鋸子在刮擦骨頭。

我猛地繃緊身體,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是幻覺?還是…千機樓的某種把戲?

“心…疼嗎?”那聲音帶著惡毒的嘲弄,忽左忽右,飄忽不定,“太子殿下的匕首…涼不涼?”

心臟的位置,那空洞的疤痕驟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幻痛!不是生理上的,是記憶被強行撕開的痛楚。慕容燁那雙冰冷無情的眼睛,匕首刺入時皮肉分離的觸感,還有…亂葬崗腐臭的風!

“他把你當垃圾一樣丟掉…像丟一塊爛肉…”另一個方向,又響起一個尖細的女聲,帶著哭腔,“你為他傾盡所有…換來的…是剜心啊!”

“蕭絕…蕭絕也在看著呢…”一個陰沉的男聲加入,“他把你當玩物…當棋子…你在他們眼里…連條狗都不如…沉下去吧…沉下去就解脫了…”

聲音越來越多,層層疊疊,從四面八方涌來,精準地刺向我記憶中最痛、最不堪的角落!它們不再是模糊的“嗬嗬”聲,而是變成了“熟悉”的聲音——有昔日同僚的譏諷,有慕容燁冷酷的命令,甚至…有父親臨死前的嘆息!

水位已漫過膝蓋。刺骨的寒意混合著精神上的瘋狂撕扯,像無數冰冷的針,扎進每一寸神經。意識開始變得模糊,那些亡魂的低語如同魔咒,瘋狂地鉆進腦海,試圖將我拖入絕望的深淵。

這不是簡單的折磨。這是蕭絕的試探!他在用這水字間,用這亡魂低語,像解剖一只蟲子一樣,剝離我的偽裝,窺探我“無心”之下是否還藏著軟弱、恐懼或者…不該有的秘密!比如,那塊碎玉,比如,我刻下的字!

指甲更深地陷入掌心,鮮血混著冰冷的污水,帶來一絲微不足道的刺痛。不夠!這點痛楚根本無法對抗那如同潮水般涌來的精神污染和幻聽!

心口!那空洞!

我猛地抬起手,不是去捂耳朵(那毫無意義),而是狠狠按在心口那個碗大的疤痕上!用盡全力,五指如鉤,仿佛要撕開那層薄薄的皮肉,再次觸摸到里面那個冰冷堅硬的“東西”!

“嘶——!”劇烈的、真實的疼痛從疤痕處炸開!不是幻覺,是皮肉被強行擠壓牽扯的痛!這突如其來的、源于自身的劇痛,像一道刺目的閃電,瞬間劈開了腦海中被亡魂低語編織的重重迷霧!

那些“熟悉”的、惡毒的聲音驟然一滯,變得模糊扭曲起來。

就是現在!

我猛地睜開眼(雖然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見),將所有的意識,所有的“存在感”,都死死地“釘”在心口那個空洞里!那里沒有柔軟的血肉,沒有跳動的心臟,只有一片冰冷、堅硬、永恒的虛無!那是我的“石心”,是我區別于“人”的烙印,也是此刻唯一能錨定我神智的基石!

“我是云無心。”我在心里,用最冰冷、最堅硬的聲音對自己說,一遍又一遍,如同誦念咒語,“無心,無情,無懼。皆為虛妄,唯存…目的。”

水位還在上升,亡魂的低語如同跗骨之蛆,再次試圖纏繞上來。但有了心口那尖銳的痛楚和“石心”的冰冷錨定,它們的力量似乎被削弱了。我像一塊沉在冰冷海底的頑石,任憑水流沖刷、亡魂嘶嚎,意識的核心卻死死守住那片空洞的冰冷。

時間在黑暗和冰冷中失去了意義。不知過了多久,水位似乎停止了上升,穩定在腰腹之間。亡魂的低語也變成了斷斷續續、意義不明的呢喃,殺傷力大減。

就在我緊繃的神經稍稍松懈一絲時——

“嘩啦!”

靠近鐵門的水面,突然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水花被撥動的聲音。不是水滴,更像是什么東西被丟了進來。

我瞬間警惕,身體繃緊,無聲地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雖然只有黑暗)。

沒有后續的聲音。只有水波輕輕蕩漾的觸感。

我屏住呼吸,極其緩慢地挪動身體,冰冷的水流如同粘稠的膠質。手指在污濁的水底摸索。很快,指尖觸碰到一個冰冷、堅硬、約莫指甲蓋大小的東西。

我迅速將其攥入手心,藏好。

是什么?毒藥?暗器?還是…沈鴆的“回禮”?畢竟我“謝”過他。

還沒來得及細想,鐵門外,沉重的腳步聲和鎖鏈拖曳聲由遠及近!

“哐當!”鐵門上的小窗被粗暴拉開。外面走廊昏暗的光線透了進來,刺得我微微瞇眼。

王內侍那張慘白陰鷙的臉出現在小窗外,聲音尖利:“丙字十七號!算你命大!王爺開恩,水字間的‘醒神湯’喝夠了就滾出來!有‘貴客’要見你!”

他話音剛落,鐵門轟然打開。刺眼的光涌入,我下意識抬手遮擋。

就在這光線晃動的瞬間,借著門外走廊火把的光,我飛快地瞥了一眼攥在手心里的東西——那是一顆蠟封的、黃豆大小的黑色藥丸。藥丸上,用極細的針尖刻著一個幾乎看不清的小字:【鴆】。

沈鴆!果然是他!這瘋子!

來不及細想,兩個守衛已經粗暴地把我從冰冷的水里拖了出來,像拎一只落湯雞。濕透的囚衣緊貼在身上,刺骨的寒冷讓我控制不住地顫抖,但心口那片空洞的冰冷更甚。

我被拖拽著走過幽暗的甬道。水字間的折磨讓雙腿發軟,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進去!”守衛將我推進一個比水字間稍大、但同樣陰冷的石室。石室中央,豎著一根粗大的鐵柱。

鐵柱上,用數條精鋼鎖鏈,死死捆縛著一個“人”。

或者說,一具“活死人”。

他穿著破爛不堪、沾滿黑褐色污跡的鎧甲,頭盔早已不見,露出半張仿佛被烈火焚燒過又強行拼湊起來的猙獰面孔。焦黑的皮肉翻卷著,一只眼眶空洞,另一只眼睛渾濁無光,呆滯地望著地面。他垂著頭,胸膛幾乎看不見起伏,只有偶爾喉嚨里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聲音,證明他還“活著”。濃烈的腐臭味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比水字間的味道更加令人作嘔。

王內侍站在門口,陰惻惻地笑:“丙字十七號,這位是地字甲號房的‘貴客’,前鎮北軍先鋒大將,赫連鐵。哦,現在是咱們千機樓的‘活尸樁’了。王爺說了,水字間出來,腦子容易不清醒。讓你在這兒,好好‘陪陪’赫連將軍,醒醒神!”

門,再次轟然關閉。只留下我,和這具散發著死亡氣息的“活尸樁”。

石室里只剩下那具“活尸”赫連鐵微弱的“嗬嗬”聲,和我自己壓抑的喘息。冰冷的水滴順著發梢滑落,砸在同樣冰冷的地面上。

沈鴆的藥丸還緊緊攥在我濕透的手心,蠟封已經被我的體溫和水浸得有些軟化。他給我這個毒藥是什么意思?讓我自殺?還是…有別的用途?【鴆】…是劇毒,也是他的名字。是威脅?還是…一次合作邀請?

混亂的思緒被心口的空洞強行壓下。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眼前這個“活尸樁”赫連鐵,才是蕭絕新的試探。一個失去神智、只剩本能的殺戮兵器?還是…另藏玄機?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掃過這間石室。比水字間干燥些,但同樣簡陋。墻壁上布滿陳舊的污跡和抓痕。等等…那是什么?

借著門縫透進來的極其微弱的光線,我注意到靠近鐵柱的墻壁上,似乎有一些…刻痕?

我的心跳(或者說,那石心所在位置的冰冷)猛地一滯。

不是新的刻痕,是舊的,很深,被污垢覆蓋,但能看出是人為的。我忍著雙腿的酸軟和寒冷,小心翼翼地靠近那面墻壁,盡量遠離鐵柱上那具散發著腐臭的“活尸”。

墻壁上,布滿了深深淺淺的劃痕。大部分是雜亂無章的,充滿了絕望和瘋狂。但在靠近底部,接近鐵柱鎖鏈的地方,有幾道刻痕,顯得格外用力,也…格外眼熟!

那是一個被反復刻畫的字,或者說,一個殘缺的字。因為刻痕被后來其他瘋狂的抓撓覆蓋了大半,只能勉強辨認出…一個“亻”字旁!旁邊似乎還有別的筆畫,但被污垢和混亂的劃痕徹底破壞了。

和我剛才在水字間刻下的偏旁,一模一樣!

一股寒意,比水字間的冰水更甚,瞬間從腳底竄上天靈蓋!赫連鐵…他也刻過這個字?為什么?這個“亻”字旁,到底代表了什么?是某個名字?某個指令?還是…千機樓里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符號?

就在我心神劇震的瞬間!

“嗬…嗬…呃啊——!”

鐵柱上,原本死寂的赫連鐵,喉嚨里突然爆發出一種不似人聲的、極其痛苦和暴怒的嘶吼!他那顆渾濁的獨眼猛地抬起,不再是呆滯,而是充滿了狂暴的血紅!死死地、死死地盯住了我——不,是盯住了我靠近墻壁、發現了刻痕的動作!

“咔啦啦!”精鋼鎖鏈被他殘破的身軀爆發出恐怖的力量,瞬間繃得筆直,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腐臭的氣息如同實質般撲面而來!他那張猙獰的面孔扭曲著,仿佛從地獄爬出的惡鬼,帶著滔天的恨意,鎖定了我!

他不是沒有意識!他在守護這個秘密!這個關于“亻”字旁刻痕的秘密!

赫連鐵狂暴的掙扎和嘶吼如同驚雷在狹小的石室炸開!腐臭的氣息混合著血腥味,形成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他那雙血紅的獨眼,燃燒著瘋狂和刻骨的仇恨,目標明確——我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鎖鏈在恐怖的巨力下發出瀕臨斷裂的哀鳴!一旦掙脫,這具只剩殺戮本能的“活尸”會毫不猶豫地撕碎我!

逃?無路可逃!呼救?王內侍巴不得看我被撕碎!硬拼?以我現在虛弱的狀態,無異于以卵擊石!

電光火石間,我瞥見手中那顆幾乎被捏化的黑色蠟丸——沈鴆的【鴆】!

一個瘋狂的念頭瞬間成型!

“沈鴆——!!”我用盡全身力氣,朝著緊閉的鐵門方向嘶聲尖叫,聲音因為恐懼(表演出來的)和寒冷而扭曲變形,“他給我的東西…他要害我!他要滅口!那墻上的字…是‘沈’!他姓沈!是沈鴆!!”

我的尖叫,混合著赫連鐵狂暴的嘶吼和鎖鏈的巨響,在石室里形成一片恐怖的噪音風暴!

赫連鐵的動作,似乎因為我喊出的“沈鴆”和“墻上的字”而出現了極其短暫的、微不可查的一頓!那雙血紅的獨眼里的狂暴,似乎摻雜進了一絲更深的、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痛苦和憎恨!

就是這一頓!

機會!

我猛地將手中那顆早已被捏得變形的蠟丸,用盡全力,朝著赫連鐵張開嘶吼的血盆大口擲去!動作快如閃電,目標精準!

黑色的藥丸在空中劃過一道幾乎看不見的軌跡!

赫連鐵似乎察覺到了危險,頭顱下意識地想要偏轉,但鎖鏈限制了他的動作!加上他那狂暴狀態下的反應遲滯——

“噗!”

一聲輕響。那顆小小的黑色藥丸,精準地投入了他嘶吼的喉嚨深處!

時間仿佛凝固了。

赫連鐵狂暴的嘶吼戛然而止!他那雙血紅的獨眼猛地瞪大到極致,仿佛要凸出眼眶!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如同沸水翻滾般的可怕聲音!他殘破的身體開始劇烈地抽搐、痙攣!精鋼鎖鏈被他瘋狂的扭動拉扯得瘋狂作響,火星四濺!

“嗬…嗬…呃…呃啊——!!!”

一聲比之前更加凄厲、更加痛苦、充滿了無盡怨毒和不甘的慘嚎,從他扭曲的喉嚨里爆發出來!黑色的、粘稠的、帶著刺鼻腥臭的液體,開始從他口中、鼻孔中、甚至那只空洞的眼眶里汩汩涌出!他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青黑、腫脹,散發出更加濃烈的死亡氣息!

沈鴆的【鴆】,劇毒!見血封喉!更何況是直接投入了喉嚨!

赫連鐵瘋狂的掙扎和抽搐只持續了短短幾個呼吸。他那雙血紅的獨眼死死地瞪著我,里面的狂暴、痛苦、憎恨…最終都凝固成一片死寂的、空洞的灰敗。他龐大的身軀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軟軟地掛在鎖鏈上,只有那不斷涌出的黑血,還在宣告著死亡的降臨。

石室里,只剩下鎖鏈微微晃動的吱呀聲,和我自己壓抑到極致的喘息。濃得化不開的腐臭和劇毒的腥甜味,幾乎令人窒息。

成功了…我殺了他?用沈鴆的毒…

不,不是我殺的。是沈鴆殺的。我喊得那么大聲,門外的守衛和王內侍一定聽到了——“沈鴆要害我滅口”!赫連鐵死前對“沈”字的反應,更是鐵證!

鐵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開鎖聲。

就在鐵門被轟然拉開,刺眼的光線和王內侍那張驚疑不定的臉出現的瞬間——

心口!那一片冰冷空洞、如同萬年玄冰的地方,毫無征兆地、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不是心跳!更像是一塊沉寂億萬年的頑石,被某種無法理解的力量,極其輕微地…**“叩”**擊了一下!

一股難以言喻的、極其微弱卻無比清晰的**“悸動”**感,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泛起的漣漪,瞬間擴散開來!冰冷依舊,但那片永恒的虛無之中,似乎有什么東西…**蘇醒了?**

我猛地捂住心口,瞳孔因為驚駭而驟然收縮!

岠虛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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