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夢集團的會議室里,檀香木長桌兩端坐著兩撥人。女媧穿著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裝,左手邊是設計團隊,右手邊坐著伏羲和律所的張姐——這次跨界合作要為文旅項目提供“設計+法律”全流程服務,光是想想兩撥人的腦回路碰撞,任璐就覺得頭皮發麻。
“這古建筑修復圖紙也太模糊了吧?”設計部主管老周推了推眼鏡,指著投影儀上的古籍掃描件,上面的線條像被水泡過的面條,“連斗拱結構都看不清,怎么復原?”
女媧沒說話,從包里掏出個沙盤和一袋彩色石子。她指尖翻飛,石子很快在沙盤上擺出立體模型——飛檐翹角的弧度精準得像用尺子量過,連柱礎上的花紋都清晰可見。“這些線條記錄的是建筑的靈魂。”她指著模型中央的天井,“就像當年我摶土造人,每個輪廓都藏著呼吸的節奏。”
全場一片寂靜,老周摸著下巴繞著沙盤轉了三圈,突然拍大腿:“妙啊!這角梁應該往左轉三度,我之前一直畫反了!”
而在會議室另一角,伏羲正對著一堆土地契約發愁。這些清代的地契泛黃發脆,墨跡模糊得像蚊子血,張姐研究了三天,都沒理清產權歸屬。“這地界劃分跟天書似的。”她揉著太陽穴,“甲方說再理不清,項目就要黃了。”
伏羲突然拿起羅盤,結合手機里的星圖APP,在地圖上畫出幾條直線。“你看,”他指著交匯點,“這些土地的歸屬,就像天上的星宿,各有其位。按星軌走向劃分,正好和清代的‘魚鱗圖冊’吻合。”
律所的實習生小王用GIS系統一比對,眼睛瞪得像銅鈴:“伏哥!分毫不差!您這是……星座占卜?”
伏羲的耳尖有點紅,剛想解釋,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穿唐裝的老頭拄著龍頭拐杖走進來,身后跟著個助理模樣的年輕人。“王館長,您怎么來了?”王總趕緊起身,語氣里帶著驚訝——這位是項目合作的博物館館長,出了名的嚴苛。
王館長沒理他,目光像鷹隼似的盯著沙盤,突然停在女媧身上:“這模型是誰做的?”他的聲音沙啞,帶著股陳年墨香。
女媧剛要開口,老頭突然冷笑一聲:“用石子擺模型?糊弄誰呢?當年共工撞斷不周山,你補天都用五色石,現在修個破房子,倒用起破石頭了?”
這話像道驚雷劈在會議室里。伏羲猛地站起來,蛇形拐杖“篤”地砸在地上,拐杖頭的蛇眼突然閃過紅光:“你是誰?”
老頭緩緩轉過身,臉上的皺紋突然扭曲成詭異的弧度,眼角竟露出鱗片般的紋路:“怎么?伏羲,幾千年不見,連我都不認識了?”他抬手扯掉頭上的假發,露出青灰色的皮膚,“當年你把我族趕出中原,這筆賬,該算了吧?”
女媧的指尖瞬間冰涼——這是當年與黃帝部落為敵的共工氏后裔!他們擅控水脈,最恨的就是她補好了天,斷了他們水淹中原的念頭。
“原來是你。”女媧的聲音冷得像冰,“當年你們為禍百姓,被趕走是咎由自取。”
“自取其咎?”老頭突然大笑,拐杖往地上一頓,會議室的空調突然噴出白霧,地面竟滲出了水,“今天我就讓這項目泡湯,讓你們嘗嘗喪家之犬的滋味!”
水越積越深,已經沒過腳踝。設計部的人嚇得尖叫,張姐掏出手機想報警,卻發現信號全無。伏羲突然將蛇形拐杖橫在胸前,杖身發出嗡嗡的響聲,地面的水竟像被無形的墻擋住,再也漲不起來。
“控水術?”伏羲的眼神像淬了冰,“你還差得遠。”他指尖在拐杖上劃過,水面突然掀起巨浪,卻在靠近女媧時溫順地退去,反而將老頭淋成了落湯雞。
老頭又驚又怒,剛想再施法,卻被女媧甩出的陶片打中手腕。那陶片是她桌上的迷你伏羲像碎成的,此刻竟泛著金光:“這是補天石的碎片,夠你安分幾百年了。”
老頭慘叫一聲,身上的鱗片迅速褪去,竟變成了個普通的老頭,癱在地上瑟瑟發抖。王總趕緊讓人把他拖出去,會議室里的水也奇跡般地消失了,只留下一地水漬。
“剛……剛才是特效嗎?”小林揉著眼睛,懷疑自己在做夢。
女媧拿起沙盤里的石子,重新擺出完整的模型:“繼續開會吧。”她的指尖還在微微發顫,卻被伏羲悄悄握住——他的掌心滾燙,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跨界合作最終順利推進,設計部按沙盤模型復原了古建筑,律所也按星軌圖理清了產權。項目啟動儀式上,王總特意感謝了女媧和伏羲:“這兩位是我們的福星,沒有他們,就沒有這個項目。”
伏羲站在女媧身邊,看著她被記者圍住采訪,突然覺得,所謂神來之筆,從來不是什么驚天動地的法術,而是危難時,他能擋在她身前,她也能接住他的軟肋——就像幾千年前,他們一起對抗洪水時那樣,默契得不需要言語。
晚上,女媧摸著伏羲手腕上的紅痕——那是剛才施法時被水脈反噬留下的。“還疼嗎?”她的指尖輕輕拂過,帶著心疼。
伏羲笑著搖頭,突然從口袋里掏出個玉佩,上面刻著交錯的蛇形紋路:“這是我用天文臺的隕石做的,能擋水。”他把玉佩戴在她頸間,低頭吻了吻她的鎖骨,“以后,換我護著你。”
月光透過落地窗,在他們交握的手上投下淡淡的光暈,像給這對跨越千年的戀人,蓋了個永不褪色的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