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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桃源謫仙記

第二十章靈蝶共生:深淵前撕裂的真相

“咚——!!!”

第二聲“弒神鐘”的轟鳴,如同開天辟地的巨錘,狠狠砸在搖搖欲墜的秘境法則之上!那口懸于破碎虛空深處的青銅巨鐘虛影,在鐘聲炸響的瞬間徹底凝為實質!斑駁的鐘體上,無數暗金色符文如同活過來的毒蛇,瘋狂扭動、燃燒,爆發出吞天噬地的恐怖神威!

鐘口所向,正是下方靈魂互換、深陷彼此痛苦記憶泥沼的兩人!

一股無法抗拒、無法形容的恐怖吸力驟然降臨!

凌清雪(在桃謫身體里)只覺得靈魂仿佛要被硬生生從這具剛剛承載了他記憶劇痛的軀殼中扯出去!那源自弒神鐘的吸力,遠非之前的煉魂陣可比!它帶著一種凌駕天道、漠視眾生的絕對意志,無視肉身,直接作用于靈魂本源!他(凌清雪的靈魂)感覺自己像狂風中的殘燭,隨時會徹底熄滅,被那巨鐘吞噬!剛剛經歷的記憶剝離之痛尚未平息,新的、更加徹底的毀滅恐懼瞬間攫住了他!這具屬于“桃謫”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被那股吸力拉扯著,懸浮起來,朝著那如同洪荒巨獸之口的鐘口飛去!

與此同時,占據著凌清雪身體的桃謫(靈魂),同樣感受到了致命的拉扯!她(在凌清雪身體里)正被那抱尸泣血的絕望記憶撕扯得心神欲裂,此刻疊加的靈魂剝離感更是雪上加霜!凌清雪的身體沉重如鉛,同樣被無形的巨力拖拽著離開地面,與那具飛向鐘口的“桃謫”身體(里面是凌清雪靈魂)形成一道死亡連線!她(桃謫)用凌清雪的喉嚨發出嘶吼,試圖調動這具身體里殘存的劍元抵抗,卻如同螳臂當車!

“不——!”

“呃啊——!”

兩人,在兩個身體里,同時發出了瀕死的、充滿不甘與巨大痛苦的吶喊!

然而,就在這靈魂即將被徹底扯離肉身、投入弒神鐘毀滅熔爐的千鈞一發之際——

異變,在絕望的最深處,悍然綻放!

嗡——!

一聲極其輕微、卻帶著奇異穿透力的嗡鳴,仿佛來自靈魂最本源的共鳴,同時在凌清雪的身體(桃謫靈魂)和桃謫的身體(凌清雪靈魂)深處響起!

并非來自外界,而是源自他們彼此糾纏、被逼入絕境、幾乎要徹底湮滅的靈魂核心!

桃謫(在凌清雪身體里),識海深處那片被顧少陵強行封印、又被凌清雪痛苦記憶沖擊得混亂不堪的混沌之中,一點極其微弱、卻無比堅韌的粉金色光芒,如同沉睡億萬年的種子終于感應到了毀滅的春雨,驟然萌發!

幾乎在同一剎那,凌清雪(在桃謫身體里),那被弒神鐘吸力撕扯得瀕臨破碎的靈魂核心,一點同樣微弱、卻帶著純凈守護意志的銀白色光點,如同寒夜中最后一顆不肯墜落的星辰,頑強地亮起!

這兩點微光出現的瞬間,一股奇異的、超越了時空法則的牽引力,無視了弒神鐘恐怖的吞噬意志,在兩人(兩個靈魂)之間悍然建立!

“這是……”凌清雪(在桃謫身體里)的靈魂猛地一震!他感受到一股微弱卻無比熟悉的暖流,帶著阿嬋殘念最后的氣息,正頑強地從這具身體(桃謫的身體)最深處涌出,試圖對抗那毀滅的吸力!是阿嬋!阿嬋留在桃謫體內的、最后一絲守護的執念?!

而桃謫(在凌清雪身體里)的靈魂更是劇震!那點在她識海深處萌發的粉金色光芒,溫暖、純凈,帶著一種源自血脈的、古老而神圣的呼喚!仿佛沉睡了三百年的自我,在死亡降臨的前一刻,被至親(阿嬋?)的執念和眼前這個用靈魂承載了她所有痛苦的男人(凌清雪)所喚醒!

“阿姐……”一個模糊的、帶著無盡孺慕和委屈的稱呼,毫無征兆地沖破了桃謫靈魂深處最后的封印,在她(凌清雪身體里)的心底無聲吶喊!

轟——!

仿佛感應到了這聲源自血脈的呼喚,那點守護在桃謫身體(凌清雪靈魂所在)里的銀白光點,與桃謫靈魂深處(在凌清雪身體里)萌發的粉金光點,跨越了肉身的阻隔,跨越了弒神鐘的吞噬領域,轟然共鳴!

嗡——!

光芒暴漲!

并非刺目,而是無比柔和、無比神圣!

在凌清雪的身體(桃謫靈魂)周圍,無數細碎、閃爍著粉金色光暈的、半透明的靈蝶虛影憑空涌現!它們并非實體,更像是純粹的靈魂能量與古老血脈法則的具現!每一只靈蝶的翅膀上都流淌著玄奧的符文,散發著純凈而堅韌的生命氣息!

而在桃謫的身體(凌清雪靈魂)周圍,同樣涌現出無數細碎的、閃爍著銀白色星輝的靈蝶虛影!它們帶著凌清雪劍魄的鋒銳與守護的執念!

兩群靈蝶,一粉金,一銀白,如同兩道奔涌的星河,在弒神鐘恐怖的吸力場中,無視毀滅的法則,義無反顧地朝著彼此飛去!

“噗…噗…噗…”

細密的、如同雨打芭蕉般的聲音響起。粉金色的靈蝶與銀白色的靈蝶,在兩人之間、在狂暴的吸力亂流中,悍然相撞!

沒有爆炸,沒有湮滅!

撞擊的瞬間,粉金與銀白兩種光芒如同水乳般完美交融!每一對觸碰的靈蝶,都化作一點更加凝實、更加璀璨的、如同星辰般的光點!無數光點迅速匯聚、凝結,在凌清雪的身體(桃謫靈魂)與桃謫的身體(凌清雪靈魂)之間,在弒神鐘的吞噬之口前方,編織成了一道薄如蟬翼、卻流轉著永恒不滅氣息的——雙色蝶翼屏障!

屏障成型的剎那,那毀天滅地的弒神鐘吸力,如同撞上了宇宙誕生之初的胎膜,竟被硬生生地隔絕在外!

真正的靈蝶共生!以圣女殘念為引,以彼此靈魂深處最深的痛苦與守護為基,于絕境中涅槃而生!

“什么?!”高踞于虛空裂口、操控著弒神鐘的顧少陵,第一次失態地發出了驚怒交加的厲喝!他完美的掌控終于出現了巨大的裂痕!那層看似脆弱的蝶翼屏障,散發出的氣息,竟隱隱帶著一絲……克制他這弒神鐘本源法則的力量?!這怎么可能?!他耗費三百年心血,以圣血為引,替身為薪,眼看就要功成,竟在最后一步被這突如其來的共生屏障所阻?!

屏障之內。

靈魂互換的兩人,在蝶翼屏障隔絕了致命吸力的瞬間,獲得了片刻的喘息。巨大的靈魂沖擊和情緒洪流依舊在肆虐,但來自共生蝶翼的、溫暖而堅韌的力量,如同定海神針,強行穩住了他們瀕臨崩潰的意識。

凌清雪(在桃謫身體里),透過這具身體的眼睛,清晰地“看”到了對面——那個占據著他自己身體的桃謫(靈魂)。在粉金色靈蝶光暈的映照下,那張屬于他凌清雪的臉,此刻卻布滿了屬于桃謫的驚惶、痛苦,以及一絲……被喚醒的、源自血脈深處的茫然與堅韌。

而桃謫(在凌清雪身體里),同樣透過凌清雪的雙眼,看到了對面懸浮在銀白光暈中的、那具屬于她自己的身體。那張臉,不再是屬于“顧少陵妹妹”的冷峭,也不再是易容成“桃謫”的溫婉。所有的偽裝,在剛才靈魂互換、記憶沖擊、共生蝶翼覺醒的恐怖力量下,早已如同風化的巖石,寸寸剝落殆盡!

最后幾片頑固的玉屑面具碎片,在粉金色靈蝶光暈的沖刷下,終于不甘地發出細微的碎裂聲,徹底從她(凌清雪身體視角下的對面)的臉頰、額頭、下頜剝離、墜落!

一張全然陌生的真容,毫無保留地暴露在弒神鐘幽暗的光影、以及凌清雪(桃謫身體里)震驚的目光之下!

那是一張與顧少陵有著驚人相似骨相的臉——高挺的鼻梁,清晰的下頜線,薄而略顯蒼白的唇。然而,那份相似之下,卻有著截然不同的神韻。褪去了顧少陵的妖異與掌控一切的冰冷,這張臉線條更為柔和,眉宇間帶著一種被長久壓抑、此刻卻因劇痛和覺醒而顯露出來的、驚心動魄的脆弱與堅韌。尤其是那雙眼睛!此刻因痛苦而微微睜大,眼尾略長,瞳仁是比墨玉更深邃的黑色,如同蘊藏著亙古的夜空,深處卻燃燒著被逼到絕境后、如同星火般不肯熄滅的倔強光芒。

最讓凌清雪(在桃謫身體里)靈魂劇震的是——

在她光潔的左側額角,靠近發際線的地方,一枚小巧的、栩栩如生的、如同胎記般的粉金色靈蝶印記,正散發著柔和而神圣的光暈!與周圍飛舞的靈蝶虛影交相輝映!

這印記!這氣息!與阿嬋當年額角那枚守護靈蝶的印記……同源!

轟隆!

凌清雪(在桃謫身體里)的識海如同被億萬道驚雷同時劈中!所有的線索在這一刻被強行貫通!顧少陵那句“圣血澆灌”……阿嬋殘念的守護……桃謫(真身)靈魂深處被喚醒的血脈力量……還有這枚屬于合歡圣族核心血脈才可能擁有的靈蝶圣印!

原來如此!原來她根本不是什么替身!她是圣族流落在外的血脈!是阿嬋真正的……妹妹?!顧少陵所做的一切,不僅僅是為了毀掉他凌清雪,更是為了利用這至親的圣血,來完成他弒神鐘的最終祭煉!好狠!好毒!

“你……”凌清雪(在桃謫身體里)的靈魂發出無聲的、帶著巨大震撼和滔天憤怒的吶喊,他想呼喚她的名字,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她是誰!三百年來,他連她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

就在凌清雪心神劇震、為這殘酷真相而憤怒的瞬間——

“咔…咔嚓嚓——!”

整個秘境,在弒神鐘兩次恐怖鐘鳴和靈蝶共生屏障對抗的毀滅性能量沖擊下,終于走到了徹底崩潰的極限!

支撐秘境存在的核心法則,如同被最后一根稻草壓垮的駱駝,發出了不堪重負的、令人頭皮發麻的斷裂聲!大地不再是裂開縫隙,而是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大塊大塊地向下塌陷、湮滅!天空,無論是殘留的血月幻影還是裸露的混亂虛空,都如同摔碎的鏡子般布滿裂痕,然后轟然炸開!狂暴的空間亂流如同失控的宇宙風暴,席卷一切!

弒神鐘的吸力在秘境崩塌的混亂法則沖擊下,出現了極其短暫的紊亂!那層守護著兩人的蝶翼屏障光芒劇烈閃爍,似乎也到了承受的極限!

“哼!靈蝶共生?垂死掙扎!”顧少陵立于虛空裂口邊緣,玄色袍袖在毀滅風暴中獵獵狂舞。他看著下方在崩塌中勉力維持的蝶翼屏障,看著屏障后那張終于顯露真容、帶著靈蝶圣印的臉,眼中那最后一絲對“妹妹”的復雜徹底消失,只剩下純粹的冰冷和一絲被忤逆的暴怒。

“今日阻我道途,他日必將爾等神魂俱滅,祭我神鐘!”顧少陵的聲音如同萬載寒冰,穿透崩塌的轟鳴。他雙手猛地結出一個玄奧至極的法印,身后那巨大的弒神鐘虛影爆發出最后的、毀滅性的光芒,鐘口對準下方崩塌的核心,發出了第三聲,也是最為恐怖的一擊前奏!

“咚——!!!”

鐘聲未落,異變再起!

顧少陵腳下那片依托弒神鐘力量勉強維持的虛空裂口,在秘境核心徹底湮滅的恐怖能量反噬和第三聲弒神鐘全力催動的雙重沖擊下,猛地向內塌陷!一個深不見底、散發著連光線都能吞噬的絕對死寂氣息的黑暗深淵,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他立足之處!

“什么?!”顧少陵臉上終于露出了真正的驚駭!他全力操控弒神鐘,自身防護已降至最低!那深淵出現的太快,吞噬之力太強!他根本來不及反應!

“不——!”

他只來得及發出一聲不甘的、充滿暴戾的怒吼,周身爆發的暗金色神光如同脆弱的泡沫被深淵瞬間吞噬!他連同那口正在凝聚最后毀滅一擊的弒神鐘虛影,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拖拽,瞬間消失在那個驟然出現的、仿佛連接著宇宙終焉的黑暗深淵之中!

深淵在吞噬了顧少陵后,如同完成了使命,猛地向內收縮、閉合!

在徹底消失的前一瞬,深淵深處,傳來顧少陵那冰冷、瘋狂、如同詛咒般的聲音,清晰地回蕩在崩塌的秘境碎片之間,狠狠烙印在下方兩人的靈魂深處:

“我們……還會再見的!”

轟隆隆——!

隨著顧少陵被深淵吞噬,弒神鐘的恐怖威壓驟然消失。然而,失去了所有支撐的秘境,崩塌的速度達到了頂點!

“走!”

占據著凌清雪身體的桃謫(靈魂),強忍著靈魂互換的眩暈和身體的重傷,嘶聲吼道!她(他)猛地抓住身邊那具屬于“桃謫”身體(里面是凌清雪靈魂)的手腕!蝶翼屏障在失去弒神鐘威脅后光芒迅速黯淡,但依舊頑強地抵擋著四周席卷而來的空間風暴和湮滅亂流!

凌清雪(在桃謫身體里)瞬間會意!兩人(靈魂互換的兩人)借著蝶翼屏障最后的力量,如同兩道交織的流星,朝著上方唯一一處尚未完全崩塌、閃爍著微弱空間波動出口的光亮處,不顧一切地沖去!

身后,是吞噬一切的毀滅深淵。

身前,是未知的、傷痕累累的生路。

而彼此緊握的手心,是跨越了欺騙、痛苦、絕望后,于毀滅深淵邊緣,強行締結的、帶著彼此靈魂烙印與靈蝶血脈的——共生羈絆。

上帝棄之不顧逆子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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