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夜雨密謀
昭陽殿內,燭火搖曳,映照出殿內三人凝重的面容。窗外雷聲隱隱,雨絲如織,仿佛天地也在為即將掀起的風云而低吟。
杜若洲披衣而坐,衣袍上還沾染著白日里探查皇陵時留下的泥痕。他面前攤著一張泛黃的絲絹地圖,邊緣已經磨損,卻仍能看出精細的紋路——正是他父親遺留的皇陵堪輿殘卷。地圖上的朱砂標記鮮艷如血,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某種隱秘的真相。
昭陽指尖輕點圖中一處被朱砂圈出的隱秘符號,那符號形似蛇盤,卻又暗藏玄機:“‘弱水通幽,石斷龍驚’…你父親當年是否也發現了河伯祭?”她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迫。
杜若洲搖頭,喉間似有千言萬語,卻只化作一聲嘆息。他聲音沙啞,仿佛被什么沉重的東西壓著:“家父只疑皇陵水脈有異,但未及深查便…”他喉結滾動,眼中閃過一絲痛楚,“殿下,河伯妖靈絕非天然形成。那些云母砂蟲需以活人精血喂養數十年,方成氣候。”
昭陽眸光驟冷,指尖微微收緊,地圖在她手下發出細微的摩擦聲:“所以,十二年前先太子暴斃,弱水開始泛濫,河伯祭悄然重啟…這一切都是算計好的?”她的語氣中帶著冰冷的殺意,仿佛已經看透了幕后之人的陰謀。
窗外雨聲漸急,豆大的雨滴砸在窗欞上,發出噼啪的聲響,仿佛在催促著什么。
就在這時,殿門被輕輕推開,蘇枕雪匆匆入內,衣角還滴著雨水。他面色凝重,遞上一枚帶血的銅牌:“剛截獲的。齊王府死士與楚王府暗衛,今夜在城南廢倉密會。”他的聲音壓得極低,仿佛怕驚動了什么。
銅牌背面,刻著一行小字——
“七月十五,中元啟鼎。”
“中元節…還有九日。”昭陽冷笑,指尖摩挲著銅牌上的血跡,“看來有人等不及要開‘鼎’了。”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譏諷,仿佛早已預料到這一切。
杜若洲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震驚:“《玉衡九鼎錄》?!”
傳說中,大周開國太祖曾鑄九鼎鎮山河,鼎內藏有可改朝換代的秘術。后九鼎遺失,只余一卷記載其下落的《玉衡九鼎錄》…千百年來,無數人為之瘋狂,卻無人得見其真容。
“假的。”昭陽斬釘截鐵,將銅牌丟在案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九鼎早毀于戰火。但這名頭,足夠讓某些人鋌而走險。”她的語氣中帶著不屑,卻又隱含深意。
她突然扯開衣領,露出鎖骨下完整的曼陀羅刺青——在燭光下,那刺青的花瓣間暗藏的符文竟組成了微縮的星圖!每一道紋路都仿佛有生命般流動,隱隱與窗外的雨聲呼應。
“這才是真正的‘鑰匙’。”她一字一頓,聲音如同寒冰,“他們想借河伯祭喚醒的,從來不是什么妖靈,而是被封印在弱水下的…第一鼎。”
殿內一片死寂,只有燭火跳動的聲音。杜若洲與蘇枕雪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與凝重。
雨,下得更大了。
2.暗流涌動
城南廢倉,殘垣斷壁間,幾道黑影悄然而至。
齊王府的死士身著夜行衣,腰間佩刀寒光凜冽。他環顧四周,確認無人跟蹤后,才低聲道:“消息可傳出去了?”
陰影中,楚王府的暗衛緩步走出,面具下的雙眼冰冷如刀:“銅牌已送出,但…被截了。”
死士瞳孔一縮:“誰?”
暗衛冷笑:“還能有誰?昭陽殿的那位,可從來不是省油的燈。”
死士沉默片刻,握緊了刀柄:“計劃不變,中元之夜,必須啟鼎。主上已等得太久。”
暗衛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只漆黑的木匣,匣上刻著詭異的符文:“這是‘引魂香’,可破弱水封印。記住,只有一夜的時間。”
死士接過木匣,指尖觸到符文的瞬間,仿佛有某種冰冷的東西順著皮膚爬了上來。他強壓下心中的不適,沉聲道:“放心,一切按計劃行事。”
兩人對視一眼,隨即各自隱入黑暗。
雨幕中,廢倉的角落里,一雙眼睛悄然睜開,又無聲地閉上。
3.宿命之局
昭陽殿內,燭火已燃至半截。
杜若洲盯著地圖上的符號,眉頭緊鎖:“殿下,若第一鼎真在弱水下,我們該如何應對?”
昭陽指尖輕敲案幾,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弱水之下,是太祖親手設下的封印。若要啟鼎,必先破封。”她頓了頓,聲音更冷,“而破封的代價…是血祭。”
蘇枕雪握緊了手中的劍:“所以河伯祭的真正目的,是用活人精血喂養云母砂蟲,以蟲噬封印?”
昭陽點頭:“不錯。十二年前先太子之死,恐怕也是為此。”
杜若洲猛地站起身,眼中燃起怒火:“他們竟敢如此踐踏人命!”
昭陽抬手示意他冷靜:“憤怒無用,當務之急是阻止中元之夜的祭祀。”她看向窗外,雨勢漸小,但烏云仍未散去,“九日之內,我們必須找到弱水封印的入口。”
蘇枕雪沉吟道:“城南廢倉的密會,或許是個突破口。”
昭陽嘴角微揚,露出一絲冷笑:“那就讓他們帶路。”
燭火搖曳,映出三人堅定的面容。夜雨未停,但黎明的曙光,已在不遠處等待。
4毒醫夜訪
三更時分,萬籟俱寂,唯有檐角銅鈴在夜風中發出細碎的聲響。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過宮墻,悄然而至昭陽殿偏門。月光被烏云遮蔽,那人的身影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唯有腰間懸掛的藥囊偶爾碰撞,發出輕微的叮咚聲。
來人披著一件陳舊的蓑衣,雨水順著蓑衣的縫隙滴落,在青石板上洇開一片暗色。他的臉上覆著一張青銅鬼面,面具上的紋路猙獰可怖,仿佛來自幽冥的使者。蘇枕雪早已在偏門等候多時,見狀立刻上前,低聲道:“南疆巫醫墨鴆,擅解奇毒。殿下已恭候多時。”
墨鴆微微頷首,嗓音嘶啞如砂紙摩擦:“帶路。”
寢殿內,燭火搖曳,將沈硯冰蒼白的面容映照得愈發脆弱。他昏睡在榻上,肩頭的傷口雖已包扎,卻仍泛著詭譎的青黑色,仿佛有活物在皮膚下蠕動。墨鴆走近榻前,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指搭上沈硯冰的脈搏,片刻后,他突然掀開沈硯冰的左袖——小臂內側,赫然浮現出一道暗紅色的曼陀羅紋,與昭陽鎖骨處的刺青如出一轍!
“果然……”墨鴆的嗓音低沉,帶著幾分了然與凝重,“他和殿下一樣,都是‘守鼎人’后裔。”
昭陽瞳孔驟縮,指尖不自覺地攥緊了袖口。她早該想到的——沈硯冰的出現絕非偶然,他與自己一樣,背負著相同的命運。
“先太子當年發現的秘密,正是九鼎封印將潰,需以守鼎人血脈重新鎮壓。”墨鴆從藥囊中取出一枚細如牛毛的銀針,蘸取昭陽遞來的玉墜露水,那露水晶瑩剔透,卻隱隱泛著血色。他手腕一翻,銀針精準刺入沈硯冰的穴位,針尖觸及皮膚的瞬間,沈硯冰的身體猛地一顫,傷口處的青黑色竟如潮水般退去幾分。
“但有人篡改了河伯祭的儀式,將‘鎮鼎’變為‘奪鼎’……”墨鴆的聲音愈發低沉,仿佛在壓抑著某種憤怒,“令兄之死,沈家滿門被屠,皆因此禍。”
沈硯冰在劇痛中驚醒,冷汗浸透了衣衫。他猛地攥住墨鴆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要將那枯瘦的手骨捏碎:“你說……沈家……?”他的聲音沙啞,眼中翻涌著滔天的恨意與痛苦。
墨鴆并未回答,只是反手亮出一枚生銹的青銅鑰匙,鑰匙上刻著繁復的符文,在燭光下泛著幽冷的光。“三日后太后壽宴,蕭令辰將獻‘長生酒’。”他冷冷道,“酒中混有云母砂蟲卵——他們要拿滿朝文武養蠱!”
昭陽倒吸一口冷氣,指尖微微發顫。云母砂蟲乃是南疆秘術培育的邪物,蟲卵入體后,會吞噬宿主的精血,最終破體而出,成為施術者的傀儡。若真讓蕭令辰得逞,朝堂上下將無一幸免!
“我們必須阻止他。”昭陽咬牙道。
墨鴆收起銀針,從藥囊中取出一只漆黑的瓷瓶,遞給昭陽:“此藥可暫時壓制云母砂蟲的活性,但若要徹底破解,需找到九鼎封印的源頭。”
沈硯冰掙扎著坐起身,眼中燃起冰冷的火焰:“蕭令辰……我要他血債血償。”
窗外,烏云散去,月光如水般傾瀉而下,照亮了三人凝重的面容。一場關乎王朝存亡的暗戰,就此拉開序幕。
5楚王府夜宴
暮色四合,楚王府的朱漆大門在夕陽余暉中泛著血色的光澤。府內暗香浮動,回廊深處的八角宮燈被夜風吹得微微搖晃,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地窖入口藏在后花園假山之后,兩名黑衣侍衛如雕塑般佇立,腰間佩刀在月光下泛著森冷寒光。
地窖內潮濕陰冷,墻壁上的火把噼啪作響,將齊王蕭景琰的身影拉得修長而扭曲。他負手而立,玄色蟒袍上的金線暗紋在火光中若隱若現,腰間玉佩隨著他的動作輕輕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鐵籠里關著的十幾個河工衣衫襤褸,手腳被鐵鏈磨出血痕,渾濁的眼眸中滿是恐懼。
楚王蕭景琰把玩著一把鎏金匕首,刀柄鑲嵌的孔雀石在火光下泛著妖異的綠芒。他指尖輕撫過刀刃,笑意溫潤如三月春風:“皇兄放心,這批'藥引'已連續七日喂食云母砂,藥性已滲入骨髓。“他忽然俯身靠近鐵籠,一個瘦弱少年嚇得向后縮去,鐵鏈嘩啦作響,“中元節子時,正是陰氣最盛之時......“
話音未落,地窖暗門突然傳來三長兩短的叩擊聲。楚王眉頭微蹙,轉動機關打開暗門。蕭令辰疾步而入,錦緞官靴踏在青磚上發出急促的聲響。他額角沁著冷汗,腰間魚袋隨著動作劇烈搖晃:“昭陽公主已知曉九鼎藏圖之事!她身邊那個沈硯冰——“
“竟是二十年前沈太傅的嫡孫。“齊王冷笑著接過話頭,指尖碾碎一片飄落的燈花,“本王早說過,當年就該將沈家滿門屠盡。“他袖中突然甩出一卷明黃絹帛,摹本上的玉璽印痕鮮紅如血,“三日后太后壽宴,本王會親自勸陛下寫下禪位詔書。至于昭陽......“
楚王突然反手一刀刺穿籠中少年胸膛!鮮血如泉涌出,濺在他白玉般的面頰上。少年喉間發出“咯咯“的聲響,手指痙攣著抓住刀刃,最終無力垂下。楚王慢條斯理地抽出匕首,掏出一方雪白絲帕擦拭血跡:“可惜啊,我那皇妹琴藝冠絕長安......“他抬眸望向地窖頂部的青銅蟠龍紋,“本想著留她性命,日日為朕彈奏《清商調》的。“
地窖深處突然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響。最角落的鐵籠里,一個披頭散發的老人突然撲到欄桿前:“你們這些畜生!九鼎關乎國運,你們竟要用活人祭鼎——“話音未落,楚王手中匕首化作流光,精準釘入老人咽喉。
蕭令辰臉色煞白地看著尸體倒地,袖中的密信已被冷汗浸透。他想起今晨在朱雀大街,昭陽公主的馬車與自己擦肩而過時,那卷從車簾縫隙隱約可見的《河工失蹤案》卷宗。更令他心驚的是,沈硯冰腰間那柄看似普通的青竹傘——傘骨末端分明刻著沈家獨有的云雷紋。
齊王忽然撫掌大笑,笑聲在地窖中激起詭異回音:“好得很!沈家余孽自投羅網,倒省了本王追查的功夫。“他轉身時蟒袍下擺掃過血泊,在青磚上拖出一道暗紅痕跡,“令辰,你去告訴兵部尚書,中元節那晚......“
話未說完,地窖頂部突然傳來瓦片碎裂之聲。眾人驚抬頭,只見一道黑影如鷂子般掠過,瞬間消失在通風口處。楚王臉色驟變,金刀脫手而出釘入通風口,卻只斬下半片黑色衣角。
“是沈家的燕子翻身!“蕭令辰失聲驚呼。齊王猛地踹翻燭臺,火光驟滅的剎那,他陰冷的聲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傳令玄甲衛,全城搜捕沈硯冰。記住——要活的。“
月光透過通風口灑落在血泊中,那半片黑色衣角上,銀線繡著的云紋正泛著幽幽冷光。而此時楚王府外,更夫敲響了三更的梆子,夜霧中隱約傳來《清商調》的琵琶聲,如泣如訴。
6刀光啟幕
黎明前最黑暗時分,昭陽獨立殿頂,遙望皇城。
夜風凜冽,吹動她玄色衣袍獵獵作響,仿佛要將她單薄的身影融入這無邊的夜色之中。她的指尖微微發顫,卻不是因為寒冷,而是壓抑了十二年的恨意在此刻翻涌如潮。皇城的輪廓在暗夜中若隱若現,琉璃瓦上凝結的寒霜映著微弱的星光,宛如無數雙窺探的眼睛。
沈硯冰悄然立于她身后,肩頭血跡未干,眼神卻清明如刃:“殿下真要賭這一局?”
他的聲音低沉而克制,卻掩不住其中的擔憂。昨夜的血戰歷歷在目,蕭家派出的死士幾乎將他們逼入絕境。沈硯冰的右肩被淬毒的短箭所傷,若非昭陽及時以秘藥相救,此刻他早已命喪黃泉。
“不是賭。”昭陽解下頸間玉墜,指尖微微用力,任其在掌心化為齏粉——玉粉飄落處,竟顯出一幅微光流轉的皇陵密道圖!那瑩瑩光華映照在她蒼白的臉上,勾勒出一道道錯綜復雜的路徑,宛如命運的脈絡。
沈硯冰瞳孔驟縮。這枚看似尋常的羊脂玉墜,竟是傳說中隨葬景明太子的《陵墟圖》!當年先帝暴斃,景明太子遇刺,這幅記載著皇陵機關與秘道的圖紙也隨之消失。誰能想到,它會被鑄進一枚玉墜,又輾轉落入昭陽手中?
“十二年前的血債,該清了。”昭陽的聲音很輕,卻像淬了冰的刀鋒。
十二年前那場宮變,景明太子被毒殺于東宮,先帝一夜白頭,三日后暴斃于寢殿。蕭氏一族趁機把持朝政,扶持年幼的蕭令辰登基,而昭陽作為景明太子唯一的血脈,卻被貶為庶人,囚禁冷宮整整七載。若非沈硯冰冒死相救,她早已化作枯骨。
她轉身,將一枚玄鐵虎符拋給沈硯冰。那虎符入手沉冷,暗紋中隱約有血色流動,正是調動“影衛”的憑證。這支由景明太子暗中培養的死士,蟄伏十二年,只為等待這一刻。
“盯死蕭令辰。”昭陽朱唇勾起一抹凜冽的笑,“至于太后壽宴…”她望向皇城正中的太極殿,那里正張燈結彩籌備三日后的六十大壽,“本宮要送他們一場畢生難忘的‘賀禮’。”
沈硯冰握緊虎符,忽然單膝跪地:“影衛七十六人,愿為殿下赴死。”
昭陽沒有回頭。她凝視著天際,第一縷晨光正刺破烏云,如利劍懸于京城之上。那光芒越來越盛,將皇城的陰影撕開一道血色的缺口。晨鐘自太廟傳來,渾厚的聲響震落檐角殘雪。
“你聽。”她忽然開口,“這鐘聲像不像景明十三年冬,父王咽氣時的更漏?”
沈硯冰喉結滾動。他記得那個雪夜,十六歲的他潛伏在太醫院房梁上,親眼看見蕭家人在湯藥中滴入孔雀膽。更漏聲里,景明太子嘔出的黑血染紅了整張龍紋錦被。
遠處傳來整齊的鎧甲碰撞聲。羽林衛開始換防,玄鐵重靴踏碎宮道上的薄冰。昭陽瞇起眼睛——那支隊伍里混進了三個影衛,他們會在子時前替換掉太后寢宮的守衛。
“讓青鸞盯緊蕭令辰的藥。”她突然吩咐,“那孩子近日咳血,太醫院開的方子里有白芨。”
沈硯冰猛地抬頭。白芨與蕭令辰日常服用的雪蛤相克,長期同食會令人臟器衰竭。這是當年毒殺景明太子的手法!
風突然大了。昭陽的廣袖翻飛如鴉羽,露出腕間一道猙獰疤痕——那是冷宮里,蕭家派來的嬤嬤用烙鐵留下的“罪奴”印記。她輕輕撫過傷疤,忽然從袖中抽出一卷明黃絹帛。
“先帝遺詔。”她將絹帛展開,露出蓋有傳國玉璽的朱砂印,“你猜蕭太后看見這個,會不會當場厥過去?”
沈硯冰倒吸一口冷氣。遺詔上清清楚楚寫著傳位于昭陽公主,而角落那行“蕭氏女禍國,當誅九族”的批紅,筆鋒凌厲得幾乎劃破絹帛。
晨光漸熾。昭陽忽然縱身躍下殿頂,玄色大氅在空中綻開如垂天之云。沈硯冰緊隨其后,看見她在落地瞬間抽出腰間軟劍——寒光閃過,一株含苞的梅樹齊根而斷。
“告訴影衛。”她甩落劍上殘雪,“壽宴當日,我要太極殿前的紅毯,浸透蕭家人的血。”
梅枝墜地時,驚起一群寒鴉。黑壓壓的鳥群掠過皇城,像一片移動的喪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