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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槐蔭隱劍鳴初

第三章

輕塵劍的月華與驚鴻劍的瑩白在大殿中交織,如同兩束刺破黑暗的光。明槐序的劍招看似平淡,卻總在毫厘之間避開神像的骨爪,劍鋒掠過之處,黑霧便如退潮般消散,露出底下焦黑的泥塑。

姬玄越打越心驚。他本以為自己的“九霄劍經(jīng)”已足夠精妙,可此刻與明槐序并肩作戰(zhàn),才發(fā)現(xiàn)對方的劍法看似緩慢,實則每一招都暗合天道——避開邪祟攻勢的同時,總能恰好為他留出反擊的空隙,兩人的劍氣交融在一起,竟生出一種“劍氣相鳴”的默契。

“左側!”明槐序低喝一聲,劍尖輕挑,將神像揮來的骨爪引向右側。姬玄心領神會,驚鴻劍帶著破空之聲直刺神像左肋,那里的黑色鱗片恰好因轉身而露出破綻,劍光刺入時,黑霧發(fā)出凄厲的尖叫。

神像吃痛,猛地仰頭咆哮,周身涌出濃黑的瘴氣,瞬間將大殿籠罩。姬玄只覺眼前一黑,劍氣運轉頓時滯澀,喉間涌上一股腥甜——竟是被瘴氣侵入了經(jīng)脈。

“閉氣!”明槐序的聲音穿透黑霧傳來,緊接著,一股清苦的藥香彌漫開來。姬玄下意識屏住呼吸,只見三枚燃著淡金色火焰的草藥從霧中飛來,落地形成一個三角陣,火焰升騰間,黑霧如同被陽光驅散的晨露,迅速退去。

“這是……‘凈瘴草’?”姬玄認出了草藥的種類,卻從未見過能燃出這種火焰的,“你竟能以凡草引動靈火?”

“只是懂些草木性子罷了。”明槐序收劍而立,輕塵劍上的月華漸漸斂去,“這神像里的邪祟,本體應該是墮仙的殘魂,依附在聚陰陣里吸收信仰之力,才勉強凝聚出形體。”

她走到神像前,劍尖在神像眉心的孔洞處輕輕一點,一縷黑色的霧氣被逼了出來,在空中扭曲成一張模糊的人臉,發(fā)出怨毒的嘶吼。

“碎星之戰(zhàn)……未……完……”黑霧中的人臉吐出幾個破碎的音節(jié),隨即化作青煙消散。

姬玄看著青煙消散的地方,臉色凝重:“碎星之戰(zhàn)是百年前仙界的大戰(zhàn),據(jù)說打得天崩地裂,最后以玄仙明槐序斬殺墮仙首領告終。只是沒想到,竟有殘魂逃到了凡界。”他頓了頓,看向明槐序,“明姑娘似乎對墮仙很了解?”

明槐序避開他的目光,彎腰撿起一塊從神像上掉落的鱗片。鱗片入手冰涼,表面布滿細密的紋路,竟是用魔界的“蝕骨鐵”煉化而成——這種材料極難塑形,除非有玄仙級別的修為,否則根本無法將其附著在泥塑上。

“以前在古籍里見過些記載。”她將鱗片扔進藥簍,里面的艾草發(fā)出“滋滋”的輕響,鱗片很快便化為灰燼,“這尊神像至少埋在地下百年了,聚陰陣也布了同樣久。看來他們籌謀此事,絕非一日之功。”

姬玄走到陣法中央,蹲下身查看那些暗紅色的紋路。紋路中殘留著微弱的空間波動,與他追蹤多日的“界壁裂痕”氣息完全一致。

“陣法與界壁裂痕相連。”他指尖拂過紋路,眉頭緊鎖,“他們在利用信仰之力和尸骸怨氣,擴大裂痕。”

明槐序的目光落在大殿角落的功德箱上。箱子是黃銅制的,表面刻著“積善之家”四個字,此刻卻爬滿了黑色的絲線。她走過去,揮手抹去絲線,打開箱子——里面沒有金銀,只有一堆枯黃的樹葉,每片葉子上都用朱砂畫著與骨頭上相同的符文。

“這些樹葉是‘引魂葉’。”她拿起一片葉子,指尖微微用力,葉子便化作飛灰,“香客們投進功德箱的錢財,其實都被轉換成了這種葉子,用來喂養(yǎng)陣眼。”

姬玄聞言,心中一陣惡寒。臨安城百姓信奉“顯靈真人”百年,竟不知自己日夜供奉的,竟是一尊吸食怨氣的魔像。

“必須盡快拆除陣法,通知百姓遠離這里。”他站起身,正想再說些什么,卻見明槐序突然按住了心口,臉色微微發(fā)白。

“你怎么了?”

“無妨。”明槐序擺了擺手,剛才逼出墮仙殘魂時,丹田的玄火又異動了,“只是有點靈力不濟。”她從藥簍里取出一枚丹丸服下,臉色才緩和些。

姬玄看著她吞下的丹丸,那丹丸泛著草木清氣,靈氣波動雖淡,卻異常精純,絕非凡品。他忽然想起宗門典籍里的記載——玄仙明槐序不僅劍術通神,更是丹道大家,曾以百草煉出“九轉還魂丹”,能生死人肉白骨。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壓了下去。眼前的女子雖神秘,卻與傳說中那位殺伐果斷的玄仙形象相去甚遠,更何況……玄仙怎么會出現(xiàn)在凡界?

“天快亮了,我們先離開這里。”姬玄收起驚鴻劍,“我派人來處理后續(xù),你跟我回客棧暫歇吧,也好商量接下來的打算。”

明槐序沒有拒絕。她需要從姬玄口中了解更多關于“碎星之戰(zhàn)”的凡界記載,或許能找到墮仙殘魂的線索。

兩人走出仙人廟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雨后的臨安城籠罩在一層薄霧中,青石板路上的積水倒映著晨光,竟有種詭異的寧靜。廣場上昏迷的香客已被巡邏的衙役發(fā)現(xiàn),正抬著往醫(yī)館送,沒人注意到廟門后的狼藉。

“這些香客中的瘴氣不深,用些艾草和生姜煮水喝就能解。”明槐序看著被抬走的香客,低聲道,“但陣眼的怨氣已經(jīng)侵入他們的識海,恐怕會做幾日噩夢。”

姬玄點頭:“我會讓凌霄劍宗在臨安城的據(jù)點送藥過來。”他口中的“據(jù)點”是城中的一家藥鋪,表面賣凡藥,實則是宗門弟子在凡界的聯(lián)絡處。

兩人并肩走在晨光中的巷子里,腳步聲在空蕩的巷弄里回蕩。姬玄看著身邊的青衣女子,她的側臉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柔和,發(fā)梢的水珠折射出細碎的光,腰間的輕塵劍已重新纏上麻布,卻仍能感覺到那股若有若無的溫潤靈氣。

“明姑娘,”他忍不住開口,“你的劍法……很特別。”

明槐序腳步微頓:“哪里特別?”

“像是……經(jīng)歷過很多事。”姬玄斟酌著措辭,“尋常劍修的劍意要么凌厲,要么厚重,你的劍卻很‘靜’,靜得像……”

“像一潭深水?”明槐序笑了笑,“或許吧,畢竟在山里待久了,性子也磨平了。”

她沒有說謊。在三十三天的丹房里,她曾為了煉一枚“凝神丹”,守在丹爐前百年,看云起云落,聽風過林梢,性子早就被歲月磨得沒了棱角。若不是界壁裂痕異動,她或許會在丹房里待上千年萬年,直到仙骨化為塵埃。

走到巷口的客棧時,姬玄的師弟林澈已在門口等候。少年穿著灰色道袍,臉上還有些稚氣,見到姬玄便急聲道:“師兄!你昨晚去哪了?我派去城西的弟子傳回消息,說亂葬崗有強烈的魔氣波動!”

他的目光掃過姬玄身邊的明槐序,看到她腰間的劍時,眼睛亮了亮:“這位是?”

“明槐姑娘,散修,也是同道。”姬玄介紹道,“明姑娘,這是我?guī)煹芰殖骸!?/p>

林澈拱手行禮,眼睛卻仍盯著明槐序的劍:“姑娘的劍看著好別致,不知是什么材質的?”他是個劍癡,見到好劍就挪不開眼。

明槐序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見林澈突然“哎呀”一聲,捂住了胳膊。他的袖口沾著幾點黑色的污漬,像是被什么東西腐蝕過,皮膚已泛起紅腫。

“這是……蝕骨瘴!”姬玄臉色一變,抓住林澈的手腕,靈力探入他體內,“你去哪了?”

“我、我去了趟據(jù)點。”林澈疼得齜牙咧嘴,“藥鋪的王掌柜說,今早發(fā)現(xiàn)庫房里的藥材都發(fā)霉了,還長出了黑色的毛,我去看了一眼,不小心蹭到了……”

明槐序指尖微動,一枚凝著草木清氣的丹丸落在林澈掌心:“服下。”

丹丸入口即化,林澈立刻感覺一股清涼流遍全身,胳膊上的紅腫迅速消退。他驚訝地看著明槐序:“姑娘的丹藥好厲害!比我們宗門的‘清瘴丹’還管用!”

姬玄的臉色卻愈發(fā)凝重。藥鋪據(jù)點在城東,離亂葬崗和仙人廟都很遠,蝕骨瘴竟已擴散到那里,說明陣法的影響比他們想象的更嚴重。

“林澈,你立刻回據(jù)點,將所有弟子撤回客棧,再清點臨安城的魔氣擴散范圍,用傳訊符報給我。”姬玄沉聲道,“另外,把庫房里發(fā)霉的藥材帶些回來。”

“是!”林澈不敢耽擱,轉身就跑。

兩人走進客棧,姬玄開了兩間相鄰的房。明槐序剛進屋,就聽到隔壁傳來姬玄的聲音,似乎在與什么人傳訊,語氣很是嚴肅。

她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晨光已灑滿臨安城,街道上漸漸有了行人,賣早點的攤販支起了攤子,油條的香氣混著雨后的濕氣飄來,一派煙火氣。可明槐序知道,這平靜之下,暗潮正在瘋狂涌動。

她從藥簍里取出那枚從亂葬崗撿到的“仙人廟”玉佩,指尖注入一絲玄火。玉佩發(fā)出“滋滋”的輕響,表面浮現(xiàn)出細密的紋路,竟與界壁裂痕處的波動完全吻合。

“果然與界壁相連。”她低聲自語,玄火加大,玉佩漸漸變得透明,里面隱約可見一個模糊的影子,像是個人形,正被無數(shù)黑色的絲線纏繞著。

就在這時,隔壁的房門開了。姬玄走了出來,臉色凝重:“明姑娘,出事了。”

“什么事?”

“東勝神洲的界壁裂痕擴大了,清虛觀的弟子去探查,全軍覆沒。”姬玄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傳訊符里說,裂痕里涌出了大量的蝕骨瘴,還伴有墮仙的氣息。”

明槐序握著玉佩的手緊了緊。玉佩里的影子似乎動了一下,黑色絲線變得更加密集。

“不止這些。”姬玄繼續(xù)道,“林澈傳回消息,臨安城的蝕骨瘴擴散很快,城西已有幾十人出現(xiàn)中毒癥狀,而且……”他頓了頓,語氣復雜,“據(jù)點庫房里發(fā)霉的藥材,上面長的黑色菌絲,與百年前血蓮教用來煉制‘蝕心蠱’的原料一模一樣。”

血蓮教。

明槐序的眸光沉了下去。她在仙界時,曾聽過這個教派。據(jù)說血蓮教的創(chuàng)始人是個墮仙,擅長用魔氣煉制蠱毒,百年前被凌霄劍宗聯(lián)合其他門派剿滅,沒想到竟還有余孽。

“看來,我們要面對的,不只是墮仙殘魂。”她將玉佩收好,“還有血蓮教的余黨。”

姬玄點頭:“我懷疑,血蓮教一直在暗中修復聚陰陣,而墮仙殘魂是他們引來的‘助力’。他們的目標,恐怕是徹底撕裂界壁,讓魔氣淹沒凡界。”

就在這時,客棧樓下傳來一陣喧嘩。一個小二打扮的人跑上樓,臉色蒼白:“客官,不好了!城西那邊……那邊死人了!死狀可嚇人了,身上長了好多黑毛!”

姬玄和明槐序對視一眼,同時起身。

城西,正是蝕骨瘴最先出現(xiàn)的地方。

兩人趕到城西時,街道已被衙役封鎖。幾個膽大的百姓遠遠圍觀,對著一間屋子指指點點,臉上滿是恐懼。

“里面是張屠戶家。”一個賣菜的大嬸見姬玄穿著不像普通人,湊過來說,“今早鄰居發(fā)現(xiàn)門沒開,敲門也沒人應,從窗戶縫里一看,媽呀,滿屋子都是黑毛,張屠戶一家四口……全沒氣了!”

姬玄亮出凌霄劍宗的令牌,讓衙役打開門。一股濃郁的腥臭味撲面而來,屋子的墻壁、家具上都覆蓋著黑色的菌絲,如同某種詭異的植被。張屠戶一家四口倒在地上,身體已被菌絲纏繞,皮膚呈青黑色,七竅中滲出黑色的血液。

明槐序走上前,蹲下身查看。菌絲上流動著與蝕骨瘴同源的氣息,卻更加霸道,顯然是被某種術法催化過。

“是‘腐骨術’。”她指尖拂過菌絲,菌絲立刻蜷縮起來,“血蓮教的邪術,用蝕骨瘴催動,能在半個時辰內讓活人化為膿水。”

姬玄的臉色很難看。腐骨術是禁術,早已失傳,血蓮教余黨竟能使用,說明他們的力量比預想的更強。

“菌絲在往地下蔓延。”明槐序指著墻角,那里的菌絲正順著縫隙往地底鉆,“它們在尋找新的‘養(yǎng)料’。”

姬玄祭出驚鴻劍,劍光斬過,將地上的菌絲盡數(shù)斬斷。可斷口處很快又長出新的菌絲,如同有生命般蠕動著。

“斬不盡。”他皺眉道,“除非找到源頭。”

明槐序從藥簍里取出一把曬干的“鎮(zhèn)魂草”,撒在菌絲上,又取出火折子點燃。淡金色的火焰燃起,菌絲發(fā)出“滋滋”的響聲,迅速化為灰燼。

“用鎮(zhèn)魂草和艾草混合的煙霧能克制它。”她對圍觀的衙役道,“讓百姓多備些,點燃放在家里,能防著些。”

衙役連連點頭,趕緊讓人去辦。

兩人走出張屠戶家,姬玄看著街上驚慌的百姓,沉聲道:“不能再等了。我懷疑血蓮教的據(jù)點就在臨安城,我們必須盡快找到他們。”

明槐序的目光落在街角的一棵老槐樹上。樹干上貼著一張黃色的符紙,與仙人廟功德箱里的引魂葉符文相同。她走過去,撕下符紙,符紙立刻化作一只黑色的飛蟲,嗡嗡地飛向城南的方向。

“它會帶我們找到源頭。”明槐序看著飛蟲消失的方向,“血蓮教用這種‘符蟲’傳遞消息,也用它標記被腐蝕的區(qū)域。”

姬玄眼中閃過一絲贊許:“明姑娘懂得真多。”

“只是恰好見過類似的東西。”明槐序淡淡道,心中卻在思索。這種符蟲是用魔界的“噬心蟻”煉化而成,尋常修士根本接觸不到,血蓮教能大規(guī)模使用,背后一定有墮仙在支持。

兩人跟著符蟲飛向的方向,來到城南的一處宅院外。宅院很普通,門口掛著“李府”的牌匾,看起來像是尋常富戶,可明槐序卻能感覺到,院子里的蝕骨瘴氣息,比亂葬崗和仙人廟加起來還濃郁。

“就是這里。”姬玄壓低聲音,靈力探入體內,隨時準備出手,“里面至少有五個以上的邪修,還有……一股很強的墮仙氣息。”

明槐序的指尖落在輕塵劍的劍柄上,纏著劍鞘的麻布已被她悄悄解開。她能感覺到,院子深處有一個與她同源的氣息,卻帶著濃郁的魔氣——那是墮仙的氣息,而且是一個活著的墮仙,不是殘魂。

“小心,里面有個硬茬。”她低聲道,聲音里第一次帶上了凝重,“是真正的墮仙,不是殘魂。”

姬玄握緊了驚鴻劍,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他雖未與墮仙交過手,但也知道那意味著什么——那是能與仙人為敵的存在,絕非他一個金丹期修士能對付的。

可他沒有退縮。凌霄劍宗的教義第一條,便是“守護凡界,斬妖除魔”。

“準備好了嗎?”姬玄看向明槐序,眼中沒有了之前的審視,只有并肩作戰(zhàn)的信任。

明槐序看著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卻像雨后的陽光,瞬間驅散了眉宇間的凝重。

“隨時。”

話音未落,輕塵劍已出鞘。月華般的劍光劃破晨霧,如同一聲來自九天的清鳴,宣告著這場暗潮的正式爆發(fā)。而驚鴻劍緊隨其后,瑩白的劍光與月華交織,在臨安城的晨光中,劃出兩道決絕的弧線。

他們都知道,這一戰(zhàn),或許會改變很多事。改變臨安城的命運,改變凡界的未來,甚至……改變他們彼此的命運。

但此刻,他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劍出,必破邪祟。

梧桐棲雪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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