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回到教室時，王萌萌正舉著兩根棒棒糖等她。見她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把草莓味的棒棒糖塞進她手里：

“被訓(xùn)了？沒事，反正你的數(shù)學(xué)成績就像被詛咒了一樣，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這不是詛咒。”林晚剝開糖紙，含住糖塊，甜味在舌尖炸開，“是封印的副作用。每次邪靈想突破，我的腦域就會被干擾，尤其影響計算能力。”

王萌萌湊過來，小聲問：“那你爸知道你是『暗影君主』嗎？他好像總跟你作對。”

林晚咬著糖棍，含糊不清地說：“他是『守封印者』，職責(zé)就是看管我。等我集齊七件『暗影神器』，就能解除他的束縛……”

她頓了頓，看向窗外，父親的黑色轎車正停在教學(xué)樓樓下。

林肅穿著黑色西裝，站在車邊打電話，側(cè)臉冷硬如雕塑。他掛了電話，抬頭精準(zhǔn)地對上林晚的視線，皺了皺眉，做了個“回家再說”的口型。

林晚心里一緊。每次父親突然出現(xiàn)，都沒好事。

上次他回來，發(fā)現(xiàn)她在日記本里寫“計劃推翻守封印者的統(tǒng)治”，把她的筆記本撕了，罰她抄了《中學(xué)生行為規(guī)范》十遍。

“你爸來了。”王萌萌也看到了林肅，“他今天好嚴(yán)肅啊，跟你說的『暗影追兵』似的。”

林晚沒接話。她看著父親的影子，正午的陽光把影子壓得很短。不知是不是錯覺，那影子邊緣似乎在不斷晃動，像是——活物一般！

她突然想起昨晚做的夢。夢里母親躺在發(fā)光的容器里，全身纏滿黑色鎖鏈，鎖鏈的另一端，連在她自己的左手上。母親說：“別信他……”

“林晚！”樓下傳來林肅的喊聲。

林晚一個激靈，把真知棒扔進垃圾桶，抓起書包：“本君要暫時退回暗影殿，處理點叛徒的事。明天見，萌萌護法。”

“哦，明，明天見。”

……

林肅的車開得很穩(wěn)，車載空調(diào)吹著冷風(fēng)，卻驅(qū)不散林晚心里的煩躁。

她今天被數(shù)學(xué)老師叫到辦公室的事情他肯定知道了，盯著窗外掠過的街景，雙眼放空，腦中則是在飛速思考怎么應(yīng)付父親的盤問。

“數(shù)學(xué)老師說你又在課堂上胡說八道。”林肅突然開口，視線依舊看著前方，“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別在普通人面前暴露『異常』。”

“我只是在講維度理論。”林晚梗著脖子反駁，“再說，他們都以為我在開玩笑，沒有人會相信的。”

“總有一天會出亂子。”林肅的語氣冷下來，“下周開始，每天放學(xué)后去老地方練格斗術(shù)。”

“不要！”林晚炸毛，“那動作比廣播體操還難看，哪有『暗影絞殺術(shù)』帥氣？”

她所謂的“暗影絞殺術(shù)”，是對著動漫學(xué)的劈砍動作，上次嘗試的時候，直接將家里的鍋鏟變成了兩半。

林肅踩了腳剎車，車子在紅燈前停下。他轉(zhuǎn)過頭，眼神銳利如刀：

“林晚，那不是游戲。你以為我逼你練呼吸法、學(xué)格斗，是為了什么？”

“為了阻止我復(fù)辟暗影王朝？”林晚脫口而出，說完就后悔了。

林肅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攥緊方向盤，指節(jié)泛白，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等你足夠強了，我會告訴你一切。現(xiàn)在，照做。”

綠燈亮起，車子重新啟動。林肅的臉上一路上都算不上好看，在林晚看來，她父親的中二病比自己可重多了。

回到家，林晚把自己摔在床上。房間墻上貼滿了手寫的“暗影法則”（比如「周三不宜召喚低于三階的邪靈」），書桌上擺著一排貼標(biāo)簽的文具：“噬魂鋼筆”（沒力牌的）、「亡靈卷軸」（被卷成卷的作業(yè)本）、「封印膠帶」（黑色絕緣膠布）。

桌上還放著一個紙張折起來的牌子，上面寫著——普通人誤觸。

她從書包里翻出王萌萌送的黑色筆記本，剛寫下“今日封印狀態(tài)：穩(wěn)定。守封印者（父）敵意+10”，就聽到客廳傳來摔東西的聲音。

林晚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透過門縫看到林肅正對著手機怒吼：“……她還沒準(zhǔn)備好，甚至都沒有成年！至少再等兩年半！”

“……我不管你們怎么想，十二執(zhí)影者的位置我可以讓，但她不行！”

“……蘇嵐那邊有消息了？告訴她，我會想辦法……”

手機被狠狠砸在地上，屏幕裂開蛛網(wǎng)般的紋路。林肅捂著額頭，肩膀劇烈起伏，平時挺直的脊背此刻彎得像根被壓彎的鋼筋。

林晚縮回房間，心臟砰砰直跳。“十二執(zhí)影者”？“蘇嵐”是媽媽的名字！父親果然和那些“異常”的事有關(guān)！

她突然想起父親書架上那本帶鎖的黑皮書，那本書她父親保護的很好，上次沒來得及翻開，就被他發(fā)現(xiàn)了。

趁林肅去陽臺打電話，林晚溜進書房。書架第三層，那本黑皮書果然還在。她掏出藏在鞋底的發(fā)夾（自封為“暗影萬能鑰匙”），對著鎖孔搗鼓了半天，聽得咔噠一聲，鎖開了。

這倒是令她感到很是意外，這本書她父親護的就像命根子一樣，但是這鎖卻是非常普通的鎖。

打開書，林晚感覺不知從哪里瞬間泛起一股陰冷的氣息，書頁泛黃，上面用暗紅色墨水寫著奇怪的句子：“影墟之力，生于虛無，寄于血脈。宿主年滿18，封印自解……”配著插圖。

令她驚訝的是，圖片上的圖案和她手腕上畫的、母親照片里儀器上的螺旋符文一模一樣。

“在看什么？”

林晚嚇得手一抖，書掉在地上。林肅站在門口，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我……我找錯題本。”林晚慌忙去撿書，卻被父親搶先一步。他把書鎖好，塞進抽屜深處，平靜地盯著她的眼睛：

“林晚，記住我的話，永遠別碰這些東西。對你，對所有人都好。”

那天晚上，林晚第一次失眠了。她躺在床上，看著窗簾縫隙漏進來的月光在地板上投下長條陰影，總覺得那影子在動。她想起黑皮書上的話，想起父親的怒吼，想起夢里母親的臉。

“也許……我的設(shè)定是真的？”她喃喃自語，伸出左手，對著月光。

手腕上的馬克筆痕跡已經(jīng)淡了，剩下一點點黑色，她用手輕輕撫過手腕，皮膚下似乎真的有什么東西在發(fā)燙。

凌晨五點，她沒等父親叫，自己爬起來練呼吸法。吸氣四秒，胸腔里像揣了團溫水；屏息八秒，能聽到血液流動的聲音；呼氣六秒，地板上的影子似乎隨著氣流輕輕晃了晃，不過這一幕她并沒有看見。

“好像……有點用？林晚挑眉，對著鏡子比劃了個格斗術(shù)的起手式，突然覺得沒那么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