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阿文正像往常一樣起身,家中卻不見梅花和三個孩子的身影。原以為梅花抱著三個孩子在陪阿奶,卻聽見隔壁房中阿奶也在喊“梅花,梅花?”“義山,到太奶這來,義山?”
阿文沖進廚房,也未見到妻子如往常一般在熱灶忙碌,而是阿爹一個人在灶前撈面:“阿文,今天梅花是不舒服嗎?讓她好好休息,早飯阿爹可以做!”
“梅花!梅花!——”阿文慌了,妻子帶著三個孩子去哪里了,他仔細回想和妻子最近相處的點點滴滴,并沒什么異常啊~沿路見到張嫂子、李嬸子,阿文都問“有沒有看見梅花”,但眾人不解的回答很快讓阿文陷入恐懼和擔憂。
都沒有見到他的梅花,也沒看到他可愛的三個孩子。怎么辦?會不會上山去了?我記得梅花說過一直想去看看我和阿爹新開荒的地,看看來年能不能種點棉花?……是的,應該是上山去了。阿文想著梅花之前說過的話,便急急忙忙向山上尋去。
就這樣,除了摔傷的老太太在家里等著,阿文和徐阿爹漫山遍野地尋找梅花和三個孩子,但一直找到落山,都沒有看到他們的身影,仿佛憑空消失了一樣。直到深夜,阿文只能在房里呆呆地坐著,忽然聽見院里有動靜,他狂奔出去,一看,真的是梅花,還有三個孩子。
他興奮地上去抱著梅花,又一一抱起三個孩子,緊緊地抱著,生怕再次弄丟他們,語氣里有委屈,有擔心,更多的是疑惑,“梅花,你們去哪里了?”
“帶孩子們出去了一趟。”梅花顯得很疲憊,臉上也有淡淡的落寞?!澳窃趺匆膊徽f一聲?你不知道我和阿奶、阿爹著急了一天?!卑⑽挠悬c生氣,語氣重了一點,卻又趕緊放輕。
“知道了,睡去吧”梅花依舊沒有多解釋,而是帶著孩子睡下了。
緊接著,第二天,第三天……梅花都是和孩子們早早出去,直到深夜才回家。問也不說,表情一天比一天淡漠。
阿文愈發奇怪,于是他決定一夜不睡,偷偷跟著梅花和孩子,看看他們到底做什么去了。
今夜分外難熬,阿文幾次要睡過去,都努力保持清醒,但又要假裝睡著,直到東方破曉,雞叫了三聲,旁邊是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阿文瞇開雙眼,只見梅花正輕輕將三個孩子叫醒,躡手躡腳地給孩子們穿好衣服,便帶著他們出了門。
“吱呀”一聲,隨著門被帶上,阿文也趕緊翻身起來,悄悄跟在身后,只見梅花先到廚房拿了點干餅和水囊,又去隔壁房里給阿奶掖了掖被子,似乎還抹了抹眼角的淚,便牽著孩子走出院門。但并未走遠,而是從村后繞了一圈回到了家里后院。阿文很奇怪,難不成娘仨每天都在后院躲著?怕被發現,阿文只敢遠遠跟著,從門縫里偷偷看。
可接下來,他驚恐地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他的梅花從一口荒井里撈出了三張皮毛,一眼看去就像三張狗皮,一張白底黑花,一張黃色短毛,一張黑皮短毛,三張狗皮鋪在地上,卻見梅花將三個孩子放在狗皮上,輕輕一滾,他可愛的三個娃娃便不見了,轉眼變成了三只小狗,歡快地在梅花腳邊追趕著、攀咬著,十分親昵,十分依戀。
而梅花將三只小狗放入荒井中,自己也拿出一張黑色的毛皮,一滾,她自己也變成了一只毛茸茸的黑犬。阿文目瞪口呆之時,竟看到了無比熟悉的一個花紋,是他曾經救過的那只黑狗獨有的花紋,靠近尾巴的那朵像梅花一樣的三點白花斑。
阿文驚魂未定,想再看時,只見梅花變成的黑犬也跳入井中,一大三小只狗不見了。
梅花,梅花竟然是哪只受傷的黑狗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