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的秋天,國內市場還算是蓬勃發展。來錢太快的行業普遍都有一個問題,大家不尊重金錢卻享受金錢,欲望也總是比能賺到的錢再多出那么一點點。這些高凈值行業人的消費,活動地帶是在萬象城、國金的;穿搭是時下流行的某鳥、某lu、某昂,因為這是圈層的認識;名牌認知是大家都要建立的,因為有欲望才會更努力地賺錢;KTV是每月有主題的,9月是學生裝,其他月份則有浴缸、絲襪,或者契合主題節日的活動。而在項目慶功宴上,每一位參與過這個項目,卻從未扛起一磚一瓦的人,卻表現得好像沒有我就沒有這一個項目一樣。總的來說,大家都在竭盡全力告訴自己,“我是人上人”這樣的認知。
宋艾琳作為晚纓的入職導師,無論從工作或者情感上都非常照顧晚纓,艾琳:
晚纓你但是想找啥樣的男友?
晚纓:
首先得要180,要是學霸,其他的看感覺。
晚纓在過去的戀愛關系中也確實一直秉承這樣的原則在找男友,不過年輕的感情總是轟烈中帶著不盡如人意,愛是真的愛,不懂事也是真不懂事。90后嘛,總覺得自己是小孩子,每一段感情都是獲得,也沒想過計較是否真的因為不能結婚這段時間和其中的花費就成了沉默成本,90后最重要的是,過程。
艾琳:那你這要求可不低啊,可以讓董總在他的飯局上幫你留意介紹介紹。
艾琳和晚纓所在的外聯部,在盛極一時的時期,是整個公司離領導最近的人,晚纓也總會直接在公開場合跟公司副總們開玩笑,在她身上仿佛從未看到過忌憚、害怕、拘謹。其他部門的人都很是羨慕。
晚纓其實一進公司就因為她人畜無害的長相而被選為公司的活動后援會拉拉隊員,公司去外地參加比賽,只要主要領導在的,她基本都會參加。當然她只是其中一個。而這些不在本地的領導們也盡顯自己幽默風趣的脾性,例如“等下在我在球場上的時候麻煩你幫我留一些錄像,感謝啦”或者是“今天謝謝你的照顧,不然我們的球不會那么順利進門”。晚纓太懂這種被圍繞的感覺了,她知道她只要再主動一步,這對話就得出事。但晚纓也有自己的原則和堅持,作為職場新人也只是保持最基本的禮貌,但是又害怕自己的過于禮貌而阻擋了職業發展道路。她摸索出最好的回應是:賣乖裝傻。
“留住這份吸引,我會走的更快。”
可能是艾琳在董總面前吹了風,后來董總在飯局上老是主動地cue到晚纓是單身:你們單位有單身的,或者公子有單身的,可以多留意一下啊,我們晚纓很優秀的,是我培養的梯隊骨干。”
晚纓真的以為這可能是她脫單的好辦法之一。而晚纓作為單身女青,沒有家庭,獨居,也成為了隨時揪出來應酬的好種子。晚纓抗拒,但是她怯懦想盡快站穩腳跟的心情又讓她不得不勉強自己參加一個個飯局。晚纓覺得飯桌上的人比她年長太多了,很多都是比她爸爸還大的人,社交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經常因為楚在桌前吃東西而被董總批評:
我是叫你來干飯的嗎?你要交流,要加強往來啊,吃飯是為了更好的辦事啊。
晚纓經常喝完酒還要被罵,也偶有崩潰大哭的時候,但通常眼淚都在餐廳車庫流干了不會帶回家。就是因為這股彈簧勁兒,她順利地獲得了自己第一個大項目,也成為了一梯隊中最小的成員。董總是個老江湖,為人處事的道理他可太懂了,晚纓跟得緊,也多少會有樣學樣,董總也會在閑暇時候給晚纓開些小灶:
不是說得跟他們有一樣的閱歷才能在飯桌上講話,也不是他們說你只能接,你可以學會引導,你可以引導到你擅長的旅行,或者他們孩子都有你這么大了,你就以晚輩對長輩的視角聊天也行。
晚纓聽進去了,之后也在飯局上逐漸成長,學會適時穿插,掌握主動權。
好看的人再稍微會來事一點簡直就是王炸。很快晚纓便與新川市很多關鍵崗位的領導建立了聯系,很多事情一通電話便可以搞定。也有很多普通百姓群眾接觸不到的信息,她能第一時間掌握。都說權利是男人的春藥,豈止,權利簡直是每一個人的春藥。但晚纓仍然秉承著小心為人的態度,處理著這些關系,其中不乏那些只要她再伸一根手指對方就要牽上來的已婚男,晚纓理解只有讓他們保持幻想,才能更好地使用。
晚纓看著這些發溫的短信,只覺得好笑:哎,這個行業的男人沒救了。我是不可能在同行業找另一半了。
晚纓望著的爸爸發來信息:
女兒,今天是我跟你媽媽結婚25周年。
晚纓:恭喜恭喜。等你們30年時給你們擺一臺大的好好慶祝一下。
晚纓爸爸:我的意思是說你也可以好好考慮一下你的個人重大事件了。
晚纓:我明白,我希望找到一個陪我,像你和媽媽感情那么好的人。
晚纓爸爸:好的,擦亮眼睛好好找。
晚纓的父母從來都非常尊重她的想法,晚纓總是比同齡人顯得更成熟些。大學爸爸只給晚纓交了一學期學費,晚纓便不再向家里拿錢,而且通過自己的審美,建起賣衣服的號,甚至知道去外網發廣告,電商興起,中國制造的漂亮衣服成本對發達國家來說簡直不值一提。那時候晚纓除了會自己賺錢自己花以外,還會給爸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買各種各樣的禮物。果然有了經濟大權的人就會有主動權,有主動權的人做什么,別人都會想:她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晚纓甚至帶著爸爸朋友的女兒一起掙錢,這也給晚纓爸爸長臉不少。所以在人生大事上面,父母也總是點到為止,從來不會干預、壓迫晚纓,因為他們充分信任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