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言情小说推荐_女生小说在线阅读 – 潇湘书院

首頁山神低語時

第七章深谷遺音,雨夜秘匣

巖溫脖頸上那道疤痕,因為極致的用力而鼓脹、扭曲,呈現出一種瀕臨爆裂的紫紅色,如同一條盤踞在他生命線上的劇毒蜈蚣。他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低吼,全身肌肉繃緊如巖石,每一根肌腱都在瘋狂地吶喊。那只摳進巖縫的手,指關節因為巨大的力量而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指甲崩裂,鮮血混合著泥漿,順著冰冷的巖石蜿蜒流下。

小吳的身體像一件沉重的貨物,被泥石流的力量瘋狂撕扯著向下拖拽。他懸在深淵邊緣,腳下是翻滾著泥漿、碎石和斷裂枝干的死亡漩渦,深不見底。濃霧在下方翻涌,如同巨獸貪婪的口腔。他仰著頭,臉上混雜著泥漿、汗水和極致的恐懼,雙手死死抓住背包帶子,那是連接他生命的唯一繩索。背包拉鏈在巨大的拉力下徹底崩開,里面的東西在晃動中若隱若現——冰冷的地質錘錘頭、暗綠色礦石詭異的幽光、以及那卷標注著“回龍坳”的礦脈圖紙一角,如同貪婪的烙印,在死亡的陰影下顯得格外刺眼。

“撐住!!”林晚的喊聲被淹沒在雷鳴、地鳴和儺面吟唱的狂響中。她和阿吉幾乎是連滾爬爬地撲到巖溫身邊。阿吉死死抱住巖溫的腰,用自己瘦小的身體提供微不足道的支撐。林晚則不顧一切地伸出手,試圖去夠小吳揮舞的手臂!冰冷刺骨的雨水和泥漿糊滿了她的視線,指尖幾次擦過小吳的手腕,卻無法抓住!

“圖紙……礦……”小吳在絕望的掙扎中,喉嚨里擠出破碎的音節,目光死死盯著自己那崩開的背包,仿佛那比他的生命更重要。

“命要緊!別管了!”林晚嘶吼著,再次奮力前探!

就在林晚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小吳手腕的剎那——

“咔嚓!”

一聲令人心膽俱裂的脆響!

不是巖石斷裂,而是小吳死死抓住的背包帶子!那根承受著兩個人重量的帶子,在泥石流的持續撕扯和巖石邊緣的反復摩擦下,終于不堪重負,從根部猛地撕裂開來!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

小吳眼中瞬間爆發出極致的驚駭和難以置信的絕望。他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身體失去了唯一的支撐點,像一片被狂風卷走的枯葉,瞬間被洶涌而下的泥石流徹底吞沒!那卷醒目的礦脈圖紙從他脫手的背包里滑出,如同祭品般,在泥漿中翻滾了幾下,便被奔騰的濁流瞬間卷走,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巖溫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巨大的慣性讓他猛地向后栽倒,連帶抱著他的阿吉和林晚也一起摔倒在冰冷濕滑的泥地里!

小吳的身影,連同他那個裝滿貪婪和秘密的背包,徹底消失在濃霧翻滾、泥石奔騰的深谷之中,連一聲最后的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只有那非人般的儺面吟唱,在深谷上空盤旋、回蕩,如同葬禮的挽歌,冰冷而詭異。

深谷之下,只有泥石流轟隆隆的咆哮聲,以及……一種極其微弱、卻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巨大骨骼被碾碎、又像濕木頭被生生撕裂的聲響,斷斷續續地傳來,很快便被更大的轟鳴徹底淹沒。

巖溫癱坐在泥水里,劇烈地喘息著,那只摳進巖縫的手鮮血淋漓,無力地垂在身側。他看著空蕩蕩的、只剩下泥漿奔涌的深谷邊緣,眼神空洞,巨大的挫敗感和一種更深的、無法言喻的寒意籠罩了他。

老刀蜷縮在遠離深谷的一塊大石頭后面,目睹了全過程,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蘆葦,牙齒咯咯作響,徹底失語。貪婪者觸怒山神的結局,血淋淋地擺在了眼前。

阿吉跪坐在泥地里,雙手緊緊捂住嘴,淚水混合著雨水無聲流淌。她胸前的銀項圈,那三個詭異的凹痕,在搖曳的火光和偶爾劃破天際的慘白閃電映照下,仿佛三只冰冷的眼睛,嘲弄著人類的渺小。

林晚掙扎著從泥水中爬起,渾身冰冷,心臟因為極度的震驚和目睹死亡的沖擊而狂跳不止。小吳的貪婪和結局,像一把冰冷的鑰匙,似乎瞬間打開了理解二十年前慘劇的鎖孔。她猛地轉頭,目光如同燃燒的箭矢,再次狠狠釘在失魂落魄的巖溫身上!

“看到了嗎?!”林晚的聲音嘶啞,帶著雷霆過后的余威和燃燒的憤怒,指向那依舊在泥石流咆哮的深谷,“小吳!和當年那些人一樣!都是為了礦!對不對?!二十年前,我母親那輛車上,是不是也混進了像小吳這樣的人?!為了找礦,觸怒了山神?!告訴我!巖溫!真相到底是什么?!”她的聲音在風雨和儺面吟唱中穿透力驚人,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砸向巖溫最后的防線。

巖溫的身體在林晚的質問下猛地一顫。他緩緩抬起頭,雨水順著他花白凌亂的頭發和溝壑縱橫的臉龐流下,沖淡了泥漿,卻沖不散他眼底那深不見底的痛苦和……一種近乎死寂的疲憊。小吳的結局,像一面殘酷的鏡子,瞬間映照出他深埋心底二十年的血淋淋畫面。

他張了張嘴,喉嚨里發出沙啞的“嗬嗬”聲。這一次,那巨大的恐懼似乎被更沉重的絕望所取代。他布滿血絲的眼睛越過林晚,看向那在濃霧中依舊沉浮不定、冰冷吟唱的儺面虛影,又緩緩掃過深谷、掃過阿吉項圈上的凹痕、掃過老刀失魂落魄的臉……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泥濘中那張被林晚高高舉起過的、泛黃的舊照片上。照片上,林雪晴娟秀的字跡“回龍坳”如同燒紅的烙鐵。

“是……”一個極其干澀、仿佛從破碎的陶罐里擠出的聲音,終于從巖溫的喉嚨里艱難地逸出。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渾濁的眼底只剩下無邊無際的荒涼和一種認命般的解脫。“他們……是為了礦……偷偷進來的勘探隊……”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風雨和殘留的吟唱。每一個字,都像浸透了血淚的石頭,沉重地砸在眾人心頭。

“那天……車開到坳口……天……也是這么陰……”巖溫的聲音斷斷續續,帶著一種夢囈般的痛苦回憶,“那些人……拿出了錘子……圖紙……和剛才……那個小子一樣……他們不顧勸阻……要進禁地……說要找什么……值大錢的石頭……”

“你母親……林記者……她……”巖溫的目光落在林晚臉上,那眼神里充滿了復雜的痛苦和……一絲微不可察的感激?“她……她發現了……在車上……她就一直在觀察……記錄……她……她試圖阻止他們……說這是……破壞……是褻瀆……”

林晚的心被狠狠揪住!母親……阻止者?而不是無知的受害者?

“后來……停車休息……在……在離這里不遠的一個彎道……”巖溫的聲音陡然變得艱澀無比,仿佛接下來的每一個字都在剜他的心,“那幾個人……趁我們不注意……偷偷溜下了路……鉆進了旁邊的林子……去砸石頭取樣……”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身體再次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那只受傷的手無意識地捂住了脖子上的疤痕。“突然……天……就黑了……不是烏云……是……是山……山動了!”他的聲音里充滿了無法磨滅的恐懼,“地……像瘋了一樣抖!石頭……大樹……像下雨一樣砸下來!整個山坡……都活了!都朝著車子撲過來!”

“啊——!”阿吉發出一聲壓抑的驚呼,緊緊捂住耳朵,不敢再聽下去。

老刀也徹底癱軟在地,面無人色。

“車……被掀翻了……好多人……一下子就被……”巖溫的嘴唇劇烈哆嗦著,巨大的痛苦讓他幾乎無法繼續,“我……我被一塊飛石砸中了頭……脖子……”他的手死死按住那道疤痕,指縫間滲出新的血絲,“血……糊住了眼睛……我以為……我死定了……”

他猛地抬起頭,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林晚,里面爆發出一種奇異的光芒,混合著痛苦和一種近乎悲壯的感激:“是你母親!林記者!她……她沒被第一下砸中!她……她就在我旁邊!她看到了我!她……她撲了過來!用盡力氣……把我……把我從要塌下去的車門那里……推……推了出來!”

林晚的呼吸瞬間停滯!全身的血液都沖向了頭頂!母親……救了巖溫?!

“她自己……”巖溫的聲音驟然哽咽,巨大的悲痛讓他幾乎失聲,“她……她被卷進去了……泥漿……石頭……一下子……就……”這個沉默寡言、背負了二十年沉重枷鎖的男人,終于再也無法抑制,淚水混合著雨水,洶涌而出。他猛地低下頭,肩膀劇烈地聳動著,壓抑了二十年的嗚咽聲如同受傷的孤狼,在風雨中絕望地哀嚎。

林晚呆立在原地,如同被一道無聲的驚雷劈中。母親……不是被動的遇難者!她在災難降臨的瞬間,選擇將生的希望推給了別人!推給了這個年輕的司機!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劇痛、驕傲、悲傷和空茫的洪流,瞬間沖垮了她所有的堤防。淚水毫無預兆地決堤而出,混合著冰冷的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深谷之下,泥石流的咆哮聲似乎減弱了一些,但那詭異的、如同骨骼碎裂的聲響也消失了。濃霧中沉浮的儺面虛影,不知何時也悄然隱去,只留下空洞的風聲和漸漸瀝瀝的雨聲。仿佛山神的審判,在貪婪者伏誅、塵封的犧牲被揭示后,暫時收斂了它的怒火。

大地不再劇烈顫抖,只剩下輕微的余震。篝火早已熄滅,只有汽油噴燈還在頑強地燃燒著,發出穩定的、熾白的光芒,成為這片狼藉中唯一的光源和微弱的熱源。

巖溫的哭聲漸漸低下去,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和身體無法抑制的顫抖。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氣和精神,癱坐在泥水里,靠著冰冷的巖石,眼神空洞地望著深谷的方向。

林晚抹去臉上的淚水和雨水,深吸了幾口冰冷潮濕的空氣,強迫自己從巨大的情感沖擊中恢復一絲清明。母親的形象,在巖溫的敘述中,從未如此清晰而高大。她環顧四周,劫后余生的疲憊和深入骨髓的寒意席卷而來。阿吉依偎在她身邊,身體還在輕微發抖。老刀如同失了魂,癱在泥地里一動不動。

她需要做點什么。需要離開這里。需要……找到母親的痕跡!哪怕是一點點!

這個念頭如同黑暗中的火種,瞬間點燃了她。她記得巖溫剛才提到,母親是在離這里不遠的一個彎道遇難的!那個地方!也許……也許還有機會!

“巖溫!”林晚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異常堅定,“你說的地方……那個彎道……在哪里?離這里多遠?”

巖溫緩緩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茫然地看著她,似乎還沒從巨大的悲痛中完全回神。他遲鈍地抬起沒受傷的手,指向深谷另一側,濃霧籠罩的山路方向,聲音沙啞:“……那邊……拐過去……不到……一里地……有個……突出的鷹嘴巖……下面……”

不到一里地!林晚的心臟猛地一跳!希望的火苗瞬間燃燒起來!

“帶我去!”她斬釘截鐵地說道,目光灼灼地盯著巖溫,“現在!帶我去那里!”

巖溫渾濁的眼底閃過一絲掙扎。那個地方,是他二十年的夢魘,是他背負罪孽的源頭。但看著林晚那雙燃燒著痛苦、渴望和不容置疑的決絕的眼睛,看著那張酷似林雪晴的臉龐,他心底那沉重的愧疚和剛剛被喚醒的一絲感激,最終壓倒了恐懼。

他沉默著,極其緩慢地、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點了點頭。

“我也去!”阿吉突然抓住林晚的胳膊,聲音雖然還帶著恐懼,卻異常堅定,“林晚姐,我跟你去!給林阿姨……磕個頭……”她小小的臉龐上,有著山里孩子特有的、對逝者的樸素敬意。

老刀依舊癱在地上,眼神渙散,似乎對外界的一切失去了反應。

巖溫掙扎著站起身,高大的身軀搖晃了一下才站穩。他看了一眼還在燃燒的噴燈,又看了看深不見底、依舊彌漫著死亡氣息的深谷,以及小吳消失的方向,眼神復雜。最終,他什么也沒說,只是從泥水里撿起一根相對粗壯的樹枝當作拐杖,支撐著受傷的身體和疲憊不堪的靈魂。

“走。”他嘶啞地吐出一個字,率先邁開沉重的步伐,朝著他剛才所指的方向,步履蹣跚地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燒紅的炭火上。

林晚攙扶著還有些腿軟的阿吉,緊緊跟上。老刀茫然地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死寂的深谷和空蕩蕩的營地,最終也掙扎著爬了起來,如同行尸走肉般,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后面。對死亡的恐懼,暫時壓倒了失去藥材的絕望。

雨還在下,冰冷刺骨。濃霧并未完全散去,依舊纏繞在山路和密林之間,能見度很低。腳下的山路泥濘不堪,每一步都異常艱難。深谷就在身側,泥石流奔騰的轟鳴聲雖然減弱,卻依舊如同背景的低吼,提醒著他們剛剛經歷的恐怖。

巖溫對這里的地形確實極為熟悉,即使在濃霧中,他也能準確地辨認方向。他沉默地在前方帶路,背影在濃霧中顯得異常沉重和佝僂。大約走了十幾分鐘,拐過一個陡峭的彎道。

眼前豁然出現一處險峻的地形。山路在這里形成一個急彎,彎道外側,一塊巨大的、形似鷹隼尖喙的黑色巖石突兀地伸出懸崖,下面就是深不見底的幽谷。鷹嘴巖下方的山體,布滿了猙獰的巨大裂縫和滑坡后裸露的、顏色暗紅的巖層,如同大地的傷疤,即使經過了二十年的風雨侵蝕,依舊觸目驚心。這里,就是當年災難的中心!

巖溫的腳步在距離鷹嘴巖十幾米遠的地方猛地停住。他高大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勉強支撐著沒有倒下。他死死地盯著那片如同地獄入口般的滑坡帶,渾濁的雙眼瞬間被巨大的痛苦和恐懼淹沒,呼吸變得如同破舊的風箱般急促。二十年前那毀天滅地的一幕,如同最恐怖的電影,在他眼前瘋狂閃回!泥漿、巨石、扭曲的車體、絕望的慘叫……以及林雪晴最后將他奮力推出車門時,那雙充滿決絕和……關切的眼睛!

“媽……”林晚發出一聲幾乎破碎的低喚,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她松開阿吉的手,踉蹌著向前走了幾步,站在懸崖邊緣,任由冰冷的雨點擊打在身上。她望著那片埋葬了母親的土地,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無法呼吸。

阿吉也紅了眼眶,雙手合十,對著滑坡的方向,用她本族的語言,低聲念誦起古老的安魂禱詞。老刀則癱坐在泥水里,看著這片險地,眼神呆滯,不知在想什么。

林晚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針,一寸寸掃過鷹嘴巖下方那片狼藉的滑坡帶。暗紅色的巖壁、巨大的裂縫、被泥石流沖刷得光滑的巨石……突然,她的目光在掠過鷹嘴巖根部、一條被茂密苔蘚和幾叢頑強生長的蕨類植物遮蔽的狹窄巖縫時,猛地停住了!

在那片濃得化不開的墨綠色苔蘚中間,似乎……有一抹極其不協調的、人工的暗褐色?

她的心臟驟然狂跳起來!幾乎是憑借本能,她不顧腳下濕滑,手腳并用地朝著那塊鷹嘴巖爬去!

“林晚姐!小心!”阿吉驚呼。

巖溫也被她的動作驚動,從痛苦的回憶中掙扎出來,驚疑地看著她。

林晚爬到巖縫邊,小心翼翼地撥開厚厚的、濕漉漉的苔蘚。她的指尖觸碰到一個冰冷、堅硬、帶著皮革質感的東西!她心頭巨震,屏住呼吸,更加用力地撥開覆蓋物。

一個**半個巴掌大小、用深褐色油布緊密包裹著的、長方形物體**,赫然出現在眼前!油布表面沾滿了泥土和苔蘚,邊緣已經磨損得起了毛邊,但包裹得異常嚴實,仿佛被精心保護了無數個日夜!

林晚的心跳幾乎要沖破胸腔!她顫抖著,小心翼翼地,如同捧著稀世珍寶般,將那個油布包裹從狹窄的巖縫里取了出來。入手沉甸甸的,帶著山巖的冰冷和歲月的滄桑。

她捧著它,如同捧著一份來自二十年前、跨越生死界限的密信。冰冷的雨水順著她的發梢流下,滴落在油布包裹上。她緩緩走回巖溫、阿吉和老刀身邊。

巖溫的目光死死盯住林晚手中的油布包裹,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著,眼神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和一種更深沉的、無法言喻的悸動。他似乎認出了什么。

林晚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幾乎要爆炸的激動和恐懼。她蹲下身,將油布包裹放在一塊相對平整的石頭上。在巖溫、阿吉、老刀三雙眼睛的注視下(老刀似乎也恢復了一絲神智,茫然地看著),她的指尖因為激動和寒冷而顫抖著,小心翼翼地、一層一層地,揭開了那被油布緊緊纏繞了二十年的秘密。

油布之下,是一個同樣被歲月侵蝕、邊角磨損的**深棕色皮質錢包**。錢包的款式很老,是二十年前常見的樣式。

林晚的手抖得更厲害了。她屏住呼吸,用盡全身力氣,才緩緩打開了那個錢包的金屬搭扣。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幾張顏色黯淡、邊緣卷曲的**舊版人民幣**。林晚的目光幾乎沒有在上面停留。

她的指尖顫抖著,撥開那幾張紙幣。

下面,是一張折疊起來的、同樣泛黃的**紙片**。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小心翼翼地展開紙片。

紙片上,是母親林雪晴那熟悉娟秀、卻在此刻顯得無比珍貴的筆跡!字跡有些潦草,顯然是在極其匆忙或緊張的情況下寫下的:

>**巖溫(司機):本地人,年輕,沉默,似乎知情,但被威脅?眼神有警告。**

>**勘探隊三人(自稱地質所,可疑!):張工(領頭,眼神閃爍,包里有錘形硬物)、李、王。目標:禁地礦樣!已離隊潛行!記錄:紅紋石伴生輝銻?危險!必須阻止!報告!**

>**回龍坳核心區有異常磁場?儀器失靈!心悸!**

>**晚晚……媽媽想你……平安……**

字跡到這里戛然而止,最后幾個字帶著明顯的顫抖和拖曳的筆跡,仿佛書寫者被突然的變故打斷!紙片背面,還潦草地畫著一個簡略的路線草圖,標注著“鷹嘴巖”和指向禁地的箭頭!

林晚的淚水瞬間洶涌而出!母親!她在最后時刻,還在記錄真相,還在試圖阻止災難!還在……思念著她!那聲“晚晚”,如同跨越時空的呼喚,狠狠擊中了林晚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她顫抖著,繼續翻動錢包的夾層。

在錢包最內側、一個隱蔽的透明塑料夾層里,靜靜地躺著一張小小的、顏色泛黃的老式**彩色照片**。

照片上,是年輕的林雪晴!她穿著那個年代常見的碎花襯衫和長褲,站在一個古樸的寨子門口,笑容燦爛,充滿了朝氣和活力。她的身邊,站著一個同樣年輕的男子,穿著洗得發白的藍色工裝,皮膚黝黑,笑容靦腆而真誠,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照片背景是郁郁蔥蔥的山巒和清澈的溪流,陽光明媚,與此刻的陰冷死寂形成殘酷的對比。

林晚的目光瞬間凝固在那個年輕男子的臉上!雖然時光流逝,面容滄桑,但那眉眼、那輪廓……她猛地抬起頭,看向旁邊如同石化般僵立的巖溫!

照片上那個靦腆笑著的年輕司機,正是二十年前的巖溫!

邂逅盡煽情 · 作家說

上起點讀書支持我,看最新更新 下載App
推薦
舉報
主站蜘蛛池模板: 岱山县| 张家川| 肃北| 平果县| 青海省| 阿拉善左旗| 江安县| 岢岚县| 庆安县| 郑州市| 漳平市| 石狮市| 鄄城县| 江北区| 紫云| 彭水| 平陆县| 炎陵县| 漯河市| 乐清市| 饶平县| 安宁市| 武鸣县| 抚远县| 黔江区| 乐陵市| 汪清县| 乌鲁木齐市| 吴忠市| 永登县| 丹寨县| 三门县| 会泽县| 封丘县| 乌鲁木齐县| 克山县| 加查县| 四平市| 通榆县| 白河县| 永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