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伊泗和沈駁二人并肩進城好不惹眼。
剛進城人群中暗流涌動,沈駁老遠便與一男子對上眼,那男子打了幾個手勢沈駁輕輕搖了搖頭,隨后那男子便隱入人群,還有幾人跟了他倆一段路最后各自退開。
李伊泗察覺有人跟著但卻不像四派中人,她猜測跟的是身旁之人,但旁邊的人一身輕松看上去毫無察覺。
李伊泗甚至分不清他是真無察覺還是故意裝作毫無察覺。她慢慢往沈駁身邊湊了湊。
李伊泗:“有人跟著?!?/p>
沈駁:“我知道,怎么,泗姑娘怕了?”
李伊泗:“怕?呵……沈公子管好自己吧。”
李伊泗就瞎操心,帶著他拐進了金目老人的酒樓。幾乎一樣的過程,他們依舊被領上了二樓最里面的包廂。
這次開門坐在里面的是個少年,那少年起身作揖“泗尊老,我是過?!?/p>
李伊泗:“我們自己處理剩下的事就好,你去清理無關人員?!?/p>
過點了點頭推門而出隨后走廊上的聲音小了許多。
沈駁:“每間酒樓都有負責人?”
李伊泗:“嗯哼,都是師傅收留的乖娃娃?!?/p>
沈駁:“我們來這找你要見的那位?”
李伊泗:“來找解線的辦法?!?/p>
沈駁:“你不著急了?”
李伊泗:“我去的地方不便帶著公子我看我們就在此分別吧。”
沈駁挑眉隨后好整以暇的看著她開口“你莫非要去青樓?那還真不好帶我?!?/p>
分明是不正經的調侃李伊泗卻察覺出一絲試探。
李伊泗:“不是,沒有?!?/p>
“哦~”空氣中彌漫著火藥味,李伊泗瞇了瞇眼帶著警告的意味。
“原來是去窯子,你還挺會玩,竟然男女通吃?!币痪湓捵寶夥账查g變了味,有些破罐子破摔。
李伊泗:“沒有!你……”
沈駁:“哦~那就是要去……”
李伊泗索性不管了,她深怕這人語出驚人連忙打斷,“我要進宮!我要溜進宮!”
沈駁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滿意足,他撓了撓脖子配合的做出震驚的表情。
沈駁:“不怕死?”
“更怕你脫后腿,況且我不會死?!彼f的篤定應該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沈駁眼里閃過一絲興奮但很快被他掩去。
李伊泗以為他妥協了然后自顧自的將沈駁手里提著的包拿了過來嘴里好念著“我師傅在御京酒樓里留了“一堆破書”應該有解決辦法?!?/p>
沈駁:“那得翻到什么時候,我耐心有限?!?/p>
李伊泗:““一堆破書”它是一只筆,這就是個法器名,不要太較真?!?/p>
沈駁:“那長什么樣?”
李伊泗:“就一支筆,它外殼相當樸素但天下僅此一件,也算至寶了?!?/p>
李伊泗似乎有些驕傲,臉上難得掛上了些自得顯得更生動。
沈駁:“那泗姑娘它在哪呢?”
李伊泗:“你等著?!?/p>
沈駁:“開始你的展示?!?/p>
李伊泗收了笑露出一副你看好的表情。
她將在布包里掏出的線左繞右繞打了個結,又掏出符紙和鈴鐺,將線結穿過鈴鐺隨后念了幾句決兩根手指頭夾著的符紙自然起來她又把這火湊近繩結將繩結引燃,待燃盡靈光一閃,一只帶著鈴鐺的白狗成型,只是這狗白得透明顯得脖子上的線與鈴鐺相當顯眼。
這狗在房間里轉了幾圈隨后原地一跳消失在二人面前。
……空氣突然安靜總是措不及防。
“所以呢?”沈駁雙手環抱下巴微揚嘴角勾起一抹神秘微笑一副看戲的幸災樂禍樣。
李伊泗則拍了拍手毫不在意的坐到桌邊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著“別急”。
“……”
看著他那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沈駁都不知怎么接話了。
二人就這么等著在一盞茶左右的功夫后一陣嘈雜聲傳來。
包廂的門突然被打開,那只白狗叼著支筆跑到李伊泗腳邊,搖著尾巴似乎在等夸獎。
隨后而來的是過,他緊張沖進來卻看到李伊泗拿下狗嘴里的筆摸了摸狗子的頭。她的手順這狗子的皮毛松,隨后她的手伸向狗子脖子,她撓了撓狗下巴即可便只剩下鈴鐺和線了。
過:“泗尊老這狗是您的?”
李伊泗:“是。”
過:“哦~”
過拍了拍胸口似乎在安慰自己受傷的心靈。
過:“我還以為來小偷將金目老人的筆偷了。”
李伊泗:“沒事用完我還給你?!?/p>
過:“泗尊老您還是自己帶走吧,畢竟這本就是金目老人留給您的。”
“行”李伊泗收了件寶貝心情有些好。
過再次退了出去。
李伊泗也知道正事要緊,她手扶過那線,輕點額頭隨后指向筆。那筆動了一會隨后李伊泗抬手握住,她在房間里找了張紙隨后她手執筆落下答案。
閆樊葵:“半個月后自動解開,乖徒師傅送你的禮物記得開心,這筆送你了,要開心哦小泗~”
“……”
“喲,泗姑娘還是個乖徒呢,這來趟酒樓還得了個法寶,開心不?”沈波看完答案,實在憋不住笑,“沒事……噗哈哈哈……李伊泗你師傅耍你?!?/p>
李伊泗面無表情,將那紙揉皺成一團猛的一扔。
彭——
紙團炸響化作黑灰。隨后,她又將筆塞進了隨身的布包里,只是那一塞滿是怒氣。
“沈公子,你不也被耍了嗎?”李伊泗猛的伸手拽住沈駁的領子,將人拉到了眼前,二人四目相對,李伊泗咬牙警告“今晚我必須進宮,你的命我可以保下,不會有事,但若你不陪我進宮,那我就讓你現在就亡?!?/p>
沈駁雙手無奈的舉在兩側身子前傾,彎著腰才李伊泗視線與自己持平。
“如果你信我,我可以帶你進宮。”他的語氣帶著漫不經心的蠱惑,那雙眼睛就好像深不見底的海洋,危險又令人窒息。
……
戲臺上戲子生動地演繹著一曲空城計,而戲臺下方一個男人悠閑地喝著茶,身邊有人在低語。
御王:“沈王不是一直如此,他身邊的女人再正常不過,讓人不用盯了,改去盯著老五。”
那人擺擺手身邊的人便退了下去。
御王:“龍生九子,九子相爭,旁者得利?!?/p>
他漫不經心的抓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隨后抬起手輕輕一捏,茶杯碎裂。
御王:“彭~龍之將亡?!?/p>
最后御王站起身,將碎片扔回桌上,又在桌上,放下一錠銀子,瀟灑離開。
……
李伊泗松了手片開頭,沈駁卻還彎腰看著她。
兩人都不是啥好人,現如今的氣氛緊繃的仿佛點把火就能炸了。
沈駁:“若你信我,不必偷溜進宮,我可以讓你光明正大的進去。”
沈駁突然將渾身的戾氣收斂,沒有再像剛才那般咄咄逼人。
李伊泗側著頭沒說話,唇勉成了一條直線,也不知在思索什么,少年眼神直白的盯著他,沒有絲毫退讓。
空氣有些燥熱,李伊泗轉頭與少年四目相對“我如何信你?”她走上前一步“是一句不問跟你進宮一起聽你安排,還是刨根問底,但是你會說嗎?沈公子~”
沈駁挑眉,隨后笑著直起身,雙手抱著一副大爺姿態“那泗姑娘想如何相信?”
李伊泗:“刨根問底。”
沈駁笑著搖了搖頭“不是為了那人可以命都不要嗎?泗姑娘當真不肯賭一把?”
李伊泗臉上掛上微笑,但那是最致命的毒藥“是可以不要命,但我得有命見到那人不是見到那人之后,我和你怎么賭都成。”
沈駁:“我的本名沈謬綖?!?/p>
一瞬間,這方天地煞是安靜,因為過剛剛已經退了出去,本就只有兩個人的空間中更顯得寂靜窒息。
李伊泗后退了一步,卻抵住了后邊的桌子,沈駁往前走了一步,欠了欠身“怎么,我都這么誠懇了是不相信還是不敢相信?”
少年臉上似笑非笑一步步逼近李伊泗。
李伊泗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隨后她直視著少年“只是震驚,聽說沈王是幾個王爺里最浪蕩閑散之人,閑散倒是,浪蕩……有嗎?”
沈謬綖笑出了聲“人家說我風流多情,怎的從泗姑娘嘴里出來就成了浪蕩?!?/p>
李伊泗:“王爺,您的名聲都傳到我們這種小鎮上了,可見著實風流?!?/p>
李伊泗雙手撐在了后邊的桌沿上,仰起了頭,二人周身的刺都張牙舞爪的擺在了明面上,仿佛面對的是多歹毒的敵人。
沈謬綖:“所以泗姑娘該你攤牌了?!?/p>
李伊泗:“我要見清明殿的淑妃?!?/p>
沈謬綖:“淑妃……是誰?”
李斯皺了皺眉,她不可思議的看著沈謬綖“怎么會不知?她早就進宮了分明……”
沈謬綖:“清明殿中居住的是蘭皇后。后宮上下似乎并未封過“淑妃”?!?/p>
李伊泗低頭去掏隨身的布包,隨后拿出一個龜甲以及一快發黃的布。
她蹲下身,然后沖沈謬綖招了招手,沈謬綖也順著他的指示蹲下,李伊泗將幾個銅板放入龜甲中,隨后又將一張帶有生辰八字的符紙貼在龜甲上,搖了搖掏出那張布擺開,將銅板倒出,那布上畫了一堆符與陣,李伊泗掃了幾眼銅板的位置,捅了捅沈謬綖。
李伊泗:“你能畫皇宮的地形圖嗎?”
沈謬綖:“詳細還是簡略?”
李伊泗:“大致標出幾處宮殿就好?!?/p>
沈謬綖接過筆在紙上勾勾畫畫遞給了李伊泗。
李伊泗:“……哪里是御書房?”
沈謬綖隨手指了指圖上的一個圓圈,李伊泗指著哪里又忘左側移了移隨后點了點。
李伊泗:“此處是圣上寢殿?”
沈謬綖:“我畫的這么深動形象,看出來了?”
李伊泗:“這上面除了線就是圓,我是算出來的,別給自己貼金。此處為陽水陽氣盛,陽氣里還有龍氣,那么就與圣上有關?!?/p>
沈謬綖點頭“所以你要表達什么?”
“卦象來看,那人就住在此處?!崩钜零舻氖种敢苿樱S即在皇帝寢殿的右側指了指“大概有三四寸左右,這是哪出殿?”
沈謬綖盯了那處許久“蘭皇后居所,清明殿?!?/p>
李伊泗:“可我明明是淑妃才對,我的卦象從不出錯。”
沈謬綖:“你算出來的?”
李伊泗:“……沈王爺這很難解釋,但這個人對我來說很重要,她的確住在清明殿。”
沈謬綖:“李伊泗我對你已經可以說是毫無保留了……”
李伊泗:“我要去見的人是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