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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楊永革的田園詭計

第31章且品鄰里相扶中藏巧思化難為的處世智慧

第三十一章:“偷梁換柱”暗助解困,且品鄰里相扶中藏巧思化難為的處世智慧

王大爺家的黃瓜架歪了三天了。

楊永革蹲在自家茄子地邊擇菜,眼角余光總瞟著隔壁那根朽得發黑的竹竿。架頂的鐵絲松了半截,蔫頭耷腦地掛著,最粗的那根主桿從中間裂了道縫,像位佝僂著背的老人,被上面垂下來的黃瓜藤拽得直打晃。昨天午后刮了陣急風,架桿“咯吱”響得嚇人,王大爺舉著綁帶纏了三圈,松手時那桿還是歪的,他嘆著氣往手心里啐唾沫:“老骨頭了,撐不住嘍。”

《三十六計》“偷梁換柱”那頁夾著片曬干的黃瓜花,是去年王大爺送他腌黃瓜時,他順手從架上摘的。書頁邊緣被手指磨得發毛,“頻更其陣,抽其勁旅,待其自敗,而后乘之”下面,楊永革用藍筆寫了行小字:“梁柱朽則屋傾,心柱頹則事難,換得巧,是扶不是拆。”他望著那根歪架桿,忽然覺得這“偷梁換柱”,哪是什么陰謀詭計,分明是鄰里間那些說不出口的幫襯——你家房檐漏了,我趁夜悄悄補塊瓦;他家門檻松了,你清晨默默釘顆釘,都是在暗處換了“朽梁”,撐了“人心”。

王大爺一早扛著鋤頭去翻地,路過黃瓜架時又拍了拍那根裂桿,喉結動了動沒說話。他兒子在外地打工,上個月寄回的錢剛夠給老伴抓藥,家里那捆新竹桿是開春時攢下的,原想等秋收后搭雞窩,現在架桿要換,他盯著竹桿捆看了半宿,最后還是把繩子重新扎緊了。楊永革夜里起夜,見王大爺家窗臺上還亮著燈,燈光透過紗窗照在黃瓜架上,把那道裂縫映得像道疤。

“這就是‘難’了。”楊永革捏著那片干黃瓜花,花瓣脆得一碰就掉渣。他想起去年王大爺幫他抬洗衣機,累得汗珠子砸在地上,說“鄰里搭把手,比啥都強”;想起李大媽總說“老王這輩子好強,寧肯自己扛著,也不肯張嘴求人”。那根朽桿哪里是撐不住黃瓜藤,是撐著王大爺那點不肯服軟的體面。

李大媽挎著竹籃去摘豆角,見黃瓜架上的嫩黃瓜被風吹得直晃,有根已經墜得彎了腰,伸手扶了扶:“再這么晃,結的瓜都得墜成彎月亮。”她回頭瞅著王大爺家緊閉的院門,壓低聲音跟楊永革說:“前天我聽見他跟老伴念叨,說‘竹桿留著搭雞窩,架桿再湊活湊活’,你說這老東西,跟自己較什么勁。”

張大爺蹲在墻根抽煙,煙袋鍋子對著黃瓜架的方向敲了敲:“我年輕時蓋房,房梁朽了不敢說,夜里偷偷拆了換,被師傅發現了沒罵我,說‘干活得懂藏拙,幫人得會留面’。”他吐出個煙圈,煙圈飄過墻去,落在黃瓜架頂上,“這換桿啊,得跟抽煙似的,煙要慢慢吸,事要悄悄辦,嗆著人就不好了。”

陳教授拿著放大鏡在看自家的葡萄藤,聞言推了推眼鏡:“從結構力學角度說,承重桿的老化會導致整體穩定性下降,隱蔽性更換是最優方案——就像‘偷梁換柱’的現代應用,是在不破壞系統平衡的前提下進行升級,核心是‘無縫銜接’。”他指著葡萄架上的備用桿,“我早備著新桿了,就等時機。”

楊永革心里有了數。這“偷梁換柱”的第一手,在“觀”——得看準哪根梁該換,什么時候換,怎么換才不擾人。

他特意繞到黃瓜架后頭看了三回。第一回看桿的裂紋走向,是從東向西裂的,換的時候得先固定西側的副桿;第二回看藤子的纏繞方式,主桿上纏著三圈老藤,得用剪刀小心挑開,不能硬扯;第三回看王大爺的作息,他每天早飯后去公園打太極,中午回來午休,這兩個時辰家里沒人,正是下手的好時候。

“觀得細,換得穩。”楊永革在本子上畫了張草圖,把朽桿標成紅色,旁邊畫了根新竹桿,用虛線連著,“就像給人治病,得先摸準脈,才好下針,不然治錯了地方,疼的是人家,急的是自己。”

李大媽把這事記在了心上,第二天一早特意去敲王大爺家的門:“老王,我家腌菜的壇子蓋找不著了,你幫我看看是不是掉在你家院子了?”王大爺披件褂子出來,跟著她在院里轉了兩圈,李大媽趁他彎腰看柴堆的功夫,飛快地數了數黃瓜架上的藤子:一共五根主藤,最粗的那根纏著朽桿中間,得先松綁。

張大爺借口借鐮刀,去王大爺家院里溜達了一圈,回來跟楊永革說:“西墻根那捆新竹桿,第三根最直,粗細跟朽桿差不多,就它了。”他還摸了摸王大爺的工具箱,“扳手、鉗子都在,省得咱們帶了。”

陳教授更絕,他找王大爺請教“黃瓜嫁接技術”,倆人蹲在架下聊了半個鐘頭,陳教授時不時用手掂掂架桿:“這竹桿有年頭了吧,密度看著不夠了。”王大爺嘆口氣:“可不是,當年從山里砍的,現在買不著這么結實的了。”陳教授趁機說:“我家葡萄架有兩根備用桿,閑著也是閑著,要不您先用著?”王大爺擺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有。”

“你看,他不是不要,是怕欠人情。”陳教授回來跟楊永革說,“這時候就得‘偷’,不是偷東西,是偷著把人情給還了。”

時機定在周三。王大爺前一天跟李大媽說好了,周三早上去公園教新徒弟打太極,得晚點回來;王大媽去閨女家了,要中午才回。楊永革、張大爺、陳教授三個湊在老槐樹下碰了頭,張大爺扛著捆麻繩,陳教授拎著工具箱,楊永革懷里揣著副新手套——都是從自家拿的,沒驚動任何人。

“偷梁”的第二手,在“藏”——動靜要小,手腳要快,不能留下“換”的痕跡,得讓人家覺得“桿還是那根桿,就是突然結實了”。

楊永革先去敲王大爺家的門,喊了聲“王大爺,借點醋”,院里沒人應,他朝墻外打了個手勢。張大爺踩著墻根的磚堆翻過去,輕手輕腳地開了院門,三人像做賊似的溜進院,直奔黃瓜架。

“分工干活。”楊永革壓低聲音,“老張,你扶著副桿,別讓架塌了;老陳,你用剪刀挑藤子,輕點;我來換桿。”他剛要動手,張大爺拽了他一把,指著架上掛著的那根最大的黃瓜:“先把這瓜摘了,別換桿時碰掉了,老王該心疼了。”

陳教授掏出剪刀,對著纏在朽桿上的老藤“咔嚓”剪了兩刀,藤子松了松,他用手托著藤頭,慢慢往旁邊的副桿上繞:“這藤子跟人一樣,認生,得慢慢哄著換地兒。”楊永革趁機抱住朽桿,輕輕一抬,那桿“吱呀”響了聲,裂得更厲害了,他趕緊用肩膀頂住:“快,遞新桿!”

張大爺從西墻根拖過那根新竹桿,桿上還帶著點泥土,是王大爺開春時親手栽的。楊永革接過新桿,比了比長度,剛好跟朽桿一般齊,他對著裂縫的位置,一點一點把新桿塞進去,張大爺趕緊用麻繩纏緊,陳教授在旁邊遞釘子:“纏三圈,釘兩個釘,保準結實。”

換桿的時候,有片黃瓜葉落在楊永革的手背上,涼絲絲的,像在撓他。他想起王大爺夏天總在架下支張竹椅,搖著蒲扇跟大家聊天,說“這架桿結的黃瓜,夠全院人吃”。原來這“偷梁換柱”換的哪是桿,是想讓這夏日的陰涼、聊天的笑聲,能穩穩當當地撐下去。

突然院門外傳來腳步聲,三人嚇得趕緊蹲下,楊永革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原來是收廢品的路過,喊了聲“收破爛嘍”,腳步聲又遠了。張大爺拍著胸口笑:“比年輕時跟你張奶奶偷偷約會還緊張。”陳教授推了推眼鏡:“這叫‘風險控制’,越緊張越得穩。”

好不容易把新桿換好,楊永革又把那根朽桿拖到柴堆后面藏起來,用柴禾蓋嚴實了。陳教授掏出卷尺量了量,新桿筆直,架頂的鐵絲也重新繃緊了,黃瓜藤舒舒展展地搭在上面,比之前精神多了。張大爺摘了片葉子擦了擦桿上的泥:“跟沒換過一樣,老王準看不出來。”

三人溜出院子時,楊永革特意把院門按原來的樣子虛掩著,跟來時一模一樣。走到巷口,陳教授突然說:“忘了件事。”他轉身回去,從自家葡萄架上摘了串青葡萄,掛在黃瓜架最顯眼的地方,“就說風吹過來的,顯得自然。”

“換柱”的第三手,在“圓”——換完了不能就這么算了,得給人家個“不疑惑”的理由,讓這“偷偷摸摸”變成“順理成章”。

中午王大爺從公園回來,路過黃瓜架時習慣性地拍了拍桿,手剛搭上就愣了——桿是直的,摸著還發潮,不像那根朽桿糙得剌手。他繞著架轉了三圈,盯著新桿看了又看,眉頭皺成個疙瘩。

李大媽這時候端著碗剛熬好的綠豆湯過來:“老王,快嘗嘗我新熬的綠豆湯,放了冰糖。”她故意往黃瓜架那邊瞟了瞟,“喲,你家這黃瓜架怎么看著直溜了?是不是早上風給吹正了?”

王大爺摸了摸新桿,又看了看李大媽,沒說話。張大爺叼著煙袋鍋子過來串門,蹲在架下抬頭看:“奇了怪了,我昨兒看這架還歪著呢,今兒怎么就正了?莫不是這桿自己長結實了?”他用煙袋鍋子敲了敲新桿,“聽這聲,脆生生的,像是返老還童了。”

陳教授拿著本《植物栽培學》過來,指著黃瓜架說:“老王,你看這藤子長勢多好,我剛才看了,是因為承重桿受力均勻了——有時候植物的生長會給支架‘自我修復’的暗示,說不定是藤子自己把桿拽直了。”他指著那串青葡萄,“你看,我家葡萄都跑來給你道喜了。”

王大爺看著三人,突然“噗嗤”笑了:“你們仨啊,當我老糊涂了?這桿換得這么利索,還藏著掖著的。”他摸了摸新桿,眼里的皺紋都舒展開了,“我知道你們是怕我不好意思,可這情分,我老王記著呢。”

楊永革從家里拎出瓶酒,塞給王大爺:“啥也別說了,晚上來我家喝酒,就用你這新架上結的黃瓜拌個涼菜。”王大爺接過酒,手在瓶身上摩挲著:“好,好,我再殺只自己養的雞,咱哥幾個好好喝一杯。”

傍晚的時候,王大爺家的黃瓜架下熱鬧起來。楊永革炒了盤青椒土豆絲,李大媽端來剛蒸的饅頭,張大爺拎著自己泡的藥酒,陳教授帶了本新出的雜志,王大爺殺的那只雞燉在鍋里,香味飄得半個巷子都能聞見。

“你看這新桿,多結實。”王大爺給大家倒上酒,“我年輕時總覺得,男人的腰桿得硬,不能隨便彎。現在才明白,鄰里的手,比自己的腰桿還頂用——這桿換得好,不光撐住了黃瓜藤,還撐暖了我這心窩子。”

楊永革喝了口酒,辣乎乎的暖到肚子里:“這‘偷梁換柱’啊,偷的是不好意思開口的難,換的是實實在在的幫;偷的是藏著掖著的窘,換的是敞敞亮亮的情。就像這黃瓜架,舊桿換了新桿,才能結出甜津津的瓜;難處換了幫襯,日子才能過得有滋有味。”

夜里,楊永革翻到《三十六計》“指桑罵槐”那頁,夾著片去年王大爺家的辣椒葉。他想起李大媽總抱怨小區里有人遛狗不撿糞便,說“說了好幾次都沒用”,心里琢磨著——這“指桑罵槐”,大概不是真要罵人,是想找個法子,既點醒了人,又不傷了和氣。就像李大媽要是指著自家門口的花盆說“這狗糞要是上在花盆里,花準長得旺”,聽的人說不定就懂了。

窗外的月光照在王大爺家的黃瓜架上,新桿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架上的黃瓜墜著露珠,像一串串綠色的星星。楊永革知道,過些日子黃瓜下架了,這桿還能派上別的用場,但他更知道,這換桿的情分,就像架上結的瓜,摘了一茬,還會再結一茬,生生不息的。

第二天一早,王大爺扛著那根朽桿去了廢品站,賣了五塊錢。他用這五塊錢買了包糖,分給巷子里的孩子:“嘗嘗,這是用我家黃瓜架上的‘老骨頭’換的,甜不甜?”孩子們說“甜”,他就笑著說:“這甜啊,是你楊叔、李奶奶、張爺爺、陳爺爺給的,得記著人家的好。”

孩子們不懂什么叫“偷梁換柱”,但他們知道,王大爺家的黃瓜架不晃了,結的黃瓜一天比一天多,而楊永革家的院子里,總能飄出幾個人湊在一起喝酒的笑聲,那笑聲比黃瓜還甜,比月光還暖。

美麗雅閣210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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