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滾燙燙“引發(fā)的鍋爐房暴動，或論溫度詞性的終極對決
楊永革的手心還留著“涼颼颼“的冰碴印，社區(qū)鍋爐房的鐵皮煙囪就噴出股“灼人“的熱氣。那熱氣裹著煤煙味，像條火蛇往冰棍攤鉆，把剛散去的白氣烤得“滋滋“響。知知蹲在墻頭，尾巴尖的毛被熱氣燎得卷了邊，喉嚨里發(fā)出“呼嚕呼嚕“的警告——這是“滾燙燙“詞性宣戰(zhàn)的狼煙。
那本《漢語形容詞選解》昨夜被炭火烤得“皺巴巴“，此刻正墊在鍋爐房的門檻上“受熱“。“熾熱“詞條的注釋原是“極熱，溫度高“，被蒸汽熏得變了形，最后洇成“可引發(fā)高溫鏈?zhǔn)椒磻?yīng)“。更駭人的是，書頁邊緣泛著“焦黑“的印子，像被火星燎過，慢慢聚成個“燙“字，還在微微“發(fā)燙“。
“老鄭又把爐火燒太旺了！“楊永革拽著往冰棍攤跑的老劉，“這熱氣比三伏天的太陽還毒，你的冰棍要化了！“
鍋爐房的老鄭是個倔老頭，總說“冬天要夠暖，夏天就得夠燙“，此刻正光著膀子添煤，汗珠順著“黑黢黢“的脊梁往下淌，滴在爐渣上“滋啦“冒煙。他見楊永革過來，舉著把火鉗喊：“怕啥？我這鍋爐能燒到'紅彤彤'，化點冰棍算啥，給你們烤紅薯吃！“
這“烤紅薯“的提議成了導(dǎo)火索。老鄭真把一筐紅薯扔進爐膛邊，紅薯皮很快烤得“焦糊糊“的，冒出股“甜絲絲“的糊味。這味道混著鍋爐房的熱氣往外飄，所過之處，“涼颼颼“的痕跡全被烤沒了——老劉的冰棍柜玻璃上的白霜“唰“地化成水，流得“濕漉漉“的；張大爺?shù)谋弁氲捉Y(jié)了層“薄殼“，是水分被烤干的糖渣；最絕的是趙阿姨家的兔子，剛才還沾著冰碴的白毛，此刻像被吹風(fēng)機吹過，“蓬蓬松松“的，耳朵尖甚至有點“燙乎乎“。
“這是'以熱攻冷'的報復(fù)！“楊永革指著兔子的耳朵，“鍋爐房的熱氣成精了！“
他往鍋爐房跑時，沿途的景象越來越“離譜“。王大爺晾在繩上的醋壇子，壇口的醋漬被熱氣烤得“冒白煙“，飄出股“酸不拉幾“的糊味，像醋被熬成了醬；李大媽的花襯衫沾著的油點子，被烤得“滋滋“響，在布上烙出些“焦黃“的印子，倒像朵“向日葵“；社區(qū)公告欄上的紙被熱氣熏得“卷邊“，早上貼的“防暑通知“，字里行間往外冒“熱氣“，把“高溫“兩個字烤得“黑乎乎“的。
最驚人的是菜畦。張大爺種的辣椒苗，被熱氣吹得“蔫頭耷腦“，卻結(jié)出些“紅通通“的小辣椒，摘一個咬，居然“辣得燒心“，比平時辣十倍；李大媽的黃瓜架，黃瓜被烤得“皺巴巴“的，切開一看，瓜瓤變成了“金燦燦“的，像灌了蜂蜜，甜得“齁人“；王大爺?shù)奶}卜地更絕，蘿卜從土里“自己冒出來“，表皮烤得“焦脆“，啃起來像“烤紅薯“，帶著股“土腥味“的甜。
“這叫'熱脹冷縮'的升級版。“楊永革沖進鍋爐房，只見老鄭的鍋爐正往外冒“黃澄澄“的蒸汽，蒸汽里裹著些“燙“字，像小火星在飛。而那本《漢語形容詞選解》墊在門檻上，“熾熱“詞條的字全變成了“紅通通“的，像燒紅的烙鐵，正往“寒冷“詞條上“爬“，所過之處，“涼颼颼“的冰碴印全被燙成了“焦痕“。
老鄭舉著火鉗往爐膛里添煤，煤塊“噼啪“炸開，火星濺到書頁上，“燙“字突然“蹦“了出來，變成個小火球，在鍋爐房里“嗖嗖“地飛，飛到哪，哪就“升溫“——鐵架上的扳手變得“滾燙“，誰碰誰“嗷嗷“叫；墻角的水桶，水被烤得“冒熱氣“，手伸進去能燙出紅印；最絕的是老鄭的搪瓷缸，里面的涼白開居然自己“沸騰“了，冒泡的聲音“咕嘟咕嘟“，像口小鍋爐。
“這鍋爐成精了！“老鄭扔了火鉗就往外跑，“它想把整個社區(qū)都烤化！“
這場“高溫暴動“的第一個受害者是社區(qū)的自來水管道。埋在地下的水管被鍋爐房的熱氣烤得“發(fā)燙“，流出來的水都是“溫吞吞“的，老劉接水凍冰棍，結(jié)果凍成了“冰水混合物“，像杯“冰粥“；趙阿姨用自來水澆花，花葉子被燙得“卷邊“，卻開出朵“紅艷艷“的花，比平時大一圈。
“這叫'溫水煮青蛙'的社區(qū)版。“楊永革舉著塊冰往鍋爐上貼，冰一碰到鐵皮就“化“了，變成蒸汽“飄“走，“得找'涼颼颼'來幫忙！“
他往冰棍攤跑時，老劉正抱著最后一箱沒化的冰棍哭喪臉。“涼颼颼“的詞性精靈縮在冰棍箱里，凍得“瑟瑟發(fā)抖“，見楊永革來，突然“蹦“出來，舉著根綠豆冰棍喊：“快把我扔到鍋爐里！只有'冰'能克'火'！“
楊永革抓起精靈就往鍋爐房沖，半路遇到王大爺舉著醋壇子跑來：“用我的醋！酸能滅火！“他把醋往地上一潑，醋汁遇到熱氣“滋滋“冒白煙，果然壓下去點熱氣，地面上甚至結(jié)了層“薄冰“。
張大爺和李大媽也趕來幫忙。張大爺往鍋爐房門口撒辣椒面，辣椒面被熱氣一吹，變成“辣乎乎“的煙，嗆得鍋爐“砰砰“響，像在咳嗽；李大媽把酸梅湯冰疙瘩往蒸汽里扔，冰疙瘩“炸開“，變成“涼絲絲“的霧，把“滾燙燙“的熱氣沖得七零八落。
第一個反轉(zhuǎn)發(fā)生在鍋爐的壓力表上。指針原本“蹭蹭“往上漲，快到“爆表“時，趙阿姨家的兔子突然跳上壓力表，撒了泡尿——尿液遇到高溫蒸汽，變成“涼絲絲“的霧，居然讓指針“咔嗒“往回退了格。兔子精靈從兔子耳朵里鉆出來，舉著片“冰黃瓜“，往鍋爐的“肚臍眼“（排氣閥）里一塞，“噗“的一聲，鍋爐噴出股“白花花“的冷氣，像打了個冷嗝。
“這叫'以尿滅火'的神操作！“楊永革看得直瞪眼，兔子卻“吱吱“叫著往回跑，大概是被燙怕了。
第二個反轉(zhuǎn)藏在老鄭的工具箱里。老鄭突然想起里面有半袋“干冰“（上次給孫子做科學(xué)實驗剩下的），他抓出把干冰往爐膛里扔，干冰遇熱“滋滋“冒白煙，居然在煤塊上結(jié)了層“冰殼“，爐火“撲撲“地小了下去。“這叫'科技戰(zhàn)勝魔法'！“老鄭舉著空袋子笑，臉上的煤灰被冷汗沖得“一道一道“的。
最妙的是那本《漢語形容詞選解》。楊永革把書扔進“冷熱交戰(zhàn)“的白煙里，“熾熱“詞條的紅印和“寒冷“詞條的冰痕突然“融合“，變成個“溫“字，書頁上的焦痕慢慢褪去，長出些“嫩綠“的芽，像春天的草。
熱氣退去時，夕陽把鍋爐房的煙囪染成了“橙紅色“。鍋爐的火變成了“溫吞吞“的，正好用來烤紅薯；老劉的冰棍柜重新結(jié)了白霜，冰棍安靜地躺著；張大爺?shù)睦苯访缁謴?fù)了原樣，辣椒不那么辣了；李大媽的黃瓜架上，黃瓜帶著點“溫?zé)帷暗奶穑煌醮鬆數(shù)拇讐友b著新釀的醋，酸里帶點“清涼“。
楊永革撿起《漢語形容詞選解》，只見“熾熱“詞條旁多了行字：“熱到極致是焚毀，冷到極致是冰封，只有不冷不熱，才能長出日子。“書頁上的“溫“字泛著光，像塊“暖玉“。
老鄭正給大家分烤紅薯，紅薯皮“焦脆“，瓤“甜糯“，帶著點“燙嘴“的溫度；老劉的冰棍遞給每個人，咬一口，“涼絲絲“的甜；張大爺?shù)睦苯泛屠畲髬尩狞S瓜湊成盤涼菜，王大爺澆上醋，酸、甜、辣、涼、熱，混在一起，是說不出的“舒坦“。
楊永革摸著書里的“暖玉“字笑，突然覺得這些溫度詞性哪是來打架的，是來教大家“過日子的火候“的——太燙了會焦，太涼了會冰，得像烤紅薯那樣，外面“焦脆“，里面“溫?zé)帷埃翊装椟S瓜那樣，酸里帶點甜，涼里帶點鮮，這才是“不生不熟“的剛好。
他沒注意到，書的最后一頁沾著塊“烤焦的紅薯皮“，慢慢洇出個“軟“字，還在微微“晃動“。而社區(qū)的裁縫鋪里，張嬸正在熨衣服，熨斗“滾燙“的底板上，一塊布料被熨得“軟乎乎“的，那“軟“勁被風(fēng)一吹，居然往鍋爐房的方向飄，像在“安撫“這場大戰(zhàn)的余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