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不說,莫林的效率是真的高,沈清洛剛從天樞山出發,這邊已經收到了她的消息。
聽到這話,陸淮握住筆的手微微一頓,依稀記得那時的陽光也如今日般溫和,他不由得閉上眼睛,腦海揮之不去的記憶由此浮現,時光倒退回他們的初遇。
小時候性格孤僻的他,不喜與人相處,也正因如此,除了大皇兄,所有皇子都視他為異類,那天御花園的花開的格外的艷,微風拂過,花瓣迎風飛舞,那場面別提有多壯觀。
陸淮被這美景迷住了,腳底竟一時不察,只聽見撲通一聲,水花四濺,他掉到河里去了,可周圍的兄弟好像沒看到他似的徑直走過。不對,也不能這么說,也有的弟弟看到了,不過對他是冷嘲熱諷罷了
“皇兄,你在玩游戲呢,所以我就不幫你叫人了,我先走了。”
“死了才好,死了就不用看你那高高在上的樣子。”
“真是喪門星,我朝怎么就出了一個這樣的異類。”
湖水再冰冷,又怎敵人的心冷。
誰能想到,這是幼童能說出來的話,若生在普通人家,應該都是兄友弟恭的樣子吧,真是何其諷刺。
湖水沒過他的胸膛,劇烈的咳嗽聲使得陸淮滿臉通紅,終于撐不住了,他好累,想休息。
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意識模糊,漸漸地他放棄了抵抗。
水快將他吞沒的時候,陸淮聽到了一個聲音
“爹爹,有個小孩在水里,他會冷的!”
這是仙女的聲音嗎?后續的事情他是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時,他躺在一張大床上,而且床邊還坐著一個皮膚白皙扎著兩個小丸子的小女孩,原來一切都不是夢,乍一看,這可不就是母后說的年畫娃娃嘛,不過不一樣的是眼前的女孩穿的是水藍色衣服。
“哎,哥哥,你醒了。”小女孩開心的表情溢于言表
小陸淮點了點頭。
“清洛,你吵什么?”聽到這邊的動靜之后鎮國公沈溯連忙走了過來,生怕這個跳脫的女兒驚擾了客人。
“爹爹,哥哥醒了。”
沈溯笑著摸了摸沈清洛的頭。
從回憶中抽身,那曾是他黑暗中的一絲光亮。
她終于要回來了,七年時間足矣改變很多但唯一不變的就是他依然在原地等她。
莫林一臉擔憂,他知道殿下已經等了二小姐七年,但為何聽到二小姐要回來的消息的殿下顯得沒有那么開心。
“你知道嗎?我兩年前做過一場夢。”
莫林靜靜的等待下文。
“夢里也是這般,她會在不久到達京城,可后面,我原以為,等待我的是新的開始,是我們真正的相遇,可最后卻是生死相隔。”
“殿下,夢與現實是相反的”莫林忍不住出聲打斷。
陸淮也希望這場夢是假的,事關沈清洛,他總是緊張的不行,也許是年少的出手相助,亦或者是別的什么事。
罷了,不想了,未來的事情誰又說得準呢,反正一切還沒有發生,若那件事是真的,他定會在事情發生之前阻止一切。
這樣想著,陸淮輕松了不少“走,去大王兄王府討一杯茶喝。”
大王府
陸天正在擺弄西域進貢的花就聽到小廝稟報
“王爺,三皇子在府外求見,老奴是請還是不請呢?”
奇怪,陸淮這個時候來打算干什么
“請吧!”
從門外進來陸淮是一點不客氣徑直走到陸天面前拿起桌子上的點心穩穩當當的坐到了座位上。
呵,這是真把大王府當自己家了,也是許久不見他這樣了,陸天捂嘴偷笑。
“大皇兄笑什么?”嘴里的點心還沒吃完陸天的小動作就被陸淮看到了,嘴里塞得滿滿當當但也不影響他說話。
“笑你還是像個孩子一樣,還有啊,吃完再說話”陸天貼心的提醒
“沒吃完說話小心嗆著你。”
陸淮無所謂的聳聳肩,嚼完最后一口點心,還順帶喝了杯茶水順順這才開始說話
“嗆著我更好,那皇兄就背了一個刺殺弟弟的罪名,剛好把你京城惡煞的名聲傳的更遠些。”
一說這京城惡煞,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明明是景源王府世子光天化日強搶民女被陸天撞見,陸天大發善心救了那名女子結果那名女子醒來誤以為陸天才是那個賊人,直接扇了一巴掌,這一巴掌直接將陸天扇蒙了。
當時的他哪里能想到救人給自己救了一巴掌,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去個所以然,后來當他想解釋時他大皇子京城惡煞的美名已經廣為流傳,而陸天則是為景源王府世子背了個黑鍋。
看陸淮竟然調侃他,他也不惱,畢竟一個稱職的好兄長是有義務管教某個沒大沒小的弟弟的。
“唰”的一聲,速度之快陸淮還沒反應過來桌子上的利劍出鞘,寒光乍現,給他嚇得直打哆嗦
“你,你,你要干嘛,你不會真要殺我滅口吧。”
陸天笑著不語
“我警告你啊,你這招嚇唬我對我沒用,我不是被嚇大的。”
全身上下嘴最硬在此刻具象化
“你再胡說,我真的砍了你”陸天提著劍在空中比劃。
“說吧,你來到底是干嘛的,總不能真的是過來討打的吧!”
陸淮訕訕地笑,那心虛的表情已經把他出賣了
“你之前不是收了一柄進貢的好劍嗎,不知道皇兄愿不愿意割愛。”
聽到這話,陸天的眉頭突突直跳,如果時間能倒退,他一定會掐死剛才問話的自己
“你要這劍有何用,你的劍已經足夠好了,問我再要豈不是多此一舉?”
陸淮唇角微勾
“我的劍殺伐氣太重,送女子怎能送這么重的劍呢這不來找你討要了嘛,那柄進貢的劍女子用起來不吃力,而且鋒利程度也不亞于我們平常使用的劍。”
“可是京城貴女中,哪有喜歡劍的,你這禮物我就算給你也未必會討得女子芳心?”陸天邊擦著手里的劍邊問
“你說的,是普通的女子,而我所喜歡的,自我見她我便知道,她并非尋常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