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熊孩子潑翻的可樂,肆意地將法云庵的飛檐染得黑里透紅,仿佛一幅被渲染的水墨畫卷。張孝祥杵在西廊下,靜靜地看著那如絲的細雨,他的官袍下擺早已被雨水浸濕,那程度甚至可以養得活小魚,腰間的玉帶在雨水的浸泡下,竟生出了QQ彈彈的果凍質感,仿佛他把整個江南的梅雨季都穿成了一件別具情趣的內衣,那模樣既有些滑稽,又透著一絲別樣的韻味。
“施主,要暖寶寶不?”小沙彌端著黑漆托盤突然閃現,那托盤上的青瓷燈的火焰如同在跳著歡快的迪斯科,不停地扭動著,將他僧袍上的補丁照得宛如LV老花的限定款,那針腳之密,仿佛可以當作防偽標識一般,讓人不禁感嘆僧袍的精致與獨特。
張孝祥剛要道謝,卻突然被廊盡頭窗欞上的投影徹底整破防了。只見素白的手指在琴弦上如蝴蝶般輕盈地滑動,那手法之嫻熟,比海底撈的甩面師傅還要絲滑幾分,琴弦仿佛也感受到了那份舒適,直哼哼著,活像在享受著一場馬殺雞VIP套餐。
“臥槽這音游大佬是……”張孝祥心中暗暗驚嘆。
“妙常師姐,本庵B站頂流。”小沙彌壓低聲音,臉上露出一絲驕傲。平時的妙常師姐高冷得就像一個冰箱貼,難以接近,而今天居然開直播了!
突然,一段琴聲如破竹之勢破窗而出。前奏還是那歲月靜好的《甄嬛傳》BGM,可畫風卻突然突變,宛如《權游》的片頭曲一般,弦音緊密得讓張孝祥的DNA都仿佛在動,那熟悉的旋律,這不正是郭楚望的《瀟湘水云》嗎?當年在汴京聽到的還是那清新淡雅的小版本,如今在這法云庵中,卻被這位妙常師姐彈成了激昂的戰歌版,每一個音符都仿佛在吶喊著“淦!”
他貓著腰悄悄地蹭到窗下,只見陳妙常背對窗戶靜靜地坐著,那月白的僧衣領口處隱隱露出半截抹胸,那剪裁之精致,絕對是汴京的高定款。她的尼帽歪戴著,如同歪果仁的同款,而后頸的皮膚白皙得能反光,隨著她撥弦的動作微微顫動著,那景象比德芙的廣告還要縱享絲滑,仿佛將整個世界都沉浸在了那美妙的音樂之中。
“啪!”第三根弦當場罷工,彈起的琴弦在燭火上來了個信仰之躍,最后癱在琴面上裝死。
“朱弦一拂遺音在,卻是當年寂寞心。”張孝祥脫口而出的詩句,直接把現場氣氛整成了詩詞大會。
陳妙常轉身時,尼帽流蘇掃落半片茉莉花瓣,眼神從“生人勿近”秒變“微信通過下”。她聲音帶著氣泡音特效:“施主也玩音游?”
“略懂。”張孝祥拱手,“師太這版《瀟湘》加了戰鼓混音吧?聽得我想連夜收復幽云十六州。”
陳妙常指尖摩挲著斷弦,突然笑出鵝叫:“讀書人就是會夸,不像我那些師妹,只會刷‘師父別念了’。”她作勢要關窗,袖口卻把《金剛經》翻到“應無所住”那頁——好家伙,這波官方打臉來得比彈幕還快。
“師太這琴藝不去參加《國樂大典》可惜了。”張孝祥上前半步,官袍下擺滴出的水圈精準卡進地磚縫隙,“剛才那段‘黍離之悲’,聽得我健康碼都要變黃了。”
陳妙常瞳孔地震,掏備用琴弦的手微微顫抖:“大人慎言!我們出家人只吃瓜不種瓜……”她腕間佛珠上密密麻麻的“忍”字,盤得比文玩核桃還亮,一看就是老忍術大師了。
張孝祥突然指著琴尾:“這‘楚’字……該不會是郭楚望聯名款吧?”
陳妙常纏弦的手突然給琴軸來了個鎖喉:“施主這眼力見,放現代絕對是個鑒寶UP主。”她低頭時,睫毛在臉上投下的陰影堪比半永久眼線,“這琴啊,就像我的前任,斷一次弦就得P一次圖,修得媽都不認識了。”
“弦繃太緊容易社死。”張孝祥看著冰裂紋琴身,“就跟大宋KPI似的,卷不動了。”
陳妙常手一抖,新弦“啪”地反彈,在她手背抽出一道紅痕。她慌忙用袖子遮掩,卻露出了支付寶年度賬單般的震驚表情:“施主這是要送我上熱搜啊!”
“師太別慌。”張孝祥指著窗外,“你看這雨,像不像汴京外賣小哥的差評?下得再狠,太陽出來照樣五星好評。”
陳妙常突然切換曲風,彈起了《醉漁唱晚》。這波操作直接把張孝祥整不會了——剛才還是悲情女主,現在秒變元氣愛豆,曲調歡快得能當蜜雪冰城主題曲。
“家父教的。”她嘴角揚起三分薄涼七分漫不經心的笑,“他說生活就像盲盒,再非也得笑著開。”
張孝祥剛想接話,就聽“錚”的一聲。陳妙常手指死死按在弦上:“后來他開出了SSR——用命換的。”她眼神瞬間從李佳琦變成李莫愁,“城破那天,他把我塞進琴箱,自己單刷金兵副本去了。”
雨聲突然狂暴得像甲方催稿。張孝祥看著陳妙常繃緊的側臉,突然明白她經書上“色即是空”為什么總被淚水泡發——這姐們簡直是把心碎玩成了俄羅斯方塊,一塊塊壘得老高還要裝作沒事人。
“那詩……誰寫的?”陳妙常突然開口,手指無意識地撥著“朱弦一拂”對應的音。
“蘇軾,北宋最強說唱歌手。”
她低頭輕笑,睫毛在燭光下像刷了閃粉:“明天來聽完整版?就當……給榜一大哥的福利?”窗縫里她的側顏,美得能讓美顏相機自慚形穢。
回客房路上,張孝祥摸著袖中題詩的紅葉,突然get了陳妙常的傲嬌屬性。白天還“施主請自重”,晚上就“明天來看我”,這波操作簡直像極了當代網友的“睡了勿回”。
月光透過云層,把院子照得像加了冷白濾鏡。遠處琴聲纏綿得像60秒語音方陣,聽得人想刷火箭。張孝祥望著那扇亮燈的窗,突然笑了——這哪是尼姑庵啊,分明是大型真人戀綜現場。
他躺在床上數著雨滴,忽然覺得陳妙常就像她的琴:看著是古董限定款,實則裝著最新銳的芯片。那些斷弦般的往事,不過是她系統里的隱藏分區。
窗外最后一聲鐘響淹沒在雨里。張孝祥摸出官印在月光下端詳,心想明天聽完琴就得赴任,這段邂逅注定要成為歷史收藏夾里的緩存文件。
但此刻,他耳邊還回蕩著斷弦的余韻,像極了手機震動模式——有人正在他的心跳頻率上,瘋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