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里的空氣仿佛被顧沉舟的低氣壓凍結成了固態，連鍵盤敲擊聲都帶著冰碴子。林小滿縮在椅子上，感覺自己像個誤入高冷學霸領地的病毒，隨時可能被防火墻攔截。

“你的變量命名太隨意了。”顧沉舟的聲音突然響起，嚇得林小滿手一抖，差點敲錯鍵盤。他不知何時湊了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屏幕，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學生1’‘信息列表’這種命名方式，在實際開發中會被同事打死。”

林小滿盯著自己的代碼，小聲反駁：“可我能看懂啊...”

“編程不是自嗨。”顧沉舟的指尖在屏幕上輕點，“變量名要見名知意，遵循駝峰命名法。還有這里的循環結構，完全可以用函數封裝，你的代碼冗余度超過30%。”

他說話時氣息拂過林小滿的耳畔，帶著淡淡的薄荷味，卻讓她莫名緊張。彩虹手環又開始不安分地閃爍，這次是代表焦慮的黃色燈光。林小滿下意識地把手往袖子里縮了縮，生怕這個神秘手環又鬧出什么幺蛾子。

“我...我剛學沒多久。”她小聲嘟囔，臉頰發燙。被學霸當面批評代碼爛，比期末掛科還難受。

顧沉舟沒再說話，只是沉默地看著她的屏幕。實驗室里只剩下空調的嗡鳴和林小滿加速的心跳聲。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被這沉默的壓力壓垮時，他突然轉身回了自己的座位，丟下一句：“給你半小時重構，不合格就重寫。”

林小滿看著他挺直的背影，氣鼓鼓地攥緊拳頭。這人說話也太傷人了！難道學霸都長著一張代碼檢查臉，自帶語法錯誤探測器嗎？她低頭看向自己的代碼，雖然確實有點隨意，但也沒到“被打死”的地步吧！

“重構就重構，誰怕誰！”林小滿咬著牙開始修改代碼。她決定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就算不能驚艷顧沉舟，也不能被他看扁。彩虹手環不知何時恢復了平靜，柔和的白光映在鍵盤上，像是在給她加油打氣。

半小時后，林小滿忐忑地把電腦轉向顧沉舟：“那個...我改完了。”

顧沉舟掃了一眼屏幕，眉頭稍微舒展了些，但語氣依舊平淡：“勉強合格。接下來做信息錄入界面，注意數據驗證。”

“哦。”林小滿乖乖應著，心里卻在翻白眼。這人就不能說句“還不錯”嗎？難怪找不到女朋友，怕是連代碼都比他有溫度。

她正埋頭寫界面代碼，手腕上的彩虹手環突然震動了一下，屏幕上彈出一行小字：【檢測到搭檔心率異常，當前情緒值：煩躁（65%）】

林小滿愣住了，這手環還能監測顧沉舟的情緒？她偷偷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顧沉舟，發現他正盯著屏幕上的代碼，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確實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煩躁。

“他怎么了？”林小滿心里嘀咕，難道是自己的代碼太辣眼睛，把學霸氣到了？她正想問問要不要幫忙，顧沉舟突然起身，拿著水杯走向飲水機，路過她身邊時腳步頓了頓。

“你的彩虹手環...”他突然開口，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哪里買的？”

林小滿下意識地捂住手環，警惕地看著他：“這是我爸爸做的，不賣。”她對這個話題很敏感，父親去世后，這個手環就是她最珍貴的東西。

顧沉舟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沒再追問，只是端著水杯沉默地走了。林小滿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充滿疑惑。他為什么突然問起手環？難道這個看似普通的彩虹手環，藏著什么秘密？

就在這時，實驗室的門被推開，蘇芮又回來了，這次手里拿著一份文件。“沉舟，教授讓你簽一下這個實驗報告。”她笑容甜美地走到顧沉舟身邊，眼角的余光卻像小刀子一樣刮過林小滿。

顧沉舟接過文件簽字，蘇芮趁機看向林小滿的屏幕，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小滿妹妹也在做這個實驗啊？需要姐姐幫忙嗎？這個我上周就做完了。”

林小滿心里翻了個巨大的白眼，面上卻笑嘻嘻地說：“謝謝學姐好意，不過我和顧同學是強制組隊，得自己完成才行呢。”她特意加重了“強制組隊”四個字，看著蘇芮的笑容僵在臉上，心里莫名有點爽。

蘇芮的臉色變了變，強笑道：“是嗎？那祝你們合作愉快。”她放下文件，又深深地看了顧沉舟一眼，才不情不愿地離開。

蘇芮走后，實驗室里的氣壓更低了。顧沉舟把簽好的文件放在一邊，突然開口：“以后離蘇芮遠點。”

林小滿愣住了：“啊？為什么？”

“她代碼寫得不好。”顧沉舟面無表情地說，“容易把bug傳染給你。”

林小滿：“...”這是什么清奇的理由？不過她莫名覺得，顧沉舟這話里似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維護，難道是錯覺？

“哦。”她乖乖應著，心里卻在偷笑。原來高冷學神也會背后吐槽人啊，還是用這么技術宅的方式。

接下來的合作意外地順利。林小滿負責界面設計和數據錄入，顧沉舟負責核心算法和邏輯校驗，兩人配合居然有種詭異的默契。林小滿發現顧沉舟雖然話少，但講起代碼來條理清晰，總能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所在。而顧沉舟似乎也默認了林小滿偶爾的小迷糊，雖然依舊毒舌，但會耐心地幫她理清思路。

“這里的性別驗證邏輯有問題。”顧沉舟指著屏幕，“只能選男或女？”

林小滿點點頭：“對啊，學生信息表不都這樣嗎？”

顧沉舟皺起眉頭：“不符合性別平等原則，應該增加‘其他’選項，并且允許自定義。”

林小滿驚訝地看著他：“你還關注這個？”在她印象里，理工男都只關心代碼邏輯，不怎么在意這些人文細節。

顧沉舟的耳根微微泛紅，輕咳一聲：“寫代碼也要考慮用戶體驗。”

林小滿憋著笑修改代碼，心里對顧沉舟的印象悄悄改觀。原來這座冰山不是完全沒有溫度，只是他的溫暖藏在代碼邏輯和用戶體驗里。

彩虹手環突然亮了起來，這次是代表友好的綠色燈光，屏幕上顯示：【檢測到搭檔情緒值：平和（80%），默契度+5】

林小滿看著手環上的提示，又看了看認真寫代碼的顧沉舟，嘴角忍不住上揚。也許強制組隊也不是什么壞事，說不定能抱上學霸大腿，順利度過計算機系的水深火熱呢？

就在這時，林小滿的電腦突然彈出一個系統提示：【警告！檢測到異常數據入侵！】

她嚇了一跳，連忙喊道：“顧沉舟，我的代碼好像被攻擊了！”

顧沉舟立刻湊過來，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擊，屏幕上的代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滾動。“是蘇芮的IP。”他臉色陰沉，“她在試圖篡改我們的實驗數據。”

“什么？”林小滿氣壞了，“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大概是不想看到我們合作成功。”顧沉舟冷哼一聲，手指在鍵盤上敲得更快了，“她一直覺得我應該和她組隊參加競賽。”

林小滿看著顧沉舟專注的側臉，心里突然有點同情他。被這種執念深重的女生纏上，難怪他性格這么冷淡，估計是被煩怕了。

“能攔截嗎？”她緊張地問。

“小事。”顧沉舟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她的攻擊手段還停留在入門級，漏洞比你的代碼還多。”

林小滿：“...”雖然是在夸他自己，但為什么感覺又被內涵了？

幾分鐘后，顧沉舟敲下最后一個回車鍵，屏幕上彈出“防御成功”的提示。他還順便留了個小后門：“下次她再敢攻擊，我就讓她的電腦自動播放《戀愛循環》。”

林小滿忍不住笑出聲：“你太壞了！”

顧沉舟看了她一眼，嘴角似乎也微微上揚了一下，雖然轉瞬即逝，但還是被林小滿捕捉到了。原來冰山學霸笑起來這么好看，像代碼里突然出現的彩虹注釋。

“實驗差不多完成了。”顧沉舟檢查了一遍代碼，“你寫個測試報告，我們提交。”

“好！”林小滿干勁十足地開始寫報告。彩虹手環上的綠燈閃爍得更歡快了，默契度一路飆升到20%。

就在她寫完報告，準備點擊提交時，電腦屏幕突然黑了下去，和昨晚的情況一模一樣！

“怎么回事？”林小滿驚慌失措地拍打鍵盤，“又來？”

顧沉舟皺著眉頭檢查電腦：“不是蘇芮。是那個強制組隊系統。”

屏幕上再次出現幽綠色的代碼，緩緩滾動：

【檢測到首次合作任務即將完成】

【強制組隊協議升級中...】

【新增任務：采集搭檔基礎情緒樣本】

【任務要求：24小時內獲取顧沉舟的五種基礎情緒數據（喜、怒、哀、懼、平）】

【任務獎勵：10學分】

【失敗懲罰：系統將隨機刪除你的三個代碼文件】

林小滿看著屏幕上的任務，差點暈過去：“采集情緒樣本？怎么采集？我又不是心理醫生！”她看向顧沉舟那張萬年冰山臉，絕望地哀嚎，“他看起來只有一種情緒——冷漠！”

顧沉舟的臉色也很難看，顯然對這個新增任務很不滿。“又是這種莫名其妙的任務。”他冷冷地說，“我會想辦法破解這個系統。”

“你能破解？”林小滿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

顧沉舟點點頭：“這系統雖然隱藏得很深，但只要找到它的后臺服務器，就能植入破解程序。”他頓了頓，看向林小滿，“不過需要時間。在這之前，你最好完成這個任務，別讓它刪你的代碼。”

林小滿哭喪著臉：“可是怎么采集啊？你整天冷冰冰的，我哪知道你什么時候喜什么時候怒啊？”

顧沉舟沉默了片刻，突然說：“我喝咖啡的時候會開心。”

“啊？”林小滿愣住了。

“看到爛代碼會生氣。”

“想起某些事會難過。”

“看到火會害怕。”

“寫代碼的時候情緒平穩。”

顧沉舟面無表情地報出自己的情緒觸發點，像是在陳述代碼邏輯。林小滿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突然覺得這座冰山好像有點可愛。

“你...你這是在配合我完成任務？”她小心翼翼地問。

顧沉舟別過臉，耳根微紅：“我只是不想你的代碼被刪，影響后續合作。”

林小滿忍不住笑起來，心里的陰霾一掃而空。她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那我記一下。喝咖啡=喜，爛代碼=怒，某些事=哀，火=懼，寫代碼=平。”她抬頭看向顧沉舟，“‘某些事’是指什么啊？”

顧沉舟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神躲閃：“不關你的事。”

林小滿識趣地沒再追問，但心里充滿了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會讓高冷學神難過？難道和他剛才提到的“火”有關？

彩虹手環突然劇烈地閃爍起來，紅色的警示燈刺眼奪目，屏幕上彈出一行從未見過的提示：【警告！檢測到強烈心理創傷反應！請立即停止當前話題！】

林小滿嚇了一跳，連忙轉移話題：“那...那我們現在去買咖啡吧？采集‘喜’的情緒樣本。”

顧沉舟的臉色緩和了些，點點頭：“嗯。”

兩人收拾好東西離開實驗室，林小滿看著身旁沉默的顧沉舟，心里充滿了疑問。他為什么會對“火”有恐懼？“某些事”到底是什么事？還有這個彩虹手環，為什么會對顧沉舟的情緒反應這么強烈？

走到實驗室樓下，顧沉舟突然停下腳步，看向林小滿：“你的手環...”他猶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辭，“最好別在別人面前展示它的特殊功能。”

林小滿愣住了：“為什么？”

顧沉舟的眼神變得深邃：“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頓了頓，補充道，“尤其是蘇芮。”

林小滿看著顧沉舟嚴肅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難道這個彩虹手環和顧沉舟的過去，有著什么不為人知的聯系？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收到一條短信，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只有短短一句話：【離顧沉舟遠點，他不是你能靠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