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像冰冷的蛇,鉆進我的鼻腔。我縮在蘇沐雪校服口袋里,聽著搶救室門內傳來的儀器滴答聲,每一聲都敲在緊繃的神經上。她的指尖無意識地絞著衣角,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皺,情緒感知里的恐懼像濃霧般彌漫,幾乎讓我喘不過氣。
【蘇父搶救中,生命體征暫時穩定,危機未解除】系統面板發著微弱的光,【臨時技能“生命鏈接”造成能量透支,宿主當前狀態:虛弱(速度-20%)】。進化值停留在50,離升級還差一半,口袋外的世界卻已經暗流涌動——王強那雙沾著泥土的工裝鞋,剛才就在走廊盡頭一閃而過。
“醫生說還要觀察24小時。”蘇沐雪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她把我從口袋里掏出來,放在膝蓋上輕輕撫摸,“要是爸爸醒不過來……”眼淚砸在我背上,溫熱的觸感混著消毒水味,讓我的尾毛都耷拉下來。我用鼻尖蹭她的手指,意識里傳來她壓抑的哭聲,像被捂住的鈴鐺。
【檢測到蘇沐雪深度絕望,羈絆度突破60%,解鎖被動技能:共情鏈接(可共享部分情緒能量,緩解目標負面狀態)】。一股暖流突然從尾尖升起,順著她的指尖流進她的掌心。蘇沐雪愣了一下,顫抖的肩膀慢慢平穩下來,眼睛里的濃霧散了些:“好像……沒那么害怕了。”
走廊盡頭的飲水機發出咕嚕聲,王強的影子又出現了。這次他沒躲,徑直朝我們走來,帆布包在腰間晃蕩,包角的玻璃注射器反射著慘白的光。他臉上堆著假笑,眼角的皺紋里還嵌著泥灰:“小雪啊,你爸怎么樣了?我來看看他。”
蘇沐雪猛地把我塞進校服內袋,拉鏈拉到頂,只留道縫隙讓我呼吸。她站起身擋在椅子前,后背挺得筆直:“不用了,我爸需要休息。”她的聲音在發抖,但腳步沒動,像株倔強的小樹,在寒風里護著腳下的泥土。
【檢測到目標人物王強,心率異常(95次/分鐘),微表情分析:緊張(嘴角抽搐)、惡意(瞳孔收縮)】系統的提示音帶著警惕,【其隨身物品檢測到:有機磷農藥殘留、注射器(內含不明液體)、折疊刀】。我的爪子瞬間彈出,指甲刺破內袋的布料,抵在她溫熱的腰側——只要她一聲令下,我就能立刻撲出去。
王強的目光在她空蕩蕩的雙手上掃來掃去,又瞟了眼她鼓起的內袋,假笑變得僵硬:“聽說有只松鼠救了你爸?這年頭真是奇了怪了……”他往前逼近一步,濃重的汗味混著農藥味壓過來,“那畜生在哪呢?我看看長啥樣。”
“它不在!”蘇沐雪后退半步,撞到身后的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響。周圍候診的病人紛紛側目,王強的動作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狠厲。我在她內袋里蓄力,進化值50的能量在體內翻涌,只要再吞噬50顆堅果,我就能進化成黃鼠狼,到時候這男人的喉嚨,會像核桃殼一樣脆弱。
“小雪,別這么緊張嘛。”王強放緩了語氣,從帆布包里掏出個蘋果,“我剛買的,給你爸補補身子。”蘋果表皮泛著不正常的油光,湊近聞能嗅到和農藥瓶一樣的刺鼻味。蘇沐雪盯著那個蘋果,嘴唇抿成條直線,突然抓起旁邊的熱水瓶:“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王強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罵罵咧咧地轉身離開,走到走廊拐角時突然回頭,惡狠狠地瞪了眼蘇沐雪的內袋。我看見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帆布包在轉身時甩出個小小的玻璃瓶,滾到我們腳邊停住——瓶身貼著標簽:“速效救心丸”,但里面的藥丸顏色發暗,明顯是過期很久的。
【發現關鍵證據:過期急救藥品,可用于指控王強蓄意延誤救治】系統面板亮起綠光,【檢測到王強離開醫院,正前往蘇父工地宿舍】。我立刻用爪子拍打蘇沐雪的腰側,又指向門口,再指向她的手機。她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掏出手機對著地上的玻璃瓶拍照,又快速撥號:“喂,警察嗎?我要報案……”
掛了電話,她把我從內袋里掏出來,指尖因為用力而發白:“王強在工地宿舍肯定還有別的證據。”她的眼睛亮得驚人,剛才的恐懼被憤怒取代,“我爸說過,他那里有工友們的工資欠條。”救護車送蘇父來醫院時,她把家里的鑰匙給了護士保管,現在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那個堆滿鋼筋和水泥的工地宿舍。
【觸發主線任務:搜集王強犯罪證據,獎勵進化點×100,解鎖技能:夜視】系統提示音剛落,護士匆匆跑來:“蘇小姐,你父親醒了,想見你。”蘇沐雪的眼睛瞬間紅了,把我塞進外套口袋,跟著護士沖進搶救室。我扒著口袋縫隙往里看,蘇父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手背上扎著輸液管,像棵被暴雨打蔫的老槐樹。
“小雪……”他虛弱地開口,枯瘦的手指抓住女兒的手,“王強……他不僅欠工資……還偷賣工地的鋼筋……”每說幾個字就劇烈咳嗽,“我……我有他偷賣鋼筋的賬本……在宿舍床板下……”蘇沐雪的眼淚掉在他手背上,他卻笑了,像卸下千斤重擔:“找到賬本……就能讓他……受到懲罰……”
【獲得關鍵線索:偷賣鋼筋賬本,存放地點:蘇父工地宿舍床板下】系統面板更新任務信息,【當前時間:凌晨1點,王強返回宿舍可能性:80%】。蘇沐雪替父親掖好被角,轉身時眼神已經變得堅定:“爸,你放心,我現在就去拿。”
醫院外的夜風帶著寒意,吹得路邊的槐樹葉嘩嘩作響。蘇沐雪騎著共享單車,我縮在她外套口袋里,能感覺到她蹬車時急促的心跳。工地宿舍區一片漆黑,只有值班室亮著盞昏黃的燈,門口的大狼狗豎著耳朵,鐵鏈在地上拖出嘩啦聲。
【檢測到大型犬(體重約30kg),攻擊性強,建議規避】系統警報響起,進化值依舊停留在50。我突然想起白天王強踹三花貓的樣子,這畜生說不定和他是一伙的。蘇沐雪把單車藏在槐樹林里,從口袋里掏出塊肉干——是她準備給我當零食的,現在卻要用來引開狼狗。
肉干丟出去的瞬間,大狼狗猛地撲了過來,鐵鏈繃得筆直。蘇沐雪趁機溜進宿舍區,我從她口袋里竄出,悄悄跟在狼狗身后。它正埋頭啃肉干,脖頸處的皮膚松弛,血管在毛發下清晰可見。【弱點分析:頸部動脈,攻擊成功率:30%(當前等級)】系統提示讓我猶豫——現在沖上去就是送死。
突然想起三花貓爪子上的農藥瓶,我靈機一動,繞到狼狗身后,用爪子抓起地上的肉干碎屑,往它鼻子里蹭。它打了個噴嚏,煩躁地甩甩頭,我趁機叼起它掉在地上的項圈鐵鏈,用力往旁邊的鋼筋堆里塞。鐵鏈纏住鋼筋的瞬間,它發出憤怒的咆哮,但身體被牢牢困住,只能原地打轉。
【成功牽制守衛犬,獎勵進化點×5】進化值變成55,我朝蘇沐雪的方向追去。她正蹲在宿舍門口,用發卡撬門鎖,月光照在她顫抖的手指上,發卡被掰得變了形。“咔噠”一聲輕響,門開了,我們閃身進去,一股霉味混著汗味撲面而來。
宿舍里擺著四張上下鋪,蘇父的床鋪在最里面,床板邊緣刻著歪歪扭扭的“蘇”字。蘇沐雪剛要彎腰,窗外突然傳來腳步聲,王強的粗嗓門在罵罵咧咧:“死狗,叫什么叫!”我立刻竄到門口,用身體頂住門板,尾巴緊緊勾住門把。
【王強正在靠近,距離:5米→3米→1米】系統倒計時瘋狂跳動,蘇沐雪慌忙掀開床板,從夾層里掏出個鐵盒子。就在她合上盒蓋的瞬間,門板被猛地踹了一腳,我被震得彈開,王強兇神惡煞的臉出現在門口,手里握著閃著寒光的折疊刀。
“小賤人,果然是你!”他獰笑著撲過來,蘇沐雪抱著鐵盒子往床底鉆,卻被他抓住了腳踝。我嘶吼著撲上去,跳到他背上狠狠咬住肩胛骨,鋒利的門牙刺穿了他的工裝外套。王強慘叫著甩背,我被甩到墻上,眼前金星亂冒,進化值突然瘋狂跳動:【檢測到宿主瀕死反抗,激發潛能,吞噬自身恐懼情緒,進化值+40】!
進化值瞬間飆升到95!【進化條件達成!是否立即進化為3級黃鼠狼?】“是!”我在心里咆哮,骨骼噼啪作響,身體拉長變瘦,黑亮的皮毛褪成棕黃色,嘴角伸出尖銳的獠牙,尾巴變得粗壯有力,帶著淡淡的腥氣。
王強驚訝地看著我體型的變化,蘇沐雪趁機從床底爬出,抓起桌上的扳手砸向他的后腦勺。他踉蹌著轉身,我趁機撲到他手腕上,獠牙狠狠咬進他持刀的手背。“啊——”他慘叫著丟掉刀,鮮血順著我的嘴角流下,帶著鐵銹般的味道。
【解鎖技能:毒素分泌(黃鼠狼臭腺分泌物,可造成短暫麻痹)、利爪強化(穿刺力提升80%)】系統提示音剛落,我啟動毒素分泌技能,腥臭的液體噴在王強臉上。他立刻捂著臉咳嗽,眼睛被刺激得睜不開,蘇沐雪趁機撿起地上的折疊刀,指著他的喉嚨:“不許動!警察馬上就來!”
王強在地上翻滾著哀嚎,我站在蘇沐雪腳邊,棕黃色的皮毛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獠牙上的血跡還在滴落。鐵盒子掉在地上,里面的賬本散落出來,上面的字跡被月光照亮,每一筆都記錄著王強偷賣鋼筋的數量和金額,最后一頁還粘著張醫院的繳費單——是蘇父的心肌檢查報告,日期就在吵架那天。
原來他早就知道蘇父的病情,投毒、藏起急救藥、偷走工資,全是為了讓蘇父無力追究他的罪行!我盯著王強痛苦扭曲的臉,突然明白有些惡,比三花貓的利爪更傷人。遠處傳來警笛聲,紅藍交替的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在賬本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斑。
蘇沐雪緊緊抱著我,她的手抖得厲害,但眼神卻異常明亮:“你進化了……像黃鼠狼……”她的指尖輕輕撫摸我新長出的獠牙,沒有絲毫害怕,“但你還是我的小松鼠,對不對?”警笛聲越來越近,我用尾巴輕輕纏住她的手腕,在心里回答:我是能保護你的,任何樣子。
王強被警察帶走時,怨毒的目光死死盯著我們。警車里的燈光照亮他手腕上的咬痕,也照亮了宿舍門口那只還在掙扎的大狼狗。蘇沐雪抱著賬本和鐵盒子,我蹲在她肩頭,晚風掀起她的校服衣角,露出鎖骨下方淡淡的紅痣。遠處的天邊泛起魚肚白,槐樹林在晨光里舒展枝葉,帶著種劫后余生的清新。
【主線任務完成:阻止心肌梗塞(成功),搜集犯罪證據(成功),獎勵進化點×150,終極進化石碎片×1】系統面板閃耀著金光,【當前等級:3級黃鼠狼,進化值:95+150=245/300,下一進化目標:4級赤狐】。但我沒看面板,只是盯著蘇沐雪臉上的晨光,她的眼睛里有淚光在閃,卻在笑著,像雨后初晴的天空。
就在這時,她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起,屏幕上跳動著“醫院”兩個字。她接起電話的瞬間,笑容僵在了臉上,身體晃了晃差點摔倒。我感覺到她的情緒瞬間墜入冰窖,比三花貓的眼神還要冰冷,比王強的農藥還要刺鼻——搶救室里,一定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