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工地的夜風吹得人骨頭縫都發疼,塔吊的探照燈像只獨眼巨人,把我們的影子釘在布滿鋼筋的地面上。我縮在蘇沐雪的背包里,能感覺到她指尖的冰涼——她正攥著從趙天成那里搜來的炸彈遙控器,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遠處傳來工人的吆喝聲,夾雜著電焊機的滋滋聲,像一首瀕臨破碎的夜曲。
【檢測到爆炸裝置信號源:3處(分別位于東、西、北腳手架),引爆倒計時:120分鐘】系統面板的紅光刺得人眼睛發漲,【當前進化值:1165/1000,滿足緊急進化條件,是否立即進化為5級雪狼?】我用鼻尖蹭了蹭她的手背,那里還留著遙控器的塑料涼意,在心里狠狠點頭:是。
進化的暖流像巖漿般瞬間涌遍全身,骨骼噼啪作響,體型在幾秒內拉長到半米多長,火紅的皮毛褪成純凈的雪白,尾尖那簇白毛膨大成蓬松的云團,獠牙閃著冰棱般的寒光,冰藍色的瞳孔在夜色里亮起幽光。【解鎖雪狼技能:群體震懾(可使方圓10米內生物產生恐懼)、極速奔襲(速度提升200%)、骨甲防御(皮膚表層形成硬質防護)】
蘇沐雪驚訝地捂住嘴,眼睛里閃著難以置信的光,卻沒有絲毫畏懼,反而伸手輕輕撫摸我豎起的耳尖:“你變成……雪狼了?”她的聲音帶著顫音,共情鏈接傳來的情緒卻像溫水里的糖塊,慢慢化開甜意——那是全然的信任,沒有一絲疑慮。
“嗷嗚——”我對著夜空發出一聲長嘯,聲波震得周圍的腳手架嗡嗡作響,幾名藏在暗處的保鏢突然從鋼筋堆后滾出來,抱著頭瑟瑟發抖,這是群體震懾技能的效果。他們腰間的對講機里傳來趙天成氣急敗壞的咆哮:“廢物!連只畜生都搞不定!”
蘇沐雪立刻反應過來,拉著我的尾巴往最近的信號源跑去:“東邊腳手架!”我順勢低伏身體,讓她抓住我的背頸皮毛,四肢發力沖向目標。雪狼的極速奔襲技能讓風聲在耳邊呼嘯,地面的碎石被踏得飛濺,原本需要十分鐘的路程,三分鐘就到了盡頭。
東腳手架下果然藏著個黑色背包,計時器的紅光正在瘋狂跳動:098:17。兩名保鏢正守在旁邊,手里舉著鋼管,看見我們沖來,立刻揮著武器砸過來。我側身躲過鋼管,用帶著骨甲的肩膀狠狠撞向左邊那人的膝蓋,只聽“咔嚓”一聲脆響,他抱著腿慘叫倒地。右邊那人嚇得轉身就跑,我縱身躍起,在他背后劃出三道血痕,他踉蹌著滾下斜坡,消失在黑暗里。
“快拆炸彈!”蘇沐雪蹲在背包前,手指顫抖著解開繩結。我警惕地環顧四周,雪狼的聽覺讓我捕捉到遠處傳來的腳步聲,至少有五人正往這邊靠近,腳步聲雜亂而沉重,帶著亡命之徒的瘋狂。【檢測到多名持械敵人逼近,建議優先保護宿主撤離】系統警報尖銳地響起。
我擋在蘇沐雪身前,對著黑暗發出威脅的低吼,冰藍色的瞳孔死死鎖定腳步聲的方向。率先沖出來的是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手里舉著把開山刀,刀面在月光下閃著冷光。我沒有退縮,反而主動發起攻擊,側身避開刀鋒的瞬間,獠牙狠狠咬進他的手腕,刀“哐當”落地,他的慘叫聲驚飛了夜空中的烏鴉。
更多的敵人涌了過來,鋼管、砍刀從四面八方砸來。我用骨甲防御硬抗了幾下,后背傳來火辣辣的疼,但更多的是憤怒——這些人為了錢,連幾十名工人的性命都敢不顧!我轉動身體,尾巴像鞭子般橫掃,將兩名敵人抽倒在地,趁機咬住其中一人的喉嚨,迫使其他人不敢靠近。
“拆下來了!”蘇沐雪舉著拆下來的引爆器歡呼,眼里的光比探照燈還要亮。就在這時,身后突然傳來破空聲,我下意識地轉身用后背護住她,一根鋼管帶著風聲狠狠砸在我的脊椎上,劇痛瞬間席卷全身,骨甲防御發出破碎的脆響。
“嗷——”我發出痛苦的咆哮,眼前陣陣發黑。襲擊者是之前滾下斜坡的保鏢,他手里還握著塊帶釘的木板,正猙獰地撲過來。我強忍著劇痛,用盡最后力氣發動極速奔襲,帶著蘇沐雪撞開他,往工地中心的安全區域沖去。身后傳來爆炸聲的悶響,應該是另一處信號源被引爆,但好在東腳手架的炸彈已經拆除,沒有造成大規模坍塌。
跑到安全地帶時,我感覺身體里的暖流正在快速流失,雪白的皮毛開始褪去光澤,骨骼發出收縮的刺痛。【檢測到宿主脊椎重創,能量透支,進化形態不穩定】系統面板的光芒忽明忽暗,【強制退化至4級赤狐形態,進入緊急修復狀態】
體型在幾秒內縮回狐貍大小,雪白的皮毛變回火紅,冰藍色的瞳孔黯淡下來,后背的傷口滲出鮮血,染紅了蘇沐雪的校服衣角。她慌忙把我抱在懷里,指尖顫抖地按住我的傷口,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我臉上:“你怎么變回來了?是不是很疼?”
我用鼻尖蹭了蹭她的手心,喉嚨里發出微弱的嗚咽——這是赤狐表達“沒事”的方式。遠處傳來消防車和救護車的鳴笛聲,紅藍燈光撕破夜空,像在為這場勝利畫上殘缺的句號。蘇沐雪抱著我坐在工地的水泥地上,直到警察趕來把我們護送上車,她的手都沒有松開過。
醫院的消毒水味比上次更濃,我蜷縮在蘇沐雪準備的絨布墊上,后背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醫生說我的脊椎骨裂,需要靜養至少兩周,期間不能劇烈活動。蘇沐雪把絨布墊放在病床邊的小桌上,這樣她既能照顧我,又能隨時看著病床上的父親。
“醫生說你很堅強,拆紗布的時候都沒叫。”她坐在小凳上,用棉簽蘸著溫水輕輕擦拭我的鼻尖,指尖帶著剛洗過蘋果的清香。陽光透過紗窗照進來,在她鎖骨下方的紅痣上投下小小的光斑,像顆跳動的朱砂。
【檢測到宿主處于修復期,進化值暫時鎖定:1165/1000,每日自動恢復50點能量】系統面板發著柔和的光,【蘇沐雪情緒值:心疼(+60)、守護欲(+45),羈絆度:88%】。我舒服地瞇起眼睛,任由她用指尖梳理我炸開的皮毛,后背的傷口雖然還在隱隱作痛,但被她照顧的暖意已經蓋過了疼痛。
她每天都會從家里帶來新鮮的堅果,用小刀剝好仁放在碟子里,推到我面前:“醫生說你需要補充營養,這些杏仁和巴旦木都是你愛吃的。”她剝堅果時的樣子很認真,睫毛低垂著,嘴角微微抿起,和她解數學題時的神情一模一樣。我知道她其實不擅長剝堅果,指尖已經被堅硬的果殼劃了好幾道細小的傷口。
有天晚上,我被噩夢驚醒,夢見趙天成舉著獵槍站在槐樹下,蘇沐雪的白裙子被鮮血染紅。我猛地竄起來,卻牽動了后背的傷口,疼得“嗚”了一聲。蘇沐雪立刻從趴在床邊的姿勢抬起頭,眼睛里還帶著剛睡醒的朦朧:“是不是疼醒了?”她伸手輕輕撫摸我的頭,掌心的溫度讓我慢慢平靜下來。
她把我抱進被窩,讓我蜷在她的臂彎里,自己則靠在床頭翻看那本粉色筆記本。月光透過紗窗照在紙上,我看見她在最新的一頁畫了只小小的雪狼,旁邊寫著:“它會變成光,照亮所有黑暗的路。”字跡旁邊畫了個小小的紅圈,日期是明天——前世她跳樓的那天。
“明天就是那個日子了。”她的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空氣,“但我不怕了。”她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指尖劃過我后背的紗布,“因為我知道,你會陪著我。”共情鏈接傳來的情緒溫暖而堅定,像冬夜里的爐火,驅散了所有陰霾。
養傷的第五天,警察帶來了趙天成案件的最新進展:他涉嫌重大責任事故、故意殺人、職務侵占等多項罪名被正式逮捕,城西工地的隱患已經全部排除,工人們都安全撤離了。蘇沐雪把這個消息讀給病床上的父親聽時,老人渾濁的眼睛里流下了眼淚,枯瘦的手指緊緊抓住女兒的手。
【主線任務階段性完成:阻止工地坍塌,保護蘇沐雪安全,獎勵進化點×500,當前恢復后進化值:815/1000(修復期每日恢復疊加)】系統面板閃耀著金光,【解鎖隱藏劇情:蘇沐雪的童年約定——7歲時曾在槐樹下許愿,希望有只“會發光的動物”保護爸爸】。原來她對我的信任,從很久以前就埋下了種子。但她不知道的是。。。
養傷的第十天,我的傷口基本愈合,已經能在房間里小范圍活動。蘇沐雪把我放在書桌上,自己則坐在對面寫作業,陽光透過臺燈在她臉上投下柔和的光暈。她寫著寫著突然停下筆,指尖輕輕點了點我的尾巴:“你說,等你傷好了,還能變成雪狼嗎?”
我用尾巴勾住她的手指,輕輕晃了晃——這是赤狐表達“當然”的方式。她突然笑了,眼睛彎成月牙:“那等爸爸出院,我們去后山看槐花好不好?我想讓你以雪狼的樣子,看看我最喜歡的地方。”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推開,護士拿著藥盤走進來,身后跟著個穿白大褂的男人,胸前的銘牌寫著“心理醫生”。蘇沐雪的笑容瞬間僵住,身體下意識地往后縮,共情鏈接傳來的恐懼像冰錐般刺進我的意識——這個醫生,她認識。
男人摘下眼鏡,露出一張溫和的臉,語氣卻帶著說不出的詭異:“蘇小姐,我是趙先生委托的心理醫生,來給你做個例行檢查……”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時,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聽說你養了只很特別的狐貍?”
我的尾毛瞬間炸開,赤狐的夜視能力讓我看清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金屬邊角,形狀像極了注射器。系統面板突然彈出紅色警報:【檢測到危險人物:心理醫生實為趙天成同伙,攜帶鎮靜劑,目標:控制蘇沐雪】。
陽光突然被烏云遮住,病房里的溫度驟降。蘇沐雪緊緊把我抱在懷里,指尖因為用力而掐進我的皮毛。男人慢慢逼近,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響像倒計時的鐘擺。我知道,就算還沒恢復成雪狼,就算后背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我也必須再次亮出獠牙——為了保護懷里的她,在任何時候。
而這一次,我能感覺到體內的進化能量正在重新涌動,雪狼的冰藍色瞳孔在意識深處隱隱發亮,仿佛在等待一個再次覺醒的信號。病房窗外的槐樹葉沙沙作響,像是在為這場未結束的戰斗,奏響新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