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忍不住悄悄往上翹了翹。
越拒絕,越刺激。
男人嘛,就吃這套。
你越是不想要他,他越想把你搶到手。
“慧蘭,”她緩緩開口,“談戀愛不打算結(jié)婚,那就是在玩弄感情。你現(xiàn)在都懷上孩子了,要是不趕緊結(jié)婚,外面的人會怎么議論?指不定說你孟家姑娘輕浮、不懂規(guī)矩,還會連累咱們孟家的名聲。”
孟國慶正坐在椅子上,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扶手。
這個時候,他最怕家里出亂子。
哪怕只是走個形式辦個婚禮。
他也必須讓孟慧蘭把這場戲演到底。
“清斕說得沒錯。慧蘭,讓你媽挑個日子,把婚事辦了。孩子已經(jīng)有了,不能再拖了。日子不挑,別人會說閑話。”
孟慧蘭滿臉不樂意地望向陸敏。
她原本不想理會,可陸敏一把拉住她的手。
陸敏將她拉近自己,壓低聲音,悄悄說道:“你跟邱大貴結(jié)婚就是走個過場,結(jié)了也能離,誰當(dāng)真呢?不過是演一出戲罷了。”
“等到了港城,人生地不熟,沒人認識你,誰還能曉得你跟壑軍結(jié)過婚?過去的事,一風(fēng)吹了。”
這話一說,孟慧蘭心里頓時松動了。
只要先穩(wěn)住孟清斕,讓她暫時閉嘴。
等全家人順利抵達港城,一切塵埃落定,誰還會追著她從前的婚事不放?
這個仇,她記下了。
她心里暗暗盤算著,得找個機會,把孟清斕騙到偏遠的山溝里去。
孟慧蘭穩(wěn)了穩(wěn)心神,深吸一口氣。
她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語氣故作乖巧地說道:“媽,那就辛苦你挑個好日子,把婚禮辦了吧。既然這是咱們家的意思,我自然聽安排。”
“行,這事交給我,包辦妥當(dāng)!”
陸敏拍著胸口,語氣豪爽,一口答應(yīng)下來。
孟清斕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她沒有當(dāng)場揭穿,也沒有多言反駁,只是嘴角微微一揚。
她忽地轉(zhuǎn)念一想,目光一轉(zhuǎn),緩緩看向孟國慶。
“爸,既然慧蘭妹妹要成婚,咱們做娘家的,是不是也該給點嫁妝?不能讓人家說咱們家虧待了她。”
孟國慶聞言,略微一怔,隨即點點頭,覺得這話在理。
他摸了摸下巴,沉吟道:“是該給點。畢竟是家里嫁女兒,總得體面些。”
要是真辦婚禮,給點嫁妝也說得過去。
可孟清斕看他答應(yīng)得那么痛快,心里反而更堵得慌。
她不禁想起之前,自己找他歸還媽媽留下的手鐲,他百般推脫。
如今一聽要給孟慧蘭置辦嫁妝,立馬點頭同意,毫不猶豫。
越想越氣,孟清斕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在心里暗暗起誓。
一定要把媽媽留下的遺產(chǎn)全搶回來。
“我記得媽留下的東西里有不少值錢的寶貝,”她緩緩開口,“像那對飛燕造型的珍珠耳墜;還有那只纏絲銀鐲子;白玉雕的魚形戒指;還有那串瑪瑙串的項鏈。”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孟慧蘭。
“這些都很適合慧蘭妹妹。不如拿出來添作她的嫁妝,也算咱們家里的心意。”
孟慧蘭一聽這些首飾要歸她,激動得差點叫出聲來。
那些珠寶又貴氣又好看,她早就眼饞得不行。
“二叔,行嗎?”
她滿懷期待地看著孟國慶。
現(xiàn)在機會來了,還是名正言順地拿,爸爸沒理由再拒絕。
“國慶,慧蘭不是外人。添點嫁妝,讓她嫁得體面點,也不丟咱們家的臉面。”
陸敏一邊說著,一邊給孟國慶使了個眼色。
作為母親,她比誰都清楚女兒的心思。
與其讓這些東西一直藏著掖著,不如趁此機會正大光明地交到女兒手里。
反正早晚要給,現(xiàn)在給出去,還能落個好名聲。
更何況,只要首飾到了慧蘭手上,孟清斕再想打主意也沒那么容易了。
只不過那些寶貝被孟國慶藏在別處,他得專門跑一趟才能取回來。
那個地方連陸敏都不知道,只有孟國慶一個人清楚。
是在鎮(zhèn)上老宅的地窖深處,用鐵盒裝著,埋在墻角的磚下。
多年前,母親病重時,他就悄悄把首飾轉(zhuǎn)移過去了。
為的就是防著有人趁亂下手。
尤其是孟清斕這種精于算計的人。
“既然清斕你都這么說了,要把那幾樣首飾給慧蘭,那就聽你的。明天一早我就把東西交給慧蘭。”
孟國慶話音剛落,屋里頓時安靜了一瞬。
孟慧蘭一聽,臉上立刻樂開了花,脫口就喊:“謝謝爸!”
話一出口,她心里“咯噔”一下,馬上意識到叫錯了,趕緊改口。
“謝謝二叔。”
她緊張地瞄了孟清斕一眼,生怕她聽見剛才那聲“爸”。
孟清斕耳朵可靈著呢,怎么可能沒聽見?
可眼下孟母遺產(chǎn)還沒到手,這時候翻臉不值得。
“哎呀,慧蘭妹妹太客氣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對了慧蘭妹妹,你身子剛受了傷,不適合太操心。婚禮就交給我吧,我一定把你嫁得體體面面的。”
“我已經(jīng)跟鎮(zhèn)上的酒樓談好了,到時候請八十桌,親戚朋友都請到,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送你出門。”
她說著,眼神還不忘掃過陸敏和孟國慶。
孟慧蘭眉頭微微一皺。
她根本沒打算真嫁,搞那么熱鬧做什么?
可還沒等她開口,陸敏就搶先應(yīng)了。
“清斕說得對,慧蘭是我唯一的閨女,婚事當(dāng)然得辦得像樣點。”
“你能這么替慧蘭著想,我和國慶真是感激不盡。”
陸敏深知,面對孟清斕這種人,硬碰硬是最愚蠢的選擇。
唯有以柔克剛,步步為營,才能爭取主動。
先順著孟清斕的話點頭,千萬別讓她起疑。
孟慧蘭明白了母親的意思,只好點頭。
“那就辛苦姐姐了。”
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錢,孟清斕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吧。
孟慧蘭心里冷冷一笑。
只要首飾到手,其他一切都無關(guān)緊要。
婚禮辦得再大,也不過是一場戲。
孟清斕見計劃順利推進,轉(zhuǎn)頭看向孟國慶。
“爸,給我一千,我要給慧蘭準(zhǔn)備些結(jié)婚用的東西。”
“聘禮的紅綢、喜糖、禮服訂金,哪樣不得花錢?總不能讓慧蘭的婚禮寒酸吧?我手頭也緊,可這事不能馬虎,只能先跟您支點。”
孟國慶心里一緊,一千塊可不是小數(sh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