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們品行如此不堪,那么他們找的外人,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多半也是些唯利是圖、心術(shù)不正之輩,怎可能真心為孩子著想?
既然林壑軍根本不是這兩個孩子的父親。
那就更沒有留在他們生活中的任何理由了。
血緣斷了,感情就沒了根基。
欺騙貫穿始終,信任早已崩塌。
想到這,孟清斕輕輕地摸了摸安安的小腦袋。
“當(dāng)然。如果你和哥哥都不想要這個爸爸,從今往后,就咱們?nèi)齻€人,安安穩(wěn)穩(wěn)、開開心心地過日子。”
安安和平平原本還忐忑不安,生怕媽媽會因為這句話發(fā)火。
畢竟在過去的日子中,只要他們稍微惹爸爸不高興。
媽媽就會立刻站到爸爸那邊。
有時候,她甚至?xí)H手扒下他們的褲子,狠狠地打一頓,邊打還邊罵:“誰讓你們?nèi)悄惆稚鷼獾模炕钤?!?/p>
可現(xiàn)在,媽媽竟然親口說出“可以不要爸爸”這樣的話?
于是,兩人都瞪大了眼睛,小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隨即,安安顫抖著聲音,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真的……真的能不要嗎?”
她的聲音細(xì)若蚊吶。
她怕極了,怕媽媽下一秒突然變臉。
腦海里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那種熟悉的、令人窒息的畫面。
完了完了,她說錯話了嗎?
媽媽待會兒一定會生氣的……
她肯定又要打了……
安安的心跳得厲害,手心沁出了冷汗,整個人微微發(fā)抖。
可孟清斕卻沒有動怒,反而彎了彎嘴角。
她伸出手,輕輕握住安安冰涼的小手。
“真的,我不會騙你們了。你們是媽媽的孩子,你們的感受最重要。你們不想做的,媽媽也不會逼。答應(yīng)你們的事,也一定會做到。”
媽媽讓安安和平平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與依賴。
她就帶著兩個小家伙去了市中心的大型商場。
陽光透過玻璃幕墻灑進來。
她在童裝區(qū)來回挑選,耐心地讓安安和平平試穿不同的款式。
最終,每人挑了兩身新衣服。
買完衣服后,她又帶他們?nèi)チ烁浇患铱诒诲e的理發(fā)店。
理發(fā)師輕柔地為安安剪了一個可愛的齊耳短發(fā)。
又給平平理了個清爽利落的小平頭。
洗完吹干后,鏡子里的孩子們看起來精神極了。
等回到孟家時,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
街燈亮起,院子里傳來飯菜的香氣。
正好趕上吃晚飯的時間。
然而,餐桌上卻顯得有些冷清。
孟惠然至今還沒回來。
因此,此刻飯桌旁只有孟國慶、陸敏兩個人默默吃飯。
至于林壑軍去哪了?
孟清斕不用猜,就知道他在陪孟惠然。
自從孟惠然病倒之后,林壑軍便幾乎日夜守在病房里。
孟清斕心里清楚,林壑軍這么做,一來是出于對孟惠然的感激,二來也是在避風(fēng)頭。
畢竟,自從她覺醒了前世記憶,性情大變。
家里的氣氛就一日比一日緊張。
而林壑軍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索性把時間都耗在醫(yī)院。
孟國慶看見孟清斕和兩個孩子回來了,立刻皺了眉頭起來。
“你為什么不打聲招呼就帶他倆回來?”
按理說,這兩個孩子是親生的,孟國慶怎么會不歡迎呢?
血濃于水,血脈相連,按常理,外公疼孫子天經(jīng)地義。
若是換作尋常人家,早就歡喜地迎上去,抱的抱,摸的摸,恨不得把好吃的好玩的全捧上來。
可孟家卻不是尋常人家。
孟國慶本來就看不上原來的孟清斕,連帶對她的孩子也沒好臉色。
在他眼里,孟清斕過去懦弱無能,腦子不清,連累孟家丟臉。
兩個小孩見外公臉色難看,嚇得馬上躲到孟清斕身后,緊緊抓著她的衣角。
哥哥平平拉著妹妹安安,小步后退,身子微微發(fā)抖。
孟清斕感覺到他們的害怕,立馬護住他們。
她直視孟國慶。
“爸,這是我媽留下的房子,是我家。他們是我的孩子,我接他倆回來,合情合理,不需要向誰報備。”
這話一出,孟國慶頓時噎住了。
他張了張嘴,一時竟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反駁。
這棟老宅確實是孟惠然的遺產(chǎn)。
法院判給了孟清斕個人所有。
他雖是一家人之主,但在產(chǎn)權(quán)上,確實無權(quán)干涉她的決定。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把孩子接回來。
而自己卻無法用“家規(guī)”強行趕人。
他覺得女兒這是在頂撞自己,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在孟家?guī)资陙?,還從未有人敢這樣當(dāng)面頂撞他。
“孟清斕,你給我記清楚,只要住進這屋檐下,誰都得聽我的安排。”
他咬著牙說出這句話。
他要讓她明白,即便房子是她的。
這個家的規(guī)矩、秩序、話語權(quán),依舊牢牢掌握在他的手里。
孟清斕冷笑。
“爸,你說你是當(dāng)家的沒錯??蛇@老宅是我媽留給我的遺產(chǎn)。她的親孫子住進來名正言順,那別人呢?是不是更加沒資格待著?你說是不是啊,敏姨?”
她緩緩轉(zhuǎn)過頭,目光直直落在陸敏臉上。
陸敏臉色一下子變了,心里直罵。
她萬萬沒想到,孟清斕竟敢當(dāng)著孟國慶的面,把矛頭直接指向她。
這丫頭以前不是傻愣愣的嗎?
怎么現(xiàn)在嘴巴這么利,還學(xué)會拉我下水了!
陸敏心頭火起,又不敢發(fā)作。
她深知孟國慶最吃這套,只要一提“孤兒寡母”。
他立馬心軟,覺得虧欠她母子。
“呵,你太善良了?!?/p>
孟清斕淡淡開口。
“可咋沒見你對自己的親孫子這么善良?外人還以為他從你這兒得了什么好處。畢竟敏姨皮膚還挺嫩,風(fēng)姿綽約的……”
這話表面上夸陸敏保養(yǎng)得好,實則在暗示孟國慶對她的特殊關(guān)照。
客廳瞬間死寂。
陸敏的臉色由白轉(zhuǎn)紅,又由紅轉(zhuǎn)青,嘴唇哆嗦著。
孟國慶更是暴跳如雷,猛地拍桌子,怒吼道:“住口!你胡說八道什么!”
“胡說!我與你敏姨干干凈凈,清清白白,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你別在這兒血口噴人,顛倒黑白!”
“爸,你那么激動干嘛?我又說是你,你這么跳腳,是心里有鬼嗎?”
孟清斕不緊不慢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