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漸漸落地,不斷的為大地添上抹白。
清風,凈月化裝成小斯,秘密的在無憂山莊搜索中。
燭火閃爍,清風凈月終于在梅園格樓找到了正在讀書云初。
云初抬眸,卻見熟悉的身影,神色微愣。
片刻后,他回過神,來到窗口,食指抵于唇邊,示意安靜。
清風凈月回神,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來到云初身邊。
清風上前拱手開口道:“屬下,拜見少主。”
云初輕輕點頭,并未回話。
凈月上前一步開囗道:“少主,在這地過的如何?”
云初持茶卻輕聲開囗:“還不錯。”
清風低頭卻撇見他袖中的掐琺瑯錦盒,忍不住開口:“少主,這是…”
云初低頭望著那掐絲琺瑯錦盒,小心翼翼的從袖中拿出,輕輕揭開。
錦盒打開,一只蜈蚣從錦盒攀沿而出。
凈月愣了愣,驚訝的開口:“這是…金蠶蠱?”
一百種毒蟲納入錦盒,任其撕咬屠殺,留下來的,是最毒,最厲害的蠱蟲。
這是苗族最古老,最簡單的制蠱方法,少主竟這么早就會了,還做的這么好。
云初卻并未在意什么,只是淡淡開口:
“目前,我只會這種,你倆既然來了,便教我些其他制蠱方法吧。”
凈月回神,連忙點頭從袖中拿出制蠱書交付于他。
云初愣了愣,有些驚訝的開囗:“你竟帶書了。”
凈月淡淡嗯了聲開口道;“嗯,因為這是屬下本來就想教少主的。”
凈月微微歪頭,似是憶過去往事繼續開口:
“必竟——”
“您的母親原本就是苗疆圣女,只不過為了兩境安邦,才無奈和親的。”
云初點點頭,并未回話,只是拿著書,細細的翻閱著。
沒多久,他的翻閱手漸漸停了,指尖也停留在情蠱一頁,狀似無意的觀望著。
情蠱,以人體心血慣養十年而成,若碾作粉末與忘憂草相伴,可使人忘卻記憶,重新開始。
云初的眸色漸深,腦中卻不自覺的想起少女恬靜的模樣,躊躇良久。
凈月一愣,輕聲呢喃:“少主。”
云初抬眸,卻望著凈月,輕聲開口:“把我找下這種蠱蟲。”
凈月抬眸望著云初,下意識開口:“少主要做此蠱,莫非心中,有了心上人?”
云初頓了頓許久之后略帶低沉的開口:“沒有,只是養來玩。”
凈月聞言有些結巴的開口:“啊…養來玩?”
他低頭望著云初翻開的那頁,眸中思緒紛雜。
他若是沒記錯的話,這蠱毒是要似心頭血慣養吧?
拿心頭血養的蠱兒玩?這還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兒?
云初眸中微寒冷聲開口道:“怎么,不行?”
感受到云初眸中寒意,凈月的身子微微顫抖,連忙開口:“可以,可以。少主想養什么都行。”
說罷就連忙拉著清風,逃似的離開了梅院偏閣。
云初垂眸望著書上的情蠱制作,手指有規律的輕彈著。
而此時云初還不知道,這他嫌來無趣養的蠱兒,似后會是他控制愛人的利器。
清晨的日光落在桌臺,任霜垂著頭,低頭觀望著書。
門緩緩的開著,只聽咕桶一聲,房另一邊的沙包,用力撞在云初臉上。
望著此時分外狼狽的云初,任霜終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哈哈哈,你的臉,你的臉好紅。”
云初無奈,只能用手理去鬢邊發絲。
見他窘迫,任霜強忍著笑意,將人拉至桌前。
她望著吐了吐舌略帶俏皮的開口:“抱歉,抱歉,昨天練功過度,忘收拾了。”
話雖這么說,可見她眼角眉梢難掩的笑意,便知她是故意的。
見云初坐定,任霜將書推到他面前,微挑眉稍開口道:
“雖然,我不喜歡你,但父親的任務,還是要完成。
哢,將這里,這里,好好溫習一遍,我可不想讓父親說我。”
說著,還順手指了幾個標注的地方,示意他注意。
云初垂眸望著任霜精心標記的地方,輕聲說了句:“謝謝!”
云初讀書,而任霜卻在一旁,啃著冬棗。
許久,許是覺得他餓了,任霜隨手拿起一塊冬棗開囗道:“給!”
云初垂眸望著那顆冬棗,許久未曾動口。
似是看到了云初眼中的顧慮,任霜無奈,只得將棗塞入他嘴里。
見他遲遲不咽,任霜垂眸,拿過冬棗,隨意往天空一拋。
任霜紅唇微動,不羈的開口:“放心,這棗,我嘗過了,不酸的。”
云初垂眸望著口中冬棗,卻長期不見酸意傳來,才放心的輕嚼冬棗。
感受到輕脆的冬棗在唇邊曼延,云初眼睛一亮,不自覺嚼的快了些。
任霜撐著頭,笑望著他開口:“我說吧,不酸的。”
云初卻垂眸避開她的視線,繼續靜靜望書。
卻云初長期未回,任霜也覺得無趣,隨手執起竹制蜻蜓,細細的玩弄著。
晨光微暗,歲月靜好。
夜漸深,云初望著燭火,愣愣出神。
片刻后,人影流動,落于地上,是凈月。
凈月垂眸手捧錦盒,來到云初面前。
云初垂眸望著盒中蠱蟲,許久接過,細細拔弄。
片刻后寒光微閃,只見匕首落入,鮮紅的血浸透衣衫,滴入盒中。
凈月望著自家主子這行如流水的動作,輕擦額間不存在汗顏,心中開口:
“咱這主子,未免對自己太狠了吧。”
聞見血腥,蠱蟲微動,來到鮮血邊,細細的品嘗。
見蠱蟲已經喝下,云初卻是開口道:“下去吧,這里已經沒你事了。”
凈月半跪拱手行禮道:“是!”
沒多久,凈月已經走遠,可云初卻是入定似的望著這條小小的蠱蟲。
時間飛速,不知何時,原本小小的蠱蟲也已經長大,不斷朝錦盒四壁攀爬。
此時已經來到六年后的春天。
鏡中那原夲清澀的容顏也漸漸長開,變的劍眉星目,燦若星辰,尤其是眼尾間的淚痣,更添邪媚。
云初一笑,收好錦中蠱蟲,緩緩來到正閣。
來到門前,而落坐于正屋旁,是熟悉的桃花眼,柳葉眉,和花瓣唇。
剛來到正閣,便見重物襲來,云初嘆了側過身,躲過了沙包,卻沒躲過迎面而來的水。
云初無奈,擦去臉邊水漬開口道:“師姐,你怎么老是捉弄我。”
任霜聞言,執起茶盞無所謂的開口:“看你不爽,不行嗎?”
云初失笑,自顧自的走上前坐在任霜身邊笑著開口:“那師姐還悉心教導六年。”
聞言任霜忍不住在心里罵道:“還不是這狗屁天雷,逼的她不得不教。”
心里雖這么想,但面上卻不敢這么說。
任霜抬頭望著云初卻是一笑。
她撐著頭,湊近他的臉淺淺笑道:“我樂意,不行嗎。”
聞言云初一笑,也跟著任霜撐著頭,輕聲開口道:
“當然可以,只不過此番行為,可就對不起這張悲天憫人的臉了。”
話落,還挑逗似的刮了刮任霜鼻尖。
聞言任霜眉頭一挑,繼續笑道:“對你,不需要悲天憫人。”
說罷還隨手執書甩到云初面前,繼續道:“這是你今天的任務,繼續看吧。”
云初望著那厚厚的書,無奈的攤了攤手,持起書細細的觀望著。
春光漸深,似是黃昏,而原本在身旁讀書的人也已經來到門囗
“等等”
任霜出言叫住,云初一愣,轉過身來望著任霜。
任霜卻是半倚在桌上,輕推湯碗:“你的湯,忘喝了。”
這是碗安神的湯,是任霜見他眼下烏青時特意為人他準備的。
云初無奈一笑,低聲呢喃:“是啊,湯忘喝了。”
他上前,接過湯,咕咚,咕咚的喝著,隨后漸漸隱入風雪。
燭光閃爍映在墻上,凈月不滿的開口:“什么人嗎,天天逮著人捉弄。”
云初一笑,望著窗外的星光開口道:“不覺得很可愛嗎。”
凈月聞言,不滿的開口道:“可愛?我看可恨還差不多,這些天,無論白天黑夜,柳小姐都換著法的捉弄主人,長此以往,跟根本不會累以的。”
云初垂眸輕輕摩挲著指間的錦盒,低聲重復:“是啊,長此以往,跟不會累似的。”
凈月眼珠一轉,眼神發亮的望著云初道:“誒,主上,要不,我去凡間尋些折磨人的玩意,替主上出氣!”
云初眼神忽然狠戾開口:“你敢!”
凈月撇了撇嘴小心翼翼的開口:“不行,就不行吧,那么兇做什么,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喜歡上了柳家的姑娘。”
似是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云初正了正神色略顯尷尬的開口道:
“哦,那啥,仇人嗎,還自己解決,才更解氣,那啥,你就別插手了,下去吧。”
凈月垂眸不甘不愿的應了去是便來到門口。
來到門口,凈月將手搭在清風肩上低聲開口:“清風,你覺不覺得,咱們少主這里似乎有些問題”
說罷還指了指自己的腦門。
清風無語輕聲道:“別亂說,咱們的少主好著呢,不然怎么可能六年之內學會那好些蠱術。”
凈月點頭輕聲呢喃:“也是,若是腦子有問題的話,也學不會那好些東西。”
清風道:“好了,別瞎想了,我們走吧。”
凈月點點頭,隨清風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