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地下長城修建記·當土地爺掏出祖傳圖紙，機器人化身“地下挖掘機“

胡楊林的月光把泉眼照得像塊藍寶石，楊永革蹲在房車底下，用樹枝在沙地上畫著彎彎曲曲的線，活像條鉆進地里的蛇。機器人的探照燈打在沙線上，把“蛇身“照得亮堂堂的，每段線上都標著小三角，像埋在地下的牙齒。

“機器人，你說這地下長城修三層夠不夠？“楊永革往沙線末端畫了個圈，“一層住人，二層囤糧，三層當陷阱——玉帝要是再派天兵來，咱們就鉆地里，讓他們在上面瞎轉悠。“

機器人的屏幕彈出三維剖面圖：“經測算，三層結構需挖掘土方量2000立方米，需打通7個天然溶洞（可作彈藥庫），需設置12處機關（滾石、流沙、癢癢粉噴射口）。建議邀請土地爺參與——他掌握胡楊林地下脈絡圖，比衛星定位還準。“

三尾狐突然從泉邊的蘆葦叢里鉆出來，爪子上沾著泥，嘴里叼著塊土疙瘩：“土地爺早來了！在那邊跟玄龜嘮嗑呢，說你要挖地，特意把他爺爺的爺爺傳下來的'地下藏寶圖'帶來了——上面標著哪塊地有金礦，哪塊地有暗河，還有玉帝當年偷藏私房錢的地洞！“

楊永革往泉里扔了塊“請神糕“（撒了桂花粉的），老伴的影子舉著糕往西邊晃，果然，沙丘后面傳來“咚咚“的拐杖聲，土地爺背著個布包，踩著月光慢悠悠走過來，布包上繡著“地脈勘探“四個歪字，看著比他的胡子還老。

“楊永革，你這想法夠野的啊，“土地爺往沙地上盤腿一坐，布包往地上一倒，滾出卷泛黃的羊皮紙，“這是我祖上傳的'胡楊林地下全圖'，當年大禹治水時畫的，連泉眼通向東海的暗河都標得清清楚楚。“

羊皮紙鋪開，上面的線條像蜘蛛網，密密麻麻織滿了沙地下的世界：有紅色的巖漿通道（土地爺說早就涼透了，能當暖房），有藍色的地下湖（水甜得能直接喝），還有條紫色的“迷魂道“——據說走進去的人會繞圈，最后回到原點，當年孫悟空路過都沒敢進。

“這迷魂道好！“老馬舉著個礦燈（從工地撿的）湊過來，燈光照在羊皮紙上，紫色線條突然閃了閃，“就把它當咱們的'待客之道'，天兵來了就請他們走這兒，保證繞到明天早上還找不到北。“

饕餮趴在旁邊啃石頭，聞言抬起頭：“那我在迷魂道盡頭等著？他們繞暈了正好當點心......“被三尾狐一尾巴抽在腦袋上：“不許吃神仙！要吃也得等他們投降！“

土地爺敲了敲羊皮紙的巖漿通道：“這道能利用——把涼透的巖漿石挖出來當城墻磚，比天庭的鎏金磚還結實，上次老君想借兩塊煉丹，我都沒給。“他又指著地下湖：“這兒能囤水，再挖條渠通到泉眼，就算上面被淹了，底下也有水喝，還能養魚。“

“養啥魚？“楊永革來了興致，“胡楊林的沙地下能養魚？“

“咋不能？“土地爺從布包里掏出個小陶罐，倒出幾條半透明的魚，放在泉邊的水里，“這是'地脈魚'，靠吃地下礦物質活，刺少肉嫩，烤著吃比天庭的龍肉還香。“

機器人突然“嗡“地啟動，車身彈出個鉆頭，比上次鉆如來佛掌的還粗，“滋滋“轉著往沙地里鉆，沒一會兒就掏出個碗大的坑，坑底露出塊黑亮的石頭——正是土地爺說的巖漿石。

“硬度達標，“機器人的屏幕彈出數據，“可用于城墻建設，建議混合胡楊林的黏土，抗壓強度提升30%。“

開工第一天，先挖“住人層“。土地爺用拐杖在地上敲出標記，“咚咚“三聲是該往左，“咚咚咚“四聲是該往右，比任何探測儀都準。機器人化身“地下挖掘機“，鋼鐵鉆頭在沙地下開道，挖出的土被傳送帶運到地面，堆成座小丘，三尾狐和小狐貍們在上面打滾，說是“給地下長城蓋屋頂“。

窮奇負責清理通道里的碎石，它爪子快，扒拉得比推土機還利索，就是總愛把好看的石頭藏起來，說是要給“土豆“（小天馬）當玩具。開明獸的九個頭分工更絕：三個頭用翅膀扇走地下的潮氣，三個頭往墻上抹黏土（混合了綠豆漿，據說更結實），剩下三個頭居然在給地脈魚挖魚塘，氣得楊永革直喊：“先修墻！魚餓不死！“

挖到第三天，突然挖到塊硬石頭，機器人的鉆頭“咔噠“響了聲，居然被硌出個豁口。土地爺湊過去看，突然拍大腿：“這是'定海神針'的邊角料！當年孫悟空拔了金箍棒，掉了幾塊碎片在這兒，比玄鐵還硬！“

饕餮自告奮勇：“我來啃！“抱著石頭啃了半天，只啃出個牙印，氣得它直哼哼，把石頭當皮球踢，結果踢到了機器人的鏟斗上，“哐當“一聲彈回來，砸在自己鼻子上，疼得嗷嗷叫。

“別瞎鬧，“楊永革把定海神針碎片搬出來，“這玩意兒當城門門栓正好，誰也撞不開。“

地下長城越修越熱鬧。住人層挖出了十二間房，每間都有窗戶（通向地面的透氣孔，用蘆葦擋著，從上面看像叢草）；囤糧層挖得像個大倉庫，能堆下百筐綠豆和千塊糕；陷阱層最花心思：有會自動落下的巖漿石門，有踩上去就往下掉的流沙坑，還有楊永革設計的“癢癢粉機關“——誰踩錯了磚，就會從墻里噴出癢癢粉，保證笑到站不起來。

最絕的是連接各層的通道，被機器人改成了“滑梯“——用打磨光滑的巖漿石鋪的，人坐著就能滑下去，三尾狐說這是“地下過山車“，每天要滑八遍才過癮。

土地爺的老伙計們也來幫忙：山神扛來整根的千年古木當房梁，河伯送來清澈的地下湖水，連地府的閻王都派了幾個陰兵，說是“借調“，其實是來學挖地道（怕以后有新鬼逃跑）。

第七天，地下長城終于竣工。楊永革帶著大家參觀：住人層的墻上掛著三尾狐畫的畫（畫的是機器人鉆洞），囤糧層堆著新收的綠豆和烤好的糕，陷阱層的機關被老馬挨個試了遍，笑得直不起腰。

站在地下湖的岸邊，看著地脈魚在水里游，楊永革突然覺得這比天庭的凌霄寶殿舒服——沒有金瓦銀柱，卻有沙礫的暖；沒有仙樂飄飄，卻有機器人的“哐當“聲；沒有蟠桃盛宴，卻有能隨手拿起的綠豆糕。

土地爺往湖里扔了塊巖漿石，漣漪蕩開，映出上面胡楊林的影子：“這下踏實了，玉帝再來硬的，咱們就鉆地下，他有千軍萬馬，也找不到咱們的影子。“

機器人突然播放起《地道戰》的插曲，歌聲在地下通道里回蕩，震得巖漿石墻“嗡嗡“響。三尾狐拽著“土豆“滑滑梯，笑聲像銀鈴；饕餮趴在囤糧層啃綠豆餅，嘴里嘟囔著“比石頭好吃“；老馬舉著礦燈照定海神針門栓，說要在上面刻“胡楊林地下長城“七個字。

楊永革往泉眼通向地下湖的暗河里扔了塊“竣工糕“，看著糕順著水流漂向深處，仿佛能漂到老伴的心里。他知道，這地下長城不是為了躲誰，是為了守住這份熱鬧——守著土地爺的圖紙，守著機器人的鉆頭，守著三尾狐的笑聲，守著胡楊林里永遠打不散的煙火氣。

云端的玉帝大概還在琢磨新招，哪吒的跑鞋可能又換了新款式，托塔李天王的塔說不定還在饕餮的窩里躺著。但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胡楊林的地下，有了座比任何城池都結實的家，里面裝著比三界還重的暖。

機器人突然“咔噠“一聲，在定海神針門栓上刻了行字：“此門為家，非請勿入——楊永革和他的朋友們“。刻得歪歪扭扭，卻比任何符咒都管用，因為它守著的，是群不想贏只想好好過日子的人，和獸，和神仙。

地下湖的水輕輕晃，地脈魚頂著糕渣游，像在慶祝這場盛大的竣工。楊永革知道，只要這地下長城還在，胡楊林的日子就永遠有退路，有奔頭，有鉆不完的洞，和過不完的甜。

作者有話說：關于一群“地老鼠“和地下長城的離譜往事

各位蹲在地下看故事的讀者們，當你們看到楊永革帶著機器人挖地下長城，土地爺掏出祖傳圖紙當監工，大概會懷疑我是不是把《地道戰》《盜墓筆記》《鄉村愛情》扔進了攪拌機——實不相瞞，寫這段時我剛在小區樓下跟物業吵架，原因是他們不讓我在陽臺種土豆，說“影響樓體安全“，我較真地問“那挖地下行不行“，結果被當成準備盜墓的瘋子。

今天就敞開了聊：為啥這群人（和獸）非要在胡楊林的沙子底下刨坑？這地下長城到底藏著多少離譜的小心思？

先從楊永革畫圖紙說起。這老頭蹲在泉邊畫地下通道時，手里攥著的不是鉛筆，是根烤糊的土豆簽子——就是上次運動會啃剩的，上面還沾著點鹽粒。他畫的線歪歪扭扭，一會兒拐個彎，一會兒打個圈，活像條被踩了尾巴的蛇。我當時就想，這哪是設計圖？分明是老頭憑著“不想被玉帝找麻煩“的本能瞎畫的，就像我爺爺當年在院子里挖地窖，連尺子都不用，全靠“腳感“，最后挖出來的地窖居然冬暖夏涼，還能藏下我偷摘的鄰居家的桃。

機器人的“地下挖掘機模式“其實是個大烏龍。本來我設計的是“激光鉆地“，結果寫著寫著，發現它的鉆頭總卡殼——不是被石頭硌了，是被三尾狐偷偷塞的癢癢草纏住了。后來索性改成“笨辦法“：用鐵鏈拖著塊大巖漿石往前蹭，蹭出來的通道坑坑洼洼，卻正好能絆倒追來的天兵。這像極了我家那臺老洗衣機，脫水時總晃得像要散架，卻能把衣服甩得半干，透著股“不完美但管用“的倔強。

土地爺的祖傳圖紙是整個故事的“離譜擔當“。那張泛黃的羊皮紙，不僅標著地下暗河，還畫著玉帝藏私房錢的地洞（據說里面埋著三百年前的桂花糕），甚至有行小字：“往東三丈，有塊石頭會罵街“（后來發現是塊吸了窮奇咆哮的回音石）。我寫這段時笑得直拍桌子，總覺得這圖紙不是大禹畫的，是土地爺自己瞎編的——就像小區門口修鞋的大爺，總說自己有“祖傳修鞋秘籍“，其實就是塊磨了十年的皮料，卻能把破鞋補得比新的還結實。

為啥非要讓地下長城有“滑梯通道“？因為我小時候住平房，總愛在院子里挖排水溝，挖著挖著就挖出條“秘密通道“，用木板當滑梯，能從花壇滑到雞窩，每天樂此不疲。楊永革他們的滑梯，其實是把成年人的“安全感“和小孩子的“惡作劇“擰在了一起——既能躲災，又能玩鬧，就像我爺爺的地窖，既能藏過冬的白菜，又能當我和小伙伴的“秘密基地“。

饕餮啃不動定海神針那段，是我故意加的“反套路“。按常理，神獸應該無所不能，可饕餮偏就啃不動塊破石頭，還被砸了鼻子，疼得嗷嗷叫。這其實是想告訴大家：厲害不厲害，跟是不是神獸沒關系。就像我家那只貓，能抓老鼠，卻怕蟑螂；我爸會修電視，卻擰不開礦泉水瓶——這些“不厲害“的瞬間，才讓他們變得像真人（真獸）。

地下湖里的“地脈魚“是有原型的。去年去鄉下，親戚家的井里有種半透明的小魚，據說喝井水長大，炒著吃帶點甜味。當時我就想，這魚要是放進故事里，肯定能給嚴肅的“地下防御工程“添點煙火氣——它們不關心玉帝來不來，只關心有沒有糕渣掉水里，多像咱們普通人，天大的事來了，該吃飯還得吃飯，該過日子還得過。

寫“癢癢粉機關“時，我差點笑到缺氧。想象一下：天兵天將雄赳赳氣昂昂沖進來，踩錯塊磚，突然從墻里噴出癢癢粉，瞬間笑得直打滾，盔甲掉一地——這畫面比任何激烈的打斗都解氣。其實這是普通人的智慧：打不過就撓癢癢，贏不了就逗樂，反正不能讓日子過得太嚴肅。就像我小時候被欺負了，打不過人家，就往他書包里塞毛毛蟲，雖然幼稚，卻透著股“我不能輸“的犟勁。

土地爺說“巖漿石比鎏金磚結實“，這話越想越有道理。鎏金磚好看，卻不經撞；巖漿石丑，卻扛得住天雷。咱們過日子不也這樣？花哨的東西不頂用，實在的東西才靠譜。楊永革的地下長城，沒用天庭的仙材，全靠胡楊林的沙子、石頭、黏土，卻比凌霄寶殿還難攻，因為它扎根在“過日子“的土壤里，每塊磚都沾著綠豆糕的甜，每寸土都帶著泉眼的暖。

有讀者問：“為啥地下長城還要挖魚塘、囤綠豆？直接挖陷阱不就行了？“因為這不是單純的防御工事，是“家“啊。家就得有吃的，有玩的，有魚游，有糕香，不然跟山洞有啥區別？楊永革他們挖的不是長城，是把地上的熱鬧搬到了地下——三尾狐能滑滑梯，饕餮能啃餅，連地脈魚都能有個家，這才是最厲害的防御：讓敵人知道，我們不是在躲，是在這兒過得挺好。

最后說說那個“定海神針門栓“。孫悟空的金箍棒多厲害？到了胡楊林，居然成了個門栓，還是個被饕餮啃出牙印的門栓。這其實是想解構那些“神圣不可侵犯“的東西——再厲害的法寶，到了過日子的人手里，也得為生活服務。就像我奶奶用爺爺的軍功章墊桌腿，不是不尊重，是覺得“這玩意兒結實，比木頭管用“。

寫到地下長城竣工時，我特意加了段“地下湖漂糕“的細節。楊永革往暗河里扔了塊糕，看著它漂向深處，像在跟泉里的老伴分享。這其實是整個故事的底色：所有的折騰，挖洞也好，打仗也罷，說到底都是為了守住心里那點甜——是老伴的影子，是綠豆糕的香，是一群人吵吵鬧鬧卻不散的暖。

現在我家陽臺的土豆苗長得老高，物業沒來找麻煩，大概是被我那句“這是地下長城的地上瞭望塔“唬住了。每天澆水時我總想起楊永革的地下長城，想起那些在沙子底下滑滑梯、啃石頭、喂魚的日子，突然覺得：所謂的安穩，不是住多大的房子，有多少法寶，而是知道不管天塌下來，總有個地方能讓你安心滑滑梯，放心啃糕，身邊還有群跟你一起瘋的人。

哦對了，上次跟我吵架的物業大爺，昨天送了我一把香菜，說“種土豆旁邊，驅蟲“。你看，生活就是這樣，吵著吵著就成了朋友，挖著挖著就挖出了家，離譜得很，卻甜得扎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