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顛倒動物園”的動物罷工與飼養員的反向馴化
（一）老虎當導游與兔子看大門的離譜早晨
房車糕剛停在顛倒動物園的停車場，楊小棘就被門口的景象驚得差點把槐木匣掉地上——本該趴在籠子里睡覺的東北虎，此刻正戴著頂紅色小帽，用尾巴卷著根導游旗（旗上畫著只啃胡蘿卜的老虎），對著一群游客鞠躬：“歡迎來到顛倒動物園，我是今天的首席導游阿虎。友情提示：千萬別靠近兔子區，那群兔崽子會用門牙啃你的鞋帶。”
游客們嚇得往后縮，阿虎卻突然打了個哈欠，尾巴一松，導游旗掉在地上：“別怕別怕，我昨天剛拔牙，咬不動肉，現在改吃胡蘿卜了——比生肉甜，就是塞牙。”它張開嘴，果然能看見幾顆新長的臼齒，圓滾滾的，像剛換了乳牙的小孩。
更離譜的是動物園大門，本該檢票的飼養員正蹲在地上哭，而看大門的是只長耳朵兔子，它用后腿蹬著欄桿，前爪舉著個檢票章（章上刻著“兔王在此”），對著每個游客的票“啪”地蓋一下，動作比銀行柜員還熟練。
“它搶了我的工作！”飼養員抹著眼淚，“昨天我給它喂胡蘿卜，它突然用爪子指著我胸口的工作證，然后把我推到一邊，自己站到了檢票口。園長說‘既然兔子想干，就讓它試試’，結果它比我還認真，連蒼蠅飛過都要檢查有沒有票！”
楊小棘和小星跟著阿虎往里走，路過猴山時差點笑噴——以前上躥下跳的猴子們，此刻正排著隊坐在石凳上，給一只大猩猩捶背。大猩猩戴著副老花鏡（鏡片是用樹葉做的），手里拿著本《猴子行為規范手冊》，時不時用爪子敲敲桌子：“小五！昨天又往游客頭上扔香蕉皮，罰你給我捶一百下背！還有你，小七，搶了孔雀的羽毛插在頭上，像個神經病，給孔雀道完歉再回來！”
猴子們耷拉著腦袋，捶背的動作像打樁機，看得旁邊的孔雀直搖頭。這只孔雀也很反常，它把漂亮的尾羽收得嚴嚴實實，只用嘴叼著個小本本，上面記著“猴子扔香蕉皮X3”“老虎偷胡蘿卜X2”“兔子亂蓋章X5”，活像個記仇的管理員。
“別見怪，”阿虎用尾巴指了指孔雀，“它上個月競選‘動物代表’贏了，現在天天抓我們的小辮子，說要‘整頓動物園風氣’。以前它一天開八次屏，現在三天開一次，說‘不能浪費羽毛在沒用的炫耀上’。”
他們走到鱷魚池邊，發現這里的鱷魚正圍著個小桌子打撲克，輸了的鱷魚要被贏了的用尾巴抽一下。有只鱷魚手氣太差，尾巴被抽得通紅，委屈地說：“我要回水里待著！陸地太危險，打撲克會被揍！”結果贏了的鱷魚把它按住：“不行！昨天你答應輸了要表演‘仰泳唱歌’，想耍賴？”
池邊的飼養員舉著桶打瞌睡，桶里的肉都快涼了。楊小棘戳了戳他：“你不管管嗎？”飼養員迷迷糊糊地說：“管啥？它們上周投票決定‘自己安排作息’，說我喂肉的時間太固定，像在喂豬。現在它們自己做飯，昨天還燉了鍋魚湯，居然給我送了一碗，味道……還挺鮮。”
（二）“動物議會”的罷工宣言與飼養員的崩潰瞬間
中午十二點，動物園的廣播突然響起一陣“嗷嗚嗷嗚”的叫聲（后來知道是狼用爪子按出來的），所有動物瞬間停下手里的事，往廣場中央跑——“動物議會”要開緊急會議了。
楊小棘和小星躲在大象后面偷看，只見所有動物圍成個圈，中間站著三只“領導”：戴老花鏡的大猩猩（議長）、記仇的孔雀（記錄員）、還有只拄著拐杖的老烏龜（裁判，據說因為活得最久，說話最有分量）。
大猩猩清了清嗓子，用爪子拍了拍手里的《動物權利宣言》（封面是用樹葉粘的，字是用爪子刻的）：“今天召集大家，是為了宣布‘全面罷工’！”
動物們瞬間沸騰了，老虎阿虎用尾巴拍著地叫好，猴子們扔了手里的捶背工具，連打撲克的鱷魚都爬上岸，張著嘴“嗷嗷”叫。
“第一，”大猩猩提高了音量，“我們要修改‘喂食時間表’——食肉動物每周三可以吃素食，食草動物每周五可以吃點肉渣，誰也不能干涉！上周我想吃口青草，飼養員居然說‘你是猩猩，該吃香蕉’，這是歧視！”
老烏龜慢悠悠地補充：“我附議。上次我想嘗嘗烤魚，飼養員把魚扔水里了，說‘烏龜就該吃生的’。我活了一百八十歲，還不能吃口熱乎的？”
“第二，”孔雀展開尾羽（這次是為了強調重要性），“取消‘動物表演’！再也不能讓獅子鉆火圈、猴子騎自行車了！昨天我看見小獅子鉆火圈時毛被燎了，哭得像個小可憐，人類居然還鼓掌，太沒良心了！”
一只斷了根羽毛的鸚鵡突然飛到孔雀肩上：“我補充！還要取消‘拍照收費’！上周有個游客拽我的尾巴毛，說‘多拽幾根拍出來好看’，我現在尾巴都禿了一塊！”它轉過屁股，果然有塊光禿禿的地方，看得小星直心疼。
“第三，”阿虎站出來，爪子里還攥著半根胡蘿卜，“要給我們發‘動物工資’——每天可以領一根自己喜歡的零食，食肉動物領肉干，食草動物領水果，我們用勞動換！比如我當導游，每帶一波游客，就能多領根胡蘿卜；兔子檢票，每檢一百張票，能領根大蘿卜。”
動物們的歡呼聲差點掀翻動物園的屋頂，而躲在旁邊的飼養員們，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園長是個戴眼鏡的老頭，此刻正抱著頭蹲在地上：“這叫什么事啊！我開動物園三十年，從沒見過動物罷工要工資的！它們以前不是挺乖的嗎？給點吃的就老實待著……”
“因為你從來沒把它們當回事。”一個年輕飼養員突然說，他是鱷魚池邊那個打瞌睡的小伙子，“你總說‘老虎就該吃肉’‘兔子就該吃蘿卜’，可你沒發現，阿虎上次偷偷把肉分給了剛出生的小羚羊；兔子每天都會把吃不完的蘿卜藏起來，留給冬天沒吃的的刺猬。它們比我們想象的聰明多了，也溫柔多了。”
園長愣住了，他看著廣場上歡呼的動物，突然想起：去年冬天雪太大，是大猩猩指揮猴子們堆雪屋，把怕冷的小動物都護在里面；有次游客掉進水池，是平時最兇的鱷魚把他頂了上來……這些事，他以前都覺得是“動物碰巧做的”，從沒認真想過為什么。
（三）“人獸合作協議”與離譜的勞動交換
談判在動物園的餐廳進行，人類坐在左邊，動物們坐在右邊（老虎阿虎特意搬了個大椅子，說“要體現平等”），中間的桌子上擺著雙份食物：人類的面包牛奶，動物的肉干水果，連老烏龜都有個專門的小盤子，里面裝著切碎的魚肉和菜葉。
“我們同意取消動物表演，”園長先表態，他的眼鏡歪在鼻子上，顯得有點狼狽，“也可以修改喂食時間表，但‘動物工資’……我們動物園沒這個預算啊。”
阿虎啃了口胡蘿卜：“不用錢！用吃的換就行！我帶游客，一天換三根胡蘿卜；兔子檢票，一天換兩根大蘿卜；鱷魚們說，可以幫著清理水池，換每周一次烤魚派對。”
大猩猩拍了拍桌子：“還有！要給我們建‘動物活動室’——猴子們想要個秋千架，孔雀想要片花園種羽毛（其實是種花草），我想要個書架，老烏龜說想辦個‘動物故事會’，給小崽子們講過去的事。”
年輕飼養員舉手：“我覺得可以！我們正好有塊空地，以前想建個倉庫，現在改建成活動室正好。材料不夠，我們可以和動物們一起撿樹枝、搬石頭——猴子們搬小石頭，大象搬大石頭，老虎……老虎可以幫忙看工具，別讓小偷偷走。”
阿虎立刻站起來：“我還能巡邏！晚上我不困，正好幫你們看著動物園，比保安靠譜多了！”它得意地晃了晃尾巴，尾巴尖還沾著片胡蘿卜葉子。
最離譜的是“勞動交換細則”，是孔雀和年輕飼養員一起寫的，用的是幼兒園級別的簡筆畫：
-猴子幫人類摘水果（動物園后面有種果樹），人類幫猴子修秋千，畫了只猴子蕩秋千的圖，旁邊標著“一天換三串葡萄”。
-鱷魚幫人類清理水池，人類幫鱷魚曬被子（其實是曬它們趴在上面的石頭），畫了只鱷魚躺在石頭上曬太陽的圖，旁邊標著“一周換一次烤魚”。
-老虎阿虎負責巡邏和導游，人類負責給它梳毛（阿虎特別強調“要順著毛梳，不然會炸毛”），畫了只老虎閉著眼睛享受梳毛的圖，旁邊標著“一天換三根胡蘿卜+一根肉干（偶爾想吃肉）”。
-兔子繼續檢票，人類幫它挖胡蘿卜（兔子說“自己種的胡蘿卜更甜”），畫了只兔子抱著大蘿卜的圖，旁邊標著“一天換兩根蘿卜+一片菜葉”。
老烏龜慢悠悠地補充：“我可以當‘動物調解員’，誰吵架了我來勸，換每天一小盤魚肉就行。”它的小爪子在桌子上敲了敲，像在強調“這事我最擅長”。
小星突然舉著橘子糖跑過去，把糖遞給正在記錄的孔雀：“這個給你！甜甜的，比羽毛還好看！”孔雀愣了一下，用嘴叼過糖，突然展開尾羽，這次不是為了示威，是為了給小星扇風，羽毛上的眼睛圖案轉來轉去，像在眨眼。
“其實我們不是要搗亂，”阿虎突然說，它的聲音比平時溫柔，“就是想……和你們好好相處。以前你們總把我們關在籠子里，扔點吃的就走，像養機器一樣。我們也想做點事，讓你們知道，我們不只是‘供人看的動物’，也能幫上忙。”
園長看著阿虎，突然想起剛開動物園時，阿虎還是只小老虎，總偷偷扒著籠子看他，他每次路過都會扔塊肉過去。后來阿虎長大了，他就很少再靠近，總覺得“老虎長大了會咬人”。現在想想，其實是他自己先關上了心門。
（四）“顛倒動物園”的新日常與離譜的下班儀式
一周后，顛倒動物園徹底變了樣：
-門口的兔子還在檢票，只是脖子上多了個小鈴鐺，每檢完一張票就“叮鈴”響一聲，游客們都說“比原來的檢票員可愛多了”。
-老虎阿虎成了明星導游，它講的動物故事比人類導游還精彩，比如“猴子們上次偷了孔雀的羽毛，被追著打了三條街”“老烏龜年輕時救過一只落水的小鹿”，每次帶團都有一堆小朋友圍著它，給它塞胡蘿卜。
-猴子們的秋千架建好了，就在活動室旁邊，它們每天摘完水果，就坐在秋千上給人類表演“空中飛人”，不過這次不是被迫的，是主動的，還會跟游客互動：“要不要上來試試？我推你！”
-鱷魚池的水變得特別干凈，鱷魚們說“自己住的地方，干凈點舒服”，每天下午它們都會趴在石頭上曬太陽，看見游客還會張張嘴，像是在打招呼（雖然還是有點嚇人）。
-老烏龜的“動物故事會”特別受歡迎，不僅小動物們愛聽，連人類游客都蹲在旁邊聽，老烏龜講得慢，但每次都有新故事，比如“以前這里沒有動物園，是片森林，我和一只狐貍是好朋友”，聽得小朋友們眼睛都直了。
傍晚下班時，動物園的廣場上會舉行“下班儀式”，是年輕飼養員和大猩猩一起發明的：
-人類和動物們站成兩排，互相鞠躬（動物們用自己的方式：老虎低頭，猴子拱手，孔雀點頭）。
-園長說一句“今天辛苦啦”，動物們就集體叫一聲（老虎嗷嗚，猴子吱吱，孔雀嘎嘎），像在說“你們也辛苦啦”。
-最后大家一起去活動室旁邊的小廣場，人類給動物們分零食，動物們給人類“表演節目”——其實就是隨便玩，老虎打滾，猴子翻跟頭，孔雀開屏，人類就在旁邊鼓掌，笑得比誰都開心。
楊小棘和小星離開那天，正好趕上“動物表彰大會”，老虎阿虎因為“導游工作認真，幫游客找回三次丟失的帽子”，被園長頒發了個特別獎——一根比它還高的胡蘿卜，胡蘿卜上還系著紅絲帶。阿虎抱著胡蘿卜，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尾巴在地上掃來掃去，把旁邊的孔雀都掃得站不穩。
兔子檢票員也得了獎，是兩根比它還粗的大蘿卜，它用前爪抱著蘿卜，蹦蹦跳跳地給每個動物鞠躬，像個得了獎狀的小學生。
“其實動物和人也沒那么不一樣，”小星摸著口袋里孔雀送的羽毛（羽毛上還沾著點橘子糖的甜味）說，“它們也想被好好對待，想做點有用的事，就像小朋友想幫媽媽做家務一樣。”
楊小棘看著廣場上打鬧的人類和動物，突然覺得“顛倒動物園”這個名字起錯了——這里不是“顛倒”，是“終于正常了”。以前人類總覺得自己是“管理者”，動物是“被管理的”，卻忘了大家本來就該一起生活，互相幫忙，像朋友一樣。
房車糕駛離動物園時，老虎阿虎追出來，用尾巴卷著個小袋子，里面裝著三根洗干凈的胡蘿卜：“給你們路上吃！甜的！”它的胡子上還沾著點面包屑，大概是剛才跟人類一起吃晚飯時蹭的。
小星從車窗探出頭，揮著手里的羽毛：“我們還會回來的！到時候聽老烏龜講故事！”
阿虎站在路邊，用爪子朝他們揮手，直到房車糕消失在路的盡頭，才抱著它的大胡蘿卜，慢悠悠地回動物園——它今晚還要巡邏，得早點休息養精神呢。
后來聽說，顛倒動物園成了遠近聞名的“人獸和諧模范區”，其他動物園的人來參觀，都被這里的景象驚呆了：老虎幫飼養員看孩子（其實是看著孩子別掉進池塘），猴子幫游客拿包（只拿不重的），連最兇的鱷魚都學會了跟人類擊掌（用尾巴尖輕輕碰一下人類的手）。
有人問園長“秘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