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黑洞邊緣的糖果談判與天庭的“追孫專線”

房車糕的反常識引擎發(fā)出最后一聲嗚咽，儀表盤上的仙力指針“啪”地跌到盡頭。楊小棘使勁拍了拍方向盤，這破車卻像被抽走骨頭的懶貓，在黑洞邊緣的引力場里打著旋兒。車窗外，濃得化不開的黑暗正張著嘴，連星光都被嚼得粉碎，鐵皮被吸得“咯吱咯吱”響，像是隨時會散架。

“小星，糖！快！”楊小棘扒著副駕靠背喊。小星正用橘子糖紙疊星星，聞言手忙腳亂地翻背包，最后只摸出半顆沾著絨毛的橘子糖——剛才喂黑洞邊緣的“光蟲”時，大半盒都撒在了太空里。

那光蟲是群半透明的小家伙，細(xì)得像銀線，吃了糖就會發(fā)出藍(lán)幽幽的光。剛才楊小棘追著它們在隕石堆里鉆，差點把房車糕開進黑洞的“嗓子眼”。此刻光蟲們圍著車身打轉(zhuǎn)轉(zhuǎn)，藍(lán)光忽明忽暗，倒像是在給這破車守靈。

“引擎徹底歇菜了。”楊小棘把最后半顆糖塞進嘴里，含混不清地說。他摸出槐木匣，里面的寶貝晃得人眼暈：半塊玉帝賞的蟠桃酥（被小星咬過一口）、三公主給的仙力碎片（只剩指甲蓋大）、還有顆從火星撿的紅石頭，據(jù)說里面裹著星星的心跳。

他把仙力碎片摳進引擎凹槽，碎片“咔嗒”嵌進去，引擎抖了三下，勉強讓房車糕懸在原地，像片被釘在黑布上的枯葉。

“看來得等‘救援’了。”楊小棘癱在座椅上，突然聽見車頂傳來“咚咚”響，像是有人在敲鐵皮。他探出頭，嚇得差點把嘴里的糖咽下去——李靖正掛在車頂邊緣，盔甲上的鱗片掉了好幾塊，身后還吊著倆天兵，一個抓著他的腰帶，一個拽著前一個的腳踝，活像串被風(fēng)吹得晃晃悠悠的糖葫蘆。

“小祖宗！可算逮著你了！”李靖的聲音比黑洞的風(fēng)還抖，“玉帝讓我給你送‘糧草’！”他費勁地把個錦盒扔進來，里面“嘩啦”滾出一堆寶貝：橘子糖、蜂蜜糕、蟠桃酥，最底下還壓著塊鴿子蛋大的仙力水晶，亮得能照見人影。

楊小棘眼睛瞪得溜圓，剛要伸手去夠，就被李靖按住手腕：“先說好，跟我回去，這些全歸你！玉帝還說了，你想給凌霄寶殿裝天窗，他讓魯班仙師親自給你打下手！”

“真的？”楊小棘抱著錦盒，手指卻在水晶上畫圈圈，“可我還沒看看黑洞里有沒有會吃糖的怪獸呢。”

“有啥怪獸！全是黑黢黢的石頭！”李靖急得想跺腳，又怕一松勁掉下去，“比老君的煉丹爐嚇人十倍！你娘在瑤池?zé)趿斯鸹ǜ艣隽司筒幌懔恕褪悄闵洗握f‘比星星還甜’的那種！”

話音剛落，遠(yuǎn)處飄來朵水綠色祥云，三公主踩著云頭飛來，仙裙被黑洞的風(fēng)吹得鼓鼓的，像只被吹脹的蝴蝶。“小棘！”她撲過來抱住兒子，眼淚“啪嗒”掉在他手背上，瞬間長出朵奶白的小雛菊（仙人體液的特效總在這種時候添亂），“跟娘回家，娘帶你去摘星星果，紅的像瑪瑙，黃的像蜜餞，比黑洞好玩一百倍！”

楊小棘看著娘眼尾的紅痕，又瞥了眼窗外扎堆盤旋的光蟲，突然一拍大腿：“我回去，但得聽我的！”

“你說！別說一條，十條都行！”李靖和三公主異口同聲，聲音里都帶著點哀求。

“第一，讓天兵叔叔們陪我看光蟲跳舞，它們剛學(xué)會扭屁股，可好玩了；第二，回去給我建個‘星際車庫’，得有天窗的那種，我要給房車糕曬太陽；第三……”他舉起那顆火星紅石頭，舉得高高的，“玉帝外公得蹲下來跟我一起研究這個，他上次說這石頭里有星星的悄悄話，不能騙小孩！”

李靖聽得直咧嘴——讓玉帝蹲下來？這小祖宗是想讓他去看守天牢茅房啊！可三公主卻笑著揉了揉兒子的頭發(fā)：“娘替外公答應(yīng)了，他要是不依，娘就把他的玉如意換成彈弓。”

于是，黑洞邊緣上演了場宇宙級別的“奇葩談判”：楊小棘指揮著天兵往太空撒橘子糖，光蟲們搶著吃糖，藍(lán)光組成歪歪扭扭的“回家”二字；三公主在房車糕的小灶上燉桂花羹，甜香混著橘子糖的酸甜，飄得老遠(yuǎn)老遠(yuǎn)；李靖蹲在車頂數(shù)星星，數(shù)著數(shù)著就打了個哈欠——追這小祖宗三天三夜，他眼皮都快粘在一起了。

光蟲們跳完舞，楊小棘總算肯啟動房車糕。這次換李靖的戰(zhàn)車在前面開路，三公主的祥云護在左右，浩浩蕩蕩往天庭走。路過土星環(huán)時，楊小棘非讓房車糕停下來，用網(wǎng)兜撈了半袋冰粒，說是要給玉帝做“星星冰沙”，還得放兩勺桂花蜜。

凌霄寶殿里，玉帝正假裝翻奏折，耳朵卻豎得像兩根天線。太白金星在旁邊絮絮叨叨：“陛下，三公主傳訊說……小棘答應(yīng)回來了，還說要給您做冰沙呢。”

“哼，就他主意多。”玉帝把奏折往案幾上一摔，卻偷偷對仙官使了個眼色。仙官心領(lǐng)神會，趕緊跑去南天門——把那個只會背規(guī)矩的守門童子換成了會玩彈珠的小仙童（誰都知道楊小棘見了小孩就邁不動腿）。他還讓人把龍椅往旁邊挪了挪，騰出塊亮堂的地方，正好能放下楊小棘的紅石頭。

房車糕“哐當(dāng)”一聲撞在凌霄寶殿的臺階上，楊小棘抱著紅石頭一頭沖進殿，差點撞進玉帝懷里。玉帝剛想板起臉，就被外孫硬塞了顆橘子糖：“外公你嘗！光蟲說這顆最甜，吃了能看見星星在嘴里跳舞！”

橘子糖在舌尖化開的瞬間，玉帝倒豎的龍須“唰”地順了下來。他看著楊小棘舉著紅石頭，唾沫橫飛地講光蟲怎么跳舞、火星石頭怎么發(fā)光、房車糕的引擎怎么打飽嗝，突然覺得——比起坐在這冷冰冰的寶座上聽仙官念奏折，好像蹲在地上陪這小兔崽子研究石頭，更像過日子。

后來啊，天庭多了條“追孫專線”，李靖帶著天兵輪班值守，房車糕開到哪，補給就送到哪，連光蟲都知道跟著天兵蹭糖吃；凌霄寶殿的天窗真的裝好了，晚上銀河像塊碎鉆簾子掛在頂上，玉帝常和小棘趴在窗臺上，用紅石頭當(dāng)教具，講星星的故事——雖然多半是楊小棘在講，玉帝在聽；而房車糕的“星際車庫”旁，總堆著吃不完的橘子糖，風(fēng)一吹，糖紙嘩啦響，像在給路過的星星報信：快來呀，這里有個愛闖禍的小祖宗，和全天庭的縱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