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瑤誤打誤撞救了他,后來又送他去醫治,給了他些銀兩,不過是想若他真不是什么善人,便讓他念著今天的事情,以后不要來找自己麻煩。
她自己在心里這么想著,綠柳卻是想不明白,但見云瑤不想說,她也就識趣地不問了,正要扶她上車,卻看見秦海櫻歡快地朝她跑來。
“九兒!可想死我了!”秦海櫻照例是一把拉起她的手,就往前走。
“海櫻?你怎么會在這兒?”
“正好今天有事出府了,你陪我去逛逛!”秦海櫻也不給她掙脫,轉頭又指了指綠柳,“你就先回去吧,別打擾了我和九兒的兩人時光!”
綠柳扁著嘴一臉委屈地看向云瑤。
云瑤心知秦海櫻的性子,只好無奈地笑了笑,讓綠柳先乘馬車回去,自己晚些再回去。
支走了綠柳,秦海櫻這才心滿意足地拉著她走,卻是拐進了一間酒樓。
云瑤摸了摸口袋,有些尷尬,“海櫻,我身上沒帶錢,要不我先回府去拿一些再過來吧。”
“沒事兒,今天不用你付賬!”秦海櫻向她眨了眨眼,便拉著她上了二樓的一間雅間。
入了屋,她便知道不用她付賬是什么意思了,畢竟屋里坐了一位真正的金主。
“王爺?您怎么會……”
蘇墨寒起身朝她走來,微微笑道,“沒想到海櫻說看到的熟人竟然是云姑娘,來,先坐下。”
云瑤看了看一臉嬉笑的秦海櫻,縱然心中疑惑,但還是在他對面坐了下來,秦海櫻則是站在了蘇墨寒的身后,讓她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云姑娘吃過午飯了嗎?”
“還沒有。”她一早出了門,只在車上吃過一些糕點,如今都過了午時半個時辰了,她的確也有些餓了。
“那正好。”蘇墨寒微微一笑,吩咐秦海櫻,“海櫻,你去吩咐掌柜的做幾樣小菜送上來。”
秦海櫻答應后沖云瑤笑了笑,便出了門,順便將門帶上。
云瑤總覺得哪里有些奇怪,但很快又覺得是自己太拘束想多了。
蘇墨寒倒是十分自在的模樣,給她倒了杯清茶,又將一碟糕點送到了她面前,“這里的桂花糕還不錯,菜沒上之前,你就先吃一些墊墊肚子。”
云瑤也餓了,但又覺得有些不自在,便點了點頭,拿起一塊桂花糕塞嘴里,好歹讓自己安心下來。
“對了,王爺怎么會在這里,還是跟海櫻一起?”
“或許是本王有些想你了。”
“咳!”她冷不防地就被他這句話給嗆出了聲,接著又咳了好一會兒,他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想要伸手過來給她順氣,卻被她躲開了。
“不、不用了……我一會、一會兒就好了……”她大口喝了兩杯茶,好歹把喉嚨里的桂花糕給咽了下去,臉頰還有些發紅,眼睛卻盯著蘇墨寒打量。
蘇墨寒似是忍不住咧齒一笑,眉眼溫和地看向她,“云姑娘怎么這般看本王?”
她回過神來,立即搖了搖頭,“沒有,只是王爺剛才的話讓我有些吃驚。”
“若是本王說的話讓你受驚,那實在是對不住了,不過本王說的卻是實話。”
云瑤一愣,沒想到他這么直接,反倒是讓她不知該怎么開口了。
她癡癡的模樣倒是讓蘇墨寒眼中的笑意又多了幾分,“云姑娘莫要誤會,只是本王今天找你,其實是有些事情想要當面詢問姑娘。”
他這么一說,云瑤便確定了秦海櫻今天忽然出現應該不是巧合,“王爺請問。”
“云姑娘今天可是被召入宮了?”
云瑤有些吃驚地看著他。
蘇墨寒含笑飲了一口茶,才慢悠悠地又道,“云姑娘被封為妃早在京城傳遍了,若是云府的馬車入宮,本王自然也會聽到消息。”
她不禁擰起了眉毛,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會傳得這么快。
“不知皇上召云姑娘入宮是為何?”
她抬眼看他,一雙清澈的眼眸中映出他的模樣,只見她輕輕笑了笑,“皇上與王爺一樣,想見我了。”
他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她這模樣,不禁有些微愣,很快又掩飾過去,笑道,“云姑娘倒是比以前要令本王刮目相看了。”
她嘴角笑意淡淡,點了點頭,“王爺若是有什么話不妨直說吧。”
她不想猜人心,也不想繞彎子,特別是對蘇王府的人。
他察覺到了她的防備,雖然只是一瞬,卻讓他心中有些異樣,很快又笑了笑,“云姑娘可知,皇上下這道旨意的意思?”
“皇上的心思,我一個弱女子哪里能猜得出來。”
“那云姑娘可會認為皇上封姑娘為妃是對姑娘有了感情?”
云瑤微微苦笑,卻沒有作答。
蘇墨寒看她沉默,也沒有在意,只是繼續溫和道,“若不是如此,本王覺得云姑娘還是謹慎一些為好。”
“王爺可否明言?”
“本王接下來說的話,不過是本王自己的猜想,若是云姑娘覺得說的不對,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蘇墨寒照例是朝她笑了笑,看她點頭后才重新說道。
“云家手中有五萬云家軍,再加上云靳將軍還統領了西部兵馬,總的來說,云家掌握了東夜國三成的兵力,剩下的五成在皇上手中,其他兩成則是分布在了各個藩王及部分武將手中,如此看來,云姑娘認為云家在朝中是何地位?”
“皇上十分看重云家。”她說完抿了抿唇,剩下的話卻沒有再說出口。
“沒錯,皇上看重云家,因此皇上若不是對云姑娘生了情意,目的或許就在云家軍上。”
“我爺爺一向精忠報國,云家自然是效忠皇上。”
蘇墨寒十分同意地點了點頭,“云老將軍的忠心,本王是一清二楚的。可云姑娘認為,若是你枕邊睡著一位隨時危及你地位和性命的人,你能完全信任,安心地睡著嗎?”
“王爺還是直說比較好。”
蘇墨寒笑了兩聲,好一會兒才掩住了笑意,“本王以前倒沒看出云姑娘心性這般聰慧直爽。本王今天來,的確是為了提醒云姑娘回去勸勸云老將軍。皇上重視云家沒錯,但同時,皇上也忌憚云家。這點,云姑娘應該可以想通才是。”